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为君顾 十三回敏康王机智论朝政 皇嗣降临天朝庆贺

作者 : 冰雪蓝琪儿

可见木槿真的是生气了,安皓轩连连说道:“好好好,就算是我说错了……可是你扪心自问,真的喜欢逸云么?”这怎么有假,木槿反问道:“王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奴婢的心事王爷也要怀疑?”

其实旁观者清,安皓轩自打见了木槿第一面,便被她沉稳的气质所吸引。还有安泽宇对她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安夜辰和安逸云二人,安皓轩怎么看怎么都不觉着,木槿的心会向着他们二人。

“我也是听采薇说的,”安皓轩道,“本来夜辰是打算利用你,找寻令一块玉佩,预备号令天下,为太祖皇帝复仇,才利用了你的情感。这个时候,你真的是动了真情,还是出于怜悯与同情?”

一语道醒梦中人,木槿回想起夜辰与自己的种种。夜那么深,雨那么大,夜辰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看望自己。还不断安慰着自己,那样的场景,木槿觉着自己是他的知己,如果可以,还真是的是希望与他一起。

谁想着夜辰会利用自己的情感,木槿很是气愤,当时便断了与他的联系。“奴婢只是觉着他很可怜,”木槿缓缓开口道,“而且在陆府的时候,从未有人肯听奴婢的心事,他是第一个,可是他竟会……利用奴婢……”

如此说来,对于夜辰的情感,是出于怜悯了。“可是逸云呢?”安皓轩又道,“逸云的心事素来难以捉模,你竟然能读懂他,真是不容易。”“那是源于七年前的相遇,”木槿回想道,“是奴婢安慰当时已经失去了母亲的齐王殿下。”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二人便认识了。安逸云为了找寻木槿,费劲心机。也许当时的目的是感恩,可是深交下去,慢慢发现却不是。“他在陆府的时候,念着舞姑娘的名字,”木槿有些伤感,“后来他才说,因为怕连累舞姑娘,才将舞姑娘推到尚家的。”

听着木槿的言语,安皓轩说道:“你可知道,逸云这个人从来是不苟言笑,对待感情,更是始终如一。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舞翩跹和他是天地姻缘,后来发生的变故,如你所说,舞翩跹嫁给尚家后,他更加足不出户,以酒为伴。”

始终如一,以酒为伴,安皓轩这话什么意思?只听他接着说:“如今他与舞翩跹一起,尚暮秋也未曾说什么,而你的出现,似乎……”“王爷是想挑拨么?”木槿忽然明白过来,安皓轩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安逸云不适合自己。

但是安皓轩并无此意,他只是见木槿伤心,想要说明安逸云心里只有舞翩跹而已。遂笑道:“瑾姑娘别生气,这都是事实……何况逸云怎么会忽然转变心性,那对舞翩跹,似乎不大公平……”

可是对木槿来说,就很是公平了么?木槿气愤的站起身:“奴婢和齐王之间的事情,王爷还是少过问为好!”平日里气度不凡的木槿,在面对自己的情感时,总会显得不太沉稳。

安皓轩笑了:“瑾姑娘的脾气还真大,那好,我就不说其他的……我只是想问问瑾姑娘,眼下依姑娘之见,谁被选为皇储的几率比较大?”这个问题,记得朝晨姑姑说过,不要让木槿卷入其中,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木槿不住的摇头说不知,可是安皓轩却道:“皇兄的身子越来越差,而且瑞贵人又身怀有孕,不期就会诞下皇子。大哥手握重兵,如今与霍家联姻,更是一南一北,将朝中兵权牢牢握在手中,只是我这个大哥,虽然会带兵打仗,却不懂得变通之道。”

说这个问题,木槿有些模不着头脑,这与自己的情感有甚关系?他继续说道:“三哥只是一个御林军统领,却与连丞相联姻,自然在朝中受万人敬仰,可是三哥却没有兵权……至于我,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士,顾家也不是什么朝中重臣。”

这话又是是何意,木槿不解:“王爷想要说些什么,难道王爷不知,在外议论朝政,是要被问罪的?”那安皓轩大笑:“咱们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何况皇兄曾经有言,百姓可以敞开言论,所以这天朝才会如此拥戴皇兄的。”

浓浓的家酒香,充溢着厢房。轻呷一口美酒,赏那万方流霞,十里晴空,真真是美事一桩。这时梨蕊推门而入,笑道:“王爷让奴婢好找,瑾姑娘也是好福气,竟被请来饮酒,也不叫上我!”

木槿听了微微笑道:“这不你也找来了,快坐下,咱们今儿不醉不归!”看着木槿咧开的嘴,安皓轩也笑了:“瑾姑娘真是好酒量……梨蕊,你来得晚了,先自罚三杯!”他话音刚落,只见梨蕊早已将杯中之酒咽入喉中。

“方才我来的路上,听见百姓们都在议论,说什么江城公主要大婚了,”梨蕊坐下,又饮了口酒,说道,“不知是哪个公子爷,能消受得了她!”也是,依着雪吟的脾性,只要是婚后不为难那个新驸马就算好的了。

那梨蕊又道:“你们刚在说什么,说来我也听听。”“没什么,”木槿打住了刚才的话题,不想再论下去。可是安皓轩对梨蕊道:“你来得正好,瑾姑娘不让说呢……你来说说,谁继承皇位最是合适?”

在这小小酒坊中,说这些言论,木槿真心觉着不好,若是泄露了朝廷机密,岂不是大罪!岂料梨蕊嘻嘻笑道:“瑾姑娘怕什么,如今的天朝不比先前了……唯有二人,便是齐王和魏王了,他们各有所长,我还真不好说。”

难怪安皓轩会说起朝政之事,原来安逸云也有被选为皇储的可能。如果自己嫁给了他,岂不是要毁了他的前程,看来安皓轩说得真的没错。自己是否太自私了,梨蕊说道:“齐王英武,而且遇事沉着冷静,又兼领着北疆军防,从不多言一句;咱们的魏王殿下,性情温婉……若是拿到了虎符,会更好……”

现在的皇上手里拿着虎符,这是天朝虽高军权的象征,倘若这块虎符谁拿到了,自然会调动天朝各地的军队。安怀义也不过是拿着川滇云贵的虎符,自然比不过。而且皇上身子越来越差,更有小道消息传来,说是熬不过这个冬日。

各地的藩王蠢蠢欲动,私底下鼓动着要夺权。安怀义也是暗中筹划着,有霍家为他做后盾,他自然不会出任何岔子。至于安泽宇,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派往外地去执行任务,至于什么任务,却是机密要事,无人知晓。

安皓轩却是个富贵闲人,每日赏花观草,写诗作词,与蓉儿打情骂俏,日子很安逸。他一直暗中帮着安泽宇,而安逸云这边,却是毫无动静,愈发让人觉着难以捉模,警惕万分了。

为了不影响安泽宇和安逸云的前程,木槿明白,自己只有呆在王府,不要跟齐王府有过多的交情。否则后果很难预料,她这时惭愧的低下了头:“我总以为……事情会很简单的……对不起,我差点害了魏王爷……”

如果当初木槿一直往齐王府或是尚府跑去,那就会被认为是齐王与魏王勾结,虽然天朝言论自由,可是皇上最是厌恶党派勾连。而安皓轩为了避免被人怀疑,遂装作无所事事之态,每日到安泽宇处谈笑风生,尽说些风花雪月。

还好安皓轩及时劝阻了木槿的行径,这才免去了安泽宇的安危。“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不让你去尚府了吧,”安皓轩道,“这都是政治联姻,越到关键时刻,就越不能放松警惕……这家酒坊是三哥的一个旧仆所开,所以我这才毫无忌惮的跟你说这事儿……”

什么言论自由,无非是掩人耳目,其实不论街头巷尾,处处有朝廷所派去的探子。“还记得海疆来的王妃么,”安皓轩说道,“她还在宫里,只是不知被关在何处。”还将王妃,不就是石榴的姐姐司徒绿腰么,难道没有回海疆去?

他点头道:“为了找寻陆家,也就是前朝欲孽的罪证,皇兄听信了江城公主的话语,诬陷石榴姑娘不说,还将她的姐姐,那个海疆王妃软禁了起来,以备将来联合海疆,攻打蓄意谋朝篡位之徒。”

原来当今皇上怕重蹈当年覆辙,这才留了一手。他打算着利用海疆王妃,联合海疆,打击各地藩王,这个秘密,安皓轩又是如何得知。安皓轩神秘的笑了:“瑞贵人身边有一个宫女叫做豆蔻,她告诉我的。”

怎么豆蔻会知道,见木槿一脸迷茫,安皓轩乐了:“豆蔻是你们陆府的人,她在无意间发现了王妃,获知了这个消息。后来有一次,豆蔻在宫里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打了……我救了她……”

就为这事儿,豆蔻也值得把这么大消息对安皓轩说,木槿更加疑惑了:“豆蔻生性不爱言语,胆子又小,怎么会说起这事儿来?王爷又在骗奴婢了。”“实话说,豆蔻那姑娘还真是可爱,”安皓轩回忆起那次偶遇,“袅袅豆蔻,芳华二九。”

看着安皓轩一副沉沉的模样儿,木槿不禁笑了:“王爷这样子,若是让你的王妃见了,必然会吃醋的!”梨蕊也笑了:“瑾姑娘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不知王爷使了什么法子,让豆蔻说出来的?”

见安皓轩不语,梨蕊开玩笑道:“难道王爷……”“你可别胡思乱想,”安皓轩也同安泽宇一般,孩子一样天真,“其实,豆蔻也没说什么,只说着要报恩,我就说不用,她偏不肯,就把听来的消息对我说了。”

可是豆蔻天性胆小,难道她就不怕惹来祸事?“她却是怕,怕皇兄责罚她,就对我说了,”安皓轩说道,“她要我拿主意,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了。”实话实说,安皓轩还真是跟安泽宇一样。

看样子,豆蔻在宫里似乎熬出了头。安皓轩势必会接她入府的,可是那个顾蓉儿有些难缠。“王爷就没听说,江城公主的夫婿是谁?”木槿问道,“皇上做的主么?”“这梨蕊也是才听说,我怎就知道?”安皓轩摊开手说道。

“那个豆蔻这么信任王爷,就没对王爷说?”梨蕊玩笑般的问道,安皓轩摇头:“她怎会对我说,我与她只是素昧平生而已。”三人正说着,只听外面有锣鼓声,还有人高声叫喊:“天朝见喜,普天同庆!”

天朝见喜,意思是说,**中添了皇嗣,圣上下了圣旨,要大赦天下。那梨蕊笑道:“必是瑞贵人诞下了皇嗣,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儿呢。”“也该进宫去庆贺了,”安皓轩说道,“只是三哥还未回来……瑾姑娘,不妨你也跟着进宫去,见一见你在陆府的那些姐妹。”

安泽宇临走之前,要安皓轩好生照顾木槿,所以安皓轩怕把木槿留在西郊,出了什么闪失,自己担待不起,只好让木槿一起入宫。准备了一番,便进宫去庆贺,梨蕊第一次进宫,一路上像只麻雀儿般,说个不停。

高墙大院,琉璃碧瓦,红砖萧墙,又有蛱蝶小径,芳草金桂,端的是景致极好。每隔三十步远的地方,便有十人一队的御林军巡查。从东边的长廊穿过,便来到了瑞贵人的玉清宫。

这里清雅别致,处处环绕着高大的玉兰花儿,虽然现在时至深秋,却仍是一片翠意盎然,丝毫不觉衰败之感。宫门口挂了一块大红喜帕,寓意着宫中有喜。三人进的宫去,却见着皇上正坐在榻前,同瑞贵人说些什么。

一旁的女乃妈则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喜悦之意绽于脸上。“真真是恭喜皇兄!”安皓轩拱手笑道,皇上见安皓轩来了,遂吩咐宫女照顾瑞贵人,然后与安皓轩一起到外间说话。

“也是上天庇佑天朝,”皇上笑道,“让朕在不惑之年添了皇嗣,这可是朕唯一的皇儿了……”这也就是,皇上如今添了子嗣,那皇储之位自然是这个小皇子。天朝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长幼全无,兄终弟及。

也就是说,所有的皇子中,必然要立嫡长子为太子,如果没有嫡长子,就立长子,如果没有任何子嗣,那便是自己的兄弟了。按照祖制,自然是那三个皇弟,可是如今添了子嗣,自然是小皇子了。

安皓轩非常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表面上是恭贺添嗣之喜,实则打探皇上口风,为自己的三哥安泽宇好做安排。“得要起一个好的名字,”安皓轩道,“不知皇兄可有了主意?”

乐的合不拢嘴的皇上笑道:“朕也是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到合适的名字,听四弟这话,是不是有了什么好的名字,说来听听。”“这个,小弟才疏学浅,”安皓轩谦卑的说道,“哪里会想到好名字,还是皇兄读的书多……”

看那新出生的皇子,粉面脸颊,带着笑意。真是天子之福。另一位女乃妈道:“咱们的小公主将来也是个美人呢……”原来这瑞贵人诞下了龙凤胎,小公主也是生的水灵乖巧,已经赐了封号:福康公主。

深秋薄雾,冥冥自然,老鸦沙哑,古树枯藤。环绕着茶色晴空,映出好看的午后色彩。闲闲的坐在石凳上,看那大好秋色,聊着昔日情事,真是感慨万分。菊若笑着对木槿说道:“你在魏王府过得可好?”

木槿点点头,道:“王爷是个好人,王妃也好,你呢?”“还能怎样?”菊若笑了,“听闻你本是安夜辰的妻子,怎么好端端的逃婚出来了,怎么不想做侯爷夫人?”哪里是什么侯爷夫人,菊若不知内情,木槿也不方便告诉她。

只是陆夫人和梁夫人还被关押在旧书阁,贺香兰和司徒细腰也被软禁着,还有早先被抓进宫里的绣蓉和昙儿。“你在宫里这么久,就没见着陆夫人她们么?”木槿疑惑,“还有昙儿,她可是说过要救绣蓉,才进宫的。”

菊若摇头说不知,却细细想了半日,说道:“前天我见陆夫人和梁夫人好像是被人带了出去,绣蓉和昙儿真没见过。”既然是见着了陆夫人,想必应该是出了宫去的,可是怎会没见着昙儿,菊若一脸茫然。

这时未央公主走了过来,见木槿在玉清宫跟菊若说这话,便也走过来,说道:“你怎还敢进宫来?就不怕你的侯爷把你抓走?”彼时粟墨也道:“你也是有闲功夫在这儿说笑,采薇日夜哭闹,天天被侯爷责打,你也倒是心安!”

是听安皓轩说过,采薇被打的事情,木槿也是于心不忍:“此番进宫,一为探望瑞贵人,第二便是去瞧瞧采薇。”不想那未央冷笑道:“你当时逃了婚出来,一身轻松。可你知道么,那个安夜辰像是疯了一般,夜闯皇宫,把宫里的几个侍卫都打死了!”

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乱子,安皓轩并未说明啊!木槿有些不解:“他进宫去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我逃婚的事儿?”“那样也不必进宫了!”未央道,“听说他丢了一块玉佩,这才闯宫跟父皇争吵的。”

原来夜辰进入新房才发现,新娘早已换了采薇,而他的玉佩也没了踪影。他这才意识到上了当,当即闯入深宫,与皇上大吵起来。当时已经被安皓轩救走的木槿是不知道的。此后夜辰将所有的罪责怪到采薇头上,对她非打即骂。

有了这个缘由,夜辰时不时的进宫去找茬儿,而且还暗中寻找木槿的下落。如此,此番木槿进宫,倘或遇见夜辰,那便是最不好的结果了。“所以我说,你的胆子还真大!”未央提醒道,“本宫也是好心,以后你还是少进宫为妙。”

这未央话音刚落,木槿便见着一个小宫女,引着一个书生往坤宁宫的方向去了。也是奇怪,这**是从来不让陌生男子进入的。“他是谁,怎么就这么进宫了?”见木槿问起,未央便笑道:“难怪你不知,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也是江城公主的夫婿。”

新科状元,看起来倒是一副清秀模样儿。“本来打算着撮合齐王和雪儿的,”未央道,“可是论起辈分儿,雪儿可是齐王的胞妹,这不合适。皇后娘娘说,正好新科状元文治武功都不错,可以考虑,这才定了下来。”

“不知这个新科状元是哪家公子,”木槿开玩笑道,“江城公主的性子,他未必受得了!”未央一听这话,也笑了:“他本来是荀阳成的一个落魄书生,听说考了三年,这才进了殿试的。也没有什么根基,父皇十分喜欢,封了他做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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