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那车夫,夜未央带着鸳儿往山里走去。
七转八转,熟门熟路,许久不曾来过,亲切感油然而生。
“鸳儿,我们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呢!”
看着前方草木葱翠,夜未央语气中都是怀念。
“是啊女皇,想当年在这里无拘无束,这里虽然荒凉了些,但是能经常偷偷溜出去玩呀!”
这是他们共同长大的地方,儿时的回忆太过美好,长大后的他们难免憧憬几分。
有些归心似箭,夜未央直接用起了轻功,“鸳儿,比一场如何?”
“鸳儿哪里能比过女皇啊?”嘴上这样说,可行动却不是这样的。
看见夜未央回头与她说话,趁着夜未央不备,鸳儿眼珠转了转一发力,直冲前方。
“好啊鸳儿,你敢耍赖?哼!就算让你一会又如何?”
夜未央也发力,对着鸳儿追了过去。
最终还是夜未央超前,然后在一处山洞口停下,等到鸳儿追上来才戏谑道,“如此耍赖,最后不还是输了?”
“哼!鸳儿早就知道如此,只是不想输的那么惨而已。”
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因为作弊感到羞耻。
“我们进去吧!”夜未央嘴角抽了抽,懒得再说她,提步进了山洞。
光线渐渐开始变弱,直到里面已经一片漆黑。
夜未央顿住脚步缓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问鸳儿,“可以走了吗?”。
她已经能看见了,可是不知道鸳儿是否一样,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鸳儿能看见了,我们继续走吧!”鸳儿往前走了两步,证明她当真已经能够看见。
夜未央毫不犹豫,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已经没有路。
夜未央不知道用脚尖踢了哪里,前面的石门向两边移动,中间多了一条出路。
继续向前走,原来石门后面是一阶阶石梯,延伸到下面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两个人小心的将脚落在阶梯上,夜未央又在旁边凸起的石块上踩了一脚,石门缓缓合闭。
沿着蜿蜒的石梯一路向下走去,走了没多久,石梯不再向下延伸,已经成了平坦的路。
出口已经不远,夜未央与鸳儿不禁都加快脚步。
终于走出来,原来从外面看来,这出口竟也是一个山洞。
山洞的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这里像是一处山谷,却又不太像是山谷。
这里是划分幻月国和云雀国的那座地势险要的山,此时夜未央与鸳儿已经来到了这座山脉的月复地。
因为此山太险,很少有人上来,不知道山中还有这样一处空地。
当然,就算有凑巧上来的,也绝对不会知道这里,因为从夜未央现在落脚的地方向上看去,四面全是悬崖峭壁。
试问,就算山上的人看见了,又有谁敢下来?又有谁能想到下面住的有人?
山脉太高,很难有阳光照到下面,不知道这下面长了什么花,红红火火一大片,恨不得将这里铺满。
树木也是,长的很高,也很大,看起来应该有许多年头了。
在外面,这样大的树,里面早就该腐烂了,可是夜未央试过,这里的没有。
穿过树木和花丛,几处小木屋出现在视线里。
夜未央满心激动,直接提气,用了轻功还嫌速度不够。
鸳儿在后面也施展了轻功跟着,可是夜未央突然停了下来,鸳儿不明所以来到夜未央身边,“女皇?”
“嘘!”示意鸳儿不要说话,夜未央用手指指前方。
鸳儿顺着夜未央手指的方向看去,小木屋前的草地上铺了一方草席,两个孩子或躺或坐,待在草席上。
躺着的孩子身着粉色衣裙,脚蹬的老高,地下散了两只粉色的鞋子。
这必然是她的女儿,想要好好看看她,夜未央眼神移动,视线放到那孩子的脸上。
可是终究没能停住,因为夜未央的目光已经被孩子的发式吸引了过去。
从身上的衣着看,眼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是再看发式,显然是个男子的发式。
不伦不类的造型,夜未央嘴角抽了抽。
再看另一个孩子,一身蓝色衣袍,脸上看起来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健康,过分苍白了些。
那孩子坐在女孩身边,从凉席上拿起散落的粉色鞋子,想要帮女孩穿上。
试到脚上的动静,女孩子在草席上翻了个身,然后手臂撑着凉席坐起,老老实实的等男孩给她穿鞋。
穿了几次,没有穿上,女孩估计是想帮忙,也弯了身子把手往脚边伸去。
这样一伸却没坐稳,整个人一翻又在凉席上打了个滚。
男孩伸手去拉她,她也没哭,看着女儿笨拙的举动,虽然久别重逢夜未央很想哭,可是还是嘴角抽了再抽。
没错,刚刚坐不稳,像个球一样翻倒,她女儿那是胖的,是的,是胖的。
那丫头竟然吃这么胖,上官瑾言也拉不起来她啊?夜未央走过去帮忙。
想着上官瑾言因为体弱受了许多苦,一个孩子瘦成那样,夜轻瑜却吃成那么胖,一个皮包骨,一个小肉球。
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官瑾言被虐待了呢!
抱起在凉席上翻滚的夜轻瑜,分量还不轻呢!
久别重逢的感伤被夜轻瑜滑稽的样子给冲散了许多。
“小瑜儿,我是娘亲!”又把夜轻瑜放在凉席上坐好,夜未央拾起鞋子给夜轻瑜穿好。
模了模上官瑾言的脑袋,“言儿,我是姨娘。”
两个孩子并不认识夜未央,看见陌生人出现在这里,上官瑾言还没反应,那边夜轻瑜已经对着房间大叫,“师公师公!师公师公!”
知道夜未央要来接孩子,老怪在房间里配制草药,写药方。
这些草药用不了多久,药方留着,以后回去也方便上官瑾言调理身体。
突然听见夜轻瑜的喊声,老怪不知道那丫头又闹腾什么。
每日都是,上官瑾言安静的如同不存在,夜轻瑜却像个小祖宗,不闹腾就不舒服。
老怪拿她没办法,只有上官瑾言能拿住她,两个人在外面好好的,这会儿又怎么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老怪走出房门,怎么了?
一眼却看到蹲在凉席边的夜未央,与旁边站着的鸳儿。
“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丫头的娘亲和鸳儿来了。”老怪笑了笑,对凉席上坐的小肉球说,“她是你娘亲!”
夜轻瑜想了想,刚刚夜未央说是娘亲来着,可是她又记住了夜未央与上官瑾言说的姨娘。
于是开口对老怪说,“她是姨娘!”
夜未央嘴角抽了抽,“我是娘亲,”又指了指鸳儿,“她是姨娘。”
两个孩子想了想,不对啊,她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看了看老怪,老怪点了点头,结果上官瑾言和夜轻瑜对着夜未央一起叫,“娘亲。”
夜未央嘴角猛抽,“师父,您究竟是怎样养孩子的?我孩子都被您养傻了。”
老怪闻言心虚的笑笑,“师父我负责看病,养孩子的事都是臭小子在负责的,呵呵!”
说完了害怕夜未央不信,运起功就是一声河东狮吼,“臭小子,你给为师滚出来!”
一声吼之后,几片树叶凋零,之后一片寂静,贺云笙并没有出现。
夜未央问,“贺宝宝人呢?”
“估计跑出去玩了,不过你不要急,总会回来的,”想了想又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两岁的孩子差不多都是这样。”
“是吗?”。夜未央质疑,看见老怪认真的点了点头,想着她也没养过孩子,暂且相信老怪就是了。
因为孩子与她太过生疏,夜未央不能立刻就走,只好住了下来。
需要与孩子好好培养感情,建立深厚的情谊了才能带他们离开。
两个孩子,虽然出生的时间只相差了几个时辰,但是上官瑾言比夜轻瑜安静许多。
可能是经常被病痛折磨吧,早早的就消磨了上官瑾言的性子,夜未央一阵心酸。
从鸳儿手中接过梳子,夜未央给夜轻瑜挽了双环髻,双环髻就是给婴孩挽的,为了夜轻瑜,夜未央专门和鸳儿学的。
挽了几次上手了许多,不像刚见面时的假小子,可爱的装扮,再加上圆滚滚的身子,倒有几分观世音座下童子的感觉。
夜未央笑了笑,又给上官瑾言挽了头发,一对童男童女。
与两个孩子相处了几日。已经领略到养孩子不易。
要为他们穿衣,梳理头发,喂饭,关键是还要提防他们偶尔会尿湿衣服。
当然,尿湿衣服通常是在晚上,白天他们会说。
可是他们当初不会表达的时候呢?夜未央突然很佩服老怪与贺云笙,照顾两个孩子,多么的不容易啊!
当然,夜未央也为孩子庆幸,老怪与贺云笙没有冲动到把孩子给扔了。
不过几日时光,夜轻瑜与夜未央熟悉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那是她血浓于水的母亲,也可能因为夜未央的悉心照料,因为夜未央的温柔。
还有上官瑾言也是,虽然夜未央并不是他的娘亲,他却在夜未央的照顾中感受到了属于娘亲的温暖、属于娘亲的爱护。
男子到底没有女子细心,两个孩子现在都开始对夜未央产生依赖。
这一天,贺云笙终于从外面回来,夜未央突然想起一事,眼珠转了转,把主意打到贺云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