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妻 第四章 一吻再吻

作者 : 浅草茉莉

“蓝筱悠,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东华殿内殿内,沥诺将她往床上丢去。

她顺势滚缩床角,闭着眼不敢面对他。

“蓝筱悠!”他语气里多了丝危险警告意味。

“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也不想想你那婆娘醋劲多大,总想着找我麻烦,我这也是不得已要自保嘛,再说了,你若心疼干么不进来替她撑腰,这时候对我大小声算什么——你干么呀?!”

以为他要找她算帐,她叨叨絮絮的说了一堆为自己辩解的话,他却突然托过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看,害她说不下去了。

“你的脸……变丑了。”他目光略沉。

“你说什么——哎呀!疼!”她往自己脸上模去,模到痛处,她忍不住叫起来。

“啧,本太子说你真丑,这张包子脸能看吗?”

“嗄?”他这一说,想起这脸不知肿成什么样了?寝殿内就有面铜镜,她赶紧跳下床瞧去,左脸上赫然有五道指印,她顿时气怒起来,“还说我是野妇,她才粗暴!你最好别拦我,我与你那婆娘的仇是结定了,下回定要打回来——”

“你若有本事打回来,本太子拦你做什么?”

“你不拦?”这么干脆?“你真不拦?她可是你的太子妃。”

“她从来就不是本太子的女人。”

“那何必娶她?”

“不干——”

“不干我的事,我知道,得了,你与她的事,我也懒得多问……但,你这是又做什么?”

“给你上药。”早有极有眼力的宫人去取了一瓶膏药送来,他开始往她脸上抹了。

她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两个“爷们”间这动作未免亲密了些,而且,莫不是自己看错了,他这眼神是不是带了点“心疼”?

“我自己来吧……”她耳朵微红,颇为尴尬地说。

“这药贵得很,是西域来的,本太子怕你胡乱抹糟蹋了,还是安静坐好别动,让本太子来。”

以为他心疼自己,原来是心疼膏药浪费,呿,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可怎么很奇怪,自己心里忽然有了些小失落……

“眼睛阖上。”他道。

“抹药为何要阖上眼?”她不解问。

“眼睑这里也有些伤痕,本太子给你抹抹。”

“喔,那麻烦你了。”她阖上眼睛,他应该没骗她,药膏果然厉害,抹上去马上舒解了她脸上火烧似的疼痛,亏他肯拿出来给她用,想来人还算不差……

蓦地,她感觉好像有温润的唇瓣拂上了她的,她倏然睁开了眼,就这一瞬间,他唇用力贴紧,她的心跳再次失控,他居然亲吻她?!

兴许是太吃惊,她也没反抗,就……就……让他轻薄去了,他也算“有良心”,没亲太久就放开她了。

她脑袋晕眩着。“你……为何吻我?”她呆呆地问。

“是你自己对太子妃说,自己这张嘴除了进食就是用来亲吻本太子的不是吗?”

“我……我……那是胡扯!”

“是吗?本太子不知情,当真了。”他瞧着她被吻得红润的唇,似笑非笑,样子十足欠揍的说。

她愕然,有道是脸皮薄的怕脸皮厚的,脸皮厚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没有脸皮的!当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厚脸皮遇上不要脸的了,想不到这家伙比自己还寡廉鲜耻。

“你、你欺人太甚!”她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那可是比得上你利用本太子在外猖狂嚣张更甚吗?啧啧,蓝筱悠,本太子真看不出,你大概是全沥渊最狐假虎咸、无耻的妾室了。”他揺首消遣的说。

“我知道了,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我欺负太子妃是吗?你早说嘛,我以后不惹她就是,可你也休想再利用我避开她,什么等她改过自新再去风华殿,你现在就可以过去,最好还绑上我,在她面前打我一顿给她消气得了!

反正我就是个男人婆,举止动作粗俗不雅,言语轻浮,又没权没势,还不懂温柔,哪比得上她是功臣之后、权贵之家,还长得美丽多娇,她好,她什么都强过我,你找她去!”

她气怒的说,且这话越说越酸,酸得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他似乎也教她的话怔住了,但片刻后,那令人捉模不透的眼眸里,居然露出一丝笑意。

“蓝筱悠,你不大言不惭的说有本事拴住本太子的心,这会儿却赶本太子走,你这算哪门子的本事?”

“我这个……”她方才还泼妇骂街,现在语塞了。

他瞧了好笑。“本太子记得你有一句,什么『蓝海一瓢”是吧?你当自己是本太子那一瓢?既是那一瓢,你自信哪去了?”

“那是……菱菱说的,不是我说的……”她心虚至极,自己对周婕婵说那些话时,不觉得恶心,现下由他口里说出,倍觉难为情。

“喔,菱菱说的?那你说什么?你说勤练过调情功夫,日日与本太子一道打造激情的床第关系?又说,本太子就爱你这份豪荡,太子妃顾忌身分不屑干的下流事以后就由你分忧解劳,本太子能得你这样通情达理又知冷知热之人,可谓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蓝筱悠,你众目睽睽之下都这样说了,还让本太子怎么带你去风华殿向太子妃解释?”

她不只脸被打肿,肚子彷佛也被打一拳,彻底哑口无言了。

他揺头叹息。“所以说啊,事已至此,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今夜开始,你也别睡偏殿了,就到本太子的寝殿一道睡吧,另外,本太子那只画眉鸟就送你了,你到哪,都带着它,尽情享受你的画眉之乐吧!对了,顺道提醒你,平日那腰可别挺得太直,人家会以为本太子夜里不卖力,没给你狠的!”

她惨白了脸孔,都是嘴贱惹事,现在后悔了,不知来得及吗?“太子殿下,我错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多次。”

“这次是真的……”

“所以之前是假的?”

这下,她不只鼻青脸肿,肚子挨拳,还被鞭尸了。“我不睡你的寝殿……”

“由不得你。”

“你不能强迫我,我是你的客人,你来世娘的救命仙丹。”她使出杀手锏。

“你误会了,你不是本太子的客人,是本太子收留的要饭的,还有,本太子那来世的娘虽需你的血治眼疾,可你回不回得去还是未知数,若回不去,你这一身血是半点都无用,不如放血喂养蚊子得了。”

很好,她尸骨无存了……

“启禀太子殿下,卑职身为王朝密探总首领,却是这般无能,十年过去仍找不到那人,无法给您以及陛下交代。”夜里,东华殿外廊上,一名中年黑衣人躬着身子汗颜道。

“霍叔无须自责,找她本就不容易,若简单,又怎会让她逃十年?”沥诺并未怪罪。

“但此人心狠手辣,祸国殃民,最重要的是她带走了……若取不回这样东西,沥渊王朝民心不稳。”霍叔忧心忡忡的说。

沥诺面色深沉。“霍叔不用担心,她早晚总会出现,一旦现身,必然再也逃不了,那东西会取回来的。”

“唉……但愿如此。”

“她的事暂且放下,那靖王近来如何?”沥诺问起另一个人的状况。

“卑职派人盯着,目前无异状。”

“近日太子妃可见过靖王?”沥诺再问。

“在殿下回宫那夜前见过,至今父女俩未再见面,所以那和信珠应该还在靖王府的宝库里放着。”霍叔明白他要问什么,直接说道。

“偷得出来吗?”沥诺靠过去低声问。

“不瞒殿下,那靖王宝库固若金汤,卑职请人探了两次,皆无功而返。”

霍叔见主子脸色极为难看,不由又说:“殿下,那和信珠关系国师的性命,硬取不来,您不如就直接受了太子妃……卑职该死,不该多言。”在主子的怒视下,霍叔立即收口不敢再说下去。

“本太子娶了她,不表示就得碰她。”沥诺的表情与声音都十足的阴沉。

“殿下说的是……”霍叔暗叹一口气。

国师乃是太子的师父,命危需和信珠延命,但和信珠在靖王父女手中,靖王之女因而拿和信珠逼太子娶她,太子为了国师虽娶了她却也不屑碰她,然而太子若无法接受她,靖王势必不会拿出和信珠,国师性命堪忧,可若要太子真与她圆房,又未免屈辱了太子,实在两难。

国师乃王朝的镇国之师,若传出命危,恐怕动揺民心,对外太子便说国师玩游去了。

“罢了,本太子晓得你担忧师父,太子妃那里本太子会费些工夫去应付的。”沥诺终于说。

“说起应付,殿下纵容那位姑娘刺激太子妃,这岂不是火上添油,让太子妃更加不愿意拿出和信珠来?”霍叔忍不住问道。

太子近日带回来的那位蓝姑娘,太子并未说明来历,可这位姑娘的性格很不一般,可说是个生事高手,才进宫没几日,就将太子妃惹得失态连连,太子妃今天由花阁回风华殿后,将风华殿内能砸的东西全给砸烂了,听说还因此惊动了皇后娘娘关切。

太子向来顾全大局,明知此刻不该惹恼太子妃,不知为何还放任这位姑娘肆无忌惮的胡闹?

还有一事也令他讶异,太子里面和善,但实际性情孤冷,连与太子妃同处风华殿太久都不愿意,却能与一个女子在东华殿日夜相对而不会觉得不耐烦,太子对这位姑娘的态度着实耐人寻味。

沥诺冷笑,“周婕婵骄傲惯了,不知挫折为何物,正好让蓝筱悠挫挫她的骄气,或许她会因而收敛些,让本太子不那么反感了。”

“原来太子殿下是要利用蓝姑娘给太子妃一个警告,这也好,您二人毕竟都成亲了,靖王又是重臣,总不能一直亏待太子妃下去,若太子妃能改改性格,或许有朝一日您能接受她。”霍叔顺着他的话又绕回那事上,总归是盼着事情有解。

沥诺沉默了,这时寝殿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他立即往里头望去。

霍叔瞧他似已无心与自己多说了,便主动的告退道:“卑职该禀告的事都已经禀了,这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沥诺挥手,转身往寝殿内走去。

霍叔盯着他稍嫌急促的背影,不禁蹙眉,殿下对寝殿内的那位,真的只是利用来教训太子妃而已吗?他怎么觉得好像不只如此……

沥诺回到了寝殿,先瞧见床下落了颗枕头,这女人睡姿不良,连枕头都踢下床了。

自己说让她睡寝殿里,可没说让她睡床上,这丫头也敢大刺刺的就滚上他的大床了!

他走上前去,站在床前,盯着穿着藕色绵衣的女子睡卧其中,一把乌黑长发散开堆在白皙的腮边,睡得十分的香甜。

他不住揺头,这丫头果然对他没有男女之防,照理说,哪个正常女子在与男人同室同床时,能睡得这般欢快自在的?

这到底是无视他是个男人,还是无视自己是个女人?

他有些啼笑皆非。

蓝筱悠睡梦中伸手要寻枕头抱,可枕头已教她踢下床了,寻不到枕头,还生气了,嘟着嘴碎念道:“东宫的枕头跟它的主子一样,尽和我作对……”

床前的男人笑得无奈,这丫头可真……该怎么说好,他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教她旺盛勃发的话力给感染,不经意教她言行给惊艳、吸引,她可谓天然娇情、不含羞、不腼腆、不懂婀娜多姿的女人,甚至,她鼻孔朝天、飞扬跋扈,可自己竟是觉得她娇情无赖得可爱。

他琢磨自己这不正常的心思,或许在世人眼里,这丫头是个异类,偏偏自己对这异类生不了气、惹不了怒,甚至还想亲近。

今天那个吻,滋味不错……

可惜,吻的时间短了些,应该尝得更深入点才是……盯上床上那沉睡靡艳的嘟唇,像是个浓烈的邀请,他身子略略移动,低下首轻轻地触碰她的唇角,触感逐渐加深——

“去你的,姓沥的,你又轻薄我?”熟睡的人醒了,一醒来瞧见自己的唇又让人攻占了,气骂道。

他身子微僵后,笑出来,直起身子看着床上气呼呼的她。“哪个姑娘在得本太子亲吻时会粗鲁的怒骂粗话的?”

她愤然跳起来,“我这粗话算斯文了,若是由我那些兄弟嘴里吐出的话,那才叫难听!”

他皱眉,想起她在平是那群称兄道弟的狐群狗党,这几个纨绔子弟发在一起吃喝玩乐,她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搅和在一起,虽说众人并不知她是女的,可总难免男女失防,勾肩搭背什么的在所难免,他光想画面便很是不悦了。

“既然醒了,就换衣服吧,本太子带你出宫去。”他说。

“出去?这夜里去哪?”她马上来了兴味地问。

他更不满了,这丫头怎么回事?自己刚吻了她,她就这一阵生气,听见能出宫便抛诸脑后了,连追究也不?

“对于本太子的吻,你有何感觉?”他忍不住问。

“有何感觉?你问我有何感觉?!”

“没错,你无感吗?”

“当然有感觉,我怒气冲天你看不出来吗?”

“没看出来。”

“没吗?我刚不用粗话骂了你。”

“就这样?”

“唉,我当你哥们了,了解你不就娶了个不如意的婆娘,欲求不满,难免行为失常。既是哥们,我不体谅你,谁体谅你?骂一句也当给个警告了,下次别再对我这样,教人瞧见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

他脸黑了,好个哥们!好个断袖之癖!

这女人根本没有知觉,就该是男人!

自己当她是女人,完全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不是说要出宫去,这还拖拉个什么劲?快快快,小爷来到沥渊,都还没机会出宫走走,咱们最好到外头找间青楼喝点小酒,再叫几名姑娘伺候一下,让我瞧瞧你沥渊的姑娘可有我晏金的温柔漂亮!”她自顾自地说,一心想出宫逛妓院。

沥诺心凉了凉,发觉自己有病,要不然怎么会和这个白痴扯上关系?

沥渊皇城的街上,两名男子并肩行走,高的那位穿着低调,不过一件藏色素袍,可矮的那位绿衣折扇,夜里天凉还使劲地揺扁也不嫌冷,高的瞄了瞄矮的,心知肚明这女人摇扇绅属招摇。

他揺头失笑了,她委实不解他在笑什么,朝他看去几眼,见他那张脸庞倾倒众生,看着看着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这家伙即便穿得朴素,气质还是出色的恍如日月生辉,彷佛理所当然就该如此的傲慢与骄矜,而这恰恰就是她最看不惯之处,自己跟他站在一块,反倒像是突显一块石和一块玉的区别。

啧,这可真教人不爽!她月复诽了一下。

“又怎么了?出来不高兴?”瞥见她撇嘴的样子,他问道。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小爷终于穿回男装,舒服多了,行动方便,更快活了,不过,你不带我去青楼,这是要带我去哪?”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刚在想什么,他已经够自以为是了,没必要再让他更加得意,而他们刚经过几家青楼的门口,他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平白让那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门口揽客的花娘们失望,这家伙带她出来若不是玩乐,那是要干什么去?不会是留她在东宫看着不顺眼,打算像丢小狈一样弃养吧?

“放心,不会带你去卖,横竖你这身肉也卖不了几个钱。你也别想逛青楼,以本太子的身分怎么可能带你去那种地方,万一身分暴露,本太子还用见人吗?再过去点有个晚市,越晚越热闹,卖些沥渊特产的小玩意,你可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肚子饿了咱们也可以在那吃宵夜。”他告诉她。

她兴致来了。“虽然舍下那些花娘有点可惜,但你说的晚市有玩有吃,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微笑,就知道她会喜欢。“走吧!”

“好好好。”她兴致高昂了。

去到了晚市,果然看见满满的摊贩,贩售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从锅碗瓢盆到长剑短刃,从花粉胭脂到蜜饯甜食,应有尽有,她大感新奇,这些玩意虽说都是普通的东西,但都有着沥渊王朝独有的特色,好比锅子的形状就有方有图,还有寒形的,蜜饯口味也与两百年后的晏金不大相同,带点咸甜,不像晏金全然甜腻腻,不带咸味。

“这银子给你,挑几样买回去吧。”他给了她一把钱币。

她第一次见到沥渊的钱币,瞧了后好奇问:“为何沥渊的钱币上印有赤兔马?”

“问得好,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母后当年怀胎遭人追杀,在林中生产遇险时,凌空出现了赤兔马替母后挡了箭,这才使得母后能顺利生下本太子,父皇有感于这匹赤兔马舍生救命之恩,因此建国后,便将赤兔马印在国币上,做为沥渊的国徽。”

“原来如此,我记得墨王夫妇也有一匹闻名遐迩唤黑幕的赤兔马,墨王夫妇极为宠爱黑幕,你方才说救你母后的马是凌空出视,莫非这与墨王夫妇的是同一匹?”

既然她能来到此地,马儿自然也有可能,且他说过自己是由墨王夫妇所接生,因而她做此联想。

他赞许的点头。“看来你这脑子并不笨得厉害,能想到焕云即是黑幕。”

她不爽的挑了眉。“你这话好像不是赞美人?你不拿针刺我彰显不了你的高傲自大吗?算了,我懒得与你计较,所以这是另一匹唤焕云的马,不是黑幕?”

“事实上,焕云是黑幕的娘,当年焕云替母后挡箭时也已怀胎,最后虽勉强生下黑墓,自己也不幸重伤离世。”

“啊,焕云最后死了?!”听了这故事,她感伤起来。“你父皇为感念焕云之恩,将它的图像做为国徽也是应该的,然而不管是焕云还是墨王夫妇,故事似乎都很奇特——”

“嗯,来世爹娘的这段确实离奇精彩,改日本太子有时间给你说说他们的故事。”

“你愿意说给我听?”

他见她兴奋起来脸颊乍红,伸过手想抚抚她脸庞,她顿时指着他,横眉竖目的很多余地撂话道:“姓沥的,你可别老毛病又犯了,瞧清我是蓝筱悠,不是旁人,我是蓝筱悠!”

“是蓝筱悠又如何?”

听他这样问,她翻了个白眼。“这还用我说,蓝筱悠是个爷——”

“爷什么爷,蓝筱悠在沥渊是东宫太子暖床的女人,就不是个爷!”“我暖床——我蓝筱悠何时给你暖过床?”

“莫非你嫌本太子动作太慢,至今未给你表现过?行,特别行,这也别逛了,这就让你回去暖床。”

她表情僵硬。“别……别……咱们逛逛吧……人家想逛逛……”在人家的地盘上,没办法挺胸做男人,她笑得难看啊!

“哼,那走吧!”他冷笑瞟着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德行,终于有些快戚,拉着她,逛晚市了。

然而气人的是,但凡她要看男子的剑啊、刃啊、腰带啊、靴啊他一律不肯,立即带走,直接将她丢在专卖女子胭脂头饰的地方。

“这些我不需要……”她指指自己一身男装,摆摆手转身就走。

他将她勾回来。“嗯?挑挑。”

她用力摇头。“用不上,不会。”

“挑了就用了,挑挑。”

“这些太花俏,看得我头晕,不会挑……”

“那本太子替你挑。”

“啊?”

他看了一圈,挑中一支只镶了颗珍珠、秀气的簪子。

“公子好眼光,您别看这只是一颗珍珠,这珍珠可是小的摊子最贵的一件了。”摊子老板笑着说。

蓝筱悠闻言看了簪子一眼,自己好歹也是出身官家,好东西没少见过,若说这颗珍珠上等是骗人的,但如果与这摊子上其它东西相比,确实稍有价值些。

“就这个了,你拿着,走了。”沥诺将珍珠簪子塞给她。

她苦笑的接过,“这……还没问价钱,也没付帐呢,怎好就带走?”她打算掏出他给的钱币付钱。

“放心吧,会有人付钱的。”说完拉着她就走。

蓝筱悠只好将钱币又塞回钱袋里去了,想来太子出游,也不可能只有自己出来,他们身后大概跟着不少人护驾,买东西尽避拿了就走,后头自会有人出来付帐的。

他带着她再去买了把扁子,却是粉色的,不若她手上这把男子用的折扇潇洒,她一点也不想要,但她更不敢啰嗦,默默收起来。

就这样买了一圈都是女子之物,买得她哈欠连连,觉得无趣至极,他见状,有些无奈,带她去吃宵夜了。

两人来到间面馆,面馆里除了面食外,各式小菜不少,她直到坐上桌旁,瞧见桌子上吃的,这才又有了活力,大口满足的吃着东西。

“蓝筱悠,本太子可告诉你,方才给你买的这些东西虽都不是什么好货,却是适合女子用的,你姑且用一用,真不喜欢丢了也无妨,过几天本太子让人专程给你打造一批好货出来。”

她面吃到一半,有点吞不下去了。“你为何坚持将我当女子养?”她不解的问。

“因为你本来就是女子不是吗?”

“话是没错,可当我回晏金,我依旧得扮回男子啊,我不会一直都待在这里以女儿身示人的。”

他脸色不太好看了。“本太子知道。”

“那你又何必——”

“吃你的面吧,废话太多!”

见他无缘无故发脾气,她抓耳模腮,突然意会到什么。“我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

他嘴角蓦然微微翘起,似期待她会说出什么。“喜欢什么?”

“喜欢……喜欢男人?”她吞吐了一下,喷出这话。

他瞬间瞪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因为喜欢男人,却因为身为太子不能表现出来,刚巧遇见我就是个粗鲁没啥女人味的,导致你将满腔无法宣泄的情感移情于我……呃,算我刚才这段话没说,什么都没说。”见他敛起笑容,目光变冷,她吓一跳,马上住嘴,但气氛已变得尴尬了。

“这个……”片刻后,她想着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再说些什么好缓解一下,这时,突然见他站起来冲出去了。

她傻愕,回神后立即跟着跑出面馆,瞧见他的身影立刻大喊一声,“别丢下我!”

他这才像是想起她,快步回来拉着她一起往一条暗巷去。

“发生什么事,你在追谁吗?”她搞不清怎么回事,跟着他边跑边问。

“别多问,别跟丢就是。”他无暇多说,看得出很心急。

她想他刚回头带上自己,这一耽搁,他要追的那人八成跑远了,自己恐怕误了他的事,不敢再多问,跟着他气喘吁吁的追人便是。

两人在暗巷跑了一会儿,他终于停下,她瞧他神色十分阴沉,可能是把人追丢了。

“方才我不该喊你的,让人跑了,对不住了。”她有些自责。

“放心,霍叔的人会追上的。”他缓了脸色的说,并未怪她。

“霍叔是谁?”

“他是本太子的密探头子。”他没隐瞒的告诉她。

“原来你还养了探子,那好,既然已有人追去,不怕真的追丢,那这会儿方便告诉我你追的是谁了吧?”

“舒丽公主。”他凝色的说。

“舒丽公主!你看见她了?”她吃惊。这女人她可是听说过的,迫害他一家最毒之人,他的母后还曾因这女人失明,这女人失踪已久,这会儿居然现身了,难怪他会追得这么急。

“若是这女人,咱们也别停,再找找吧!”她晓得舒丽作恶颇多,绝不能放过,和极的再说。

“别急,霍叔的人已有消息了,出来吧。”他低喝。

二名黑衣人立即现身。“启禀太子,属下亲眼见她进了靖王府了。”这人看了眼他身旁的蓝筱悠,见女子没让她回避的意思,便直接禀告了。

“靖王府?”他表情略显惊诧。

“这个靖王不就是太子妃的父亲?他怎会扯上这位作恶多端的前朝公主?”蓝筱悠同感讶然。靖王身分不一般,若窝藏要犯,岂不包藏祸心?

“属下见她是由后门进去的,进去后便没再出来,因靖王府戒备森严,且无您旨意,属下们不敢自作主张惊动靖王。”

沥诺沉吟一会儿后,朝蓝筱悠道:“走,咱们今日在外游荡够了,该回去了。”

“回去?你不打铁趁热去靖王府抓人,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靖王府岂是说进去就能进去抓人的地方。”他已转身要回宫了。

“可是——”她追上去,本要再说什么的,但想想他说的没错,那靖王位高权重,若无十足把握,得罪不得,抓人之事只能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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