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葵看着敖令洋,又是欢喜,又是期待。
敖令洋朝她笑笑。
“我们回去吧。”舒葵拉起他要走。
敖令洋竟往后缩了缩。
舒葵很是疑惑,以眼神询问。
“舒葵,是这样的。”敖令洋面露难色,“你能不能再在留金寨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怎么了?”舒葵大感意外,“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敖令洋说,“你走了以后,鎏昱海发生了些事,我想等事情都解决了,再接你回去。”
“出什么事了?”舒葵是纯粹的关心。
敖令洋略有些不耐:“是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就别问了。”
“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舒葵非常希望和敖令洋同甘共苦。
“你能干什么?”不屑,在敖令洋脸上稍瞬即逝。
舒葵一愣,说不出话来。
敖令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弥补:“对不起,现在事情千头万绪的,很乱,我也很烦,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就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要多久?”舒葵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不好说,几个月吧。”敖令洋敷衍着,不经意地朝留金寨方向一瞥。
舒葵被这一瞥提醒,马上联想到郭远生说的故事:“是不是容树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敖令洋一笑。
舒葵见他笑得十分勉强,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他到底说了什么?或者,鎏昱海发生的事就是因为他?”
“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敖令洋无奈地强调。
“你跟我回去,我来跟他说。”舒葵就是不信。
“舒葵,你就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敖令洋叹一口气,“你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住着,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来接你。”
听了这话,舒葵的眼神黯淡下去,又说不出话了。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会理解的,对不对?”敖令洋的声音很柔。
舒葵是极不甘愿的,便没做任何表示。
“去留金寨吧。”敖令洋挣月兑她的手,“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凡人,三疆境的很多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舒葵仍不出声。
敖令洋在她脸上啄一口:“去吧。我一定会来接你,我们以后会一起在鎏昱海生活,哪怕你变成老太太,我也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舒葵终于破涕为笑,尽管还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敖令洋用力抱了抱她,挥挥手,转身走了。
舒葵依依不舍的,直到彻底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抹一抹眼睛,打算回留金寨。
“聊完了吗?”。容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舒葵很不高兴。
“没有。”容树往远处一指,“我在他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他走了才过来的。”
“随你怎么说。”舒葵想,反正她和敖令洋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的确不是来接你的吧?”容树对舒葵的态度不以为意。
“他今天是不是来接我的,但他以后肯定会来接我。”舒葵重又恢复了信心。
容树不言语,闷头走了一段路,忽然问:“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今天不能接你走?”
“鎏昱海出事了。”舒葵答道。
“什么事?”容树又问。
“不清楚。”舒葵心里难过,不想多说。
容树再次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地回到留金寨,自顾自去住处了。
见过敖令洋,舒葵再没心思上课,草草地布置了作业,直接宣布停课两天,喜得邢源欢呼雀跃。
第二天上午,毫无意外的,容树来了。
舒葵不想见他,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鎏昱海出了什么事吗?”。容树轻轻敲了敲门。
舒葵闻言犹豫了一会,最终没能抵挡住好奇,打开了房门。
容树把她带到酒吧坐定,却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敖令洋好在哪里?”
“他哪里都好。”舒葵月兑口而出。
“如果,他让你做正室,再弄几个妾回来,你能接受吗?”。容树给两人倒好饮料。
舒葵认为这假设很是荒谬:“又不是什么古代的大户人家,他为什么要娶妾?有我就够了。”
容树微微一笑,呷一口饮料。
“鎏昱海到底出了什么事?”舒葵追问。
“敖令洋想结婚,新娘不止一个。”容树说。
“不可能,你胡说!”舒葵大惊,霍地起身,撞到桌子,打翻了饮料,“你肯定是对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他不能现在接我回去。”
“是,我是去见过他。”容树大方承认。
“你不是说,你在留金寨等着,只要他来了,你就送我们回去完婚的吗?还偷偷去见他,难为他做什么?”舒葵生气了。
“你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容树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你威胁他,让他来了也不敢接我走吗?”。舒葵认定一切都是容树在背后捣鬼。
“我没有威胁他。”容树倒是不慌不忙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知道错了,也很后悔。”舒葵是全心全意地在信任着敖令洋的。
容树还是微笑,随即,简单地说了他和敖令洋见面的过程。
其实,前几天,在经过许久的考虑之后,他让卖药给敖令洋的那个药师,又去了一趟鎏昱海。
“你们愿意接我的生意?”敖令洋听了药师的话,既意外,又狐疑,“该不会是容寨主在寻我开心吧?”
药师大摇其头:“是寨主亲自让我带话给你的,他从来不寻开心。”
敖令洋扯了扯嘴角:“既然这样,让他到这里来谈,做生意嘛,总该有点诚意。”
药师回了留金寨,第二天,容树就来到鎏昱海。
敖令洋约定的地点在给舒葵住的那幢房子里,当时,他坐在堂屋正中间,俨然一副大老爷的样子。
容树是一个人来的,客气地朝他打了招呼。
“坐。”敖令洋倨傲地微抬着下巴。
“你上次说的那桩生意,我打算接。”容树开门见山道。
“哪桩?”敖令洋明知故问。
“去人间。”容树很是心平气和。
“哦,那件事。”敖令洋笑了笑,“你们从没给过我回复,考虑了这么久,终于决定了吗?”。
容树说声“是”。
敖令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好几分钟后,才开口道:“容寨主,你说我们一族都是卑鄙的绣花枕头,这话,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容树没否认,也不道歉,只说:“我可以想办法让人带你去人间。”
“多谢了,不过,请回吧,这笔买卖,我不准备交给你们做了。”敖令洋下了逐客令。
容树并不恼,依然平静:“仙魔不好找,在三疆境,除了我们留金寨,恐怕没人有本事接你这笔生意。”
敖令洋一挑眉:“不好找吗?我可是听说,在魁仙国就有一个散仙。”
“李老板爱财,尤甚于留金寨的人,要请他,代价可不低。”容树很清楚他在说谁。
“钱不是问题。”敖令洋潇洒地一挥手。
“同样是请他帮忙,不花钱不是更好吗?”。容树说出的话颇为诱人。
果然,敖令洋立刻来了兴趣,可又不确定是真是假,也模不清容树的意图,便没有出声。
“给李老板的报酬,我来出,你不用再给我钱,可以免费去一次人间。”容树继续道。
敖令洋“哼”的一声,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我不用再给你钱?容寨主,你是在开玩笑呢?还是神志不清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正常。”容树耐下性子,“我只是想让你解了舒葵的惑情术。”
“不可能。”敖令洋一口拒绝。
容树显得很失望,想一想,退了一步:“那就对她冷淡些吧,”
敖令洋笑起来:“我对她再冷淡,她也还是会对我死心塌地。”
容树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不紧不慢地说:“这几天,我问了几个老人,他们以前和鲛人有些交往,知道惑情术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如果中了法术的眼白泛出浅蓝,那就永远是鎏昱海的人,如果还没有,倒还是有些希望。”
“哦,怎么说?”敖令洋十多岁就家破人亡,关于惑情术,也只了解施法的方法和解法,其中的种种详情,还没来得及听父亲提起。
容树略加思索,道:“那几个老人告诉我,惑情术十分了得,中了的人往往很快就会眼白泛蓝,因此他们说的另一种解法,也只是个不知从何而起的传闻——据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在深陷之前,只要施法的鲛人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淡,惑情术就会慢慢解开。”
敖令洋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就想说“无稽之谈”,可一转念,又想到能免费去一次人间,不免有些心动起来。
容树观察着敖令洋的表情,大概能知道他的想法:“曾经,在鎏昱海,每年都有不少混血儿出生,虽然不是每个都能活到可以战斗的年纪,但那时,鲛人的军队的确令人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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