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奴 卷二 苞蕾 第132章 神秘人第133章 我只相信你!

作者 : 鱼千谷

第132章神秘人第133章我只相信你!

还是褚月浅思虑的快,连忙用手又在刚刚敲过的地方扣了三下,立即闷闷的声音又响起,但这次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听的十分清楚,竟然与之前在声线上有明显的不同,甚至有些颤抖:“何人擅闯他人禁地,快快离去留你一命”

这声音在最后两字的尾音上竟抖的异常厉害,茶夜噔时向褚月浅手下的地方望去,而后两人对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盯着那块地板。

极为默契的,茶夜弯腰抽出靴间的匕首,褚月浅猫着腰身走了过去,茶夜抬指比划了个‘一二三’的姿势,而后一刀插入木板的缝隙处向上猛的快速一挑,褚月浅立即扒住木板的边缘用力向上猛的一掀

如此快速几乎就在两三秒内完成,木板掀起的一刹那,茶夜与褚月浅大惊

只见一个身影飞速的向下逃窜,而那木板掀开的地方,竟有一排木质的阶梯

两人当即奔了下去追向刚才的人影,他们之前看到这木屋的底座就有两三米之高,先入为主的以为下面的底座只是用来牢固这木屋的,却谁也忽略了这木板下面完全有可能打造出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有光,却没有明烛,是浅浅的白光,整个地下室都被暗光罩着,像节能灯棍一般,不敞亮但也足够照明了。

两人迈入之后才发现怪不得上面没有食宿的样子,真正住人的地方原来在这里。

家具什么的自然与山脚的所差无几,他们此时已无心观察,直冲着那抖的厉害却空无一人的木床走去。

茶夜无语的很,翻了个白眼,一把掀起床单弯下腰去:“您这么本事还怕人么?我们又不会伤害你,你至于躲到床底下抖成这个样子么”

那身影背对着她,趴跪在那里抖的厉害,语不成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不要来害我”

褚月浅也是无语,另外也很纳闷,这人已经很厉害了,怎么还会这么胆小如鼠,站在茶夜对边的床沿,他也弯下腰去轻声对茶夜说道:“茶夜,他看来很久没与人接触了,有些害怕,你别吓着他。”

话音刚落,褚月浅刚要准备说些温和的话给那人听,那人却抖的更厉害:“你们走,不要拿小夜子来骗我,我,我不会出去的”

小夜子……

茶夜只觉嗡的一声,大脑瞬间被这一个久违的称呼给震的无法思考了,她张了张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将那床给推动的挪了位置,可那床一动,那床下的人也跟着床挪去,并且颤抖着尖叫着:“我不出去,你们走小夜子不会来的,你们别再骗我了”

茶夜心疼不已,一咬牙将那床掀翻了过去,褚月浅险些被撞到连忙闪开,看茶夜的样子也知事出有因,并没开口询问,而茶夜的泪水已经滚到了脸颊,声线都嘶哑了起来:“黑胖是我,我是小夜子,我真的是小夜子啊”

床被掀开,那身影正准备再寻地方躲,却被茶夜这一声给生生唤住,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硬住,半晌后突然猛的回过头来,竟是满目泪光,震惊的看向茶夜,而后两眼突然一亮大叫着扑到茶夜身上将她抱住,像个孩子一般失声痛哭:“我是不是做梦,我是不是做梦”

茶夜也是泪流不止,像哄小孩一般的顺着他的背,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为他捋须皮毛:“是我,真的是我。你不是做梦,是真的,你掐掐我啊”

李砚死死的抱着她,而后突然扳正她的身子盯着她瞧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最后抬手狠狠的却又舍不得惊醒自己的美梦一般掐向自己的脸,吃痛后又是大叫又是大哭,抱起茶夜在屋内转圈:“这个梦好真啊,这么疼都不会醒的”

茶夜本来看到李砚的时候又是心疼又是兴奋,然而现在却被他整的哭笑不得:“傻小子,你还是我哥哥呢,跟个孩子似的,这不是梦”

李砚又抱着她大叫大哭,时而还会大笑,长得那般俊美,虽然现在瘦了许多但半点不减他的完美外表的分数,此时却完全像个精神病一般,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直到过了好久才终于有些相信这不是梦了。然而他相信这是真实之后,就再也不哭不笑了,面上是浓重的阴郁。

不等茶夜询问,李砚自己就把事情说给她听了。

原来在边疆战事休整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闾丘道人离开边疆了。茶夜奇怪,他和闾丘道人是特派员级别的人物,若无圣旨,他们怎么能离开战地呢?

李砚说,当时军中的几个将领在每次开会的时候都直言说他已经可以回京复命了,现在边疆不需要他,而且突厥人被他设计出的战争武器打的很惨,早就对他恨之入骨,而这时休整,他留在军中,怕是会召来敌军偷袭兵营。后来还是连月给了他一张路线图,说在南境有一种树,质地坚硬适合建造大型机械用来做武器,连月与闾丘道人便拿着地图离开了边疆。

开始一路倒是顺利,可是行了不过几天,出了边疆战区不多远之后,他们就发觉被人跟踪了,闾丘道人夜观星象推算出不利南行,可已经如此了,两人更只有快些赶路,到了南境山区之后再转向东行,谁知刚刚进入南境山区,他们就在山中被一群人给劫住,听李砚心有余悸的形容,那些山匪异常凶残,根本就不像是为财而来,简直就像是要取他们的命。

他们二人寡不敌众,只好一路逃窜,途中闾丘道人为了护他周全身受重伤,最后为了掩护他竟然只身跃下了山崖,那些山匪以为二人双双跳崖,这才罢休。

茶夜听的心惊胆战,握着李砚的手越来越紧,她以为李砚现在在边疆过的好好的,等战事结束就可以连升几级享福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李砚拍了拍她的手,温和一笑让她安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紧。

后来他便在这山崖下面不远的地方建了这个木屋,白日里便出去寻找闾丘道人,晚上才会回来住。一开始并没有异样,可是后来竟然有一伙人过来他这里搜寻,那伙人山夫打扮,当时夜色初临,他刚刚从山中回来,见到这些人之后大喜,觉得可以请求他们帮助自己一起寻找闾丘道人的下落,然而还未靠近,便突然发现这些人的佩刀竟然与那些劫杀他们的人用的佩刀很是相似。

他当时并不能肯定,其实那么久没有见到人心里是很激动的,恨不得立即冲上去,但是那些劫杀他们的山匪实在是让他太害怕了,心里的恐惧根本让他动不得分毫。于是只得藏在草丛中观察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些人在屋里屋外搜了一遍无果之后,也没摔没砸,交头接耳低语了些什么之后便离开了,他害怕不已,一晚上连屋子也没回,只在草丛里睁了一夜的眼不敢闭上。

之后的几天他回去的都稍晚了一些,在门外等了好久都不见人来,才渐渐卸下了戒备,可之后不久,突然有个山夫过来,说他这木屋盖的好,请他帮忙在山路边盖一个小木屋,他采山物也好有个歇脚的地方,李砚应了,便帮他盖了一座,之后还叮嘱不许再过来这后林里寻他,也别带任何人过来。

那山夫答应的很利索,可是当晚李砚在屋中正睡着,突然外面就来了许多人,咣咣的敲门,他吓的不知该往哪里躲,只好从窗子跳了出去藏到屋后的阶梯下。身子刚藏好,屋内的门就被喘开了,里面的人见不到他就开始四处翻找,最后实在无法,竟然开口在屋内诱骗他,他们说在山崖下找到了一个受重伤的老道人,说他与徒儿失散了,所以找到了这里……

李砚当时虽然身在屋外,但却听得清楚,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就要冲了出去,这时李砚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看向茶夜,弱声道:“当时我差点就要沉不住气冲出去了,可是突然间想起你对我说过,我不能莽撞,不能听到什么就相信什么,我要多想想,所以我就在阶下想,他们真的不是坏人吗?若只是山夫,为什么破门而入呢?我又想起你最恨别人破门而入,你还说破门而入不请自来的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茶夜听的紧张不已,她此时已猜得出那伙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山夫,幸好这些事情都是李砚亲口当着她的面来回忆的,否则她真的要急死了。

李砚当时还没想完,屋里就已经有人耐不住了,又摔又砸还骂骂咧咧,最后几人离开了。

那几人一走,李砚便日夜赶工把这个木屋改造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而后自己便住在地板下面,白日里才出去,那些人之后又来了几次,却总也没见到过他本人,最后有几天竟然白天也守在外面,他便那几日都不曾出去,一直到他们离开才外出继续寻找闾丘道人。

李砚说这些的时候,身子还在害怕的蜷缩发抖,茶夜心都快疼死了,她从没有见过李砚这么害怕过,就算是小的时候一起挨打受罚也没有如此过,唯一一次李砚害怕蜷缩的时候,就是李砚差点被革去名额离开山庄的那次。

茶夜拍着他的背,心疼道:“所以刚才我们来,你以为又是他们使的计谋?他们竟然把你给吓成这样,傻黑胖,你也不想想,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呢?”不料这话一出,李砚猛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她说道:“小夜子,你不知道他们多厉害,他们定是突厥人,能查出这些一点也不稀奇,连月还能查得到百里赋身边哪个女人最得宠呢,查到你太正常了他们前几天又来了一次,就在我头顶上说有个姑娘来问这里最近有没有一个会做木活儿的年轻人我几乎就要以为真的是你了,可是我不敢,我就是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他们虽然是山夫,但一定是突厥山夫”

茶夜心里咯噔一下,突厥山夫?突然间,不知为什么,似乎就是一种直觉,她隐约觉得那对晴城出手的山匪与这些人定是有些关联的,若是那样,那这些山匪就不止是流兵那么简单了。

普通从战场上能够侥幸活下来的流兵,会这么张狂吗?再怎么样也是在别国的土地上,他们就算人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行事这样大胆,她真要感叹突厥人的胆识了。不过有句话李砚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她之前还在怀疑为什么那些人能追杀李砚与闾丘道人,那些人怎么会这么清楚李砚与闾丘道人的行踪,现在听李砚一说,连月都能把百里赋的情况模的那么清楚,突厥人也不是不会动脑子的蛮人,都能查到有她这个人存在了,查出李砚的行踪,也不是件多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听李砚提的,边疆的几位将士都不想让他在前线继续呆着,就是看李砚的功劳太大,将来他们没得分才会这样离间排挤,李砚与闾丘道人的行踪被透露出去,可能性太大了。

茶夜眼珠一转,而后低问:“就只有你与闾丘道人两人南下,没有其他人跟随在旁吗?。”

“就我和道长两个人,再无别人了。”李砚摇头,目光尽是哀色甚是担忧闾丘道人现今的处境到底如何,而后叹了口气又道:“小竹说太危险,说至少要安排一小队军士保护我们,但连月说那样太显眼了,反而会坏事。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道长说听从连月的安排,我自然听道长的。”

茶夜无语,胸口闷闷的有些憋闷,连月这番说法自然有一定的道理,可她总觉得有点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但心里对连月自然是敬重与信任的,只是有点怪罪连月这次太大意了,至少也要安排一队人秘密保护一下,哪怕远远的跟着也好。

不过事以至此,后话多说多想有害无益,她懂得不可太过深究,否则伤的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当下里,茶夜想着准备带李砚一起离开,于是转头对褚月浅请示:“能不能让我二哥和咱们一起巡察……”

“这个没有问题,”褚月浅立即点头应了,而后看见李砚面有犹豫之色,连忙又道:“李公子放心,随后到了最近的城,我便会安排褚家的人手进山寻找闾丘道人的下落,总好过你一个人在此担惊受怕,也比你一个人的力量更多些。而且你与茶夜许久未见,此次相逢实在不易,她也不会放心你在这里的。”

李砚听了说不出话来,只眨着大眼睛弱弱的看着茶夜,满目都是不舍与犹豫不定,茶夜看了一眼,想了想后一咬牙说道:“黑胖,你若不想跟我走,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一起找闾丘道人。”果然此话一出,李砚立即摆手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留在这里那些山匪万一再出现,你落到他们的手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

茶夜见他想留下来的心情很坚定,可自己却也不想与李砚就在这种情况下分别,也看得出李砚也是万分不想与她就此分开的,只是李砚孩子心性,下剂猛料下去,李砚定是会松口的,于是干脆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对褚月浅道:“黑胖的师父在这里失踪,他肯定是不会离开的,我们应该体谅他这番孝心不该为难于他。”转头又对李砚温言,像哄孩子一般模了模他的头:“黑胖,那我和褚公子就这样走了,等我们到了邻城会派人手过来帮你,你照顾好自己好吗?。”

李砚立即拉下了脸,带着哭腔依依不舍的抓住她的手抱在胸前:“你,你别走”

茶夜哭笑不得:“我留下来,你又担心我被抓,我走,你又不让我走,让你和我一起走,你也不同意,你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你留下来,会有危险的”李砚急的语无伦次:“你走了,我万一再也见不到你怎么办?可我和你一起走,师父怎么办啊”

这时褚月浅走了过来,拍了拍李砚的肩膀耐心的坐到他旁边轻声道:“你想想,其实你留在这里反而对你师父不利,你也知道他们是来加害你和你师父的,依我看,他们现在并没有找到你师父,不然早就硬闯进来把你抓走了,一定是知道这里只住了你一个人,未怕打草惊蛇,想把你和你师父一起抓走才是。你越是留在这里,他们便会更加确定你师父一定也在这附近,而你若是离开了这里,他们会以为你和你师父已经平安逃了出去,这样一来,你师父也就能在这一带平安了,不会被他们搜到,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李砚被这绕的七晕八素,显然是反映不过来,半晌后,茶夜又接口说道:“褚公子说的没错,依我推测,你师父一定就在这附近藏起来了,但是与你会合的话一定是有危险的,不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山中呆这么久。等我们到了邻城,然后再派人乔装成山夫来山里搜寻,一定会找到你师父的。而且这样一来,你和你师父不仅安全了,你和我也不用分开了。”

听完茶夜这么一说,李砚才迷茫的懵懂着点了点头,虽然他想不明白这些道理,但看向茶夜的眼神却很坚定:“我只相信你小夜子说的一定是真的,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错的”

李砚下定决定跟茶夜走了,茶夜当即展颜一笑松了口气,与褚月浅四目一对,皆是会心一笑,她心里万分感激褚月浅见到李砚后没有歧视他的心智,倒极有耐心的和她一起安慰说服这个大小孩,点了点头又帮李砚整理了一些东西后几人便走出了这个地下室。

上来了之后,李砚指着屋里那些机械说道:“这些东西省了我不少力气,不然这木屋我一个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建好,那边正在打磨的圆轮准备做一个轮椅给道长的,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受了不小的伤……”说罢又是哀伤的叹了口气。

茶夜劝慰说这些可以继续的,到时派了人手过来寻闾丘道人,零件什么的都可以先做好,到时候组装一下就可以,末了指着那棵声蛊树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李砚挠了挠头:“我到这里的时候,在山里寻找道长时在一个山洞里见到的,当时我一靠近那山洞,这棵树便说话了,我吓了一跳,当时脑袋一热,以为是道长在山洞里,可我一直走,这树就一直重复那句话,然后我就寻着声音找进去,结果就看见了这棵树,见它虽然很可怕,可确实神奇,就给挪了回来自己用了。”

茶夜一诧,这种声蛊听褚月浅说是不可能自己形成的,可怎么会在山洞中呢?可李砚说里面并没有人,倒是有一两具被利箭钉死在地的骸骨,幸在他在前线也见过不少死状惨烈的尸体,成了白骨后反而没吓到他。也正是因为那些被箭钉死的骸骨,才给了他启发,在自己的屋前也制了机关,一方面吓退敌人,也正好给自己起个警报的作用。

临走时李砚有些依依不舍,觉得那棵声蛊树就这么弃了好可惜:“茶夜,我们把它也带走好不好?虽然我还不清楚它是怎么把人的声音记忆下来的,但是它确实是件宝贝呀。”

褚月浅与茶夜连连摆手说不可,有这个声蛊树在,那才能把这个空城计唱下去,半劝半骗之下,才将李砚说服,几人便出了木屋向海棠与穆清休息的木屋方向走去。途中踩到院内的空地,仍能得到那声蛊极为逼真的声音,简直与人声不相上下。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前方来路传来急奔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极是慌乱像逃命似的,还未望去,就听海棠的声音喊了出来:“姑娘,快跑”话音刚落海棠与穆清就已经踉跄着奔到了空地边缘,海棠看见李砚之后一惊,连忙改口:“少爷,少夫人,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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