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废妻 正文 第十九章 闻其名便见其人

作者 : 千寻慕

萧然不待下人通报进去便直闯入何夫人的主屋之时正是午饭时间。夏木晚与洛尘依旧站在桌边张罗着,满屋半声不闻。萧然与夏木晚的目光对上,微皱了下眉,提醒她有事。

何夫人见萧然竟然就这么闯进来了,连忙将碗筷全放下,稳稳缓问:“可是出了何事。”

且不说今日严复严大老爷与严莫楚二少爷一同外出办事不在家中,平日里严府中的大事小情也是全部都由何夫人在打理,所以萧然回事从来都是向何夫人回禀。恭敬了神态,萧然却似又不着急了一般平稳道:“大少爷的院中乱成了一团,似是有人丢了东西,在大少爷的房中寻贼赃。”

不得不说萧然实在是很会说话。事关严莫寒,何夫人再好的涵养也立刻瞬间消散,狠狠一拍桌子,心头上最最重要的儿子被人欺负那还了得。“贼赃?搜贼赃竟然搜到大少爷头上,这种混账事你居然现在才来告诉我。”

夏木晚与洛尘瞬间互看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可以将萧然惊动的事情绝对不会小,而现在严莫寒的房间中只有青玉一个人。闹起来之后,会吃亏的还能有谁。夏木晚偷偷瞟了一眼何夫人,再对上洛尘也只能干着急不能流露声色的死板脸,最终看向萧然,却只看到他的眉目淡淡、神色舒迟,实在是看不出那院里究竟已经闹到了何种地步。

严莫寒此时却悠然一笑:“搜到我头上?此事有趣。”将身边的丫鬟招过来漱口洗手,竟是连饭也不吃了,回过头对着何夫人笑道,“娘,儿子回房听热闹去,您要不要一同过去?”

看严莫寒这个样子,何夫人此刻也有些明白过来,重又将碗筷拿起,混若无事:“急个什么,这家里何时将天掀翻过。”兀自对着加快了吃饭速度的严芊很是不满,“严芊,我知道你是要去看热闹,一时三刻哪里就完了,唬的你跟猫挠了似的。给我老老实实的吃饭,不许这么毛躁没规矩。”

“大姐不是也一样嘛。”严芊撅了撅嘴,很是不满的嘀咕。

洛尘手捧了一杯茶送到严莫寒手里,不着痕迹的抻了抻他的衣袖。严莫寒自然明白那是小书童在担忧青玉的安危,却偏要一笑,拉着他自在椅中坐好。

“可是丢了什么,就这么闹将起来。”将众人的反应看了个够,何夫人这才缓缓问道。

“二少爷房中的画眉说自己丢了一瓶玫瑰花露,指认着大少爷房中的青玉偷了去。”萧然将眼帘垂下,谁的神情也都不在他的眼中,“现在正在那里搜查贼赃。”

何夫人点点头,对着脸上已经隐隐浮出一层粉红的夏木晚意味深长道:“可见着是我们严家亏欠了你,连小丫鬟都要偷东西度日,这胆子可真都大得很呢。”这个罪名安得可太大了,直接就指认是夏木晚指示着青玉去偷的花露。

夏木晚神态恭敬的跪下,低着头,声音平缓清丽:“太太教训的是,连主子的房间都敢擅自搜查,最近这些丫鬟的胆子当真是大的很,该当管教。”

这句话说的屋中半点声响都没有。夏木晚的意思很明白,没有主子撑腰,那些丫鬟哪里就有胆子自己便去搜查大少爷的屋子,这时咱们还装什么清白。再则说了,偷东西事小,现在连奴才都可以欺负到主子头上,这项罪名好像更应该罪不可赦才对。

听到这话何夫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家里乱了规矩就只能说明她这个没有放权的婆婆不会治家,往后即便是真的有一天将这个家交给了夏木晚打理,惹出了点儿乱子,也会说出是从她这个严府上任当家主母便没能管理好而留下的祸根。

万事都是规矩当先的何夫人如何能受得了,立刻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反了这些长了脸的奴才了,真当着主子好性便由着他们骑上来。”对着萧然吩咐,“先把那个胆敢搜查主子房间的贱.婢给我抓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家里还能让那狐媚子降服了不成。”

“夫人。”萧然连忙提醒何夫人,“这事闹大了终归不好听。源头是从大少爷房里闹开的,还是交由大少爷压服下来,暗中处理的好。也可以让这些下人都知道,大少爷性情柔和却也不是任由着他们去欺压的软弱之人。”这话说白了就是让大少爷也立立威,您就别再挡在他面前做老虎了。

何夫人点点头,对着严莫寒与夏木晚道:“你们这就回去,好好惩治这起子目无主子的奴才们。手下可不许留情,谁的脸面也不用看。我定要这府中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说着便愤愤的漱口洗手,自回到屋中生闷气去了。

如蒙大赦的夏木晚与洛尘同时谢恩。夏木晚当先走到前面轻声询问萧然现在院中的情形,洛尘携了严莫寒紧随在后。没有两三句夏木晚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对着萧然郑重拜托:“等会儿可否请萧管家先不要急着拿人,我自有主意。”

模不透夏木晚心中所想,但是萧然毫不犹豫的一点头:“听凭大少女乃女乃差遣。”

回到自家的院前,夏木晚却又不着急了,站定了身子,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四平八稳的走进院中,对着围在青玉房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视而不见,自走进严莫寒的正屋主座上坐稳。面上温雅带着淡淡笑容,对着随后走进门来的严莫寒轻笑低问:“夫君,今日木晚可要借你的威来救青玉,不知夫君可否让我狐假虎威一回。”

严莫寒自坐在另一侧,点头笑道:“太太不是说了,让你好好惩治这些奴才呢。我只负责在一旁听戏便好。”说着转头对着门外道,“姐姐与芊儿既然都来了,便也赶紧入座吧。”一早便知道她们肯定是会跟过来的。

“我来看妹妹打狗,顺便助助威。”严阳一脸得意的笑容拉着严芊坐在客座,对于看好戏他们可都有着极大的兴趣,“妹妹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插嘴的。”看戏是要紧的,但若是把自己也掺和进去,那可就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夏木晚只是一点头,转过来吩咐:“还请萧管家将那一干闹事人等全部带过来。”端正着自有一股威仪,“总还是要问清楚才好。”

萧然出马,自然是不过片刻双方便都老老实实的进到了屋里。说是这么说,闹事双方的待遇可就差了个千差万别。画眉依仗着自己是何夫人的陪嫁、尤家媳妇的亲闺女,严府二少爷的房中大丫鬟,走在哪里身后不是要跟随着一群人众,都是她手下的小丫鬟们。

而青玉却是被五花大绑的推搡进屋,竟然连贼赃都没有搜检出来便当了贼人的对待。

夏木晚险些便要起身,手指在扶手上攥的青白,憋住了气,终于还是忍气含恨的坐稳椅中。先只开口:“好个没规矩的,这里主子坐了一屋子,眼中竟然一个都不曾瞧见。”

没有指名道姓,算是把所有的奴才丫鬟们都算进去了。这下里里外外不管是身在其中的还是站在外围看热闹的,立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口中乱哄哄的开始胡乱请安。

本是有心立威便不叫众人起来,夏木晚眼睛一扫,只看着萧然,慢声问:“萧管家不是说二少爷屋里丢了一瓶玫瑰花露?”好生疑惑。

“是的。”萧然应声点头。

“可是这里分明就是丢了一柜子花露的模样。”夏木晚口气凉凉,“还是说,我严家亏待下人,这么多丫鬟居然只用得起这一瓶花露?”

随跪在画眉身后的一众小丫鬟面面相觑,有些乖觉的已经悄悄自行挪跪到屋子外面。萧然只一抬手,屋中的闲杂人等便都退了下去。再转回身,萧然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内容:“按例,丫鬟们是没有资格使用花露的,不过是用香皂一类的便已是有些身份的才可以。”其实这句话已经很是挑刺。当初公中分月钱、份例的时候,青玉也是有着一瓶花露的。可见主子房中的大丫鬟自是与旁人不同。

而画眉则是不同中的不同。她是二少爷严莫楚的房里人,就差开了脸的通房丫鬟,何况是何夫人指去的,更在所有人之上,眼里哪就放得下一个受众人欺压的有名无实的少女乃女乃。梗着脖子仰起头,言语里透着轻骄狂傲:“旁人不能用我却用得,那瓶玫瑰花露本就是二爷赏给我的,府中再无第二瓶。”

公然对主子不敬,直言挑衅。萧然冷然一笑,原来他也很不喜被人顶撞的感觉:“你说那瓶玫瑰花露是府中再无第二,为什么?府中众位太太小姐各有喜好,很多东西并不是公中采买,一瓶玫瑰花露又不是什么奇异的东西,如何便没有重复的了?”

画眉直起上身,理直气壮道:“二爷最喜爱迷迭香的香气,但凡是二爷屋里所有的熏香,并亲近丫鬟的脂粉,都亲自制了迷迭香的香粉或花露对进去。所以说是丢了一瓶玫瑰花露,其实是二少爷亲手制的玫瑰、迷迭香的花露。玫瑰的香味散去之后会有淡淡的迷迭香的清冷香气,这府中自然再也找不出第二瓶。”

原来那一日在他衣服上所闻到的奇异清香竟然是迷迭香的香气。将药材制成香露,严莫楚的心思倒也真是精巧。夏木晚突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来那瓶玫瑰花露其实就是被严莫楚对制了迷迭香的特殊花露,若要拿人可真是方便。

哼,你如何认定我就一定会用那瓶花露。严莫楚,你也太小看我了。

“果然呢,独你是个出挑的。”夏木晚站起身,直走到画眉面前,居高临下道,“只是不知道画眉姑娘搜检这了半日,你不小心被人偷走的那独一无二的花露可自我丫鬟青玉的房里搜出来没?”

“俗话说‘拿贼拿赃’。”缓步走到青玉的面前站定,夏木晚转回身挡在青玉面前,柔声问道,“我的丫鬟既然已经被当做贼人对待,那么,就请画眉姑娘将贼赃拿出来。我也好秉公办理,将人处置了或打或卖,大家也省事。”

“她早就藏起来了!”画眉满是不服气道,“一个大丫鬟,妆盒中竟然连一瓶花露、脂粉、哪怕是盒胭脂都没有。哪里有人素净到这步田地的。”小声嘀咕,“连府中的下等奴仆都不如。”

“这话才是正理。”夏木晚立在当地扬声道,“你找便找错了地方。丫鬟是贼,我这个主子便是贼首。她偷来的东西都是在我房里收着,一针一线都离不了我的眼去。要搜,便该搜我的东西。同理……”将手一伸,“要绑,也该绑我这个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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