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送行者 第十四章

作者 : 春野樱

第六章

夏长寿一回到家,黄娘便问女儿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他胡乱敷衍几句便安心的坐在家中喝茶嗑瓜子,对那些伙计呼去的。

他想,此刻邵三德应已得逞,而他那不受教的女儿也得到她应得的教训了。哼,臭丫头,后你就不敢对老子那么嚣张了吧!他心想着,得意全写在脸上。

掌灯时分,到丧家去办事的夏全赢还没返家,黄娘则在替丈夫张罗晚膳。

夏长寿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里,做他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老爷。

这时,屋外传来声音,他以为是儿子跟伙计回来了,开口喊道:“黄娘!你儿子回来了,快开门!”

黄娘从厨房急急忙忙的赶出来,念了一句,“我在忙,你就不能应一下?”虽有一堆月复诽,但她还是将湿漉漉的双手往裙上抹了两下,打开大门。

门外不是儿子及丁大牛他们,而是区得静跟女儿,她不禁愣了一下。“赢儿,你怎么跟区爷一起回来了?”

区得静有礼的向黄娘打了声招呼。

一听,夏长寿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女儿怎么回来了?就算回来,也应该是一个人,或是由邵三德陪着,怎么会是区得静?

突地,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咦?你的脸怎么了?”黄娘再细看女儿,发现她漂亮的脸蛋上有几道伤,虽然都浅浅的,但毕竟是在脸上,姑娘家最忌讳脸上有伤了。

“娘,我没事。”夏就赢安抚道,气怒的视线已射向院子里的夏长寿。

她还未说话,便见区得静迈出大步,跨过门槛,面无表情的走向夏长寿。

黄娘不解的看着区得静,再望向女儿,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就赢蹙眉,不知如何解释。

夏长寿看见区得静面覆寒霜,目光如夏长寿看见区得静面覆寒霜,目光如刃般冷冽的走过来,吓得双腿发颤。

“区……区爷……呃!”

还没说话,区得静的手已笔直的伸向他,一把掐住他的咽喉。

夏长寿痛苦又惶恐,两只手一直掰弄着区得静的手。

黄娘见状快步上前,惊疑地道:“区爷,你、你这是做什么?”

“虎毒不食子。”区得静那彷佛要杀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夏长寿,他声线低哑,像是来自地底深渊的兽鸣,“你居然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

黄娘一惊,急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娘……”夏就赢跟了过来,一脸为难,有口难言,“您还是不知道得好。”

“这……可是……”黄娘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看着丈夫,“孩子的爹,你究竟做了什么?”

夏长寿满脸惊恐,喉咙被紧紧掐着,根本无法说话,再这样下去,他的命就要交代过去了。“夏长寿,”区得静冷声道:“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从此消失在赤石城。”

夏长寿恐惧的瞪大眼睛,发出喀勒嘻勒的声音,像是要断气了似的。

区得静一个振臂将他摔在地上,眼神肃杀地瞪着他,“我说到做到。”

事后,黄娘不断追问,可是夏就赢不想她伤心,怎么都不肯吐实。

几日后,夏就赢到有名的绮云布庄想买块料子给黄娘缝制新衣。

黄娘的生辰将至,也好几年不曾有件亲斤衣穿,为了讨黄娘欢心,她想偷偷为她订做一件新衫裙,给她一个惊喜。

来到布庄,铺子里挤满了看布买布的客人,热闹极了。

她正专心挑选适合的料子时,听见一旁的两个客人谈起邵三德——“你听说了吗?金寿棺材店的小老板前天晚上去吹雪楼用膳,要离开的时候被人拉进了暗巷殴打……”

“真有这种事?”

“当然,听说他给打得**都开花了,到现在还趴在褥上下不了床。”

“他平时总跟柯家儿子厮混在一起,也是嚣张得很,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肯定是这样的。”

无意间听闻此事,夏就赢也是一惊,她本以为这些天都没听到邵三德有什么动静,是他知晓设计她一事失败了,决定要低调度日,没想到是被人教训了,不知怎地,她的脑海中瞬间跳出区得静的俊脸。

他说过不会轻饶邵三德跟夏长寿的,她想,这肯定是他的杰作。

好样的,区得静!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在他胸口按个赞。

想到胸口,她突然想起她在吃了合欢散后对他做的事,她是怎么模他的?想着,她不禁脸频发烫,不自觉用双手捂着脸。

“在想什么?”突然,一记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心头一跳,猛地转头,只见区得静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的平行视线刚好落在他胸口,教她无法克制的心跳加速,连耳根都红了。

为免他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急忙低下头,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

“买布?”区得静问道。

废话!来布生不是买布,难道是买鱼吗?

夏就赢很想这么回他,可是她不敢抬起头来,因为她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肯定红得跟猴子**一样。

“夏就赢?”他唤她全名,“你是怎么了?脸上长麻子,不敢见我?”

她将头微微抬起三十度,两颗眼吊得老高的看着他,“哪有?”

区得静微弯下腰,睨着她的小脸,“你脸这么红,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我血压高。”她说。

“血压?”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区得静唇角微微一勾,“跟暖男一样,又是你自创的名词?”

夏就赢不想在这些二十一世纪的名词上打转,话锋一转,“你怎么在这里?也来买布?”

“你不知道绮云布庄是区家的?!”

他眉心一蹙。

她一怔,“咦?是吗?”想不到区家不只有茶楼,还有布庄?

“绮丽跟绮云两家布庄都是区家的,这事,赤石城的人都知道。”

绮刚跟绮两家布库是赤石城最大、布种最齐全的布庄,可她还真不知道这两家大布庄都归区家所有。

“我复活后,忘了许多事情。”她说区得静深深的看着她,说道:“幸好我是在你复活后才遇见你,否则你也把我给忘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到只有她听见。

她胸口一紧,惊羞地望着他。

老天,这句话也太动人了,简真是韩剧男主角的台词。

“有看中什么布了吗?”他又问道。

夏就赢急忙拉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心神,揺揺头,“还没。”

“要做什么用途的?!”

“给我娘做新农。”

区得静往柜台后方的架子望去,走上前,要伙计取下其中一匹淡青色的料子。

“相信我,这料子给你娘做件衫裙肯定很好看。”他自信地道。

她展开那块料子,也觉得颜色十分淡雅。“是不错,多少钱?”

她话音方落,区得静已吩咐伙计到后面裁下足够做一件衫裙的面料。

伙计很快地将布料打包好,送了过来。

区得静将布递给她,“五文钱。”

“咦?好便宜!”夏就赢难掩惊喜,“我以为很贵,刚才还吓了一跳呢!”

说着,她赶紧掏出五文钱付给伙计。

买了布,区得静送她走出店外。

她见附近没人,低声的问道:“喂,是你干的吧?”

区得静先是一顿,旋即意会过来她问的是哪件事,他目露黯光,反问道:“你还满意吗?”

夏就赢俏皮一笑,“还不赖。”

“你满意就好。”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送走夏就赢,区得静回到店里,方才的伙计捱了上来,悄声问道:“爷,刚才那料子要十两,爷只收她五文钱,这帐要怎么报给姑爷?”

区家布庄平日里都由周适才及周学贤父子俩打理,帐也都是他们在管,每个月月底再交到帐房那里结算一次。

区得静每个月会过来巡个两回,但尽可能不介入。

“跟姑丈说布是我拿走的就好。”他说。

伙计答应一声。

区得静一回府,管事便一脸小心翼翼地趋前。“爷,太夫人要你一回府就去潇湘苑一趟。”

“嗯。”区得静答应一声,立刻迈步来到潇湘苑,除了祖母,就连他娘、他姑母也在,瞧这样的阵仗,他就知道她们又是要商讨他的婚姻大事,幸好他最大的对手只有祖母,他娘跟姑母都只能助阵,但影响不了决定。

“祖母、母亲、姑母。”他欠身请安“静儿,祖母就不拖泥带水了,”区太夫人神情严肃,“祖母近来听到许多风声,心里十分不安,所以”

区得静抑白道:“祖母,如果您要说的是娶妻的事,那就不用说了。”

“你……”区太夫人看向坐在一旁的媳妇,以眼神示意她说些什么。

赵瀞玉怯怯地道:“静儿,你怎么这么跟祖母说话?你都三十了,祖母担心你的婚事,担心区家无后也是正常之事,难道……”

“祖母,”区得静神情严正,但平心静气地道:“我的前两任妻子都是祖母作的主,但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作主。

区太夫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激动地道:“你以为祖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告诉你,你跟那晦星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你——你简直胡来!”

“祖母,她不是晦星,她充满生气,就像让人感到温暖的太阳。”

区太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她指着他骂道:“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

“祖母,您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总之,我喜欢她。”区得静说得更直接了。

虽然他对夏就赢有意,众人都感觉得到也看得出来,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我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我喜欢她。”他不疾不徐地又道,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祖母,孙儿希望您别再费心替我安排亲事,也别再放出任何的假消息,说什么我跟葛城石三小姐订亲,这对石家可不礼貌。

“你……”提及此事,区太夫人心虚得老脸微微涨红。“祖母,这事要是传到葛城石家去,咱们可对不住人家。”

区太夫人知道孙子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订亲这事确实不能胡说八道,她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祖母世故练达,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他的语气轻软,却又莫名的严厉,“孙儿请求祖母日后切莫再犯。”说完,他弯腰一揖,旋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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