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他喜欢的是我。若不是你恬不知耻地纠缠他的话,我们怎么会分开?都是你……你父母都是被你害死的……”
“啊~不是我,不要!不要过来!”
孤辞浅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眸子里满是惊恐。
她显然是做了噩梦,梦里的女人张牙舞爪地冲着她嘶吼着,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孤辞浅以为她已经死过一道了。
“砰~砰~”
孤辞浅打开门正是顾辰,顾辰起来喝水,听见孤辞浅房间里有些响动,就进来看看。
“浅儿,你没事吧?”顾辰有些不安地问道。
孤辞浅摇摇头,望着窗外,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绚烂的朝霞将天空渲染地无比漂亮。
又做起了这个梦了,初到澳洲的时候似乎每天都被这个梦缠着—无—错—小说,过了好长时间才不再做了。这次回到s市,也许是见到了旧人旧景的原因,竟然又想起来了。
顾辰看见这样的孤辞浅,不免涌起一股酸涩感。
他与她自小一起长大,那个时候两家很是亲近,二人还订了女圭女圭亲。
后来,顾辰去了法国留学,二人就很少联系了。
他只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吵着闹着非要嫁给那人。
再见面就是两年前,他设法将她从监狱里换出来。
那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还是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儿麽?
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笑得没心没肺的,似乎有她在的地方,都会被欢乐的情绪所感染。
可刚被顾辰救出来的她,却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破布女圭女圭,不管怎样逗弄,却始终像是个木偶般没有一丝反应。
那张原本美丽动人的脸也被利器划成一道一道的,甚是恐怖。顾辰抱着全身只剩下骨头的她,任是七尺男儿也不禁落下泪来。
顾辰不知道她在监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只好将她送往澳洲,希望在一个崭新的环境里,她会渐渐开始新的生活。
刚刚到澳洲的她,一直保持沉默,整整半年都是痴傻的。
不管顾辰怎么劝解,她始终不言不语。
直到有一天,她醒了,却不再是那个爽朗爱笑的她了,有时候竟连他也琢磨不透她。
孤辞浅沉思了良久才扭头对顾辰说道,“宸,陪我去一个地方。”
顾辰点点头,“嗯,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取车。”
孤辞浅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公墓。
顾辰已经猜到孤辞浅要做什么了,却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孤辞浅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自己还是千娇万宠的小姐,仗着父母疼着,众人护着,整日里胡作非为的,四处闯祸。
那年,她才19岁,正和几个闺蜜商量着放学后去哪儿玩?
几个女孩子打打闹闹的,却不想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旁边站着的男生身上。
那时,方陌笙身穿一件白色的T-shit,一头清爽的短发,一双如宝石般似乎能摄人心魄的眼,怀里还抱着一个篮球。
她当时也没想到她竟然撞到人了。那天,她穿着一双12cm的细跟鞋,就那样把脚扭了。
毕竟是没有吃过苦的千金小姐,两滴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睛里滑落。
时值秋天,梧桐落叶纷纷扬扬地落在二人肩上。
虽然方陌笙当时的表情似乎很不耐烦,但还是一把将她背起来送到了医务室。
她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尽管方陌笙很少理会她,有时还会出声呵斥,但她依旧像个小尾巴一样执着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皱眉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孤辞浅想到这里,轻轻地笑了。那时青春年少,天真烂漫,只觉得既然喜欢上了,就要努力去追求,竟是刻意地忽略掉了方陌笙那时的不耐,造就了后来的孽缘。
如果……如果她当时可以预知后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缠着方陌笙了,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灾难与殇痛了?
若说在这繁华热闹的s市,还有一处冷清凄凉的所在,那么应该就是公墓了。
孤辞浅缓缓走进墓园,向着父母的墓碑走去。当日,她匆匆离开,一晃眼,已是两年未归。
还不知道父母的墓碑会是怎样的颓败苍凉!孤辞浅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酸。她这个当女儿的真是不孝啊!不知道父母会不会怪她?
然而出乎孤辞浅意料的是,父母的墓碑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凄凉,竟似乎有人经常打扫,墓前还供奉着瓜果。
孤辞浅皱皱眉头,虽说父母当年在s市也有不少亲朋好友,但人走茶凉。当年父母去世时,都不见多少人前来祭奠。如今她更想不到会是谁会前来打扫父母的墓碑了。
孤辞浅在墓前磕了三个头,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眼泪不由得大滴大滴地落下。若不是她的任性,又怎么会害得父母命丧黄泉。
“爸,妈,我一定替你报仇。天理昭昭,恶人一定会得到报应。”
祭奠完父母后,孤辞浅正准备离开,却不想正好看见了方陌笙。
孤辞浅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方陌笙,你还敢来?”
方陌笙皱皱眉,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不敢来?倒是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孤辞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连忙收敛一下情绪。
“方总莫要介意,顾辰今日是携未婚妻来看望一下旧人,倒是方总既然已经功成名就,怎么还会记得惨死的人呢?”
顾辰看似是在打圆场,但是不难听出话中的讽意。
方陌笙挑了下眉,先是孤辞浅昨日那莫名的恨意,这顾辰又语中带讽。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二人了?
“不知道顾少公子这是何意?”方陌笙冷冷问道。
顾辰却并没有将方陌笙放在眼里,“方总理解的是什么意思,那么就是什么意思了。”说完就拉着孤辞浅准备离开。
孤辞浅经过方陌笙的身边时,幽幽地留下一句,“如果方总来这儿是为了获得心灵的安稳,那么大可不必。倒是当心被死去的冤魂缠上。”
方陌笙听了这话,心内猛得一震,“你……你到底是谁?”向来面不改色的他,竟激动地连话也说不全了。
孤辞浅转过身来,冷冷一笑,“我自然是孤辞浅啊!方总觉得还能是谁?”
方陌笙平稳了一下呼吸,“好,既然小姐是著名的设计师孤辞浅,那在下的公司正好有一个案子需要找一个经验老道的设计师规划设计,不知道孤小姐可有兴趣?”
孤辞浅知道方陌笙所说的这件案子自然是城东的房地产规划案,她这次回国时便听助手说过了。
这件案子涉及到上亿的资金,她自然很感兴趣。但如果这么容易就让方陌笙的目的达成了,只怕反而会引起怀疑了。
顾辰那吊儿郎当的家伙插嘴道,“城东的那块地产规划可是块肥肉呢?很多著名的设计师都很感兴趣。不过若是方总真有诚意的话,还是先到浅儿的工作室预约吧!”
孤辞浅点点头,顾辰这家伙的话倒是正合她心意,“不错,还是请方总去我工作室预约吧!”说罢就慢慢地走出墓园,不再回头。
望着远去的二人,方陌笙的眼睛射出一道危险的光。总觉得孤辞浅似曾相识,她的眉眼让他觉得莫名地很熟悉。
但方陌笙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那孤辞浅又到底是谁呢?那熟悉的味道从何而来?
还有方才那一句情不自禁的“方陌笙,你还敢来?”不难听出里面的愤恨,那么,孤辞浅,你到底是谁?
方陌笙望着消失的背影良久,才转身向墓园深处的一座墓碑走去。
刚才孤辞浅他们来得匆忙,并没有发现在二老的墓碑不远处,还有一座墓碑安安静静地立着。
方陌笙停在墓碑前面,那双谁也读不懂的眸子竟然染上了些许雾气。
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妻苏蔓婷之墓。”
方陌笙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神情也不再是原本的冷漠,甚至有一丝温暖的笑意。
“陌笙,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你尝尝吧!可好吃的。”
“陌笙,今天阳光真好,难得s市竟有不下雨的时候,我们去马场骑马吧!”
“陌笙,我新写了一首曲子,你看看嘛!”
“陌笙,我想看你打篮球的样子嘛!”
一句句,一声声,女孩子娇嗲的声音,却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
然而那时的自己只是觉得聒噪而已,从来都不屑搭理,如今却是再也来不及。
“蔓婷,你可是恨我,当时没有救你,甚至连你的尸骨都没有找回来。”
说到这儿,任是七尺男儿,也不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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