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谢应珏面色不悦,。
白苏原本正修剪院中的花枝,看到世子脸色难看拂袖离去,还以为自家姑娘惹了他,赶紧进门,小声问道,“姑娘,世子那是怎么了?”
“秦姨娘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突然昏倒,他大概是担心那女人对他母妃不利吧。”秦舒虞没什么表情的解释道。
白苏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姑娘,你应该也担心王妃吧,要不也跟去看看。”
王爷也去了,她若是去凑热闹,总感觉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她心中又有些担心秦姨娘在耍阴谋,若是想要在病痛上下功夫,有她在秦姨娘肯定不会得逞。
秦舒虞坐在桌前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走吧,一直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都改变不了,亲眼看过心中才能放下。”
…………
“恭喜王爷,秦姨娘这是喜脉!”大夫原本被请来时,心情还很忐忑,谁不知道越是身份尊贵,家里的水越浑,他当时还以为是女人间的宅斗,诊了脉才知是喜脉,断出好事,赏赐肯定丰厚,他自然也开心。
玄昌王果然大喜,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质问道,“当真,不会弄错?”
“王爷放心,老夫确定秦姨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哈哈……好,看来今年真是好日子,前些日子是流烟。如今湘儿也有了身孕!”玄昌王开心的大笑,坐在秦姨娘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本王原本还忧心你的身子。如今到是可以放心了。”
秦姨娘早就知道自己有喜,两个月葵水未至,而且她隐隐有些作呕难眠的症状,跟当初怀谢清霜时一般,她当即让下人找了大夫诊断,今日向王妃请安,只是故意将自己身体的情况暴露出来而已。哼,那个万姨娘仗着自己有孕,一直霸占王爷。动不动便头疼脑热,如今看她还有什么资本狂妄。
更何况,当着王妃的面说出这个消息,一定能膈应到王妃。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就算你身份尊贵又如何,没有王爷的宠爱,到底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王爷,妾身好开心。”
王妃看着他们相亲相爱抱在一起的场景,很是讽刺的勾着嘴角,这女人大概是被万姨娘逼迫的狠了,才会变得这么愚蠢,她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生下的孩子最后不还是要留到她名下教养辅导。
“姐姐笑的这么温柔,一定也是在为我开心吧。”万姨娘见王妃手绢捏紧。眼神有些阴冷,故意挑衅道。
“本王妃自然是开心的,府中终于又添人口,本王妃这无趣的日子终于可以充实起来了,不管你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本王妃一定一视同仁。”
秦姨娘看着她大度娴雅的笑容,后槽牙咬的生疼,她的孩子不需要别人教养,以后她还要好好谋划一番,不然孩子落在王妃手上,她肯定不会尽心。
“母妃,听说您这出了事,可曾解决了?”谢应珏迅速赶来,看到父王与一个妾室亲近的模样,眉梢不自觉的蹙紧。
王妃拉着他的手温柔道,“先前还以为秦姨娘身子不适,原来是有喜,她自己不知,来我这请安骤然昏倒,这等小事怎的还惹得你亲自前来。”
谢应珏看向王爷,恭敬的行过礼,不想看他们郎情妾意,直接说道,“父王,儿子与母妃还有事要谈,便不打扰您与秦姨娘说话,儿子告退。”
“去吧。”玄昌王看着他俊雅的五官,这孩子近些年脾气看似柔和,实则待人是越发的疏离,在他面前也恭敬了许多,只是却从未说过贴心话,父子弄成这样也是让他心寒。
这里就是王妃居住的别院,他们也不能就此离开,便去了旁边的屋子,王妃了然的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担心娘遭到陷害,以后后院的事你还是别那么上心,徒劳让这些事分了心思,娘做了这么年的王妃,可不是好欺负的。”
谢应珏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能够伤害您的从来便不是那些女人,而是父王的心思。”
王妃表情微僵,“没有的事,那些虚妄的感情娘早就死心了。”
“娘,你骗不了我的。”
王妃陡然一笑,“看你这严肃的模样,不知情的还分不清谁是长辈呢,这些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
谢应珏当然也明白自己作为儿子确实不该过问,但是看不得他娘伤心。
门外传来青风低沉的声音,“主子,虞儿来了。”
王妃笑道,“那丫头怎的也来了,快让她进来。”
“师父,您没事吧?”秦舒虞让白苏在外面等候自己进去,面色担忧的看着王妃。
“我还在想着这些日子你怎的一直没来我这,原来真的是无事不登门啊。”
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在王妃面前她就要扮演一个单纯的孩子,实在有些累,自然是能避则避。
“师父,秦姨娘晕倒的事没牵扯到您身上吧?”
谢应珏表情有些怪异,大概是联想到秦姨娘的怀孕,与自己母妃的性别,他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王妃柔声道,“没什么,她身子有喜,一时受不住才会晕倒。”
怀孕能致人晕倒,她到是第一次听说,古代的女人真是娇弱。
“你这丫头好不容易来一次,正好让我看一下你这些日子是否偷懒,练字之事一日都不能耽搁,我听阿珏说,你还想自己创造出一种字体?”
“……我这就写给师父看看。”
谢应珏见秦舒虞的到来已经让母妃忘记那些烦心事,心里松了口气。“娘,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王妃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心想看秦舒虞写的七拐八弯的到底是什么字,“这又是圈又是勾的我怎的看不懂,楷行隶草,竟是哪种都不像。”
因为她写的是24个英文字母,当然无法被人辨认。
秦舒虞细心跟王妃解释着这些字母要如何运用。
秦姨娘躺在床上良久,直到王爷面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她才撒娇道。“王爷,这里是王妃的住处,妾身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您就送妾身回去嘛。”说着带着引诱意味的模向他的胸口,王爷一把抓住她白皙的手指,“王妃贤良,别说你躺这一天。怕是你要在此生产她也不会说什么。”
“哎呀。王爷,姐姐大度,妾身才更不可妄为。”
“你到是懂事。”而后扶着她起床,秦姨娘站起身时,便开始端着孕妇的架子,右手虚虚扶着自己的腰,肚子稍稍往前挺。
“妾身先去跟王妃说一声,王爷稍候。”
若是平时王爷大概也不会这么有耐心。她到底还怀着自己的孩子,他心中便对她多了几分顾忌。
秦姨娘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姐姐,王爷忧心湘儿身子,说要亲自送湘儿回去,便不在此打扰了。”
“恩,你也不是第一次有孕,知道注意事项,以后的请安免了,平日呆在院中不要随意走动,免得被那些粗手粗脚的丫鬟冲撞。”
“姐姐说的是。”秦姨娘目光一转看向旁边作壁上观的秦舒虞,“前些日子,清霜一直跟我说想要虞儿陪着一起学习,就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愿意割爱。”
刚有了些底气就恃宠生娇,秦湘的确有些愚蠢,王妃直接回绝道,“虽然本王妃知道你现在有了身孕,事情会有些多,只是虞儿是我唯一的徒弟,被我宠惯了,一般的先生怕是看不过眼。”
秦姨娘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既然如此,到是妹妹莽撞了,湘儿先告退了。”
秦舒虞看着她矫情的背影,嘴角勾起,她现在既然起了这个心思,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虽然王妃拒绝了她的请求,但是她现在有肚子里那团肉,小作起来有恃无恐,看来她得提提神了。
王妃模模她的头发,“不用管她先前说的话,表面上的话说的好听,你若是真的过去,她怕是把你当做清霜的丫鬟使唤了。”
秦舒虞有些苦恼的努努嘴,直言道,“几年前,她就有了这个心思,就连五小姐还说要我当她的陪嫁呢。”
王妃冷了脸,“这事到是怪我,疏于管教,清霜跟在秦姨娘身边,越发耍小性子了。”她怎会不知那些人在打什么主意,看着虞儿长相精致,就想着用美色笼络住清霜未来的夫君,真是好算计,她若是以后安生便罢了,若在王爷面前提起,她也就不用跟对方客气。
今日在自己这里爆出有喜之事,就是落自己面子,她大度也不会由着那些妾室爬到头上肆意妄为。
因着秦姨娘的话,秦舒虞再一次有了逃离这里的念头,好日子过久了都快忘了初衷,“师父,咱们继续研究这些字母吧。”
“好。”
…………
王爷在秦姨娘那没坐多久,便离开了,玄昌王可不是酒囊饭袋,虽然对于美色贪恋了些,却也不会为此耽搁正事。
其他院里的姨娘通房得知秦湘有孕,个个咬碎银牙,嘴里心中开始暗自诅咒她早点一不小心把孩子流掉,万姨娘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摔了平时最喜欢的一个花瓶,“那女人就是在跟我作对!该死的秦湘!”
“姨娘,您消消气,您得多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本来她是王府中唯一一个有孕的姨娘,众人都得高看她一眼,现在有秦姨娘跟她争宠,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前些日子用的手段,秦姨娘八成会用一个遍,“偏偏要跟我赶在一起,秦湘一定是故意的。”
娇容撇撇嘴不说话,绿枝小心的在她身边劝道,“姨娘,您无须担忧,她现在刚有孕,正是不稳定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就这么磕着碰着。”
万姨娘带着媚色的双眼眯起来,“说的也是,我闲来无事去向她请教一些孕期需要注意之事,她断不会拒绝,只是我得先摘除自己身上的嫌疑才行。”
所有人的各番心思暂且不提,秦舒虞回到自己的住处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来回踱步,她相信王妃的能力肯定能让她免于沦为秦姨娘手中的棋子,但是她这张脸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就能引起旁人觊觎,再过几年她及笄,终身大事又要如何解决。
她的身份本来就尴尬,名门望族她也不用指望,就算能嫁也是个不入流的妾室,还要提防着,不定哪日就被某些宅斗高手解决了,所以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好提高医书,给自己增加些自保的能力,以后也能好好的看一番古代的大好河山。
但是现在要怎么逃……王府到处都是守卫,她身边也一直跟着丫鬟,而且,万姨娘的事还没有解决,她心中也放心不下。
越想越眷恋如今的日子,她第一次逃走是因为世子让她卖身为婢,夺她自由,而事实上住在王府,世子从未勉强过她什么,王妃也把她当个小姐养,就算是石头捂久了也会变热,何况她如今孤身一人,更加在意亲情的温暖。
秦舒虞苦恼的抓着头发,她就知道自己会舍不得,当初就不应该……秦舒虞拿出自己这些年研究的各种药粉,无花果叶用酒精浸泡,抹在皮肤上可以让人变黑,她若是下定决心,到时候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儿,或许能躲过某些未知的危险。
如今当务之急,则是把万姨娘的事爆出来,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秦舒虞咬着嘴角,这事还是告诉世子为好,她身边都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能指望。
“姑娘,奴婢现在可以进来吗?”。白苏试探的问道,她自从王妃院中赶回来,便把自己关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对劲,白苏实在担心,才贸然开口问道。
“进来吧。”
“姑娘,发生何事了,难道秦姨娘晕倒是一场阴谋?”
“这事不是咱们能管的,那个……白苏,你最近可曾与谢山见过?”
一提起男女之事,白苏的神色立马变了,只有心中藏有爱恋,才会是这般娇怯羞涩的神态,“姑娘,他昨日上午约奴婢在碧香苑的竹林旁相见,奴婢没好意思拒绝。”
“哦,你们说什么了?”
“他送了奴婢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上好的绣线,奴婢觉着此事不重要,便没跟您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