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一卷 第七五七章 乐极生悲

作者 : 悠悠小云

小静一家的到来确实给云舒添了不少麻烦,她死皮赖脸要跟云舒住一起,云舒实在不想跟她睡,何况她还是个大肚子。最后腾来腾去倒是让小静占了她的大床,云舒自己却和春秀挤在一张临时小床上,每次看小静心安理得的样子,云舒都恨得牙痒痒。

好在小静还算老实,每日待在自己那小院儿里,跟着春秀学做针线,看她一针一针缝得仔细,似乎还真有点儿要当妈妈的样子。水志飞也不是爱找麻烦的,白日自个儿推着轮椅到处转转,晚上就跟老爹几个人喝酒聊天。

唯一不省心的就是那个小丫头书儿,云舒说过多少次不要她帮忙不要她帮忙,可她总是不声不响的这里站会儿那里站会儿,见某人忙不过来也会搭把手。虽然有时确实帮了点儿忙,可她那幽灵般的身影总是与整个大院格格不入,有时让人觉得瘆的慌。

因为云舒早跟各管事打过招呼,不许小静三人插手家里任何事,不许多嘴跟他们说话,所以大家见了他们都是躲着走,原本说笑着一见他们来立刻闭嘴自己忙自己的。

即便如此,那丫头居然也不觉得别扭,依然每日起床就到处去帮忙,据她自己说,小静带她来就是让她带小静父母干活儿的,她要敢上工时间回去,小静必定会把她打骂出来。这事儿云舒也说过小静,小静不置可否,口风与书儿一致,因此云舒也没办法。

如此又过了三天,果园这边一切顺利,果子摘了大半,每日摘回的果子挑选最大最好的装二十车送往省城,马三多天天马不停蹄的跑。早上辰时出发,送到省城后连夜赶回,第二天再送,确实挺辛苦的。就是送这么多去,不知省城那边卖得怎样。

这天晚上,云舒守着最后一箱果子装好,看天色已是亥时左右。她大大的伸个懒腰,准备回去睡觉,小蝶带个人匆匆过来,笑呵呵道:“小姐。您看谁来了?”

仔细看,那不是唐方明是谁?云舒大喜:“方明哥?怎么是你啊?马三多了?”

“马大叔连着跑了三天都没怎么睡觉,舅舅让我跟他换换。让他休息一天再说。”

云舒点头:“是啊,我看他是挺累了,可一时又调不出人手来,等过几天果子摘完了就好了。方明哥,省城那边怎样?卖得还好吗?”

“嘿嘿。这个嘛……”唐方明四下看看,云舒会意:“方明哥,走,咱们去……理事堂坐下慢慢说。”二人进到理事堂,唐方明见两边靠墙的位置搭起了一层一层的架子,奇怪道:“这是什么?”

“存果子的啊。今年果子实在太多,我能腾的地方都腾出来了,这理事堂又高又大又通风。存果子最好了,这几层架子少说也能存几万斤。”

唐方明笑笑:“这法子倒不错,城里那小院里也到处都存满了果子,又不敢重得太高,生怕压坏下面的了。等明天去也找人来搭些架子。”云舒想想也是,居然忘了跟他们说了。

“方明哥。这几天天天送果子,加起来都快十万斤了,那边卖了多少啊?”

“别急,等我休息休息慢慢说。”唐方明猛灌了几大碗水,借着灯光云舒这才看清楚,他满头满身都是水,衣服是专门换了方便骑马的服饰,身后一个小背包,以前的白面小书生现在居然有了点儿大侠样儿。

云舒捂嘴偷笑,唐方明抬头看她:“怎么了?”

云舒摇头:“没什么,方明哥,要不你先洗漱一下,我们待会儿再说?”

“不用不用,云舒,给你,拆开看看!”唐方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来,云舒怔愣一下,一脸狐疑的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是什么?大饼?”

唐方明哈哈大笑:“舅舅让我给你的,你拆开看看吧!”

云舒看他一眼,慢慢打开纸包,一层打开里面还有一层,再一层,啧啧,一共有三层了,等拆到最里面,云舒吓了一跳,她惊讶的望着唐方明:“方明哥,这…这是什么?”

“呵呵,银票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东西吗?”

“这个多银票……不可能是卖果子的钱吧?果子才开运三天而已。”

“呵呵,怎么不可能?你不是一向很有信心吗?怎么现在自己倒不相信起来了?”

“这个……”云舒皱眉瞪着那银票半晌,拿起来数了数,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是三千两,天啊!怎么可能?难道十万斤果子全卖完了?不是有三万多斤今天才运去?应该明天上市才对啊?

看着云舒一脸惊愕的表情,唐方明乐呵呵道:“呵呵,其实傍晚舅舅和我清点银子的时候也很惊讶,舅舅看银子太多,怕留在身边出个意外,就让我连夜赶路送回来。这么多银子,就算卖了我们俩都赔不起了,呵呵,云舒,你发财了!”

云舒皱眉:“方明哥,你说什么了?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好了才能挣钱。快说说,这银票都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我们也觉得蹊跷,兴许是你去年果子卖得好,大家都惦记着吧。

三天前,我们按去年的路子,把铺子租好了,也给各区的散户发了消息,就等你们果子运来。马大叔果子运到都是下午了,舅舅说时辰太晚了,就把果子留一些在院子,送一些到铺子里去,今晚好生清点准备一下,明儿一早来个开门大吉。

傍晚我们把果子运往铺子时路过府衙,遇见几个衙役,拦着我们问了几句话,其实当时也没说什么,等我们把果箱运到铺子,卸了放好了,正准备关门,就来了衙役。

当时我们吓了一跳,以为是来要钱的,我还偷偷叫了个伙计去给舅舅报信儿,让他送些银子过来。我则好言好语拖着他们。

谁知那衙役一上来就问谁是负责的,问我们是不是云雾县水家小姐的果子?我如实答了,那衙役就掏出三百两银票,说那是知府大人让他们送来的,说是要订咱们家的果子,叫咱们直接送到知府大人府上去。

说实话我当时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不知知府大人什么意思,万一惹上官司不得了。直到舅舅来,我们商量了一番,舅舅做主说既然知府大人说是买那咱们就卖。我们从第一天送来的黄金果里挑了最大最好的一百箱,连夜赶着给送了去。

原本我和舅舅都做好了准备、安排好了退路以防万一,第二天本不想开门的。半上午时,店里的伙计来报,说咱们店里来了不少要买果子的人,而且都是省城里的大户人家,开口就是上百箱那样定。

我跟舅舅当初还不怎么相信。跟伙计过去一看,果然如此,看那些来订果子的人都不像普通家奴,不少还是带着银子和请帖来的。

我和舅舅模不清状况,但耐不过大家急催,便接了单子。写下契据,来一批送一批,今天下午到的果子应该送出大半了。黄金果和福寿果都挺好卖,就是那多子果味道稍差、吃起来麻烦些,压了些在院子里。”

云舒消化片刻,“你是说这三千两里面还有些是定金?”

“对,舅舅让我回来。还有一层就是跟你商量商量,我们现在卖出去的果子大多是大户人家订的。按箱卖一箱一百斤,三十两银子,相当于三十文一斤,这是黄金果的价钱,福寿果便宜些,一般是卖二十文一斤。云舒,你看这价格合适不?”

“很好啊,我还以为今年过了新鲜劲儿,卖不到这个价钱了,这已经超过我期望很多了。只是咱们那箱子有的大有的小,规格不太一致,许多可能没有一百斤,你跟舅舅说说,送货的时候均衡一下,另外凡是成批定的,买十箱咱们就送一箱。”

“行,云舒啊,家里还有多少黄金果?我看黄金果市价好,明天那批能不能只送黄金果啊?”

“好啊,多着了,家里上等品都还有十来万斤,中等和下等品也有将近十万斤,树上应该还能摘十来万斤,肯定够了。”

唐方明点头:“那就好,啧啧,我跟舅舅跑了这么多年的货,从没想到几个果子能这么来钱,云舒啊,你今年真是大发了,卖完果子可得多给我们发点儿辛苦钱。”

云舒嘻嘻笑道:“放心好了,方明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您啊?”

二人又商量一阵果子的事儿,然后各自满心欢喜的回去休息。云舒一进院,那满身的喜气藏都藏不住,春秀笑道:“怎么,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云舒四下看看,见小静不在这里,便乐呵呵道:“春秀姐,你看,锵锵锵~~”

云舒看那银票吓了一跳:“你又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来?”

“嘻嘻~~方明哥回来了,这是他们这三天卖果子的钱。”

“三天就这么多!不会吧?”

云舒得意洋洋道:“嘻嘻~~不敢相信吧?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了!不过确实就有这么多,当然这里面还有些是收了人家定金没送果子的。

听方明哥说,省城那边行情好得很哩,咱们还没开张就好多人来订,而且都是大户人家上百箱的定,咱们那点儿果子几下就分完了,十万斤果子三千两银子也差不多啦!”

春秀大概算了算:“这样算来确实也有道理,不过一百箱果子得有上万斤吧?这东西只能吃个新鲜,又不能当饭吃,订那么多做什么?”

云舒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那些大户人家主子多,比如像申家这样的,主子都有一两百号人,加上仆从怕有上千人,那些仆役又有家人,这样算下去,万斤果子也折腾不了几下。

嘻嘻,要是每户都来买就好了,我这些果子要是能全销完的话,今年光着果子都能得几万两银子……”

“几万两银子!哇,云舒姐,你发财了?!”这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把兴致勃勃的云舒吓得一个机灵。回头,小静正一脸惊讶的走过来,看到那一堆银票更是两眼放光,她伸手就要来拿。云舒一把收了过来塞进袖子里。

小静愣了一下,继而撇撇嘴,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看一下又不要你的,小气!”

云舒懒得跟她计较,站起来道:“春秀姐,我去书房一下。”

看着云舒迅速离开的身影,小静极不高兴的拉长了脸,她扁扁嘴坐到春秀对面,气呼呼道:“春秀姐,你看云舒姐那财迷样儿。真是的,生怕我问她要钱似的。”

春秀笑笑:“小静,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小静顿了顿。叹息一声:“唉,我儿太调皮,老在肚子里踢来踢去,怎么睡都睡不着,我听这边有动静儿。就过来看看。哎,春秀姐,云舒姐家的果子那么好卖啊?我这几天天天吃,也没觉得多好吃啊,也就那样儿吧!”

春秀笑笑没说话,小静想了想又撇撇嘴道:“几个烂果子而已。那么贵谁愿意买啊?我看多半是她傍上个好夫婿,人家看她未来相公的份儿上才买她果子,原本还不是想拍她未来相公的马屁?哼。我就不信,光靠她自己能卖那么多出去……”

小静看似酸溜溜的话却正好被放了银票回来的云舒听见,她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站了会儿,想了想去还真有那个可能,知府跟自己素不相识。怎么会派人问那果子是不是云雾县水家的?确认了看也没看就下定,这不合常理。难道真是小顺子安排的?

想到这里,方才还满心欢喜的她像突然被泼了盆冷水,她转身大步出了院子,到一个无人之处,沉声道:“夜五,出来!”

面前很快便站了个黑影,云舒瞪着他:“是不是你把我家摘果子的事传给小顺子的?”

夜五顿了顿,淡淡道:“是!”

“什么时候传的?”

“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你……你多管闲事。”

夜五双手环胸一动不动,目光闪了闪,沉默半晌后道:“属下职责所在。”

“我家摘果子算什么职责?你就是带小顺子来监视我的是不是?”

“属下负责小姐安全。”

“摘果子跟安全有什么关系?”

“属下不知是否会有,但属下必须防患于未然。”

“你……”

双方沉默半晌,夜五道:“云舒小姐,属下本不该多嘴,但你不该误解主子对您的一片心意。如果因为几个果子就对我家主子妄加猜测,属下为主子……觉得不值!”

云舒怔愣一下,继而气道:“什么叫不值?你不就是想说我配不上你家主子吗?那好啊,你去叫你主子退婚啊?你去啊,现在就去,别在面前晃来晃去,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走啊!走啊!”

夜五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然后身子一闪,消失在黑暗中。云舒气得直跺脚,指着半空大吼:“你走,走了就别回来!”

云舒愣愣的在原地站了良久,夜风袭来,她打了个寒战,脑子也是一个激灵:我刚才都干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气,莫名其妙的责备夜五一通,还把他赶走了!

云舒晃晃脑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最近高兴过头了?夜五他……不会真的走了吧?云舒张张嘴想喊他名字,试了几次都没喊出声。

最后她抿抿嘴,算了,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谁叫他说我坏话的,反正他就是认为自己配不上小顺子,虽然他没说,但云舒早就感觉到了,哼,什么配不上,本小姐没一脚踢了他是他的福气。

云舒自我鼓励安慰一番,又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屋熄灯睡觉。

次日,云舒早早起床,饭都没吃就匆匆出门,去安排调度今天要运往省城的果子。等一切准备好,就差唐方明过来清点后启程了,可她左等右等,眼看太阳都爬上山头了,还不见唐方明过来。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睡过头了?

“小蝶,你亲自走一趟,看看方明哥在磨蹭什么?大家伙儿都等着他了!”

“是!”小蝶应一声匆匆去了,她才走几步,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小蝶拦住她问她何事,她们小声嘀咕几句。小蝶闻言大惊失色:“当真?”

“真的?小蝶姐,怎么办啊?”

云舒回头,见她们脸色不对,奇怪道:“怎么了?”

小蝶稍稍犹豫,过来小声道:“小姐,出事了,唐少爷吃了早餐就一直上吐下泻,他本要到这边来,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什么!”云舒怔愣片刻,立马提起裙子就往里跑。跑出几步又停下道:“小蝶,你留在这里,把这批果子都看好了。不许任何人靠近,对了,马匹不要套在车上,免得出意外,对了。快派人去请大夫。”

云舒交待完便快步向唐方明住的院子跑去,不知为什么,她直觉这事来的蹊跷,肯定有人在暗中使坏。等她冲进唐方明房间,他已经被平放在床上,脸色乌青乌青。四肢也是,而且那颜色正慢慢向他的躯干部位蔓延。

天啊!这哪里是吃坏肚子?分明就是中毒,而且是非常厉害的毒药。云舒大喊:“雁儿。去把我房里的医箱拿来。”

雁儿还没反应过来,云舒急得大吼:“快去啊!”

雁儿吓得跌跌撞撞跑出去,云舒四下看看,在抽屉里一阵翻找,找出一盒缝衣针。和一瓶白酒,点了灯。把针烤烤,然后拿起针就往唐方明五指上扎。钢针一下去,五指里的黑血咕噜咕噜往外冒,同时伴着一股带着腥味儿的恶臭。

云舒手上不停,心里却惊得直打颤,什么毒这么厉害,不找到解药,唐方明就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黑血不停的往外流,却依然没能阻止那青黑色像心脏蔓延的速度,云舒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旁边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小姐,让在下看看!”

云舒回头,见夜五站在一旁,她赶紧退开,声音颤抖道:“夜五,快…快救他!”

夜五面无表情,先握着唐方明的手腕探探,再在他身上戳了几下,唐方明眼珠急剧跳动,一声痛呼后彻底晕了过去。

然后夜五掏出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掰开唐方明的嘴往里一塞,再一按,药丸被吞下去,而他身上蔓延的乌青突然停了下来,并有渐渐消退的迹象。

云舒大喜,凑过去唤了唐方明几声,夜五站起来道:“他听不到。”

云舒回头:“夜五,他中了什么毒?为何如此厉害?”

夜五双手环胸,冰冷的眼神将屋内众人扫视一圈,凡是触到他目光之人纷纷低下头去,云舒除外,她急着追问:“怎么了,夜五?方明哥没事吧?你给他吃了什么?”

夜五淡淡道:“解药。三日后苏醒。”

“解药?你怎么会有解药?”

夜五直直的瞪着她,云舒想起昨晚莫名骂夜五的事儿,不禁有点儿心虚,“我…我不是怀疑你啊,我是说……方明哥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了?夜五,据你判断,他中毒应该有多久了?”

“半个时辰之内。”夜五非常肯定的回答。

“半个时辰……”云舒沉吟片刻,转头环顾一周,屋里除唐方明外,一共就六人,自己、夜五、雁儿、一个婆子和两个小丫鬟。再看那桌上,还有唐方明吃过早饭碗筷。

云舒上前,凑到近前把每个碗都仔细闻闻嗅嗅,似乎没什么不妥。夜五也过来查看一番,云舒抬头看他:“怎样?”

夜五微微摇头,云舒皱眉,吃食没问题?那唐方明怎么中的毒?

“这院子谁负责的?”

那婆子怯生生道:“是…是老奴,不过小姐,老奴……老奴没…没下毒,就算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婆子脚软的跪了下去。

云舒皱眉,“我又没说你下毒,你仔细想想,方明哥这半个时辰都做过些什么?都有哪些人来过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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