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妖孽 第二章

作者 : 唐梨

“好了,既然都讲解讨论完毕,那今天就散了吧。”

拜托,刚才讲解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讨论的声音也换了一波又一波,他这个主将根本没听进半个字,全程都在拿她当无生命的蹴鞠玩耍、戏弄,她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为他感叹,他竟然有一群如此大度的部下。罢了,她也不想跟他纠缠,没说完的也懒得说。

秦咲正想混进人堆跟着退散走人,身后像魔鬼低语一样魅惑的男嗓却飘了过来,“秦公子,劳烦妳留下,我还有事要跟妳说。”

因此,秦咲不得不留下来,聆听他有何吩咐。

可连最后一人都将要跨过门栏离去,他却一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用那双眼尾有点挑高、略含笑意,光看一眼就觉得好邪佞的墨色眼眸瞅着她。就在她再也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除了拿她玩大眼瞪小眼游戏还有何贵干之时,他却迈步朝她走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手横过她胸前,搭上她左肩。

十分阴险,听着令人觉得不舒服的嗓音紧接着被他以吹气的方式吹进她耳里,“我突然想起,大伙还没好好办场宴席庆祝妳的加入呢,真该死。这样吧,我就尽尽昂责人之宜,今日当当散财童子,带妳去男人都会很喜欢的地方好好玩乐玩乐吧。”

“不必了。”她不要去,绝对不要去,只因她已经猜想到他所谓的“男人都会很喜欢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妳用如此激烈的情感抗拒我的一片好心,我会很难过的。”拚了命挤出一个根本就不难过的难过表情,告诉她她伤害了他却想一笑而过是不对的,“还是说,妳有什么近不得的难言之隐?”

她近不得的难言之隐就是她本身就是个女子,她确定自己很正常,跟他不一样,没有喜爱没事跟女子搂搂抱抱、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的特殊嗜好。

“没有。”秦咲出于无奈,出口的不再是拒绝,这是这两个字。

“那走吧。”

◎◎◎

月阳炎带她去的地方是青楼,普通好人家的女子是一辈子都绝不会有机会踏进这种地方的,偏偏月阳炎就是想让她样样尝鲜,带她来上人生中最不需要的一堂课。

幸好他还有点良心,跟主事的老鸨要了间房,不用她被一大堆花娘缠着,当众出丑,还点了一桌精致菜肴,催促她快点吃,看情况,应该是想喂饱她从大清早到现在便空空如也的胃。

只是,当数个花娘推门而入,扯开娇滴滴、软柔柔的嗓音喊着:“月公子,青衣想死你了。”

“月公子,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嫣然呀?”

“月公子好坏,这么久不来,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了雪琼了。”

呕……她还是头一回听见有女子的声音能像这样让人听后感觉听觉受损。

不理他们、不理他们,他们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低头苦吃。就算已经食欲全失,她也强迫自己动筷挟菜,吃、吃、吃,不能停呀,一停下就会被迫集中精神,一集中精神就会听到、看到很脏很脏的东西。

“哎哟,这位小鲍子好面生,脸蛋却长得好俊吶。是月公子带来的吗,讨厌,月公子之前竟然会藏起这么可爱、这么俊秀的小鲍子呢,来,让姐姐陪你玩玩。”

偏偏有人不懂该直接拿她当空气的道理,三两步转圈圈转到她身旁,边搂住她的脖子边大剌剌地落坐在她腿上,顺势对她上下其手,但在吃了她脸上豆腐之后就被她紧紧握住那两只作怪的纤纤柔荑,死也不愿放手。

好重!就算想否认,秦咲也清楚此刻不小心被挤到脸蛋上,使柳眉深蹙的表情明显就只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而且女子的手掌虽然极为柔软,但是一想到那天也像这样被月阳炎碰触过,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股恶心。

抬头,瞅向那个被数个莺莺燕燕包围又模又抱又亲,加上各种夸张骚扰,还能一副从容不迫的男人,秦咲浅浅吸了口气,说道:“麻烦你叫她走开,她这样抱着,我吃不了东西。”

这种情景她有在书里看过,头一回上青楼的君子书生总会被折磨得惨兮兮,如果跟水蛇一样巴着人就不愿放开,恨不得勒死男人在自己怀里的花娘求饶,只会换来更惨烈的调戏,所以她直接跟始作俑者要求。顺便说明,既然已经不在必要场合,她也没有必要称呼他为大人,对他展现无限恭敬。

“放手吧,我这位小兄弟想要吃东西。”月阳炎拿着酒杯边啜着酒,边吩咐着。

好干脆,竟然没有为难她。

“哟,月公子的这位小兄弟可真怪,来青楼怎么只想着吃东西。”花娘嘴上埋怨着,从秦咲手中挣月兑出去,脚下步伐像花蝴蝶,转圈、跳舞,毫不留恋地飘回月阳炎身边。

秦咲当即暗暗松口气,重新低头,手上和嘴里的动作再开,可没吃完第二口青菜,她就忍不住再次抬头,有点为难地对月阳炎再道:“你能不能叫她们闭嘴?”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很过分,也清楚看见花娘们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恼怒,她立刻补上,“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觉得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听了会浑身发抖,所以、所以……”

或许她可以自行退场,她本来就不想来,是他硬逼她来的,她会有此要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对吧,“我觉得我还是……”离场,走人。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讨到娘做的几块精致甜糕和爹泡的一杯甘美香茶,总比在这里吃这种味同嚼蜡的珍馐美味要好太多。

“既然我这位小兄弟嫌妳们吵,那么妳们都出去吧。”

她没有听错吧,月阳炎竟然叫她们出去,而不是冷血嘲讽地跟她说,如果不习惯,怕脏了她高贵的身子,她可以走。正因为没有,她才会对他刮目相看,一时有些愣住。

“人都走了,妳还想维持那副呆蠢模样到什么时候,下回如果想跟我独处就坦白直说。”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是因为她脸上早就堆满一脸几乎拿手指过去掐一下就能掐出满手血的辣红。

秦笑一定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有多勾人,本就长着一张与男儿身不符的秀美可人脸蛋,还要配上满脸引人犯罪的娇羞,若她真是个女人,而不是被他心里玩闹着讽刺的娘娘腔,那他刚才一定会不顾一切、不管有没有人旁观,立刻把她压倒在房里那张床上,彻彻底底把她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幸好她不是女的,只是自头一回见面起,便被自己幻想着只是个“她”的他。

不过月阳炎可没有因为把花娘们赶走而产生半点可惜之情。若她们继续留下,比起兽欲,想将刚才抱过她、用手模过她脸蛋的花娘的手,从手指开始一根一根剁下来,剁完切手腕,切完砍手臂的砍人要来得强烈得多。

所以他直接做了,遵从自己的心意,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让其他人有机会染指她。

“我并没有想要跟你独处的意思。”

“妳不想,我想,我有事要问妳。”

“你请问。”不知是否错觉,秦咲总觉得他有意无意飘来的那个眼神,蕴含很可怕、很浓厚的欲念,是想要把她吞食入月复,吃饱后连骨头都不会想要吐出来的那种,害她觉得好危险,必须乖巧配合。

“我知道你们秦家从嵬帝时代起便一直屡立战功,妳的祖父甚至是在嵬帝夺位期间贡献过最多的大功臣。妳爹秦老将军也继承父愿,为了西斐出生入死多年,陛下也同意让他安心颐养天年。既然如此,听闻素来不爱习武的妳,为何仍要进宫研究劳什子陷阱机关?”

他一直想问的就是这个,他家跟月淮家不一样,官职并非世代传承,他爹也不过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辟,连朝堂都没有资格踏进一步。

当初他也是从最低阶级的一名小兵一阶一阶、一级一级地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才终于爬到如今西斐四征之一的这个地位。而他仍在奋斗期间,对他给予最多帮助和提拔的非秦老将军莫属。

因此,他对她的过度关注和过分捉弄、刁难由此可见,一来她是秦老将军的子息,二来她这个样子实在太令他失望了。

“我不学陷阱机关,那请问我该学什么?”她只会这个,哥哥当初学的也是这个,陛下想要哥哥入朝任职的也是因为这个。秦咲知道自己口气很冲,但她没办法,没办法告知他真相,只能用这种顶撞的方式来作掩饰。再说,他会这么正经八百地问她问题,她只觉得有鬼。

“妳应该……”头一回见到她,只觉得她是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现在……月阳炎视线不由自主地飘移到她的双手。

这双手好白、好细女敕,十指纤纤,一看就知道从小就是养尊处优。偏偏她要用这双好看的手,研墨、执笔、压纸、作画,画出的却是一样又一样夺取人性命的玩意,充斥着血腥。她不该那么做,这双漂亮的手,只该用来画意境优美的山水墨画,只该被他牵着、包裹在掌心,站在他身边……

“你干什么!”

恼怒的怒喝瞬间唤回月阳炎飘得好远的神智,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竟然忘我地握着一只女敕白小手送至嘴边,甚至将看起来一点都不输京师最美青楼名伶的青葱玉指含进了嘴里。然后他这次放肆轻佻的举动,自然是再次挨了秦咲一个毫不留情的响亮巴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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