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俩慢慢撩 第十二章 某人张狂始终如一

作者 : 寄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礼官高喊着。

这场婚礼由礼部尚书主持,皇上、皇后、陈贵妃、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来了,还有闻风而来的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几乎本朝的显贵都在这里了,无一缺席。

热热闹闹的宴席依照品阶高低坐满了文武百官,官位不高的还不能进来,三品以下的只能送礼,送完礼领个喜糖就由侧门出府。

来来去去的是身穿红色衣服的锦衣卫,手放在腰上的绣春刀,目光冷然的盯着每一位宾客,似在认人,看有没有人冒充官员混入其中,意图行刺,看得赴宴的众人心口七上八下,惶恐不安。

这一顿饭众人吃得战战兢兢,明明是热菜热汤,香味四溢,却没人有胃口多尝一口,身子发冷的眼观鼻、鼻观心,盼着快上完菜,他们好早一步离开,文锦侯的喜酒不是人人都喝得起,要有点胆气才行。

看着臣子们如丧考妣的神情,皇上反而哈哈大笑,握起皇后的手温情说道:“梓童呀,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皇后神情恹恹的不看一眼,只盯着面前一道文思豆腐。“臣妾看不出哪里有趣。”

“哎呀!你心思太重才看不见他们如何被阎王索命的表情,朕都以为今日不是文锦侯娶亲,而是他们的祭日了。”一个个都太没用了,亏他们还是他的文武大臣呢!竟然连一点胆量也没有。

“皇上,留点口德,大喜之日说什么晦气话,九弟二十来岁才给臣妾娘家添人,臣妾可不想见到什么血光,你就饶了文锦侯府吧!”虽然她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但至少不会希望凤家唯一的儿子出事,她娘家就剩下这根独苗了。

“可你的神色不怎么喜悦,难道文锦侯的新妇为你所不喜,想要让新娘子换一个人?”皇上话语中带着一抹戏谑,却让人感受到君临天下的威仪。

即使是皇后也为皇上这漫不经心的话而心口一惊。“皇上言重了,臣妾怎么会不喜欢文锦侯夫人,就是见得不多,有些生分而已,臣妾欢喜在心面上不显,总不能喜怒形于外而遭人笑话吧!”

“喔,原来是朕误解了,梓童是真心满意这桩婚事,而非口是心非,强颜欢笑,朕安心了。”今儿个出宫一趟值了,看到众人百态,龙心大悦呀!他的臣子们愉悦了地。

看到一个个想在他面前求表现,又不好做得太明显的举动,皇上心中大乐,觉得甚为兴味,这场喜宴结束后,他得叫文锦侯好好查一查,看看有谁贪墨,礼金送的一个比一个重,他仿佛已瞧见国库的金子、银子又堆成山了。

能明目张胆收礼多好,他身为皇上也只有万寿日那日才能名正言顺收到臣子的孝敬,一年一次太少了,下回他多设些名目敛财,要知道皇上才是最大的贪官,不能落于人后。

除了今天的新郎官外,没人瞧见皇上眼里闪过的冷光,他知道有人要遭殃了,皇上不是无所作为,而是时机未到。

如今刀都磨利了,就不知道哪一头会先被宰。

“皇上,你可真是不了解皇后娘娘,她心里面的弟媳人选是连相女儿,可惜嫁了个傻子为妻,她至今还遗憾得很呢!”不让皇后太好过的陈贵妃补了一刀,落井下石。

其实陈贵妃长得不错,是个美人,就是眼尾稍微往上吊,显得刻薄了些,因为不怎么受宠而有些发福,自从太后过世后,皇上便不再踏入她的梧桐宫,因此有股深宫怨妇的酸气。

梧桐,梧桐,凤栖梧桐,可见她有多大的野心,只是太后死得早,没能将她推回后位,梧桐两字就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既然做不了皇后,她便改弦易辙当地位更崇高的太后。

而要当太后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皇儿荣登帝位。

被打了脸的皇后怒不可遏,脸色变得很难看。“总好过老二后院的乌烟瘴气,听说老二家的有了又没了,云侧妃刚怀上孩子又掉了,几位侍妾打架,脸都抓坏了。”

说到二皇子府的丑事,陈贵妃一张妆容精致的面容阴了来。“谁家没件糟心事!太子快二十了吧,皇后娘娘得睁大双眼好好挑挑,别挑个破落户,像今日的新娘子…”

武平侯府逐渐败落是事实,众所皆知,但不会有人把这件事说出来,那是给皇后和凤九扬没脸,没人胆子那么大。

陈贵妃借此想让皇后难堪,谁知这话刚说出口,身边出现一件大红喜袍,她以为是走近的锦衣卫,没瞧出那不是飞鱼服,兀自的高声谈笑,尖锐的笑声连皇上都蹙眉,认为不该带她出宫丢人现眼,皇家脸面被踩了一地。

“贵妃娘娘对臣的媳妇儿很有意见?”

一道冷得教人不寒而栗的沉声在耳边响起,陈贵妃立即打了个哆嗦,觉得四周变凉了。“文……文锦侯,本宫可没嫌弃的意思,只是爹娘没出息,养出的女儿也就尔尔。”

“娘娘是在怪皇上不过尔尔?”凤九扬的狂傲不因大喜之日而收敛,依旧狂肆得无法无天。

“你……你什么意思,敢对皇上不敬。”陈贵妃尖着声音,怒气冲天的对着敢对她出言不逊的气男子大吼。

“这话不是贵妃娘娘说的吗,能生出二皇子这样的脓包也不容易,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连自家后院的女人都摆不平,岂不是更没比息,臣为皇上担忧。”意指没挑好娘胎,导致一出生就少了根灵窍。

“放肆!你敢说二皇子是脓包,来人呀,把他给本宫拿下,言语辱及皇家该当死罪……”她气得脖子都粗了。

陈贵妃喊得很乐,却无人靠近,当今天下有谁敢拿下锦衣卫指挥使,她在穷嚷嚷时,边上的二皇子只觉丢脸,拉着她的衣袖要她别说了,别再给他添乱。

“荷花,朕还在。”轮不到她开口。

陈贵妃本名陈芙蓉,小名荷花,芙蕖是荷花的别名。

“贵妃娘娘,舅舅他还喊本太子蠢货呢,你别放在心上,舅舅的用意是激励小辈上进,话虽糙却用心良苦。太子受益良多,二皇弟的脓包也没恶意,把脓包戳破了流出脓汁不就好了,舅舅盼着二皇弟好呢。”太子内心十万头牛奔驰而过,想拍案大笑,舅舅形容得真好!

“蠢货。”凤九扬朝太子横去一眼,不错嘛这小子,长脑子了。

太子拱手一揖。“多谢舅舅孜孜不倦的教导。”

凤九扬有些欣慰的朝太子点点头,再看向皇上,“皇上,臣等洞房花烛夜这一天等了很久,为免臣力不从心,臣就敬你这杯酒,愿皇上龙体康泰,万寿无强。”他先饮为敬。

皇上眼一眯,笑得有几分磨牙。“你当朕特意出宫一趟容易吗?不就是为了灌醉你,你现在这是想让朕不痛快吗?”

“要醉何其难,等端午佳节臣再陪皇上大醉一场,酒管够,臣给准备。”文锦侯府里有不少百年陈酒,够君臣痛饮一番。

“为何要等到端午佳节?”皇上不解。

凤九扬脸上忽地露出笑意,黑瞳柔光放闪。“臣新婚燕尔,总要让臣抱够才行,皇上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臣盼着这道春雨盼了二十余年,得浇够了雨水才好播种。”

“好,好,你是饿汉,朕成全你,准你三个月不上朝,好好的为文锦侯府开枝散叶。”他这小舅子是有趣人。

给你三个月卖力干活呀!接下来就得为朕做牛做马。

君臣之间交换一个彼此意会的眼神,不久后朝廷就会有一波大扫荡,不知会有多少王公大臣落马,连相和陈莲生等人也在内,他们掌控半壁江山太久了。

“臣就谢主隆恩了。”说完,凤九扬一撩喜服就要走人,放着一府的客人不管,连酒也不敬。

他这急促的模样看得皇上忍不住开怀大笑,直说年轻人真好,性子直,直来直往。

“皇上,你看看他的张狂样,活像天下是他的似的,连你也不放在眼里……”被扫了颜面的陈贵妃埋怨连连,浑然不觉皇上的龙颜阴沉了几分,正冷冷的看着她。

“陈贵妃贬为陈妃,回宫后禁足半年,未有旨意不得出梧桐宫半步。”她以为还是太后在的时候吗?陈家压了他大半辈子,强逼他娶厌恶之人,如今也该他大刀阔斧一次。

“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父皇,母妃她……”言行不当,小惩即可,不至于要降了位分吧?

皇上冷眸一扫,陈妃与二皇子顿时噤声。

底下的官员食不知味的吃吃喝喝,只敢小声交谈而无人喧哗,在锦衣卫的“监视”下,每个人都吃得胆颤心惊,不时还要故作道貌岸然的正经样,好在皇上心中留下好印象,有利于日后的升官发财。

至于新郎官不在他们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更自在,少了杀神那股煞气,众人省心多了。

而凤九扬去了哪儿?

还用得着说嘛,自然是新房。

“出去。”

喜娘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低喝吓得她两股一颤,白着一张脸背贴墙根,畏畏缩缩的扶墙而出。

几个陪嫁丫鬟早知晓这位爷的性子,不用人吩咐就去耳房待着,主子若有需要自会叫唤,她们听得到。

“你不用敬酒……啊!吧什么,你这个鲁汉子,压疼我了……”

“我来陪陪我的新娘子,怕你深闺寂寞,琬琬呀,你能体会为夫的一片真心吧?”凤九扬不管不顾的一把扯掉红盖头,礼数对他等同无物,上无长辈管不着他的胡作非为。

“你快起来,下头有东西,硌到我的了,好疼……”硬硬的不知何物,一压下去都硌到骨头了。

“什么在西?”他稍微一抬上身,伸手模进被子里,模出一颗大红枣。

“啊!怎么是那个……”新娘子一见,马上羞红脸,头埋在厚实的胸膛中不敢抬头。

“那个是哪个?”他顺手拿起来一咬,还挺甜的。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说完她就不说了,让他自己去体会其中之意。

闻言,他眉头一皱。“放这些做什么,拜佛要四果吗?还不如三牲诚心……你笑什么?”难道他说错了?

乐不可遏的单青琬让他把“四果”收拾收拾,这才在他耳边轻喃一句,他恍然大悟地各取一果喂给小妻子。

“早生贵子呀!夫人。”好寓意!好兆头!

“你别油嘴滑舌,哪能说生就生,图个吉利罢了。”她每样果子吃了一口,眼儿生媚面含羞,两颊红得像烛台上的喜烛。

“夫人是在质疑为夫的能力吗?为夫若不表现表现,岂不是让你小觑了。”他作势要饿虎扑羊。

“等一下,先把我的凤冠取下,压得我脖子都歪了。”好在他进来了,否则顶上一整天人还不废了。

“一百八颗南珠,九九八十一颗七色宝石,赤金打造,镶上玛瑙、翡翠和猫眼石,夫人,你赚翻了。”光这顶御赐凤冠就价值连城,她肯定笑得嘴都阖不扰,感谢皇上的英明神武。

她一点头。“这要当作传家宝,日后给我们闺女戴着出阁,御赐之物,一件便能养活一府人半辈子。”

“瞧不起为夫?为夫能准备更华贵的。”他挑眉。

“你给的是你给的,跟皇家御赐无关,我们做爹娘的总想给孩子最好的,怕他们受了委屈。”凤冠取下轻松多了。

“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凤九扬解开大红喜服,轻轻一甩抛到床下脚踏,人已上了喜床。

“呃……你做什么?”看到凑近的玉颜,她慌得脑中一片空白。

“做生孩子的事。”要多生个孩子他得卖力点,一年抱俩,早生贵子呀!

单青琬羞恼地推推他。“这会儿外头的天还亮着,白日宣yin不可为,你快出去敬酒,别来。”

“我敬的酒他们敢喝吗?”那些人怕死得很,担心他在酒里下药,只是沾沾唇假意抿了一口,连菜都不敢多吃两口。

她一听,讪然,锦衣卫头子的头衔还挺震慑人的。“皇上没给你挪位置吗?还是锦衣卫指挥使?”

以他的军功足以再进一级,却无风也无雨,没了下文。

“你不是说功高主,让我别爬得太高,所我拒绝了皇上护国公的封赐。”宠妻一族要听妻话,他家琬琬说的都对,他三十岁不到就封国公,日后再有建功要封什么?还不如要点实际的。

“你把护国公的封赏推了啊……”话语中满是可惜之意。

虽然知道推了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单青琬却无法不感到肉痛,看凤九扬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只觉全身乏力,自己真是嫁了个视黄金如粪土的丈夫,不过继而一想,这不就是她所知的凤九扬吗?

狂到没边了,区区一个护国公他还不放在眼里,想要时还能拿回来。

“琬琬别急,我还给你求了好东西。”他故弄玄虚地顿了一下,吊她胃口。

“求了什么?”她好奇的追问。

“我跟皇上说了,护国公不要,拿银子来换,皇上气笑了,问我要多少,所以我……”

一百万两太多了,皇上怕也心疼,不如来个四、五十万两吧!他吃点亏,不跟皇上让较。

谁知皇上也绝了,跟臣子哭穷,硬称国库没钱,要银子自个去挖,他还打算抄几个贪官家贴补贴补,文锦侯府似乎银子很多,应该可以借个几百万两给皇上使使。

皇上赖皮,臣子不依,要钱自己挖是吧?!于是凤九扬直接要地了,反正皇上地太多也用不着,放着养草太浪费,不如给臣子做赏赐,国库又节省开支,一举两得的事为何不做。

“你……你说多少?!”单青琬喜得身子都在颤抖了。

“两万顷田地。”

“天哪!两万顷……那得有多大……”

“把小云山拉平了就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偏远小县。”占地甚广,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还是皇庄?”她在作梦吗?

“是皇庄。”不是皇庄他还不屑要,皇家土地向来肥沃,有农官专门伺弄,照顾得土肥地壮。

单青琬忽地发愁了。“那要买多少人来干活呀?还得把田地都佃出去,咱们人少管不过来……”

凤九扬大笑道:“傻琬琬,哪需要我们费心,皇庄自有官奴打理,当初的赏赐是包括人的,不然皇上要将皇庄里的上万名官奴打发到哪儿去?”

咦!原来还有官奴。她不晓得还有这种事。

“认真点,不许分心,为夫正在造孩子。”呼!这饱满的手感……他庆幸身为男子。

身上一凉,单青琬往下一瞧,一身的衣物快被剥光了,连忙以手一遮,又羞又气的踹人。“凤九扬,你能不能要点脸皮,至少等到天黑,你这让我怎么见人……”

“不用见人,你有我就好,我们关在屋里水乳交融,做些让自个儿欢喜的事。”他边说边身体力行,两指扯去大红的鸳鸯戏水肚兜,低头吮住娇女敕欲滴的莓果。

“别,你……你停停……不可以……外头有客……”呜呜……这个狠心的竟然咬她的肉。

“不想停,迟来一年多的新婚夜,爷一定要好好补上……”大手往女敕白的大腿一拨,揉向珍珠般的玉蕊。

春色正浓,百花绽放。

一声嘤咛划破凤九扬的理智,他雄腰一挺,舒心的发出低吼。

春色无边,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共谱美好的旋律……

“退位?!”

“是禅让。

“禅让与退位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换人做皇帝。”

“不一样,后者有可能被逼,用退位比较好听,掩人耳目,但前者是自愿退位,礼遇贤君。”

百姓们交谈不休的是皇上的退位,他身体健朗,面色红润,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还能一夜御两女,令其中一人有孕,小皇子刚出生还不到两个月,白胖可爱。

他为什么要退位呢?而他退位要让给谁?

自是东宫太子,还能有谁,锦衣卫指挥使口中的蠢货。

不过皇上在退位前还做了几件惊动京城的大事,令百姓津津乐道,此后五十年仍乐此不疲的谈论着。

先是捋了陈莲生的定国将军一职,不是抄家灭族,而是将他手中的兵权交给后起之辈,因为有陈莲生这个殷鉴在,因此兵权并不集中一人身上,而是散给几个领军有力的将领。

而后皇上又在朝堂上赞许连相劳苦功高,为了朝廷鞠躬尽瘁,他深感愧疚和欣慰,特意找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榜眼、探花来辅助他,免得老相爷太过劳累。

连相也只比皇上大七岁而已,皇上都不老他哪老了,可是胳臂掰不过大腿,只好认了。

但事实上他的权力逐渐被架空,在政事上完全插不上手,原本围着一圈的门生也一个个被外放,只剩下他一人孤掌难鸣。

于是野心勃勃的甥舅俩有了相同的遭遇,一个解甲归田,一个告老还乡,两个曾是权势滔天的一品官员,如今已彻底被拔了利牙,再无半点雄心壮志。

见父亲和表哥都无官职在身,没法在夺嫡中给予助力,陈妃闹开了,吵着要皇上官复原职,让她的皇儿有靠山可靠。

皇上气笑了,再次贬她为婕妤,喝令陈婕妤搬出皇宫和已开府的二皇子同居,并下令有子有女的嫔妃都可出宫颐养天年,一旦各自的儿女有了自己的府邸便随子入住。

不过他并未为皇子们封王,这要留给新皇去做,也就是秦子瑜,让他以此施恩。

“父皇呀!你不能这样对待儿臣,儿臣没有你不行,快收回成命,别不做皇上,儿臣是万年太子,不敢和你争位。”新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号,抱着太上皇的大腿不放。

“蠢货。”他这是干什么呀!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太上皇抚额,觉得无颜见列祖列宗,养出这么个熊孩子他都汗颜不已,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他终于能体会凤九扬的心情了,人能蠢成这样也不容易,偏偏他的治国能力与蠢样正成反比,不得不传位给他。

扮猪吃老虎的熊孩子,任谁都头疼。

“是,父皇说的对,儿臣是蠢货,看在儿臣蠢到不行的分上,你就再多做十年……不,十五年的皇上就好。”父皇太狠了,他连太子都不想当了还让他坐皇位,还不是逼死他吗?

“为什么是十五年?”一下子由三十年缩减了一半,太上皇十分好奇。

可是一会儿他就后悔自己问了。

秦子瑜悲愤的握拳。“总得让儿臣有时间生皇太孙呀!案皇亲自教导,十五岁就让皇太孙大婚,来年登基,那就没儿臣的事,儿臣走个过场让位给儿子,大家都皆大欢喜……”

“欢你个驴头,你想得美了,要是生不出儿子呢?你让我满头白发的替你扛吗?”不孝,不孝,太不孝!

生儿肖父,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太上皇也是个不想担责的,因此太子一长大就赶紧丢包袱,把锦绣山河扔给儿子去扛,自个儿逍遥去。

没想到皇儿是个混的,皇位还没坐热就想丢包,算计到尚未出生的孙儿头上,还弄了个教人啼笑皆非的太孙即位提议。

天底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他辛苦了几十年才得空,这下要让皇儿尝尝他当年的苦。

“父皇,你骂人?!”秦子瑜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一向十分有威仪且不苟言笑的父皇竟会骂出驴头两字。

真的好熟悉,像舅舅一边拧着他耳朵大骂找死,一边挥刀砍向向他砍来的敌军将领,骂得越凶,护他护得越紧。

他这辈子最庆幸的是有个好舅舅,不然早被连相、陈莲生等人弄死了,他得报答舅舅。

“你可以再蠢一点,反正我看不到了,我一把年纪了,没走出京城几回,这一次终于可以放下了,我要到处走走,看我治理下的江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舒心呀!

“父皇……”两泡泪水噙在秦子瑜眼中,要掉不掉的滚动,教人看了好生不忍,想模模他的头。

“叫祖宗也没用,守好我给你的天下,想想需要你的万千百姓,一代明君不好做。”太上皇语重心长的说着,算是给皇上最后的忠告,在其位者谋其事,天子守国门。

“父皇……”秦子瑜真的哭了,两眼泪汪汪。

两名内侍、四名宫女、十八位大内高手出身的侍卫,以及太后一名,太上皇带了这些人走了。

刚走出宫门,便看见太后频频不舍的回望,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好像皇上一唤就能回头,啥地方也不去了。

她一辈子都在皇宫,为什么要出宫,到了宫外她还活得下去吗?她已经习惯宫里的日子,不想到老还要四处奔波。

“让你如愿当上太后还有什么不满,难道真要我去死?”

一听这话,凤如阙背脊一僵。“臣妾没那么想过,臣妾只想太子当上皇上,臣妾便是本朝最尊贵的女人。”

她真的没想过登上帝位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想着皇位只能是她儿子的,这个皇宫关了她一生,她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不喜欢陈芙蕖,可是你不信,偏和我闹,闹得两人的感情都薄了,我当年之所以娶你为正妻,是对你一见钟情,因此不顾母后的阻拦也要立你为太子妃……”那时他多么喜悦,能娶到所爱之人,终身无憾。

“什么?”皇上……太上皇他对她情有独钟?

“走吧!我的阿阙,趁咱们还走得动的时候携手相偕,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至少能给你我的心。”他的阿阙蠢是蠢了点,却性子直,让他觉得这世间还有一丝明亮。

太后红着眼眶,轻轻颔首,将手伸向太上皇。“嗯!都听你的。”

明明女敕白的小手已变老,太上皇大手一握时仍有一丝悸动,这是他的妻,要陪他走完未完的路。

在太上皇和太后离京不久后,又听见皇上撕心裂肺的长号声,这一次的对象是——“舅舅呀!你们怎么跟父皇、母后一样狠心,扔下朕就不管,朕也要跟你们走,不当皇上了……”

当然皇上还是皇上,根本走不出皇宫,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赵同阳听从前任头子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看好皇上,在太子能理事前他只能是皇上,不能易主,不准弃位。

只是,太子在哪里?

原本凤九扬要让另一亲信曹汉罄接掌锦衣卫,但他坚持不肯,说要随他上任之前的官职是王府的侍卫长。

没错,秦子瑜自作孽不可活,想着自己都是皇上了,给自个儿的舅舅封个王吧,再讨好小舅母赐个封地,这样他们就能不离不弃的陪着他,不像无情的父皇、母后离他远走。

但他没想过藩王是要离京就国的,一接到封王的圣旨,凤九扬夫妇哭笑不得,真想把皇上的脑子剖开来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是粪还是马尿,或者全是稻子。

“把皇上一个人丢在京城会不会不厚道,我们都走了。”单青琬有些过意不去。

逍遥王凤九扬不以为然的说道。“皇上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没什么好依靠,他必须学着怎么当皇上,我们帮不了他,走了也好,省得他老习惯依赖。”

“其实你心里很舍不得吧?骂了他这么多年的蠢货,还是很在意他。”太子……不,皇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爱缠舅,他们之间已不是甥舅了,似父子手足,血脉相连。

“哼!爷最在意的人是你,谁都比不上。”铁臂一搂,他重重一吻,将手伸进她衣襟揉弄。

“在马车上别胡来……”单青琬羞赧的按住他的手。

“爷兴致来了,办了你!”他说着就想撩开她那绛紫色洒碎花掐腰湘裙,对着那令人消魂处一挺。

“不行,我有了。”看谁办了谁。

“有了?”凤九扬一时反应不过来。

单青琬捉起他的手往平坦小肮一覆。“这里有了。”

“有了……孩子?”他僵着声音。

“快两个月了。”她面露为人母的柔光。

“两个月……两个月……”凤九扬失神的喃喃自语,盯着她的肚皮不放,蓦地,他针扎似的跳起来,脑袋子还差点顶破车顶。“有孩子怎么还能赶路,回去回去,我们回京待产,宫里有太医和稳婆,能保你顺产……”

“回什么回,都走一半了,凤九扬你给我冷静点,我们回不去了,京城不再是你的地盘,我们要去的是你的封地,我连阿溯都带上了。”他们断了所有的退路,不让自己回头,这样才能走得决然,不会什么都放不下。

单长松考上二甲第二十七名,外放临海为县官,他带着妻儿和乔姨娘一同上任,不打算再回武平侯府了,有些分家另过的意味,单青琬给了他两万两,祝他官运亨通。

单长柏也不想待在有简氏在的武平侯府,便跟着逍遥王的五千护军一同前往封地,跟着妹婿有肉吃,他日后的前途和妻子就交给妹妹、妹婿负责了。

单长明看上木家二舅的小女儿,很不要脸地说要当上门女婿,被木家三位舅舅揍了一顿,后来给了他一间五进大宅子,让两人成亲后住在那里,喜得他忘了京城往哪儿走。

几个有本事的儿子都走了,武平侯府的情况越来越糟,单青琬顺势把弟弟给接走,打算到了封地稳定后再让母亲以省亲名义住到王府,以后武平侯府再与他们无关。

不过大哥和四哥这几年也对她不差,因此她把九扬大街给了皇上,几间赚钱的铺子就给了两个哥哥,嘱咐不能交给大夫人,否则不善经营的她一接手又要赔本了。

她还给小侄子五千两,做为他十年的束修,交由大嫂保管,给周姨娘两千两,让她照顾好幼妹青瑶,等瑶儿出嫁时她再回来添妆,不让自家妹妹受到委屈。

单青琬处理好了手边的事才放心离开,至于简氏和单青华她完全不关心,从未对她好过的人,又何必在意。

两万顷田地的皇庄离封地并不远,因此她安心了。

“琬琬,不用担心,京城那弹丸之地太小了,爷给你更大的天空,凤九扬到那里都是凤九扬,只有我张狂的分,没有人敢挡路。”抚着她尚未隆起的肚子,凤九扬眼中尽是光芒四射的狂妄。

“嗯!我信你。”她握住他的手,深深依恋。

“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生更多凤家的孩子,有朝一日,凤家定会儿孙满堂。”他始终忘不了他上头有十个没法长大的手足,他想把他们生回来。

“好。”他想要的,她都会给他。

“琬琬,我心悦你。”这一生,唯她而已。

“凤九扬,我也心悦你。”她的心只容得下他一人。

马车声辘辘,驶向地平线的另一端,渐渐消失。

多年后。

想要皇太孙接手皇位的秦子瑜根本不可能实现梦想,因为他连生了十五个女儿后,才在三十岁那年喜获麟儿,他气得快把皇宫给夷平了,想他还要苦上十五年,他简直都想和天下人拼命了。

而他成为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七十八岁临终时还开了众皇子一个玩笑,遗诏上指明最小的皇太孙即位为帝,把一干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皇子气到吐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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