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叶庭深今天要带我去的地方,是阴曹地府!阴曹地府啊。那里有阎王、小鬼、判官、十八层地狱啊,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些传说中的阎王,头皮发麻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奇和激动。有了君兰的前车之鉴,现在我都不敢随便YY阎王的长相了。你想啊,连土地公公都一副清秀隽永的模样,更何况本就高大威猛的阎王爷。
说好不YY的,但脑子不听话,自行脑补着,阎王会不会是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娇媚的家伙呢?
叶庭深还说,今天是阎罗王的生日,邀请了一些有头有脸的‘鬼’到府祝贺,他和君兰都在邀请之列。要不是听君兰说过他是被陆判亲自迎接到地府,又指了妙木山给他住,我肯定不相信,阎王会请他去参加生日宴会。
怪不得,他今天要我穿这身古装出来,原来是要参加阎王的生日宴会`。
原来鬼也是要过生日的,这倒是新鲜。今日一到地府,以后再见到程小野,又有得瑟的谈资了。
出了竹林,走在一片略微平缓的山地中,我顺手择下一根马尾巴草,叨在口中,用戏谑的口吻,问道:“喂,今天可是大名鼎鼎的阎王爷过生日啊,你就打算这么空着两只手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是你早点跟我说,我可以提前到人间订做个生日蛋糕啥的,唉,这下好了,两手空空,怎么好意思进门嘞。”
他停住脚步,偏过头,说:“作为将军,理应将一切人情往来打点得妥妥贴贴。昨天晚上,我不是将请柬放在你的梳妆台上吗?怎么,你没看见?”
闻言,我脚下一个趄趔,口中的马尾巴草惨遭迫害,断成两截,一半掉在地上,一半留在口中,“将军?我是你哪门子的将军啊,您看看清楚,我可是您前几天亲封的近身丫头哇。”未了,觉得不够,又加上一句:“将军,药不能停啊。”
莫不是,他昨晚泡温泉脑子进水了,今天才会做出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比如:这一路,他都故意放慢脚步,路过一口古井的时候,还摘下水田里的一片芋头叶,做成甜筒状打水给我喝,温柔贴心得仿佛我不是他的‘丫环’,而是他的妻子。
不过,回想早上起来,我的确是看见梳妆台上有个红色的卡片来着,但我根本没拆开看呀,谁知道。
他眉峰微微一拢,说:“是不是本将今天太过温和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于我。”
我赶紧上前,学着古人抱拳施礼,谄媚的回答:“将军哪里的话,您就是给小的吃十个熊心豹子胆,小的也不敢奚落您呐,小的不过是陈述事实,如果将军不喜欢听实话,那以后小的就不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体,等会阎王爷拿我是问,小的可怎么担待得起呀。”
‘噗——’他露齿一笑,倾城倾国的笑容中,颇有点拿我没办法的意味,眼光略过我的脸,短暂的一瞬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高贵冷艳,用心手指在我的额头轻轻一点,说了句‘你呀。’
待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回过头,害得我差点撞上去,他无比认真的说:“柳儿,你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所以,有些话,只是在私下说说就好,千万别摆上台面,这也是为……”
我摆摆手,了然的接过话:“为我好,为我随时都会消逝的生命争取短暂的护身符嘛,我懂得。”
他没有让开的意思,眸光一闪,紧接着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应该提前熟悉一份,否则,以你这毛躁的性子,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现在就熟悉身份,有这个必要么?这里除了我和他一人一鬼外,就是苍茫的大地和重叠的山峦,谁看得见?!
他那读心术的本事此时又灵套了,一开口便说中了我的心思:“你看不见是因为我施了法术,一般的小鬼不敢又不敢现身。不信你看。”
他长臂一挥,蓝色锦袖扬起又落下。就在袖子落下的一瞬间,半脚高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一只癞蛤蟆,待我想说‘切,不就是一只蛤蟆么,故弄什么玄虚’的时候,地上明显比正常的癞蛤蟆大出两圈的蛤蟆,慢慢的起着变化,先是头部鼓起,再慢慢的长出了头发,这头发一看就是个男人的,乱糟糟不说,还粗黑硬,看上去脏兮兮的,还有那眼睛,鼓得跟灯碗似的,实在难看至极。
我嫌弃的挪开一下视线,再回头时,蛤蟆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男人,穿着老式迪卡布做的衣裤,脚上踩着一双棉布鞋,鞋子也是脏脏的,更要命的是,鞋面上有几个小洞洞,千层底的底子也磨损得严重,从这磨损的迹象看来,他应该是个外八字。他一蛤蟆变的,有一双罗圈腿和鸭子似的走姿,似乎也不足为怪。
我指着那男人,口吃的说道:“这这这根本就是古代的农民装扮嘛?”妖精也玩制服诱惑,额,这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些?!
“回的话,小人确是三阴山的农民。”他往西边一指,“瞧,翻过那座小山坡,就是小人家的菜园了。我家的园子里长期有种时令蔬菜,不打农药,施天然肥,满足妖、鬼、僵尸身体所需的各种营养互。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和将军一起到小人的菜园子里,体验动手的乐趣。”
他说得极快,让人完全没有插嘴的空隙,“一百元,随便摘,摘回来的菜,您可以选择在我们的露天柴火灶上烹饪,也可带回家与家人共同品尝。这样一来,既品味了农家生活,又领略了山水情怀,那是您在深闺中做女工无法体会到的别样乐趣。”他说得极溜,不像是临时编的,笑容真诚,略显憨厚。都说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可不是吗,他这一笑,我觉得他其实长得也还可以,不是很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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