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经 240 难受

作者 : 妹姒

“你们也受惊了。”徐玫道。

跟着她走出去一趟,就在余荫堂,还能出点儿事儿。这也是没法子了。

“婢子还好。”小红低声道:“婢子那日与余荫堂的婆婆们说话,不知为何突然就失了知觉。是夫人命人救了我们出去,吩咐我们不许乱说。”

她将那日经历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不知不觉间就倒下了,没有任何可以借鉴查探之处。

“嗯。”徐玫道:“那位贵客的行迹,的确不方便透露出去。”她问小红道:“这两日,家里人都是如何反应的?除了惠姐姐,其他人有察觉到什么么?”

“夫人对外说,府中来了贵客,让人不要打扰。”小红低声道:“梧桐苑放出风声,说来的是京里的贵人,有人猜测是哪位王爷皇子到了,甚至还有人猜测是太上皇微服出了宫,说太上—无—错—小说皇没了皇位不用理政,正好出来散散心。”

徐家迎娶过几位公主。

所以,徐家上下其实与赵姓皇室是实打实的亲戚。有皇室之人,甚至是太上皇微服前来,其实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皇室之人的身份,足以解释了徐夫人的看重,也足以让其他好奇之人克制好奇之心,不去乱闯贵客居住之所。

除非是像徐惠这样,胆大且别有用心的。

这大概是徐夫人让人放出去的风声。徐玫想。因为总是清场总要给出解释。

……

次日。

“娘,我还想要到余荫堂看看。”徐玫向徐夫人请求道。

“让立前陪你去。”徐夫人没有阻拦,道:“他去了两次,比你熟悉一些。”

徐玫连忙高高兴兴地拜谢后,去了松涛苑,正赶上徐立前一起用早饭。

“你们一个个的,也都是不省心。”徐立前让人给徐玫添了一碗小粥,让徐玫陪他一起再吃一些,听到徐玫来意,俊脸十分纠结,无奈地道:“哪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呢?真不懂你们小姑娘家。你说说,那天你跑到余荫堂图谋不轨的吧?”

“哪儿有。”徐玫反驳道:“我是去拜祭祖父的,给他念了三遍《常清净经》呢。不信的话,你问问问那位贵客,他到的时候,我是不是正在念经。”

徐立前怎么会去问洪光道长。

他瞪了徐玫一眼,道:“去拜祭祖父,要特意将何小武带着?母亲都告诉我的,何小武继承了何老的衣钵,而何老,那是机关之术的宗师。”最近徐夫人又给他安排下了有关机关术的课程,他正在学习之中。

徐玫笑了起来,毫无被揭穿的觉悟,将面前碗中的小粥搅合了一下舀了一口喝了,才眯着眼睛道:“谁让娘什么都主动告诉你了,而却要瞒着我和惠姐姐呢?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就好奇啊。若是知道了,那肯定就不好奇了嘛。”

其实徐惠有一点绝对没说错,那就是:徐夫人当真是偏心徐立前。

难怪徐惠心头总觉得不公平,要去效仿徐夫人当年行事,自己去找出路找机会,好证明自己。

徐玫不禁庆幸:自己并不像徐惠是个要强之人。

不然,她心头也绝对是不好过的。

徐立前被这样的话噎了一下,一个蟹黄包塞在口中许久没能咽下去。最后,他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才将气儿顺了过来,无奈地替徐夫人辩解地道:“你们年纪小嘛。从前,娘不也一样不肯告诉我什么,只是让我学习学习……那时候,我不也没有到处好奇。”

“你还叫没有好奇?”徐玫不乐意了,当即揭穿徐立前道:“是哪个瞒着娘跑去参加科举考试来着?”她哼哼两声,道:“什么叫好奇,说起来都是非要去做大人不愿意自己去做的事情罢了。”

违逆徐夫人的意愿跑去参加科举,是徐立前怎么也洗不去的污点。虽然他心中其实没当这是污点,只是现在有时候会觉得将夫人气狠了而有所愧疚。

但此时被徐玫提起来,徐立前不禁窘迫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道:“是,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徐玫洋洋得意,笑开了花。

话题告一段落,徐立前继续用饭,徐玫陪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粥。

终于,徐立前用好了,两个人都漱了口擦了手,出了松涛苑。

“玫儿,我能知道你在找什么吗?”。徐立前道:“那里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你说找什么,或许我能帮你。”

“我就先看看啊,身为徐家人,总得沾沾徐师的光吧?”徐玫随口说道。

徐立前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徐玫,严肃地道:“玫儿,我是认真的。我是你大兄,你要信任我。”他顿了顿,道:“关于父亲的身份,娘也都告诉我了。娘说,父亲不负责任,把你给养差了……”

“我怎么差了?”徐玫挑眉,佯作不高兴。

徐立前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娘说,父亲要么什么都不告诉你,让你一直都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要么在告诉你太平观的事情之后全力培养你直到你能承担起与其相等的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告诉你一些东西,又不说完,又后悔放弃了。将你弄得这么不上不下的,她看着都替你难受。”

要么就让徐玫一直都是位简单的富家娇女,像徐清一样,所虑也不过是风花雪月,最多也就是看到一家人的生活琐碎;要么就向徐夫人培养徐立前一样,一但做出了决定,就必须让他走下去!而不是在半道上把他拉回来!

徐玫不会愣了一会儿。

她可不是难受么?

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前世一样,除了最后的时刻,她其实前面几乎所有的日子活的都很轻松快乐?

哪里像是现在。

心里头操心的太多太大,偏偏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徒劳,难受。

但这怎么能全怪夏长渊。

徐玫迈开步子向前走,不肯与徐立前目光接触,道:“其实大兄你之前说的没错啊,是我好奇心太重么,怎么能全怪父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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