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妻 第七章 教你怎么宠

作者 : 浅草茉莉

“人生一条路,走自己的路,本人拒受旨,不做太子侧妃!”蓝筱悠盯着搁在自己面前的圣旨,横眉竖目地说。

“娘娘,圣旨是不能拒收的,您现在已是东宫侧妃,可以有自己的寝殿了。”菱菱笑咪咪的告诉她。

她眼睛骤亮。“你是说我可以不用与太子同住东华殿了?”

“是啊,侧妃地位仅次于太子妃,按例是能拥有自己的寝殿,而且不只如此,您每个月还有月银花用呢!”

可以不用与那家伙挤床还能固定有钱花!她忽然觉得这买卖不错啊!

“那好吧,这圣旨你收好了,这事就定了,咱们什么时候搬到自己的寝殿去?”

她改了主意,既然做侧妃有好处,那就不坚持拒绝了,再说了,那家伙的师父就要醒了,醒了她就能知道回去的方法,反正这个侧妃也做不了几日,就随便吧。

“今早太子殿下才去请旨回来,殿下还没吩咐让您住在哪个殿。”菱菱回道。

“还没吩咐啊?那得问他去,他上哪了?”

“这……奴婢只知殿下昨夜没回东华殿,今天一早就去面圣请旨纳您为侧妃,之后也没回东华殿,所以奴婢并不知殿下的去向。”

她点点头,菱菱这么一说,她便晓得那家伙在哪了,昨夜靖王走后他陪了国师一夜,此刻八成也在清华殿守着等国师醒来。

国师在东宫命危之事仍是极机密的,周保强父女虽知情,可也晓得若非真要与沥诺翻脸,否则说不得,不敢将消息传出去的,因此菱菱不知沥诺的去处也是正常。

“嗯,殿下的去向就不管了,对了,我问你,昨夜太子妃可有回风华殿?”她好奇地问。

昨夜周婕婵追着周保强出宫,大概怕周保强怒气冲天之下真宰了她亲娘,不过,周保强回去后就会知道自己受骗并无夜审之事,但这火气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舒丽之事当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欧氏竟敢随意提及,他不会放过她的,没杀了她也会给足教训,所以昨夜的靖王府定也不平静。

“听说太子妃昨夜由靖王府回来了,但是……”菱菱欲言又止。

“但是如何?”

“据其它宫娥私下议论,说是太子妃不知受了什么惊吓,面无血色,连腿都软了,昨夜是让人搀扶回来的。”

“这样啊……”她暗笑,看来昨天靖王发了雷霆之怒,将她们母女吓得魂飞魄散了。

“菱菱,你说之后我就有月银可使,那是多少?”周婕婵惨状,她没兴趣多问了,换了话题,兴致勃勃地问起钱来。

“宫中例银是依品级发放的,依娘娘的品级,每月当可领四百两。”

四百两?爹做县令也不过月领两百两,自己做这侧妃便有四百两了,不错不错,不过,两百年前的物价恐怕和后世有落差,还是问清楚些。“这个……我呢,平时很少买东西,不晓得这四百两能买些什么呢?”她打听道。

“四百两能买座二进的宅子了,也能买上几十头上好牛羊,若是换成金子的话,能得十条金,但若说简单点,能供普通十口人家一年花用了。”

呵呵,敢情这里的钱还大过晏金的,爹那两百两可换不到菱菱所说的一半。“菱菱,既然咱们有钱了,这就出去花个痛快吧!”她阔少出身,身上有了钱,心头就痒了,不花花心里难受。

“可是没太子殿下允许,宫中的妃子不能随意出宫的。”

“啊?有这限制?不对啊,那太子妃昨夜怎么就不说一声跑出宫了?”她问。

“呃……启禀娘娘,因为她是太子妃娘娘啊。”

她臭了脸。“我听明白了,因为她是太子妃,品级高,是正妃,而我只是人家的妾,妾不比妻,没那自由没那权限,不可以自由出宫。”这就是做小的坏处,她不爽极了!

“娘娘,您别生气,您虽不是正妃,可也是东宫唯一的侧妃,又是最得殿下喜欢的人,没人敢小覤您的。”菱菱安慰道。

“得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宠妃,可这有什么用,宠妃出不了宫去花钱,哪里有痛快。走,我找殿下去,让他给个方便,让我出宫找痛快!”她起身要去找沥诺了。

“等等,娘娘知道殿下在哪里?”菱菱问。

她这才想起菱菱不好跟着她去请华殿见沥诺。“我也不知他在哪,就随便找找,喔,对了,殿下有提过,今日会有人再送一批新衣裳过来,你还是留下来帮我收拾送来的衣饰,不必跟我去了,我出去晃晃,若找不到人就回来了。”她找了理由将菱菱撇下。

不过说起这个,自那日从晚市回来,那家伙还真没说假话,隔三差五就命人给她送来好东西,不是衣裳就是饰品,件件手工精细,价值不菲,这像伙很舍得给,瞧得出是个大方的人物,这点她倒颇为欣赏。

走出东华殿后,她往清华殿去,然而才走没几步路,便见拜敦匆忙过来。

“娘娘,国师醒了,殿下让您立即过去一趟。”

“国师醒了?不是说那和信珠要含着三天才会醒,怎么才过一晚就醒了?”她惊喜之余也讶异。

“这……卑职也不知怎么说,娘娘还是快过去一趟便晓得了。”

“嗯,我明白了,这就过去了。”

“娘娘,请!”他忙让她先走。

她回头瞧了他一眼,“你这改口改得真快,马上就唤我娘娘了。”

“这是自然的,殿下昨夜已经交代得改口的,娘娘。”

她眼白翻到后脑杓去了。“得了、得了,别喊了。”

“是,娘娘。”他窃笑。

她咬牙切齿,什么主子养什么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这会儿没空理他,国师醒了,自己的问题就按能迎刃而解,光想就兴奋,甩下拜敦,跑着往清华殿去,但跑着跑着,毫地又起了一股惆怅,那家伙的师父醒了,自己便能回家,虽是好事,却也不舍……

回去后,可还能再回来?

可还能再见到沥诺?

万一两人从此便再无相见的一日怎么办?

不相见……不相见……这……好吗?

越想脚步越沉重,速度越发的慢下来了。

踟蹰着,变得有些闷闷不乐了,踱着步进清华殿时,一见殿内的人气氛怪怪的,国师不是醒了,为何沥诺与霍叔的表情未见半分喜色?

“我来了,国师可好?”沥诺站在国师的床边,她走到他身后问道。

“霍叔先退下吧,蓝筱悠,你过来。”他命霍叔离去,让她来到床边。

“是。”霍叔没说什么,脸色凝重地离开了。

她一脸狐疑不解的走过去,走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禁怔了怔。“你师父不是……”

“你来迟了。”

“来迟是什么意思?”

“师父半年内不会醒了。”

“什么?可拜敦说他刚醒过来了不是吗?”她瞧躺着不动、两眼紧闭,脸色竟比昨夜还要蜡黄的国师,吃惊的问。

“师父仅醒过来一刻钟,吩咐本太子将他的身子移至洛洛山安放,半年后他才会再回来。”

“这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她抓头问。

“唉,师父在最后一刻才得到和信珠,元神已伤,勉强先醒来交代本太子一些话后,便得含珠静养半年,之后才可能再醒过来。”

她有些傻了。“这意思是……我得在此再待半年?”

“没错,而本太子也得继续再瞒着众人师父的状况,直到他再度醒来为止。”

“姓沥的,上回捡驼子草时你诓我,这回不会又寻我开心吧?”她眼瞪得像铜铃般大,表情咬牙切齿的。

他一脸严肃,“本太子不可能拿师父的事开玩笑的。”

“我倒希望你这回是同我开玩笑了,又要耗半年,你这让我日子怎么过?”她嘴上虽这么说,但心头却突然一阵的轻松,惆怅感散了一半。

“跟着本太子如何没法过日子了?”他心思也复杂,师父得再睡半年,确实让自己郁闷,可这女人能留下,他心情又变好了。

“太子殿下,是你让我和你一起过的,你可得负责任。来,本侧妃要出去吃喝玩乐发泄一下情绪,请允许本侧妃出宫畅快去。”暂时回不去,就得好好替自己谋福利了,她立即道。

“你要出宫?”

“不只如此,为庆祝本侧妃在东宫步步高升,升职为侧妃,要一连三天开宴庆祝,还有还有,好久没去销魂的地方,你帮我安棑安排,过几天去趟青楼玩玩,品尝粉味。”

他脸皮轻抽。“除了这些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有,当然还有,既然本侧妃得留下一段时间,安排给本侧妃的寝殿越大越宽敞越好,总之就是要舒适、豪华、气派,只要掌握这几个原则就成,另外,本侧妃好酒,听说沥渊皇宫里有座酒窖,珍藏的都是历朝皇族留下的好酒,我既也成了皇族的一分子,当然有资格喝这些酒,赶明儿就去搬几坛出来乐乐。”她毫不客气的说。

“很好,这些本太子都会如你所愿,不过,在答应你这些要求前,你是不是忘了先干件事?”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她。

“我忘了干什么事?”

“侍寝。”

“喔,侍寝,这小事一件,赶明儿就把这事给办了——什么,侍寝?!”她蓦然意会到他说什么后,身子往后弹去。

“你不先与本太子有了夫妻之实,好意思享受这些?”他沉笑的欺近她问。

“我……我……这个……这个……”她惊慌失措了。

“恭喜你了,现在猪肉涨价了,你的身价也涨了不少啊。”

“我……我不是猪肉……”

“差不多了。”他低下首,唇滑过她发冷的额头。

“你……你别乱来……”

“做夫妻不算乱来。”

“别……别……”她结巴到说不出话,接着,人被扛上肩走出清华殿了。

“你要干什么?”她终于大喊。

“回东华殿做真夫妻。”

某人被扛回东华殿后,菱菱等一干宫人被太子赶出殿内,太子将扛着的人丢到床上去。

“你仗势欺人!”床上的女人慌乱的指控。

“嗯,本太子仗势欺人。”

“那还不改邪归正!”

“嗯,以后再改。”

“现在改!”

“难。”

“浪子回头金不换!”

“本太子不缺金。”

“那缺什么?”

“缺你!”语毕,压上她,与她唇舌交缠起来。

蓝筱悠气息紊乱,手伸出去没啥力气的推阻着。

“死相!”东推西推,不知怎地从她口里冒出这句话来。

某人微愣,倒是停下“长征”了。“青楼学来的?”

她呵呵笑,颇有几分尴尬。“欸。”

“有点意思。”他不怒反笑。

她却笑不出来了,把被扯乱的衣裳拉好,盘腿而坐的看着他,神情里有几分严肃。“你我不成的,我不属于这里,早晚要回去。”

沥诺也敛了神情。“本太子知道。”

“那你还——”

“本太子还是要你!”

她一窒,这份霸道很是令人感动,原来自己喜欢这种性格的家伙,鼻子莫名酸了起来。“你也说天轨有序,不是你说要就能要,决定权在上天。”她理智地提醒他。

他静默不语了,她却开始心慌意乱的担心起他是否会打退堂鼓了?

可自己说这话不就是要让他清醒的吗,为何又怕他转身而去呢?一见他真起身了,下了床,套了鞋,准备离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心急速的抽搐起来,心乱如麻了?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

“沥诺!”那背影逐渐远离,她突然不由自主的大喊。

他回身,“喂?”

“你去哪?”她心揪痛的问。

“本太子——”

他话没说完,她已跳下床,光着脚丫子扑进他怀里,死命抱紧。

“蓝筱悠?”他讶然她的举动。

“咱们还有半年,半年也是段日子,我对你盲从还不行吗?”她不经思亲就说出这段厚脸皮的话。

“盲从?”

“是,不挣扎了,我决定对你好些,因为两百年后不一定能再遇见你,大家都在说『把握当下』,不正是这个道理?”她继续说着原本打死自己都不会说的话。

“你……不当男人了?”

她抬头望进他那双光华璀灿的眼,鬼使神差的,她不太要脸的张口道:“做宠妃也行,要很宠的那种,如此,放弃做男人也算值得。”

“很宠的那种,多宠?”

“就……你该懂得的,不懂算什么男人?不如,你做我的宠男,我来教你如何宠人。”

她大言不惭起来。

“喔?好啊,来,你教教。”他愿意受教。

“听好了,宠一个人不难,首先应该这么宠……欸,说不如做。”她才说不了几句,便猴急的踮起一吻住他,这一刻,她很认真的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若不然怎么会说出那一串蠢话?

她热烈的吻着他,然后很不中用的,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他身上了。

“……学会了吗?若学会了,就……由你来吧……”

他点点头,抱住她,“本太子素来学习快速,最懂举一反三,这般宠容易得很……”

她听了这话,内心怎么有种被这巧诈的男人通杀四方之感?

这家伙什么举一反三,是反十,反百!

说白一点,压根是老手!

他们俩曾几次亲吻,可那几次与现在相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心头的渴望已到颤抖的地步,的大浪汹涌而来,剧烈到日月无光,天地变色,好样的,原来平时那狐群狗党口中的巫山云雨就是这么回事……

忽然间,一道力量冲击进她的身子,一股剧痛袭来,她痛得无法呼吸,有种昏天暗地的感觉。“姓沥的,你干了什么——”

她嘴被堵住,更凶猛的力道出现,自己整个被吞噬了,接下来,疼痛不见了,仿佛飞上九重云霄……

完全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香汗淋漓的瘫死在他怀中,他不餍足,支肘凝视着她,目光所及之处皆带着一番情意,然而,一向大刺刺的人儿,此刻却像小媳妇般不敢看他,面颊一片绯红,竟然也懂害羞了。

“可满意?”沥诺盯着她脖子上的吻痕,以及床上的落红,脸上浮现出阴险满意的笑容。

“还……还行。”害羞归害羞,面子还是得顾,说得老成些。

“还行而已?”他挑起眉。“那本太子想想如何才能让你『不行』!”

她才喘口气,马上再来会断气的,她连忙求饶了。“我形容得不真切,太子你行,很行,非常行。”

“真行?”他笑问。

“真行!”想起方才他对她做的事,她脸红得跟天边晚霞一样了。她全然放弃跟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斗,照这家伙的手段,自己上贼船后,就如他之前所言,成了他的禁脔了。

她这回答,他还算满意,只是这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奸险。

“我问你,方才我若没拦,你真走?”她暂且“安全”后,好奇的问。

“没要走。”

“没要走?那你何故下床?”

“本太子只想去喝口水,回头再好好劝你该如何盲从本太子,结果,无须劝,原来你已经懂得这个道理。”

“啊?!”她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了气去。

“你如今已是本太子名正言顺的宠妃了,宠妃要有宠妃的样儿,你所要求的那些,包括出宫、上青楼、开宴寻欢什么的,都不是榜样,这些,本太子都驳了。”他告诉她。

“驳了?!”

“嗯,驳了,不只如此,你要豪华气派的寝殿是吧?全东宫就本太子的东华殿最符合你的要求,所以,今后你就继续跟本太子待在东华殿吧,而现在你该下床去让人备水伺候本太子洗个澡了,待会儿替本太子搓搓背,之后你换个姿势,再服侍本太子一回吧。”

某女大脑充血,这莫不是就叫吃干抹净、得寸进尺、不负责任吧?!“姓沥的,你找死。”

一只枕头飞向太子的俊脸上了。

靖王府内,周保强心急的站在一扇门外,一脸恳求。

“我已严惩那多嘴的贱人,你就别坚持要走了。”

门内坐着的是一名高傲的女子,这女子艳若桃李,虽已至中年,容貌依是姣美,可惜眼神过分冷酷无情。

“本公主的行踪曝光,此地自是不能再留,至干你那愚蠢的妻子,你要怎么处置与本公主无关。”她语气极冷的说。

周保强脸色发青。“你这是在气我昨夜没当场杀了那贱人给你出气吗?她毕竟跟了我多年,也与我生儿育女打天下,我总不能不念旧情说杀就杀。”

“周保强,你可知自己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拖泥带水、满口仁义,其实你就是个小人!”她骂道。

“你!”

“本公主可有说错?你假仁假义,野心十足,却要装得甘于人下,你对待沥歌就跟你对那欧氏一样,明明厌恶却怕人议论,连杀也不敢,你这样的男人,本公主实在瞧不上!”

他脸色由青转白。“你别激我,我若真杀了沥歌,你舍得?你若舍得我就反,他死了换我做皇帝,你便是我的皇后。”

门内人沉了脸。“好,你若杀得了沥歌与那女人以及他们的儿子,我便委身于你。”

“好,这是你说的!”他突然破门而入。

“你做什么?”她惊讶他敢闯进来。

“你既要我去灭你的仇敌,不要先给些甜头吗?”他邪笑道。

“什么甜头?”

“我是粗人,就要这个。”他猴急的冲上前抱住她,狂亲狂吻。

她顿时大惊作呕,愤怒的一巴掌打过去。“你这下作东西,一个马贼也敢放肆!”

“没错,我就是个马贼,粗人一个,你瞧不起我也是应当的,可你现在得靠我护你不是吗?所以此刻最能配得上你的反倒是我这个马贼。与虎谋皮,就得付出代价!”他愤慨说完,再次粗暴的吻了下去。

“果然,当女人不好,当宠妃更糟糕。”蓝筱悠扶着自己操劳多夜的腰,站在东宫花阁里,啼声连连,好不哀怨。

“娘娘这话奴婢就不懂了,能得太子殿下宠爱,是羡煞天下美人的美事,您怎会抱怨成这样?”菱菱扶她坐下后,替她捶肩捏背的问。

她撇撇嘴,“你懂个屁!”

“这个……不是奴婢要说,娘娘有时用语是粗俗了点,有点像男人。”菱菱忍不住说。“呃……像男人不好吗?”她问。

“当然不好,您能想象殿下与一个满口粗话,动作豪迈,走路揺腿,坐下抖脚的人亲嘴吗?”

她彷佛被甩了一巴掌。“这画面是……是不好看了点。”她悄悄将坐下时自然张开的腿给拢上。

“是吧,所以娘娘以后还是注意些,维持形象的好。”

“好……”她虚心应了一声。

“太子妃娘娘有请侧妃至风华殿。”周婕婵的贴身宫娥姚光突然跑来传话。

蓝筱悠柳眉微挑,心想周婕婵在她这里吃的亏还不够多吗?还敢找她过去?

“敢问太子妃娘娘找侧妃娘娘有何要事?”菱菱晓得主子想什么,替主子问个仔细。

“何必问,去了就知道了。”姚光态度也不是很敬重,显然是受她主子影响,对蓝筱悠也没啥礼数。

蓝筱悠哼哼笑。“敢情有人捡了一根鸡毛,双手捧为令箭,就敢胡乱放箭了?”

姚光听出她的讽刺,脸色微变。“娘娘误会了,奴婢也不知太子妃娘娘请您过去做什么。”

蓝筱悠扬唇。“你不知道太子妃找本侧妃去做啥,那你可就要好生检讨了,大概你不是主子的心月复,要不然连这也不知?”她消谴她道。

姚光被损得接不上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奴婢……奴婢……”

“姚光姊姊在太子妃娘娘底下做事,难为之处咱们是明白的,只是,若不知太子妃娘娘找我家主子过去做什么,咱们娘娘什么都没准备,这样贸然过去是否不太好?”菱菱见姚光被修理得张口结舌,便和缓了气氛道。

“你们什么都不用准备,我家娘娘已经都准备好了!”姚光冲口而出。

蓝筱悠冷冷地笑。“准备好啦?请问这都准备了些什么?”

“这……这……”冲动露了馅,姚光支吾起来。

“你不用紧张,既然太子妃已经摆好阵仗等本侧妃过去,本侧妃怎好不去瞧瞧,若不去,岂不拂了她的意?”

蓝筱悠没在怕的,爽快起身,打算去赴这鸿门宴,她也想知道周婕婵能搞出什么名堂。

她大揺大摆的去到风华殿,只见周婕婵落寞地坐在殿中。

“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她依礼问候,其实她对周婕婵没啥恶意,还有些同情,沥诺早摆明不喜欢她,偏她拿着一颗珠子执意逼娶,虽然因此进了宫,但也只能有名无分,自己那男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当妻子看待,这女人注定要做个悲剧人物了。

唔,自己那男人?自己脑海里怎么会冒出这话?

这……好吧,自己已打从心里当那家伙是自己的男人了,而这种感觉还不差。

“妹妹不用多礼,起来吧。”周婕婵居然亲自上前去扶她起身。

蓝筱悠受宠若惊的瞧了周婕婵一眼,发现这女人甚至对她挤出一抹笑来,说实在的,这女人摆臭脸便罢,冲着自己笑就有些令人发毛了,这等虚情假意的招数,自己有点吃不消。

“多谢太子妃娘娘。”她起身后悄悄退一步,那日自己将靖王骗回去后,靖王妃与周婕婵必然下场极惨,周婕婵回来后吓到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下床,如此这般,这女人怎么可能还对自己笑得出来?

“殿下喜欢你,咱们终究还是成了姊妹,既然以后要共同伺候殿下,那咱们是否该泯去恩仇,好好相处。”周婕婵竟说。

“欸,是该好好相处。”蓝筱悠胡乱点头,后宫如官场,也得说些场面话。

“妹妹长住东华殿毕竟违礼,对于殿下而言,也有诸多不便,不知殿下让你何时搬去自己的寝殿呢?”周婕婵像是与她话起家常来。

“这个……我没有自己的寝殿,所以没地方可搬。”她虽疑心周婕婵礼多必有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也与对方聊起来。

周婕婵露出讶然的表情。“你已受封东宫侧妃,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寝殿?”

“就是说,就是说啊,这殿下忒是小气,居然连个寝殿也不肯拨给我,我还得继续待在东华殿,你说这像话吗?他成天与我大眼对小眼,他不烦我都烦了。”提起这事她就满月复牢骚,说到来气了还握拳敲桌了,可敲完却发觉周婕婵脸色怪异,似憋着什么吐不出来,整张脸紫紫的。“你怎么了?”

“没什么,妹妹继续说。”周婕婵声音压抑到像是要断裂了。

“继续说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短时间我搬不离东华殿,只能跟殿下挤挤了,不过,他敢这样整我,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大张床归我,他想爬上来还得瞧我开不开心。”

她说得愤慨之际,身旁的菱菱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才又发现周婕婵面色更差了,她脑筋一转,一间闭了嘴,想想,自己夜夜与那家伙同床共寝,不小心将抱怨变成炫耀,想必周婕婵大概已被自己气得内伤了。

“这个……不知太子妃娘娘今日找我过来,是否还有其它事要说的?若没有,我得先回去了,刚过来得匆忙,我养的那只画眉鸟还没喂饭,它脾气大,若再不回去喂饱它,可要啄人了。”她坐不住,还是回去吧。

“妹妹何必急着走,你既然来了,不妨参观参观姊姊的风华殿。”周婕婵邀请道。

蓝筱悠眉心拢了拢,风华殿是太子妃才能拥有的主殿,规模不输东华殿,完全彰显出太子妃尊贵无二的地位,想来今日周婕婵邀她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个,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不如人。

得了,念在自己方才说的话也够刺激人,这回就让周婕婵显显摆吧!

“那好,横竖那小画眉痩掉几根毛也看不出来,顶多发发脾气罢了,我就逛逛太子妃这座风华殿吧!”她点头。

周婕婵似乎很高兴她没拒绝,立刻领着她到处看。

风华殿确实华丽,足可媲美东华殿,完全符合正妃的身分居住。

只是看完后,蓝筱悠并未因此有什么嫉妒或羡慕的情绪,可能是东华殿住久了,反倒觉得这里少了熟悉的感觉,且太过冷清,待久了觉得冷僻不舒服,所以当周婕婵说要再带她去偏殿看看时,她马上就婉拒了,简单道谢后就走人。

走的时候见周婕婵表情挺乐的,应该是以为终于让她体认到自己身分不如人的事实,刺激得她逃跑了。也罢,随周婕婵怎么想,这女人够可怜的了,能自得其乐也是好的。

“娘娘,您会羡慕太子妃住在风华殿吗?”走出风华殿后,菱菱觑着她的脸色问。

她朝菱菱瞥去。“不会。”

“是吗?奴婢想您的性子豁达,应当不会吃味才是。”菱菱见她回得毫不在意,松口气的笑说。

蓝筱悠停下一步,伸手用力拍菱菱的肩。“你啊你,是我见过最机灵合意的丫头了,要不是走的时候不能带着你,我一定带你走,让你跟着我一辈子。”

“娘娘要走?这是要上哪去?”菱菱吃惊问道。

瞧菱菱紧张的样子,晓得自己说多了,她忙道:“我这意思是,人寿命有尽,早晚会有分开的时候,若有朝一日我走了,定会万分舍不得你的。”

“原来娘娘说的是这意思,不过娘娘想多了,您年纪还轻,只比菱菱年长一些些罢了,菱菱至少还能伺候您几十年呢!”菱菱放心后笑道。

“就是就是,是我想多了,想多了。”她呵笑点头,不好再说什么,省得越描越黑。“回去吧,我说小画眉肚子饿是真的,再不给吃的,回去真要对我发脾气了。”

“是——”

“她们在那,还不过去将人拿下!”后头倏然传来姚光的喝声,东宫侍卫围上了她们。两人顿时愣了愣。

“这是做什么?”蓝筱悠回过神后问姚光。

“侧妃娘娘好大的胆子,太子妃娘娘邀您参观风华殿,您竟敢下咒谋害她!”姚光指着她大声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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