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月无影,乌云张狂,雷电交加伴随着倾盆大雨砸在行人匆匆地身影上,枝头上的夏花凋零,云楚负手站在床边,眼神迷蒙,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一个女圭女圭脸的丫头走进来,低声唤道,“洗澡水已经备好了。”
云楚点点头,转身,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若有所思。
桃红刚预备离开,然而在云楚的目光下踏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她硬着头皮问,“姑娘还有事么?”
“水要八分热。”
桃红松了口气,恭敬地回答道:“是。”不过她觉得对方原来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她退了下去,云楚头微微一侧,一缕发丝撇下,在眉目下落了一丝阴影,刚好遮住了她眼中的暗涌。
“啪”地一声,窗户打开,一个浑身湿透的影子蹲在床沿之上。
*云楚揉了揉眉心,“流年,你不能从门那里进来吗?”。这菁茗楼的门都是当摆设的吗?来一个会轻功的就是爬窗户,虽然昨日林敏芝来的时候对方也是从窗户里飞进来的,相当有效率地制止了林敏芝的行动,可是——她窗户小,经不起这么多人钻来钻去!
“那里有人。”
云楚翻了个白眼,“无非就是花千错派来监视我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凤流年低下头,有点像乖孩子在长辈面前做错事时该有的沮丧。
云楚捏着眉心的力道又加重了,只好转移话题,“你手上拿的什么?”
“药。”
“你去了医馆?”
“嗯。”
“那个什么,你查到什么东西了吗?”。果断继续转移话题,云楚一想到这几天被逼着喝下各种奇奇怪怪的汤药,舌头就一阵发麻,实际上凤流年是不会逼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但架不住还有个霸气侧漏的海棠啊。
凤流年伸出手,将一串药包递给云楚。
“你怎么不进来?”小姑娘接过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还蹲在床沿之上,不由得问出这么一句。
“脏。”
“胡说八道,快进来擦擦,得风寒可不好。”
凤流年没有拒绝,默默地跳下窗户,然后站在原地不动,身上的水珠沿着他的轮廓慢慢滴下来,落在木质的地板上,荡开一阵晕。
云楚拿了个干毛巾,沮丧地说道:“那么大的雨,其实不用查下去了,是我考虑不周。”
“无事。”
“……头低下来一点,我给你把头发擦干。”
凤流年乖乖的倾子,脑袋几乎贴上了她的肩膀,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凑得极近,然后,满屋子寂静。
凤流年率先脸红了。
云楚“噗嗤”一声极其恶劣地笑了出来,然后把手中的毛巾搭在对方的头上,一点点地擦拭起来,这么久了,她还以为对方已经刀枪不入了,原来还是会害羞啊,不行,以后得多调戏调戏。
小姑娘越想越开心,越笑越不怀好意。凤流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多年的相处他很容易猜出对方的想法,他的眉微微一皱,有些无奈地低低唤了一句,“阿楚。”
“啊,毛巾湿了,我去换一块。”云楚十分狡猾地避开了凤流年带着祈求的声音,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凤流年慢慢地直起身,看着对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里,珠帘挑起又落下。神色,是沉默一切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珠帘又被挑起,凤流年的神色瞬间冷凝。
“流年公子,你怎么来了?”桃红端着木盆和一些洗漱的用物,乍一看到凤流年,惊喜地叫了起来。
凤流年闭上眼,淡淡地转身,身子一轻,瞬间坐在了窗沿之上。
桃红的眼中一瞬间的阴郁,下一刻,她惊讶地叫道,“啊,流年公子,你的身子都湿透了,我给你擦擦吧。”她说着,也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直接拿起准备好的干毛巾走上前,转眼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把未出鞘剑已经立在她面前。
桃红立刻后退了一步,委屈地说:“流年公子,我只是……”
凤流年把剑收回,撇开了视线。
“……”
云楚拿了一堆毛巾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幕,一个身着粉衣的姑娘婀娜多姿地站在窗前,目光幽怨地盯着前面,而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清冷的少年坐在窗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啊不——是雨水,啪啦啪啦急凑的雨水声连成背景音乐敲打着心灵的窗扉……
果然是奸情啊奸情。
云楚笑眯眯地想,此时凤流年回头,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幽暗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云楚心虚地低下头,她错了,不应该看热闹的。
“桃红,我的澡盆子搬进来了吗?”。她主动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却收到了对方一记“多管闲事”的眼神。
云楚好忧伤好忧伤。
“回姑娘的话,已经都在屏风后准备好了。”
“那你下去吧。”啊,这种地方洗澡就是麻烦,想当年她住在瑶山的时候,直接在河里洗,多方便。
桃红万分不舍地一顾三回头,不过最后一次回头是狠狠地瞪了云楚一眼,像是在埋怨她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云楚模模鼻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来得快,你别说好事了,恐怕只能直接办丧事了,边走边诽月复,嘴上还碎碎念,“你躲她就躲吧,怎么又爬窗户,刚擦干的头发……下来!”
“……”凤流年默默地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向了楼下。
云楚眨眨眼睛,这是流年第一次没有听她说话哎,难道……她三两下跑到窗前,顺着凤流年的目光看向楼下,只见到一顶看似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因为位置再加上下雨的缘故,她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十分奇怪,从这样模模糊糊地看,依旧知道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有贵人非得大雨天跑来青楼玩吗?
“流年,你认识他吗?”。
“……”凤流年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对面,那是,解语楼的位置。
在扬州,解语楼和菁茗楼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只是菁茗楼的背后是风月山庄,那么这解语楼……能在风月山庄的剥削下依旧混得风生水起,看样子这人一定不简单!
云楚觉得,此刻的凤流年有些奇怪,她拍了拍对方的肩,想要引起一些注意,却发现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凤流年,在发抖……
额,貌似还没写到重点我的点击啊/(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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