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幽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柏亚川口中的“七七”究竟是何等绝色的一介女子,竟能让柏亚川这般的冰山男神为之伤神。
也曾无数次的脑补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辗转缠绵的故事,以至于要柏亚川在过去了整整五年之后,还对其念念不忘。
可是再多次的幻想,再多次的猜测,都未曾想过,这个神秘的“七七”,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也从曾想到,真相,居然是这般!
——自己甚至还是她的学生!
但是,其实仔细一想,似乎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了,所谓的虞烟,就是传说中的聂七了吧?
生活似乎早就已经露出了无数的马脚,露出了无数的细节,等着她去发现,去揭开。
可偏偏,她的却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对所有的真相视而不见。
甚~至还美其名曰:不要庸人自扰!
直到这最后一刻,真相呼之欲出的时刻,她才窘迫的回忆起所有的细节,所有上帝给她的提示。
才窘迫的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蠢笨!
其实,早在自己第一次出诊的时候,不就应该发现,这其中的异样了吗?
那次难以忘怀的出诊,柏亚川挂的诊号,不就是虞烟的外诊吗?
防心如此之重的柏亚川,怎么会在自己宿醉的时候,随随便便告诉一个医生,自己的所在位置?
又怎么可能会在挂了外诊的情况下,还把自己灌醉呢?
喝醉,无非是一种伪装罢了。
因为矛盾的心,一直徘徊在到底要不要见到她之间,夜色越深,越是坐立难安。
倒不如醉一场吧!
还有在自己经历过了枪战以后,在跟柏亚川解释清楚那场乌龙的误会的时候,提到“虞烟医生”四个字的时候,自己怎么就能忽视了柏亚川眼中闪过的那丝异样呢?
即便是忽视了柏亚川眼中细小的异样,之后,柏亚川开口说让虞烟医生亲自来跟他解释,不也很值得怀疑吗?
还有那日在和楚穆寒还有虞烟在一起讨论点穴的时候,自己无意间提起自己被柏亚川所邀请的时候,两人异样的表情,反常的表现,不也早就说明了事情的真相了吗?
一切的一切,一切自己曾经忽视的细小细节,无一不在暗示着:市医院的名医虞烟,就是柏亚川心心念念的聂七!
因为她是聂七,所以怪不得柏亚川不肯进市医院,而作为柏亚川得力手下的云阳对市医院有这么大的偏见。
因为她是聂七,所以怪不得柏亚川明明有私人医生,却还是固执的挂着一份永远不会有人来回应的外诊……
眼睛忽然有些朦胧了起来,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蠢,什么也看不出来呢?
她可是还专门写了一本以虞烟医生为原型的小说啊!
甚至在写小说的时候,还特意去百度了一些关于聂家杀手的故事,用来激发灵感。
其中,给自己灵感最大的,不就是聂七的各种离奇的故事吗?
自己怎么就这样傻乎乎的认为,网上传的都是瞎编的,而把所有的这一切,都刻意的忽视了呢?
对,《妖孽横生》主人翁的原型,正是来自自己的导师——虞烟。
所以,这就是柏艺看上《妖孽横生》,出巨资要买《妖孽横生》的版权的原因吗?
所以,这就是签约当天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柏亚川,却特意出现在商谈场所的原因吗?
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描写的字里行间,曾经有过聂七的影子?
于是,那个男人,便费如此大的周折,要将这本书捧向巅峰?
眼泪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朦胧的视线里,映出了聂七那张绝美的面容,此时,云阳似乎和聂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起来。
她的眼睛被泪水搅的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分明。
却生生的看见了聂七的面容,如千年狐妖般漂亮又迷人的那张脸。
这就是柏亚川爱的人……
这就是那个连提一下,柏亚川都不允许别人提起的人……
这就是整个柏家在奇数月份里举办的那些震惊整个京城的宴会的主要目的……
只为她能有朝一日,出现在万人瞩目的地方。
她就是整个宴会的主人,是柏亚川整整五年耗尽心思相见却又不想见的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法停止,潸潸而下,划过她俊俏的脸庞。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难过。
可是,她真的真的很难过。
这种难过,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哪怕在小的时候,看着无数的小伙伴一个一个被人收养,唯独只有她,没有任何夫妻愿意收养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的难过过。
哪怕最后,连自己最好的朋友,苏晴也被收养了,她作为整个院子里最大的孩子,依旧无人问津的时候,她也不曾这般哭过。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有时候,连朋友也没有,独自一人,趴在高高的围栏下,看着远方的城市,万家灯火升起,映出一张张快乐的笑脸,映得她更加可悲,更加可怜的时候,她也不曾这般伤心过。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现在终于撑不住了呢?
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痛哭的像是个孩子?
在这一刻,坚强土崩瓦解,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缺口的洪水猛兽,叫嚣着宣泄而下。
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可是她却一个字也无法诉说。
最后,她还是慢慢的趴下了,双手抱住了膝盖,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面,无声的哭泣着。
她甚至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偷偷的找个地方,偷偷的哭泣着,不敢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眼泪,就像不敢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做错了的事情一样。
心中像是被捅出了一个大洞,大风从中呼啸而过。
她觉得疼,却没把发把心口堵上,也不知道这缺口究竟从何而来。
不,也许她是知道的。
若是不知道,又怎会无声的流泪,坐在这洒满月亮光辉的大地上?
在皎洁的月光下,所有的眼泪,所有的委屈,无非是在诉说着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叫做:
——他爱你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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