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岑二娘和岑大郎,则领着赵樾、沈茂和沈俊,进入了岑二爷书房后的暗室密谈。
“大兄,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岑二娘经过这惊险的一天一夜,整个人心力交瘁,她很没形象地靠坐在暗室内的圈椅上,疲声道:“我很累,快些说完,咱们好快点回去休息。明天周家人肯定还要上门生事,得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他们。”
“二郎,辛苦你了。”岑大郎看着憔悴的岑二娘,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一心想保护妹妹,却总是被她护着。今晚也是,若妹妹没有及时出现,吓走周家人,他和父亲,怕都性命堪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岑大郎将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枚几近透明的纯白色玉扣,放在桌上,“这是六皇子留给我的信物,他之前离开岑家时,说让我进京赶考时,把玉扣带上。到时去祥福+.++记钱庄,拿出玉扣,自会有人代他照顾我……”
“你想用这枚玉扣,去说动靖翎先生出面制止周家?”岑二娘黯淡的眼珠子一下就亮了。
赵樾闻言,也是一喜:“之前我还在想,岑家这次怕是难过,想着要不要舍了家财,带你们离开安坪镇。去投靠敬叔叔也罢,去找林大叔帮忙也行。”
“没想到大郎你居然有六皇子留下的信物!”赵樾哈哈笑着伸长手,拍了拍岑大郎的手臂,佯怒道:“臭小子!有这种东西。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害得我这阵子担心得觉也睡不好!”
“……”沈茂和沈俊这对叔侄,从听岑大郎说六皇子开始,脑子就一直没能转过弯:岑家何时与六皇子有交情了?听岑大郎的口气。他与六皇子之间,似乎颇为相熟。
这个世界简直太玄幻了!他们看不懂啊!
沈茂见岑大郎、赵樾和岑二娘都兴奋异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泼他们冷水:“大郎贤侄,二郎贤侄,阿樾,你们确定有了这枚玉扣。那位靖翎先生就一定会出面替我们摆平周家么?你们可不要忘了,周家可是给了冯家和高家一整座上等金矿!冯家与我们并无交情,就凭这一枚玉扣……”
“叔父言之有理。”沈俊也不无担忧道:“六皇子的信物若在京城。可能有几分用处。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安坪镇,会有人买他的账吗?”。
岑大郎、岑二娘和赵樾闻言,不禁一笑。他们才想起,沈家叔侄还不知冯家在安坪镇为六皇子练兵。以及靖翎先生明面上是冯家幕僚。其实是圣上为六皇子安插在冯家的谋士。圣上此举,为的是能知悉冯家一切的动作,将冯家牢牢掌控在手心。
免得将来冯家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野心。比如:借助圣上留给六皇子的势力,灭掉圣上其他儿子后,再杀了六皇子,谋夺这大景江山。
赵樾三言两语把靖翎先生的身份,和圣上对六皇子的看重,告诉了沈茂和沈俊。并让他们保守秘密。
沈茂和沈俊乍闻此惊天内幕,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发誓说绝不泄密。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此前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与天家沾上边!
当然,这都是托岑家的福。
沈茂和沈俊一时受了刺激,内心激荡难安,接下来都默默地听岑大郎、赵樾和岑二娘说话,对于他们的决定都点头支持。他们能帮的,也就只有给他们全部的支持,无论如何都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共进退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岑大郎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
第二日一早,岑大郎和赵樾结伴去拜访靖翎先生时,虽然以那枚玉扣轻易通过重重关卡,进入镇东的军镇司,也就是从前的安府,见到了日理万机的靖翎先生。
他们去会客室时,整个会客室只有靖翎先生一人,他正神色莫测地把玩着六皇子的那枚玉扣。
“晚辈岑清言、岑清直见过靖翎先生。”岑大郎和因扮作男子化名岑清直的岑二娘,恭敬地给靖翎先生行礼道:“冒昧打扰先生,还望先生勿怪。”
靖翎先生把玉扣轻放在紫檀木桌上,双手抱胸,正襟危坐在上首,拿下巴点点旁边的凳子,“两位岑少爷不必客气,请坐。”
岑大郎和岑二娘如今有求于人,被人如此明显地轻视慢待,也一点儿脾气都没有,顶着一张谦逊完美的笑脸,坐到了靖翎先生身侧的位置。
岑大郎笑容得体地道:“其实,此番我们兄妹前来找先生,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靖翎先生将右手靠在桌面,曲起食指轻叩桌面,漫不经心道:“不就是想请我出门敲打周家,让他们不要继续打扰你们一家嘛。”
“原来先生将一切都了如指掌,那我也不用浪费唇舌,再让先生听一遍周家做的那些龌.蹉事儿了。”岑大郎依旧笑得尔雅。
岑二娘继续稳坐泰山,只微笑不语,凝神注视着靖翎先生的表情,意图揣度他的想法。可惜靖翎先生永远都是那副清高傲慢的神情,连嘴角倾斜的那个嘲讽的弧度,自他们见面起,就一直没变过。
很显然,他看不起他们,也没有把岑家卡在眼里,更没有耐心听他们说什么周岑两家的恩怨。他之所以拔冗见他们兄妹,都是因那枚玉扣。
看他如此神态,六皇子似乎没有把他落难安坪镇被岑家救了的事儿外传。
此番要达成所愿,貌似有些困难。岑二娘微微皱眉。
“我时间宝贵,就不和两位岑少爷转弯抹角了。”靖翎先生直接问岑大郎和岑二娘:“我想知道,两位如何认识这枚玉扣的主人?这枚玉扣,又是怎么落到你们手上?”
岑大郎这才想起,当初他不想多事和过早暴露,曾拜托六皇子和元四,将岑家救他们的事儿守口如瓶。
他的眉心跳了跳,眼珠子转了一圈,经过思忖后,道:“这枚玉扣是冯二少留给我的。当初他和随从元四落难安坪镇,不幸掉入镇外的水潭中,险些没命。”
“碰巧被我和舍弟捡回岑家,经过我们的一番精心照料,他身子养好后,留下这枚玉扣,让我有事便凭它来找靖翎先生,说是您看在他的面子上,会对我们施以援手。”
岑大郎顿了顿,道:“当初彦瑜兄不想让人知道他曾流落安坪镇,拜托我们一家不要外泄和他有关的事。若不是此次岑家……我也不会拿玉扣来找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