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又如何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旧情不燃

作者 : 抹妆

之前王子懿派凌风送聘礼到白府的事情也被搬了出来,大家争相议论,白无瑕和一位北方来的王公子有过亲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退了婚,陆老板竟然丝毫不嫌弃,真是难得有情郎啊相对的,白无瑕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太坏了。

白无瑕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霉透了不但铺子没要回来,还成了流言蜚语的主角。为什么想要立足这么难?穿越女不是很走运吗,出门随便碰上一个都是贵人?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步履维艰?凭什么就她一个人遇人不淑?报仇很难,她不报了还不行吗?可是为什么偏偏犯错误的人不放过她呢?为什么她要受这么多的罪?

“呜~~~”

委屈越想越觉得委屈

想着想着,白无瑕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迈着缓慢的碎步,双目无神,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边走边哭。

不知不觉中,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小雨,天色阴沉得就像白无瑕此时的心情,灰蒙蒙的一片。随着雨点的不断扩大,萦绕在她耳畔的那些指责声通通都消失了,她的世界天籁般的寂静。此刻,白无瑕洁白的脸上水光一片,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她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痛苦,只感觉漫无边际的难过重重地围绕着她,让她失魂落魄。

淅沥的降水持续整日,天空刮起了狂风,小雨渐渐变大。空荡的街道上,白无瑕的身影朦胧而孤单,她紧紧抱着自己,依然在雨中漫步,没有找个地方避雨的意思。她认为只有沉浸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中,才能极致地发泄出对现实的不满,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眼泪,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软弱。就让她好好地疯一下吧大雨过后,天空放晴,她也会好起来的。

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是狼狈极了,可是真正狼狈不堪的并不是自己的外表,而是碎得稀里哗啦的心。想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她还有勇气继续这么坚定吗?

雨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飘渺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街道上除了白无瑕的身影,白花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渐渐地,白无瑕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东西了,头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不得了,脚上却很轻,感觉直打飘。

一个瞬间,眼前的天和地顿时掉了个个,白无瑕一头栽进了地上的积水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恢复了浅浅的知觉。

好温暖啊白无瑕忍不住挪动身子,向温暖的那一处拱了拱。

“无暇?”一声轻柔的低喃响起,紧接着,额头覆上了两片柔软的唇,沿着她的眉心、鼻梁、眼睛细细地向下吻去。

好痒啊

白无瑕惯性地躲闪了一下,猛然惊醒。陆长清正用溢满柔波的双眸深深地凝注着她,手捧着她的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轻声唤道:“无暇。”手顺势滑向她的肩头。

白无瑕大惊失色,翻身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焕然一新的白色亵衣,恼怒至极“你对我做了什么?”

“自然是我们夫妻以前常做的事了。”陆长清呵呵笑道。眉梢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你?”太卑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后面那句话,白无瑕的眼泪几乎是和声音一起咆哮出来的。

陆长清一呆,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只是想补偿你。”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白无瑕擦眼泪。

睡了别人就叫补偿?你当自己是鸭啊

“你给我滚”白无瑕的声音比千尺寒潭的水还要冰。她懊恼地捶打着棉被,恨死了陆长清,也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对我?呜呜~~~”

气急攻心,哪是一床棉被就能解恨的?白无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跳下床模到什么就砸什么。

她要拆了这里,她要毁灭掉这个让她羞耻的地方

听着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声,看着支离破碎的一地高档家具,陆长清也不生气,静默地坐在榻上看着她摔,等着她消气,等着她摔累。等着她接受事实,他也就得到她了。

陆长清的卧室里家具摆设不是很多,但是每一块木头都是精心挑选了上好的红木打磨出来的,墙上的每一处都贴着纱布纸,在这个时代来讲是非常耗钱的,白无瑕砸不烂它们,还拿着板凳砸,场面实在是浩大不得不说,女人发起疯来真的是毁灭性的。

不过也无法不承认,难过的时候砸砸东西,非常解气。

等屋子里已经没有完整的物件时,白无瑕终于消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不经意间,一个银灰色的东西从书橱里滑出来,像是半张脸型,另外半边被竹简盖住了。

白无瑕呆立,陆长清一愣,两人同时眼疾手快地倾身过去。但是白无瑕靠得更近,所以那个银灰色的面具还是被她抢先一步拿到了手。

“木公子?”白无瑕看着熟悉的面具,惊讶地睨向陆长清。

她曾打听过木公子,江湖上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身份神秘,整天戴着一张面具行侠仗义,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谁敢去想,一个重利轻别离的商人,会去兼职侠客,行侠仗义呢?

白无瑕心中明朗,之前和王子懿演戏给他看,王子懿还对她说,对于你一个已假他人之手的女人,他是绝不会再有念头。

难怪他现在不嫌弃了,就是因为他在行宫里,亲眼看到她和王子懿两人是住两个房间的,所以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

“是李遥。”陆长清却在这时开口说道。他本没有要隐瞒谁的意思,若不是白无瑕每次面对他都是剑拔弩张,他也不至于这样:“李遥一直用‘木公子’的身份在江湖上结交能人异士,打探消息。我去北凉谈笔生意,与他意外偶遇,听他说了你的事,我鬼使神差地对他提出交换身份的要求。那晚去你房中与你聊天之人是我。”

“就只那一晚?”难怪那晚总觉得他不对劲呢白无瑕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不知道?”陆长清反问。以前的白无瑕从不敢正面看着他,即使是投足相望,也饱含着羞涩之情。如今一切都变了。听白山说她遭遇上次那件事后,便忘了许多事,看来是真的。从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对自己的迷恋。连同那份情意,也忘了?“你果真不记得了”

白无瑕耸耸肩,说得模棱两可:“该记得的记的,不该记得的忘了。”如果说自己完全忘了,那不是什么事都要任由他说了算?她才不会这么傻呢

“这样也好,忘掉以前不开心的,我们可重新开始。”陆长清淡定的语气,仿佛谈的是一笔交易,而不是一段感情。

真怀疑他以前对白无瑕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现在的白无瑕无语地直翻白眼。不过他这么一说,她心底的怒气少了许多,如果这个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一定非得他弄个鱼死网破不可

“以前我太忙,冷落了你。你嫁入陆府三年,我却对你一知半解。日后,我会试着多空点时间出来,陪陪你和善文,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陆长清尽量软语相告,试图挽回白无瑕。

白无瑕斩钉截铁地表示:“虽然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但断腿之痛,记忆犹新。如果当初不是我自己坚持试用很多方法,我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个残废。敢问陆大少,如果你被我打断了一条腿,你还会接受我吗?哼我想任何人都会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吧”

“不该记得的,就忘了吧”陆长清面色无波地说道:“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疼一下试试,看你忘不忘得了”提起那个痛,白无瑕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激动地吼道。

陆长清一副受伤的神情看着白无瑕,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件事陆家上至叔辈,下至佣人全都知道了,为了陆家的清誉着想,叔辈们一律要求了了你一条命。若不是我极力反对,出此下策,你焉有命在?如此算来,我还称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可以,怎么可以这般三番五次地糟蹋我的心意?”

救民恩人?呵,白无瑕笑了,可不是嘛?如果不是他害死白无瑕,她也不能借尸还魂呀“可是白无瑕确实死过一回了,凶手就是你”

陆长清根本听不进这些,他继续道:“如果上次我不帮你出面解决锦中阁的事,恐怕去过锦中阁的人为了自保,会让官府先斩后奏。我又救了你一命。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才能抵消你对我的怨恨?”

他原本不想提这些事的,但是他无法看着白无瑕如此枉费自己的心意。他要她知道,他有默默地为她付出过,他是个好丈夫

可是白无瑕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今天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你床上,就是对我好吗?你实在太令我恶心了”

陆长清复杂地注视着白无瑕盛满怒火的双眸,“我什么都没做,衣服,是我吩咐丫鬟帮你换上的。”

呃?白无瑕一怔。他有这么好心?

“原谅我好吗?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陆长清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如此低声下气,他就不信挽不回一个女人的心

白无瑕心底的恨的确减少了许多,可是,她不是那个爱着陆长清的白无瑕啊如果陆长清因为旧情而想与她复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毫无感情的异性

所以,白无瑕还是坚定而无情地拒绝了他,“白无瑕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需要你时,你也不必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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