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身上此刻已经拥有了他并不知道的能力,望向林笑的云当和云溪,目光深深,林笑还茫然无觉,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就被云蕊拖走做饭去了。
云家住了十几二十个人,一般就两三个人准备饭菜,自然要费一番功夫,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早就有人抱怨,不过终究是一家人,一门人,并未有什么大的吵闹。只有云蕊吃过了饭抱怨不停。而林笑和毒心却没有这个心思,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去了可以修行的地方,现在的他们比要参加高考的学子还要刻苦几分。
云溪道:“林笑和毒心出去了!”事情将要爆发,两个人情绪已经开始亢奋,紧绷,尤其是对其中一个重要棋子林笑,自然重点关注。
云当道:“好啊……”说着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回头看了一眼云溪,道:“你去准备吧。我去看看老头!”
老头指的是云家的老祖宗,身份是云当爷爷,云当的父亲早夭,不过八十岁就死了,一度让云家的威名下落严重,但幸亏云家后继有人,云当天分不错,也刻苦修行,最终还是保住了云家的位置,当然这一切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背后有云当的爷爷在背后撑着。这个年纪已经及几百岁的老怪物,现在已经甚少询问世事,几乎是隐秘不出,在一部分人的记忆中,这个人都已经不存在了。可是云当知道,只要老头出来,整个灵界发生一场地震也不为过。
灵界四面环山,面积却是极大,两三万人在里面居住也不显得拥挤,反而显得稀稀落落。云当从云家出来,便朝着东边的山峦而去。一路上尽走的是林木密集处,他的身子悬浮于半空,速度极快。没有在天空飞行,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虽然傅家等一干肯定猜得出他必然会找老头出来,但他还是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进行了隐藏。很难想想这么一个林木茂盛,土地肥沃,野草丰美,绿水环绕,气候宜人的地方会有这么贫瘠的一面。
此刻,云当站在山峦的顶峰,险象环生的地势,笔直的山峰,草木覆盖,冷森森的风,从天空中被割裂的阳光光束,他落脚处,却是一片幽暗,黑色的石头,乌云密布般的环境,这是山的另外一面。面对这种泾渭分明的情形,他不得不心中一声哀叹,灵界的支持月兑不开外界的关系,事实上灵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制造灵气的方法,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这里就不是灵界,而是仙界了。
灵界之所以是灵界,是因为它灵气比其他地方充沛,可为什么充沛,那是因为它能收拢来自整个地球的灵气,一套阵法,不断地坚持,不断的崩坏,终于有一天,整个地球要被掏空了。灵界源自外界的灵气无以为继,支持不下去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云当不去伤感。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云当一跃而下,犹如石头坠下山崖,一道模糊的虚影拉长,就在快要到了地面的时候,云当突然在空中一滞,轻轻的落下。脚下和当日林笑所见的情形一般无二。一样的是尖刻的石屑,一样的是幽暗不见前路。黯淡无光的此地就是明证。灵界是另外一个样子的世界,这里存在的只有灵界,其他地方就是这一片的荒芜。地球上也是一样,只有灵界这个地方的土地是不存在的。说上来,灵界不过是地球上面的一个寄居的地方而已。
根据以往的经验,云当默默的行进在黑暗中,老头就住在这里,一个人在这里稍微呆的时间长了,都会心神大乱,一个不好,就会被干扰的发疯。可是老头选择了他这里作为的居住场所。这不是故意弄险,而是老头有这个实力,而且还有一点这里情景。每年因为不自量力而来这里的人,在灵界有很多。其中不少人都因为这一场旅途,魂归于此。这些年来也死了不少人。
云当看着身边一束、一束的黑色旋风飞快卷过,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他此刻对灵界的定位很模糊,不知道要不要回归地球,灵界崩坏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们可以有办法让临界维持的久一点。这个方法他和云溪商量了许久,而且已经获得了老头的支持,但是在今天,将要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有多么后怕和狂妄,如果没有完成的话,那么灵界自然不存在,说不定还会牵连在灵界的人,到时候不是一个人死,一个云家的破灭,而是整个灵界万千生灵的毁灭。就像是脚下的黑沙,幽暗无边的天空,阴风呼啸的这里。
终于,云当到了老头近前,伴随着他的胡思乱想,他回过神来。
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子坐在地上,样子寂静,似乎更古长存,那白色的衣服也被此地的环境所侵染,微微发灰。老人坐在那里,慢慢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云当身上,轻轻一笑。云当赶紧上前拜倒,“孙儿见过爷爷!”
老头眼眸深邃,点点头,示意云当起来,他看着云当道:“你们准备动手了?”云当道:“不错,为了灵界存亡,必须就此一搏了。若是不死,那就是生!”老头轻轻叹了口气,他的样貌不如云当看上去那么年轻,按理说修为越深的人对自身的样子约有能力去改变,可是这个老头没有。他现在的样子极为苍老,脸上的肌肤皱皱巴巴,皱纹纵横交错,像是一张枣树的干皮,跟别说那褐色、黑色发灰的老年斑密布,头发苍白,长长短短,有的地方甚至秃掉。一声长叹,让他看上去更加的让人心中害怕。
“你可知,你的方案不可能获得众人的支持,我听云溪说,灵界有不少人,已经厌弃了这里的生活。他们向往外界的自由自在,而不是在这个小地方整日苦修,毕竟飞身仙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办?”老头问道。
云当道:“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云溪已经在准备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到时候自然可以让这些不愿意停留的人离开!”
老头微微一笑,道:“恐怕少不了周折!”人是一种很怪异的动物,天天说讨厌的人,日夜想要离开的地方,忽然被人真的弄走了,这些人会甘心走开吗?不会,当然不会,他们却还要死皮赖脸的回来,讨厌的人也变成了喜欢,甚至回忆起来的时候,还能欣慰一笑,人就是这个样子。
云当继续道:“如果事情成功了,灵界的位置也要换一换了。”现在的云当信心满满,他想要重新建立一个灵界,而这个想法在他几十年前就已经有了。那个时候灵界已经有了将要不保的苗头,这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当然有一些人不愿意承认。但是诸如云蕊、樊晨曦这些人,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乐土,虽然讨厌,却是很美好,有朋友,有亲人,有敌人,有喜欢的地方,有不敢去的地方。
傅家、邢家、孙家都是大家族当然还有姚家,这四家人也是知道的,不过态度却是迥异,傅家的想法很保守,他们知道灵界或许要保不住,一些人不愿意相信,一些人觉得他们可以让这个问题不扩散,灵界还能维持几百年。邢家和孙家都是支持的。姚家一直隐忍不发,态度模棱两可。云家的主张却是另寻出路,那个时候,傅家就质问云家,出路在哪里?云当只能说在想,而现在契机已经出现了,从仙人降世的传闻之后,他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面对仙人的同样各有不同的看法,傅家、邢家、孙家偏向于保守自己,消极应对,云当要奋力向前,而他的出路就在这里,那就是引仙界的灵气进入灵界,这是一个多么狂妄的想法,不说能不能成功,即便是成功了,仙界的怒火恐怕都不是灵界能够承受的。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无稽之谈的方案,云当却要实行下去。灵界的存在必须有一个可靠保证的灵气来源。而地球显然是不行了,他们所知的也就是仙界了。
老头望着云当那踌躅满怀的样子,微微一笑,他也是同样对灵界感情深厚的人,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了三百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可是云当的想法,太过骇然,太过惊异,一般人想都想不到,而云当却想要去做。他作为灵界几个少有的辈分极高的人,自然需要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他当初被这个新奇的想法吸引,慢慢的心中也嘀咕不宁,现在忽然到了这实行的一天,他心中的想法却像是一个小孩子般患得患失。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也就不说了,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去见一个人!”老头站起身子,望着乌黑一片的天空,脸色变化不定。
云当道:“傅家的那个?”灵界屈指可数的几个不在其位却能谋其政的人,除了眼前的他爷爷,那也就是傅家的那个老爷子,还有另外几个人。他其实不想联络那些人的。可是这么做又不成,至少眼前老头这一关就通过不了,想来老头和他一样挣扎,直到今日,才不得不去见那些人。
老头看着云当一笑,没有说话,身子在原地闪了闪,便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正在修行的毒心和林笑,对已经慢慢黯淡下来的天空毫无知觉,夜色进入了最黑暗的时刻,星星月亮还没有出现,林笑和毒心专心修行。突然林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几乎让他的心跳提到嗓子眼,气息在体内紊乱无状,吓得他赶紧死守心神,好不容易抹平这股怪异的悸动。
“这是怎么回事?不像是自身变故,心神失守,倒像是有人……!”林笑惊诧地说了一声,刚才一瞬间,有一股让他难以形容的巨大恐怖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