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担忧的看向白翔,只见他被千年毒王的双翅带起的气流紧紧吸住,使白翔不自觉的向妖物身上靠。
韩星一见不好,赶忙如鹰击长空般,斜飞而下,施出“冰星寒月术”,万千寒芒刺破妖物的身体,毒液四下飞溅。
她情急之下,忘记了白翔所说的一击搏杀的话,看白翔在毒液中左闪右避,替他捏了一把的汗,幸好他没有事。
但毒液溅到地上,大地立刻如同干柴遇到烈火,“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不一会儿大地被腐蚀了数十处巨坑。
生灵若是被这样的毒液溅到,怕是活不成了。
千年毒王因自己光亮的身体被划出许多道口子,大怒之下性情也变得狂躁。
它狰狞着扑向刚刚逃离的白翔,白翔不敢与它正面交锋,利用灵活的身体时而飞到妖物身后,时而飞到妖物身侧,与它打游击战。
韩星趁机将镜子斜拿在手上,对着太阳反射,其角度正好是千年毒王的左目,利光刺破,立马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千年毒王嘶吼一声,抬起仅剩的右眼看向“罪魁祸首”,震动巨翅,就去扑杀身在空中的韩星。
韩星急忙撤去法力,沉声落地。她从高空急速坠落,白翔奔过去及时接住了她。
就在这时一股泰山压顶之力从空而下,韩星一掌拍在白翔肩上,将他震至五丈之外,自己也因斥力飞离三丈远。
她踉跄几步才站定,而千年毒王就落在白翔和她刚刚站过的地方,韩星惊出一身冷汗,心道真是千钧一发啊。
千年毒王目标锁定韩星,誓要报丧目之仇。白翔趁机双手结印,默念法诀。
大地轰隆隆的震动几下,从地下冒出近百根三丈高的圆木,碗口粗细,五步一根,围成一个径长八丈的大圆。
白翔施法完毕,飞至千年毒王尾部,拔出长剑,划出一道耀眼长刃,毒王尾巴断掉,又是一阵血飞四溅。
他因闪避不得,一滴毒液溅到他的结界之上,“刺啦啦”的腐蚀之音震破耳膜,结界立时被毁大半。白翔紧急加强结界法力,以免毒液侵及自身。
千年毒王大怒,又将目标锁定白翔,白翔引着它远离韩星。
“快飞向高空,接引自然之火。”白翔边躲避千年毒王的攻击,边对韩星道。
韩星看得出白翔因施阵术和结界术消耗太大,已元气大伤。
她便没有照他的话做,而是用长笛划破毒王身体,将它的注意力再次转向自己。
韩星又将镜子抛向空中,躲着毒王的攻击,对白翔道:“是生是死,就看君之力了。”
韩星飞至白翔所设的木行阵中,千年毒王紧随而至。木行阵因被毒王占去大多数空间,她辗转腾挪很不方便,形势非常危急。
白翔担心的看了韩星一眼,再不迟疑,飞身接住镜子,升至高空。
他先将自己的法力打向太阳,与太阳之光合于一处,这样既能增加法光力道,又能更好的将光聚于一处。
只见太阳光射至镜上,反射出一道刺目的金黄色之光,光射到沙漠里的干木上。“轰”的一声,便如火山爆发般,燃气熊熊火焰。
此刻,韩星正好处在干木边缘,被干木突然燃烧的气魄震至阵外。还未等韩星反应过来,白翔已飞扑向她,在地上滚至五丈外。
千年毒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便与大火合为一体了。韩星因消耗太大,竟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山洞,洞顶无数只吸血蝙蝠妖立于其上。
她疑惑的向前走了没多远,突然被白色的光芒包围,光过之后,便看到漫山遍野的火红色的花。
只有花没有叶,像极了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花海中五个男子正各自习武,因离得太远,她看不真切。
她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失去了意识。
待韩星醒过来时,她茫然的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在一片碧绿的小湖边。
因是冬季,树上的叶子已经凋零,但湖水清澈见底,令她心旷神怡。
白翔见她醒来,走过来将她扶起道:“你醒了?”
“嗯。”韩星淡淡的问道:“这是哪里?”
“千年毒王的栖息地。”白翔说道:“它一般生活在沙漠的绿洲里,靠吸取水中瘴气维持身上的毒素。所以它出现的地方,就代表附近有干净的水源。”
韩星想起自己之前对它的厌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它也是有好处的。”
“生灵在世都有好坏两面。”白翔关切的问道:“你的身体还痛吗?”。
韩星用心感受了下,竟然没有感觉,疑惑的摇摇头,问道:“你带我来这里的路上,是不是经过一个山洞?有没有看到一大片花海?”
白翔回道:“没有啊,怎么了?”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那只是一个梦?”韩星猜测的想道,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梦了。
俗话说梦是生灵的未来,它可以通过种种奇妙的变幻预示生灵的以后,然而韩星却丢了自己的梦。
因为她怕谁在梦里探听她的秘密,她已经好久都不睡觉了,她怎么可能会有梦?
韩星细思着那个似梦似幻中的五个身影,总觉得的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到底是谁呢?
白翔见韩星魂不守舍的沉默,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韩星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有种迟暮的感觉在心头隐隐升起。
漆黑的夜里,西北风狂啸,却吹不进白翔撑起的结界里。
韩星羡慕的看着熟睡中的白翔,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韩星抬头看天,等待疼痛的降临,因为她知道明日空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奇怪的是,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疼痛依然没有降临,为什么?
“哪里出错了?”韩星细思,又想起了她昏迷时,出现的奇怪的梦境:吸血蝙蝠、彼岸花、男子……
“五个男子?”韩星闭目舒了口气,想让绷紧的神经放松些,猛然想起仁义镖局里的五义。
“好像——”韩星惊讶了一下,明白了疼痛迟迟不来的原因:“是蓝田爱吗?”。
韩星看看一旁还在熟睡的白翔,起身没有叫醒他,独自走出结界。
她记得当初自己从大漠村往敦煌去的路上,没有这个地方,倒是路过一个海市蜃楼样的地方。
她还记得那个将军吟的一首诗:落叶残风紧,乌云压枝低。闪电雷鸣迫,暴雨倾盆袭。金戈披锐甲,万马奔腾厉。渐染夕阳血,乾坤何归依?
她不停的走着,忽然一个沧桑的声音吟着这首诗,由远及近。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尸横遍野的战场,狼烟笔直的冲上天,一个将军手持利剑正往脖子上抹。
“不要——”韩星像上一次一样,大喊一声。
然而狼烟上升的空中,破了一个大洞,千万只吸血蝙蝠飞出,俯冲向地上的尸体,狂吸起血来。
韩星觉得恶心,蹲在地上不停的干呕,可脑袋似被重物猛的敲了一下,就此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韩星已置身于一片火红色的花海,那些无叶的花瓣正是地狱的彼岸花。
韩星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身,花海的尽头有一条小河,河岸边长了一棵粗大的白杨树。
一个布衣男子,正衣衫不整的依树而坐。他旁边身着宝蓝色纱衣的男子,正在河里洗着一件棕布长衫,布衣男子宠溺的看着宝蓝色衣衫的男子。
“千真——”韩星认出布衣男子,脚步无意识的慢慢靠近。
“随便洗两下就好了,不必那么认真。”布衣男子深情的看着宝蓝色衣衫的男子道:“蹲了这么久,腿酸不酸?”
“你的衣服上全是汗味儿,不好好洗洗还能穿吗?”。宝蓝色衣衫的男子依然专注的洗着衣服,声音像极了蓝田爱。
果然布衣男子说道:“我就奇怪了,我们同是练武练的一身汗,为什么小爱身上就闻不到汗的味道呢?”
“因为我的衣服回去就换洗了,哪像你穿了好久也不换一次。”蓝衣男子不满道,但话中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谁让你时常不给我洗衣服了。”布衣男子耍赖说道。
宝蓝色衣衫的男子侧眸白了他一眼,他趁机俯过身去,在蓝衣男子额头上亲了一下。
蓝衣男子立时羞红了脸,低下头用洗衣掩饰自己的慌乱。
韩星一步步靠近,以便近距离确认他们的身份。忽然看到两个男子亲吻,心里似被什么揪了一下。
原来,真的是千真和蓝田爱。
她呆愣一下,想要转身离开,但千真已看见了她。
“喂,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千真见韩星慌慌张张的,以为是什么不轨之徒,身形一瓢,已拦住了韩星的去路。
韩星避开已是不及,但听千真话中之意,好似他不认识她,心里一酸,却又无可奈何。
她想千真可能在和她开玩笑,便故意开口道:“我叫星,你呢?”
“大爷我有必要,把我的尊名告诉你这种偷偷模模的丑丫头吗?”。
千真傲慢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你是不是被本大爷给迷住了?既然你想知道,本大爷我就行行好告诉你,你可记好了,本大爷姓千名真。”
“那就是叫千真了。”韩星一语将他的废话总结成两个字。
此时的千真与仁义镖局的千真,无论是欠扁的外貌、神态、语气,还是自恋、自吹的本性都像极了,可他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了。
“他还活着?!”韩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