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泪光盈盈,使得眼睛犹如秋天中菠菜一般波光粼粼,泪水似落未落。徐娘看了她一眼,“阿庞和阿四他们两个呐?还有红叶丫头。”
“阿母,”如月眼泪如珍珠般滚落,“我们碰到了黑店,中了迷药之后,就失散了,我被人贩子带走了,想都回不去啊!”一想到这一路吃的苦头,如月从心里哭出来,徐娘打量着她,的确是动了真感情,“后来被好心人救了,我听阿母说要到泰安来,就打算到泰安去找你,现在终于见到你了。”
徐娘有心追问下去,但此刻人多口杂,也就没打算现在追问下去,反正有的是时间,过几天再问也不迟,死了的已经死去,失踪的也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就在此时,就听一个说:“如月娘子,请稍待。”
如月有些扎毛,是谁?就见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媳妇走进来,行了福礼之后,“当初是李县丞把如月娘子托付给我们王家,现在既然如月娘子找到了家人,那我们王家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请把这个签了。”如月接一看,上面是一张接收单,委托人是李县丞,接收人空着,还有什么见证人。
徐娘最终把字签了,她一方面想早点问清是怎么回事,一方面想这颗摇钱树又回来了,这知道当初丢失这个培养多年的摇钱树她是多么的心疼。
如月让两个小丫鬟上了茶和点心,然后让两个小丫鬟出去,自己扑在徐娘的膝盖上,小脸轻扬,“阿母,我很想你。”眼睛中露出一种渴望的情感,事实上她现在比较害怕赶不上这次送美活动,毕竟前世,突然间怎么感觉不是前世,而是一场梦,如月神色中露出害怕的神色。徐娘还以为她想起被卖的情景,如月一向养在她身边,被养得单纯清浅,想必这段时间委屈了这朵娇花了。
徐娘看看如月,明显的憔悴了不少,玉肤清减,甚至连眼眶底下都出了黑眼圈,“你这傻孩子,看看怎么保养的如此之差?让阿母好好给你拾捣一阵子,就会光彩照人。”如月眼中透出感激和激动,“谢谢阿母,”她可是很了解徐娘的本事,不过她看出来徐娘已经有些疲惫了,“阿母累了吧?不如早些休息一下吧。”
徐娘闻言拍拍如月的手:“阿月懂事多了,阿母年纪大了还是休息一下再来看你,”两个人依依不舍分开之后,如月躺在床上,这次是否极泰来,碰上了阿母。这老太婆梳妆打扮很有几把刷子,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心月复就好了,不过在梦里不识抬举,死活不肯跟自己进宫,最后让自己一包毒药送进黄泉了。如月咬咬嘴唇,握紧拳头,现在要是她真的不识抬举,也不能放她走,放她出去培养自己潜在情敌啊!自己没那么傻!
徐娘笑着出了门,曾经的如月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清浅的如同一条小溪一眼看到底。但此刻的如月却有了不少变化,也许是经历了不少事,她已经学会带上面具说话。原本的清纯已经蜕变成一种伪装,气质上也增加了高华之气,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心中也无法确定,不过倒是和自己带来的美人气质有了区别,也算不冲突。
等到如月和其他美人见面的时候,心中不由不郁闷,这美人,有活泼的、俏皮的、稳重的、文雅的、美艳的、娇憨的等等,每一款美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这些人中后来也有和自己一起进晋王府的,最后只剩下自己。当她的目光看向一个人时,她差点跳了起来,那个人看上去好眼熟。
那个美人身材瘦弱,有种弱不胜衣的感觉,巴掌大的小脸上,眼波流转犹如一泓秋水,每当看你的时候,就如同看整个世界,柔柔弱弱,就如同一朵小白花在风中摇曳一样。
如月看到她,有种被雷劈了一下的感觉,因为这美人的样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难道是自己失踪之后,阿母又培养了新人?但那种不快很快就被压了下去,现在自己可是有了竞争者,可不能在出错了。
旁边的徐娘心中暗自点头,如月出来不到两个月,心机和手段大有提高,看她的动作姿态优美,举手投足带着一种韵味,也许失去了纯真,但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新来的美人和她一比,明显有些浅薄。
王清想不到现在就看到了未来在明清朝大放异彩的瘦马培训班的人,感到有些古怪。按说这些瘦马应该说成功的上位了,会带动产生大批瘦马,怎么会没有呐?她通过微型傀儡观察着,突然有好几个人的面相带着一种共通之处:都是一种死于非命。
王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几个应该是业中的一时精英,此次送美人,都死了,传承出现了断代,于是这种后世中瘦马培训班到了明清才发扬光大。
第二天清晨,客栈中一片热闹,众美人梳洗打扮之后,都坐上骡车,一个个驶出客栈大门。徐娘站在大门处,看着大车们顺着道路前行,突然旁边一所小院的大门一开,从门里鱼贯而出一溜孩子,徐娘出于一种职业习惯,一向喜欢从幼年的孩子中选取貌美质优的,她惊讶的,这些孩子个个都不错,甚至有几个称得上是极品。
她眼睛不由的绿了,这么多的好坯子要是到了自己手里,培养几年,不愁自己生意不好。不由的走上前几步,有心想问卖不卖,就看见一条长棍挡住路,“请留步。”冷的像冰渣子的三个字吐出来,徐娘这才注意到这群孩子还是有人保护的。
王渊抱了孟瑜出来,正看见这一幕,他实在看不上这种培养姬妾、小倌为生,以别人血肉为业的人,他双目之中爆出一种寒光,“滚!”这一声滚正砸在徐娘心头,徐娘蹬蹬蹬地倒退好几步,心中砰砰直跳,手掩住心口,旁边跟着的婆子一看不好,抢上前去,搀住徐娘的胳膊,徐娘惊恐万分,示意赶紧走,幸而王渊只想把她赶走,没有再注意她,也没打谱教训。徐娘被人扶上大车,一溜烟的走了。
徐娘虚月兑的倒在大车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狼狈,她的心脏跳动的如此剧烈,却只感到手脚无力,她感觉到那种逼人的杀气,几近实质的杀气,让心脏都停下跳动,过后才疯狂的跳动起来,手脚抖动着,“好可怕!”婆子倒了一盏茶,徐娘也顾不得仪表,咕咚咕咚的抢着喝下去之后,才感觉自己又活下来了,用帕子擦去唇边的茶水,又擦擦衣裳上的漏下的茶水。“让我眯一会。”
王渊冷冷看着远去的车队,他无意和一个出来挣钱吃饭的女子为敌,但也决不允许她把主意打到王家羽翼之下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