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接过手机的兴奋度还没持续两秒,就被屏幕上的照片气得要晕厥,眼底喷射出熊熊的怒火。
这张照片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和他,那晚最不堪的一张。她躺在肮脏的青石板上,身上有多处青紫淤伤,他亦是赤着全身,横坐在她的心口处,那东西就在她的嘴里。旁边是几片落叶和几根枯黄的干草,天空是灰的,七月的早晨,却留给人冬天万物消亡的萧瑟感。
她顾不得去记录杨柳被侮辱的开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删除这些肮脏的东西。
“你删吧,我保证你删除一张,明天就会有这张的写真照流出,当然,我的脸会打上马赛克。”月兑掉上衣的秦勇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的威胁。
杨佳怒气冲天,咬牙切齿的骂:“你这个畜生,变态狂,你不得好死。”
他也不怒,好心情的回头调=.==侃:“没错,我是畜生,而你是被畜生玩过的东西。”
此时,最煎熬最绝望的不止是杨柳,还有同样被堵上嘴巴的曾超,他的眼睛自从杨佳发怒就没离开过她的右手。
在心里把秦勇这个变态祖宗三百代都骂遍了,用光了他所有的脏话,咒他死无葬身之地,都要死了还不知道,死上几百次都是活该。
但不应该带上自己一起去死,活了十八年,他头一次因为一万块钱而答应给人配缺德的阴婚,而且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能成,只是为混钱才来的,现在倒好,头一次就要把小命搭进去了。
眼看阴气越来越重,他绝望的没了力气挣扎,今天横竖都是要死了,只是看死在鬼手里,还是被炸得尸骨无存而已。
秦勇一边月兑裤子,一边调戏杨柳,脑子里千回百转,想的是要用什么姿势玩,才不辜负了杨二小姐的处子之身和他自己。
杨佳已经调整好心态,拿着手机走得近些去录像,涂着血一样深红唇膏的嘴唇,一直上扬着,在烛光的映照下,无比诡异,明明在笑,却又不像是在笑,只是有人用手硬掰上去的。
突然,一抹快如闪电的影子从半空中掠下直冲秦勇的后背,五指呈爪子状,从后背直穿过前心,‘咕咚’一声,心脏落地,溅一地的血。
秦勇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自己血淋淋的心口,那里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正‘滋滋’往外冒着血。然后回头看自己心的凶手,才转到一半,就往前栽倒了。
栽倒的方向正好是被绑在柱子上的杨柳,她被眼前翻来覆去的转变给惊呆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去看来人是谁。
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男人,满脸的戾气,看向杨杨时,又是满脸的心疼与愧疚。
他一脚踢飞地上的尸体,伸手去拿她口中的布,“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死。”
没有阻止她赴约,是他的错,没有坚持送她过来,是他的错,没有用分魂术留在她身上保护她,是他的错。
总之,他该死!
如果她的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他不敢往下想。
杨柳对着他笑,苍白的脸颊上尽是泪水,笑着笑着就又流下泪来,委屈的,开心的,庆幸的,获救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成流不尽的眼泪。
“叶……叶庭深……”杨佳的手机掉在地上,吓得语无伦次,手臂颤抖的指着他,“啊,有鬼啊——”
回答她的是叶庭深没有回头的一掌,白色的光风卷残云般将她扇到后面的墙壁上,硬生生撞出一个洞,口中鲜血淋漓,喷洒在黑而腐朽的地板上。
极度愤怒中的叶庭深,没有就此住手,抬手又是头也不回的一掌扇过去,却不一下让杨佳一下致命,他不能这么便宜这个凶手,为柳儿的现在和过去五年所受的苦报仇雪恨。
“庭深,反正都是虚惊一场,我也没受伤,不如就放过她。”
杨柳最终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杨佳就那么死去,毕竟她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有一个共同的父亲。
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杨宏达,留杨佳一条小命吧。
奄奄一息的杨佳十分艰难的抬起头,用力扯出一个笑容,即使只是昙花一现的笑容,也是费了她最大的力气。
可惜,她不愿认输的想露出的骄傲笑脸,在那张惨白又嘴角挂着血丝的衬托下,尽显苍凉悲怆。
“杨柳,我终究……还是输了,一……败涂地。”她不甘心,但天意如此,她还能做什么?
“求你,放过我妈妈,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是爱让她变得刻薄刁钻,她曾经也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妻子、好母亲,她错就错在太爱爸爸,所以容不得沙子,对她来说,你就是许婉,如果你是她,每天面对抢走丈夫的女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是不是?求你,放过她!”
杨柳刚刚停止的眼泪,这时又氤氲迷离起来,为了不让眼泪再次掉下来,她转过身仰起头,连眼睛也不敢眨。
她以前一味的憎恨杨家所有人,觉得妈妈和自己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现在才想明白,她们又何偿不是可怜的人,被别人抢走爱的可怜人。
“柳儿。”叶庭深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低低地在耳边叫她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说。
曾超现在才从秦勇的惨烈中回过神,他瞳孔放大,蓦地一看,就只能见眼白,而不见黑色眼仁,已惊恐到极致的他趁着无人注意,慢慢蠕动着被绑得结实的弯曲身子,往门口爬去。
叶庭深不看他,不代表就要放过他,只是留他多一会看有没有办法解除阴婚。
一边安慰杨柳,手指往小心翼翼挪动的曾超一指,顿时撕心裂肺的痛袭遍全身,还没叫出声,嘴巴又被一团无形的东西塞进嘴里,叫不出声,又动弹不得,只能像尸体一样平静地侧躺着,忍受着蚀骨的痛,外表却像是在安睡一般。
三个人,一个鬼,一具刚刚灰飞烟灭的尸体,在这座破旧的小木里,谁都没有开口,显得异常的静谧。
突然,静得落针可闻的空间里,传来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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