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奴 卷一 初蕊 第044章 现世现报(加更)

作者 : 鱼千谷

原来,今天一大早他便被谭净明叫醒,并不是因为李砚的事情。而是因为即墨桐昨天夜里连夜下了山,只留了个信儿让鸣啸苑的人早上的时候来山庄里通报。即墨桐称他实在担心侯爷的身体,亲自进京愿以身相换。

只说了这两句,茶夜便明白为什么谭净明今天的火气这么大了。即墨桐这样打着尽孝的名义大张旗鼓的入京换老侯爷回来,别管成不成功,都是讨老侯爷欢心的一件事。只是可惜的是,谭净明在抚墨轩因着即墨溪的身份自然也算是个小老大了,没有点本事自然是不行的。可即墨桐连夜出山明显是故意要瞒着即墨溪与谭净明先下手为强的,岂料竟然真的压了下去,直到早上谭净明才得知消息,他没气个半死都是轻的。

这些年因为连月越来越有名气,即墨桐又积极上进已让侯爷越来越重用这个庶出的长子。而即墨溪这边却是屡次犯错惹祸而且瞒着侯爷做了不少忤逆侯爷的事情,早有传闻侯爷有废他小世子头衔。此次即墨桐又主动去以身换侯爷回锦阳,谭净明恼怒即墨溪不争,自然火气不小。

看着即墨溪轻叹的样子,茶夜也是一叹,知晓自己今天是跑不了必须送上门不可,便冷哼了一声:“谭老头发这么大的火,还抽了我二哥一鞭,我刚才一直想不通,现在想来谭老头该不会是以为我昨日与连月相见,是我向连月推荐的这个法子,大少爷才连夜下山进京吧。”

即墨溪放下衣袖指了指前方:“往那边划划,我看见一小截白色,难道是有藕?”说罢不理会茶夜的白眼继续说道:“谭先生对你的态度你心里清楚就好,他这个人固执的很,认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推翻,旁人多说无益。我早暗示过你少往桃花林跑,你却宁恳受罚也要往那里去,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懂得避讳对你们结义的几人也好些。”

听即墨溪这话的意思还是相信她的,茶夜顿感老怀安慰,撑篙也撑的心甘情愿了些,点头应道:“二爷您相信我就好,我是有分寸的。而且我已经很避忌了,从没有偷偷模模的去过桃花林,谭老头还想怎么样。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小舟刚刚划过一个转弯绕过水榭,茶夜探着脑袋往前望:“咦?”

即墨溪也瞧见了不大对劲,抬手制止了茶夜的动作,命她坐下自己亲自拿过竹篙来小心的向前撑去……

水榭旁是一片芦苇,茶夜坐在舟上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即墨溪的眉越收越紧,最后划过那丛芦苇后,触目之景让两人当场惊住。两人不禁的对视住,都是满目震惊后的沉重。

很快便召集了家丁过来,众人齐手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这条水道里漂浮的女尸打捞了上来,翻过身子一看,茶夜面上震惊,心下却是叹了一声果然。

死的丫头正是昨日抢尽风头在下人里颇有势力的小桃,昨日里还向茶夜投诚,今日还未日上三芉便已死了几个时辰。

这条水道其实已经算是出了抚墨轩的水界,抚墨轩园内的荷花池引的是山中的湖水,七拐八绕划过横桥便是七七八八的岔道。平日里都有设隔障,近日因为水质不太透才在每天早上的时候除去隔障几个时辰,也就是在这个时间,茶夜与即墨溪划舟不知不觉的早已出了抚墨轩,其实都已经出了锦墨山庄的建筑范围了。那水榭是建在山庄外的一个小榭,早已废弃许久,以至于芦苇杂草丛生,小桃在这里被害,若不是这主仆二人都不是什么正常思维,恐怕十天半月也未必会被发现。

这件事情最后以小桃不慎失足落水而收了尾并未追究下去,但那半边脸被胭脂毁了的小莲却被人言诋毁的深居浅出,很少再露面了。

下人们频繁的向茶夜三言两语,皆是暗示小莲很有可能便是杀害小桃的凶手。两人近来相当的不对付早就在下人面前都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小桃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往小莲胭脂里下毒的人。

总的意思可以这么说:小莲与小桃两人狗咬狗,小桃被咬死了。

对于众人并无半分惋惜,甚至巴望着茶夜早点对小莲展开调查将她绳之以法的期待样子,荷花近来时常摇头哀叹:“想当初听说小桃和小莲是很不错的姐妹,甚至比亲姐妹还亲,两人形影不离。落到对立的模样已是让人扼腕,现在却被人这样落井下石,还要把小桃的死推到小莲身上,非要把小莲一并除去他们才甘心。”

茶夜淡淡一笑看向荷花:“我还以为你要说一句现世现报。”茶夜伸手帮荷花整了整衣衫:“毕竟她们姐妹二人这些年可是真正把我踩到脚底下的人,哪次即墨裳过来的时候,身后都少不了她们二人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嘴脸。”

荷花摇头:“现世现报,但总归是罪不至死。”

“你心地善良,我真怕你在山庄里吃亏。小桃的死别管是因为什么,你都别再多想。也别去管别人是什么态度,这名门望族里,莫名其妙的死几个人难免的。”茶夜手下突然一顿,看向荷花眼里:“我这么说,是不是太无情了?”

荷花摇摇头淡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背慰藉:“我懂。”

“二爷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比如如何处置小莲?虽说没有证据,但闲言闲语听的多了难免让人觉得未必是空穴来风,而且小莲如此被孤立,总要有个说法吧。”荷花想了想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要是那样的话,这闲言闲语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茶夜淡声回道:“只怕你想看到的结果不可能会发生的。”

荷花听的似懂非懂,只当茶夜的意思是指主子的想法总是会让做下人的出乎意料之外:“那二爷他……”

“只怕他根本连管都懒得管。”茶夜无奈的冷哼了一声。

“不会吧,已经传的很疯狂了……”

茶夜看着荷花一脸不信又想相信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便把荷花塞回了房里让她休息去了。出了门口看了看昏黄的落日长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清楚即墨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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