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奴 卷二 苞蕾 第147章 他是男人

作者 : 鱼千谷

第147章他是男人

褚月浅连忙说道:“连月脖颈处有一条鞭痕,那疤痕至今还在,是不是?”见茶夜如雷击一般僵硬,褚月浅便有些后悔自己与她说的这些,连忙决定不再说下去:“这事先放一放吧,过些日子再提也不迟。”

“就算另外的孩子是连月,那穆清也与他没有关联啊而且连月没有被安插,他常年在锦墨山庄,人在锦阳,根本不可能与穆清有任何联系,穆清是即墨桐的人这绝对不会错”

褚月浅心疼的抚上她的发,痛心道:“我还没有继续说下去,你就已经知道要说什么了。你这般聪明,真让我心疼死了……”他起身欲要离去:“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不能再说下去了。”

茶夜一把将他拽住,眼里突然涌上的泪水让褚月浅的心猛的一抽,茶夜摇头不止:“他七岁上挨的那鞭,是替我受的是即墨裳……”

她这般悲恸,又如此强调着陈年旧事,褚月浅更不想揭她的伤疤:“别说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不说就可以掩耳盗铃吗?”不跳字。茶夜无助的泪如雨下:“自我与穆清有了联系之后,我每次给他什么讯息,即墨溪那边回应的都是石沉大海,穆清只告诉我说即墨溪不想我插手此事,只想让我平平安安,我便傻的全信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放出讯息之后,反倒是连月那边一直节节高升,我一直以为是连月与我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处去,暗中一直欣慰不已,觉得我大哥以后再也不需要我为他的事情操心了,他一定会丰满自己的羽翼强大起来,可我却不知……”

褚月浅将她揽入怀里:“我一早就知道穆清的底细,想着你为了你大哥也是情有可原,将来若是我不能保护你了,你大哥也能护你周全,穆清这件事情我也一直放任不去管,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你竟是被蒙在鼓里的。”

茶夜在他怀里颤抖起来,曾经在锦墨山庄为连月出谋划策,她从未有任何委屈的感觉,尽管莫小竹总是为她鸣不平,但她心甘情愿。直到现在,她对连月也是恨不起来的,她只是有些冷,很冷很冷。她不明白,为什么离开了锦阳,离开了锦墨山庄之后,连月竟然把她算计了进去,当时就算穆清直接向她坦白说他是连月的人,她也会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的去帮连月的。而她在被穆清这样蒙在鼓里的时候,她日日夜夜都在担心着前线的连月与莫小竹是否能安好对应战事,愁苦着如何才能与连月他们取得联系帮上一把,却不知早已有穆清在中间顶着即墨溪的名义骗取她的信任。

而还有一点不能忽略不能无视的是,她自为与即墨溪谈成了和平协议,而实际上,即墨溪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计划,根本就不知道褚月浅是要与他平和共处的

之前以为被即墨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挫败感,瞬间便化为了一股让她无法吐出的苦涩,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晴城的时候,连月夜探见她的时候,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即墨桐的授意,如果是即墨桐告知于连月,那么即墨桐就是真心想要救下她送连月一个人情了,那样的话,就根本不会派袁青伶过来

她颤抖着哑着声音说道:“我在晴城时,连月夜里潜入进来与我相见了一次,这件事情,是不是穆清通知他的?”

褚月浅身子一僵,半晌后才回答:“他是瞒着我放的信鸽,我瞧见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要通知连月的,连月一定也会想办法救你,只要是对你有利的,我绝不会阻止拆穿的。”

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又似是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不让自己崩溃的借口,她逼迫自己不去想穆清的事情,逼迫自己忽略掉被利用的事实,连月那晚冒着那样大的生命危险过来救她,当中的曲折坎坷根本不用深想,这些都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褚月浅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瘦的突显出脊梁的后背,轻声道:“连月对你是绝对重视的,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你们那么多年相处过来,对你的保护和照顾都做到了他的极限。虽然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不应该瞒着你,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从小便是因为他的天赋异禀与才智才能在即墨家出人头地得到重视,可他现在成年了……”

褚月浅没有再说下去,茶夜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连月是个成年男子,儿时便已有几个相近的人知道连月有不少的大事都是出自她的谋划,现在他人在前线边疆,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这么想着,茶夜心里好受了许多,点了点头后沉声道:“我懂的,他是我大哥,他不会害我,他一直都想保护我的。他年幼时吃了许多的苦,我们虽然都是从鬼门关逃出来的,可他却是踏着尸体在即墨家生存的,这次这件事情即墨桐派袁青伶过来,足矣说明他对连月已经不放心了,是要借我这件事情刹一刹连月的威风,但即墨桐到底没有得逞,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褚月浅点头:“我也在为这件事情担心。”说罢将手中的卷册又递到茶夜的面前,见茶夜又要拒绝,事情眼看着又要回到茶夜自责自己为即墨家做事的事情上去,褚月浅沉声道:“我相信你,不是因为相信你会忠诚于我不背叛我,那样的信任是不公平不平等的。我相信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茶夜抬眼看向褚月浅,褚月浅的眼神那般温柔与真诚,茶夜心中却酸涩不已,她接住了那个卷册,轻轻的将它打开。

车厢内一片寂静,如同静谧的深湖,生怕一个小石坠入便会搅了这要命的死寂,茶夜将那卷册合上的时候,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这轻盈小巧却沉重无比的卷册了。

这卷册里记载了二十余年来,即墨家与突厥通货的帐目,以及所有贡品出入和转化还有去向,甚至连洗过的钱银,即墨家又用在了何处,投到了哪一些产业与不明产业上

她不知道这个卷册怎么会落到赫蒙王的手中,她只知道,赫蒙王这是给了褚月浅一把刀,一把足矣把即墨家削的片甲不留的利刃。

半晌过后,茶夜将手中的卷册郑重的放回褚月浅的手中,她靠坐到车厢的一角,颓然的垂下头去,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你拿这个东西给我看,可我真的一点对策也没有。这个东西现在在你手上,就是握住了即墨家的死穴,褚家现在的情况正需要这样的东西,否则——”她把脸埋进手掌里,无力的说道:“否则即墨啸一定会趁你病要你命,他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把褚家拔掉的。”

褚月浅将书卷收好,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茶夜说道:“拿给你看,是让你放心,我们褚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垮下,却反倒让你更愁,我真是办错事了。”

这马车的空间很大,摆放了不少的东西,从书架上摆置的物件说明这个马车是之前褚月浅所用的,现在褚月浅让了出来给她,如此舒适,不知道他之前的几个时辰在赶路的颠簸下有没有事。茶夜刚要开口问,车身突然剧烈一颠,两人都被震了一下,之前一路虽赶得急,但这车身构造极佳,如此剧烈的震荡还不曾有过,眼下也不知行到了何处,褚月浅在这一颠之下,立即咳嗽了起来。茶夜眼疾手快,连忙凑过身去,半跪在他身边,紧张慌乱的拍着他的背,一边递过清茶给他,沉声急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之前分别的时候你的伤势如何?现在又这么赶过来,你——”

褚月浅咳嗽了好一会,看了看茶夜手里的茶水,迟疑了一下后喝了一口,稍稍平复了一些之后握住了她的手,他的脸因为剧咳而微微有些病态的潮红,眼睑处也微微发红,看起来很是虚弱,却对着茶夜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自从和你认识到现在,我反倒觉得自己的命硬起来了,以前许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也能做得到,我当然没事,这只是老毛病,不防事的。”

茶夜抬头看着他,看着他温和的眼睛,胸口却像压着一块巨石透不过气,半晌过后,她抽出手来一下下的抚着褚月浅的胸膛,缓慢而沉静,就像是在抚平自己的气息一般。

“褚月浅,你付出了一半的家业,你是怎么过了你祖母那关的,可以告诉我吗?”不跳字。

褚月浅淡淡微笑,手掌抚过茶夜的头顶,目中是那般的珍视与温柔,轻声说道:“你为我们褚家做了那么多事,祖母只是暂时对你有偏见,但并不是不通事理的老人,这也是我们褚家欠你的,一切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难,不必自责。”

茶夜垂下头去,埋入褚月浅的膝盖上,两人就这样偎着,时光就像静止不前,车厢内烛影轻晃,茶夜呆望着那束光亮,有些失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经从赫蒙王的魔爪下逃了出来,不敢相信她还能与褚月浅两人这样相处,这样温暖。

褚月浅抚着她的发,忽然慢了下来,最后停住,他的声音在茶夜的头顶上幽幽的响起,有些不忍有些小心:“你二哥李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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