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府门前,沐千秋挺识趣的没有再跟进来。夕阳的余辉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美极了。那厚重的、朦胧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异常深沉的光晕,好似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我朝他挥挥手,踏进府的那一刻,真希望永生不再相见。因为我不想莫名其妙的当谁的替身,更加不希望他的出现破坏了我和叶庭深的幸福。
府里的下人看到我一如既往的恭敬,脸色却比往日凝重,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随时都会落在人他们头上,因此人人自危,谨口不言。
连我都被这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心想昨夜这府中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还是叶庭深出了什么事?想到这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赶紧拦住一个专门负责掌灯的小丫头问道:“小春,将军没事吧?”
“,你总算是回来,你快去书房看看将军吧,他昨夜回家因心不静强行修炼,内力紊乱,吐血了,坐在椅子上一天了,一直一言不发,不管谁进去都会被骂出来,甚至还气得摔了茶杯,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跑出老远,途中撞倒了一个扫地的家丁,“对不起。”我从地上爬起来,又往书房跑去。
我刚推开门,就听到一声暴戾的喝声:“让你们都不要进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出去!”
他背对门口,坐在木椅上,高大挺拔的背脊端正笔直,一头乌黑长发披了半背,明明是威武的身躯,看上去却异常落寞、孤寂,不似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有的软弱。
这一刻,我已经原谅他丢下我离开的事,也不计较他不听我解释的事,我的心里只有愧疚,深深的愧疚。
我径直走,他抓起桌上的一本书扔,刚好打在我手臂上,真疼。但我愣是咬着牙没出声。他终于回过头来,看到我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微诧、欣喜、最后转为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他平常做的那样,似一口深井,波澜不惊。
我们对视着,视线胶着,谁也不肯先开口。沉默的气氛令人窒息。
我知道,和他比耐力,永远都会是我甘拜下风,我走近他,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庭深,对不起。”
他淡寞的抽回衣袖,转过身,始终不发一言。平常那个霸道的男人哪去了,不是说要将我一辈子护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么?不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无条件的相信我吗?为什么我都先低头了,他却不肯说一句话,不肯看我一眼。
“庭深,关于沐千秋的事,就是那个僵尸,我最后跟你解释一遍,不管你相不相信,不管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之后的头条,一切都听你的。若是你不愿再看到我,我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转到他面前,把沐千秋说的和我有‘肌肤之亲’的事情解释仔细地解释一遍,要是他还是不相信,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对于从不屑于对人解释的我来说,这已经我为了能挽回他仅能做的了。
因为深信一句话,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你的人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所以,在潜意识里,我觉得自己不被他信任,是因为他不够爱我的表现。
他听完后,还是没有说话,眸光流转间闪过几丝飘摇不定的神色,若有所思。
有时,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暗自一笑,心中却溢满了苦涩,自心底升起一股悲凉来,不知如何排解。
他始终不曾开口,我也没有再问,极力稳住脚步,快步走出书房,带上门。小春站在门外,不安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装作无所谓地扯出一个笑容,更像是安慰自己。深呼吸——仰起脸,不让眼中的泪滑出眼眶,站了好几秒才挪动脚步,往卧室走去。
或许我该离开了,就像刚才所说的,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无比艰难。如果放在前些日子,我说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甚至是放两挂鞭炮庆祝,终于摆月兑他了,下半辈子不用在死人山中渡过了,我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就连假装潇洒都已做不到,只剩下满心的酸楚。
来的时候,只带了几本小说和两三套衣服,再加上一些洗漱用品,所以收拾起来并不费劲,不一会功夫就打包好。叫小春的丫头一直跟着我,默默的,不说话。
我提着暗红色小行李箱,走出去的时候,她挡在我面前,我以为她是要劝我留下,没想到她只是默默地接过我手中的箱子,帮我提着。
要不是她看上去有些难过,我会以为她是巴不得我离开。
不想让自己太狼狈,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用尽量轻松的声音,说:“小春,我自己来吧。”说完抓住箱子的把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敢回头,生怕会舍不得离开。不敢停顿,生怕让人看见我的不舍。就算再痛,我也要骄傲的离开。
后来,午夜低回,叶庭深说:柳儿,你知道吗?比起那个说很多狠话的你,决然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样子,更加让我惶恐,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刚出府,夭夭就从树上跳下来,帮我提着东西。真的很奇怪,她们好像都知道我要离开?难道在我回来之前,叶庭深就已经宣布了我们关系的终结?
不敢再想下去,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但,我应该怎么走出去呢?结界又在哪里?
我低着头,小声的说:“夭夭,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我不知道该怎么。”
夭夭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前,然后才说:“柳儿,上次你说喜欢我的桃花酿,我说过要请你喝的,可一直没找到机会,不如就现在吧。”
就当是饯行,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我这样想着,便没有推月兑,主动跟她来到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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