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华篇 004,孙少爷

作者 : 宇若洁辰

这就是村里的祠堂,一个偌大的屋子里整齐的排着若干牌位,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这气势排场一点也不输我以前看过的电视里的。老者坐在上座,族里的一些长辈们也跪坐在两侧,整个屋子里一时间只剩我这么个最高的,我腿脚不便,又不能爬到席上坐着吧。

“这位姑娘是哪位?”老族长开口问道。

“这是我远房表妹,最近投奔我来了。”云清回到。在座的人纷纷望了我一眼,又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

老族长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了。

“哼……又带了个吃白饭的……”跪坐在一边的虎头娘阴阳怪气的哼道。

我一听自然十分生气,刚刚在来的路上,听云清姐说了,原来一早上云清带了锄头去田里,开始这季节的耕作。谁知这丽花也就是虎头娘突然带着自己相公,跟云清要田,说这田本是他们家的,如今要收回去。云清说这田是自家的,是族上分配的,这一来二去的,就吵了起来。

云清气急要回驳,我一把拉住她,“姐姐,你同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计较什么,再说我吃的是你,又没吃她的,你同她记计较了,不是折辱了你自己。”

“你说谁忘恩负义……”虎头的娘一下子从席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就骂起来,还把我的椅子推到了门边,差点翻了出去。他丈夫死命的拉住她,说道:“族长在这里,不要胡闹。”

真是一泼妇,我稳了稳椅子,瞧了一眼那泼妇,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姐夫好歹是你家虎头的老师,说到底你们家曾经也尊称我姐夫一声老师的,如今你们就这么对待已故之人的孀妻弱子的,你们这不是忘恩负义还会是什么。”真是可气,他家的虎头不是云清的相公手把手的交他读书写字,哪里会考了秀才,想到刚刚云清跟我说起这段时,我就来气,真正的是忘恩负义的极品。

说到这我也不免为云清姐可叹,若不是今天发生这事,我只怕一直被瞒着,原来她的相公在小澄出生前一个月就突然离世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离开了怀着身孕的云清。

“哼……好个伶牙俐齿,还真是一路货色。”虎头娘还想闹,却被族长一记拐杖的击打声喝住了。

祠堂一下子变的安静,众人都低声敛气,老族长长叹一声,说道:“沈墨是有恩与我们青田村的,我们村的秀才,太学士都是他一手教授出来的,那块地也是族里分给他的,就是报恩都嫌轻,如今他人去了,可他还有妻儿,丽花呀!你怎么就要收人家地那,你这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老舅爷,可这地按辈分排是我们家的,如今……我们家也不容易呀!反正我是要不到那田,我也不活了……”说着丽花就瘫在地上撒起了泼。

老族长看她撒泼,气的胡子直抖,“当初是你不要那块地的,现在倒惦记了,你家的那四亩良田还不够你种的。”

“那哪里还是田呀!没水浇灌都快旱死了。”

在场有人听丽花这么一说,开始有人讨论了起来,“我们家的田也要旱死了,那山体滑坡,生生的将水源埋了。”

“是呀!这水在低处,水上不来呀!”

“也只有那低洼处的几亩地是好的”

这抢田的戏一下子跳到了土地浇灌上去了,一下子都跟族长嚷着怎么解决干旱的事了,老族长被闹烦了,直敲拐杖,喝道:“水源被埋了,那是山神发怒了,我们只有认命,从此家家户户汲水灌溉,其他没法子。”

众人听老族长的话,先是安静了,只听到丽花大嗓门一吼,“没法活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其他和丽花家有这同样汲水灌溉命运的也跟着哭了起来,场面一时极为混乱,我和云清互望了一眼,有些无奈。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真的是太不堪一击了。

“老族长……”

这会子,祠堂里的村民哭的正悲,那外面急匆匆的跑来一个满面喜气的大叔,十分的不搭景。

“老族长……孙少爷回来了,现在在来祠堂的路上。”大叔继续一脸喜气,完全无视祠堂里的愁云惨淡。

“什么……浩儿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到得吗!快!快……”老族长一改刚刚凄苦的脸,脸同盛开的菊花似的,高兴的不的了,急急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同样的刚刚还哭得死去活来的村民们也都笑逐颜开,开始议论着,“浩儿回来了!”

“浩儿怎么回来了。”云清也变的一脸喜气。

好奇!这浩儿怎么这么大的魔力,能吸引了这所有的人。一大群人都随着老族长挤到了门口,我只的往里边挪,寻了个角落坐着,光亮被门口挤着的人堵了大半,更显得屋子有些幽暗,我细细的打量了祠堂里的牌位,一眼扫去,都是姓齐的,想必这回来的叫齐浩。

“老太爷……孙儿给老太爷请安。”门口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但闻那请安的声音,清朗,稳重,像个十七八岁少年的声音。

门口的人群分成了两拨,往两边分散开,中间一位穿着耦合色对襟长褂的少年搀扶着老族长往主位走去,扶了老族长坐下,少年开始逐个的开始请起了安,“三姑母好!”“二姥爷身体可好了!”“容女乃女乃好!”……“师娘好!”请到云清这时,少年眼里多了点淡淡的哀愁,我在一边看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小子真是牛人一个呀!这么多三姑六婆,他竟没叫错一个,而且对每位的表情还不一样,高兴的,亲昵的,撒娇的,到淡淡的哀伤,过渡的自然,毫不矫揉造作。

“好小澄,想哥哥了没有。”

“想……”

连小孩都秒杀了……

“这位婶婶,怎么称呼。”牛人终于请到我了,我抬头正与他眼神相触,这娃这么受人欢迎除了嘴巴甜外,这小脸也是长的很正,白净的脸蛋,温柔的眼,满身的斯文气,此时他微微带笑,嘴角有浅浅的梨窝。

“这是我妹子,刚刚来这没多久,不比你大,你怎么叫起了婶婶……”云清边说边笑,这笑声也感染了周围的人,祠堂一下子春意浓浓。

“对不起……小生失礼了。”少年连忙向我道歉。

“没什么。”我对他一笑。今日我故意带上了头巾,为了是让自己更普通,更乡村点,看来还是十分有效果的。

少年尴尬的笑笑,略点了点头,就别过了眼,他刚转了头,又立即回了过来,眼神落到了我的椅子上,“这东西倒是奇怪的,做什么用的?”

“这是轮椅,可自由移动,我去哪推着就可以了。”说着我略动了动车轮,轮椅在原地移动了下。

少年不住的赞叹,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过我的腿,恍然若悟的舒了下眉,又瞧了我一眼,“这东西好!太妙了,这东西定是鲁哥哥做出来的。”他找了个话题,把问题一下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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