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致对妻子的反应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想她应该去找白莲了。
忙大步追了出去。
他跑得很快,终于追上沈氏,前面不远就是碧水阁。
“你追我做什么?”沈氏皱眉问。
齐正致忙劝道,“卉娘你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完全莲儿所说,等弄清事情真相之后咱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你现在这样去找莲儿,有……有点不太合适。”
“你认为我是去找白莲算账?”沈氏反问。
“呃,难道不是吗?”。齐正致怔了怔。
“呵呵,你将我想得也太浮浅了。”沈氏冷冷笑了下,“我才不屑与她呢。”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齐正致糊涂了,不知道妻子到底想做什么。
“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既然你好奇,那就随我一起去吧。”沈氏说道。
齐正致揣着满月复疑惑,随沈氏一起去了松鹤院。
比较巧的是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也在,几人不知正和马氏说着什么,均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见到沈氏与齐正致,几人面上表情都僵了僵。
柳氏和杨氏他们只在灵山寺住了一宿,第二日就回来了。
因临时的仓促安排,考虑得十分不周全,显得乱糟糟的,那些亲朋们都十分不满意。
柳氏和杨氏可谓花了银子却没落得一声夸,反叫人埋怨。
如今见了沈氏。她们可是血往喉间涌,好想剥了她的皮抽她的筋。
“老三,你们怎么来了?”马氏问齐正致。
语气有些不欢迎的意思。
齐正致看向沈氏。他也不解妻子来找母亲有何用意。
沈氏走至马氏身前,忽然撩起裙角,扑通一声对着马氏跪了下去,委屈的高声喊,“求母亲给做主。”
马氏最近见惯了沈氏浑身长刺的样子,猛然间见她如此低姿态,竟有些不适应的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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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却摇头。“三郎你莫管,此事极为重要,必须要有母亲为我们做主。”
齐正致见她心意坚决,倒也不好再劝。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马氏。
他想陪跪。可又不知道到底是何事,等听到事由后再说吧。
柳氏微微一笑,说道,“三弟妹聪慧过人,足智多谋,能文善武,可谓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还能有事儿难住你而向母亲求助?
母亲每日事儿多得很。三弟妹你别无端给母亲添事儿啦。”
乍听是在夸沈氏,可阴阳怪气的表情和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她是在赤果果的嘲讽。
齐正致对柳氏皱了下眉。
沈氏看向柳氏不客气的说道。“大嫂,你莫要兴灾乐祸,此事并非只与我们三房有关,可是关系到咱们整个安宁侯府的声誉,否则,我能来扰母亲清静?
大嫂你若不担心媛姐儿、婷姐儿名声受损,就请继续落井下石、挑拔离间!”
这番话说得很重,既点出她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又揭穿柳氏丑恶用意。
柳氏面色有些狰狞。
马氏无法再视若无睹,终于出声相询,“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杨氏和吴氏也都敛了笑容,紧张的看向沈氏,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齐正致则对马氏说,“娘,让卉娘起来说吧,天冷,她又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回来一直忙着处理内宅之事,累着呢。”
马氏很想摇头说不,可看着儿子满含期待的眼神,她若点头,在儿子眼中倒成了不明事理的子。
她只好对沈氏说,“老三你起来吧,若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严重,不用跪,我也同样会为你做主。”
“多谢母亲。”沈氏起身,在齐正致端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她说道,“母亲,此次灵山寺之行,真正说来并不顺利,反而还出了些差错。
平日大家都说白姑娘知书识礼,行事沉稳,聪明乖巧,此番前去灵山寺却令我十分失望,不仅再次出言污蔑陷害妙儿,且还做出与男子私会之事……”
什么?
齐正致眼睛瞬间瞪大,这些话不是先前莲儿控诉妙儿的吗?
“什么,与人私会?和谁?”马氏几人面色也惊变。
至于齐妙是否被人污蔑陷害,她们并不关心,只关心白莲与男子私会一事是真是假。
这种事若传了出去,损害的不仅仅是白莲的名声,养她八年的安宁侯府也会跟在后面遭殃。
要知道安宁侯府眼下还有好几位未定亲事的姑娘和少爷呢。
就算是定了亲,一旦这种事传扬开来,谁知对方会不会因此而毁婚,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齐正致双唇紧抿看着妻子,看她如何说。
沈氏说道,“母亲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接下来,她说了三件事。
第一桩是齐妙迟归,白莲说齐妙是和男子出去游玩了,结果信国公亲自上门说了齐妙的行踪,证明白莲是在红口白牙的信口雌黄。
第二桩是初遇林氏母子那日,众目睽睽之下白莲用痴迷的眼神盯着徐澈瞧,令旁人侧目。
这也是事实,当时白莲的眼神老是往徐澈身上瞟,李和葛都发现了。
葛只是鄙视的看着白莲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和沈氏关系亲近,忍不住在她耳边吐槽白莲的轻浮。
第三桩就白莲与徐澈在枫林中私会,结果被齐妙撞见。还有后来徐澈登门致歉之时,白莲故意站在廊下与他眉目传情,以至他摔倒受伤。
沈氏话说完之后。马氏、柳氏她们均震惊不已,包括齐正致。
她们震惊的不是白莲和徐澈私会,而是信国公竟然亲自上门为齐妙证清白,这是何等的殊荣。
五丫头这是走了哪门子邪运,竟能得信国公另眼相待。
柳氏和杨氏面上多了妒忌之色。
“三弟妹,你说得这些可都是真的?信国公何等尊贵的身份,岂会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妙儿亲自登门?”柳氏反问沈氏。
语气酸溜溜的。很不愿意这是事实。
“大嫂若不信,可以去信国公府问问。”沈氏平静的答道。
“我虽不像大嫂读得书多,可也知道礼义廉耻。绝不会编谎言来给自己面上贴金。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日,我为何要自取其辱。”
柳氏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哪有本事去信国公府求证。
沈氏看向马氏问,“母亲。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不知母亲准备如何处置白姑娘?”
要换做是平日,马氏早就斥责沈氏心狠了。
可眼下前有信国公出面为齐妙证清白,后有齐妙救徐澈,马氏不敢轻言。
何况白莲要真与徐澈私会,可不能轻饶。
但马氏又不想做得罪人之事,她瞟了眼旁边的齐正致,就说道,“老三。莲儿这事,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齐正致正暗暗惊喜齐妙能得信国公如此器重与厚爱。
他感觉自己的面子上也多了几分光彩。
第一次为有齐妙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再想想白莲先前对齐妙的控诉。他认为那都是子虚乌有的栽赃陷害。
唉,莲儿啊莲儿,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齐正致眸光一黯,在心中叹息着。
正巧这时听到马氏问话,他就道,“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老三怎没为莲儿辩驳或求情?
马氏又诧了下。
她就问沈氏,“老三,依你之见,该如何惩罚莲儿呢?”
沈氏道,“白姑娘前几回栽赃陷害妙儿,念及以往的情份我没计较,饶了白姑娘几回。
但此次却不同,白姑娘与外男私会,此事若传扬开,伤及的不仅仅是她的一人的名声,而是我们整个安宁侯府的名声。
此次若不严加管教,往后谁知道她还会闯什么样的祸事来。与徐二相见不过两个时辰,就该私会,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当然,也还有其他的法子避免往后出事,那就是让白姑娘母女搬出我们安宁侯府,那她将来如何就与我们安宁侯府无关,就能保全我们侯府的名声。”
杨氏听了连连点头,“三弟妹言之有理,要是其他事情也倒罢了,与男子私会这可是事关贞节的大事,不容马虎。
可不能因白莲一人失节而影响我们全府的啊,母亲,您可不能心软啊。”
这是赞同惩罚白莲。
吴氏也忙点头,说这是大事,应该罚。
柳氏虽不想附合沈氏之言。
奈何沈氏说的有道理,且她家女儿本就亲事难谋,要是白莲再出个什么丑事,那自家女儿可就毁了。
柳氏就道,“母亲,莲儿近来行事的确欠妥,是该好好管教了。
况她本就不是我们齐家人,可不能因为她一个外人而伤及了整个侯府啊。”
想了想,她又看向齐正致,说道,“三弟,说起来也怨你,就是你太宠太溺爱莲儿,才让她养成今日这性子。”
这是刻意往沈氏心口上撒了把盐。
齐正致面色一窘,尴尬而又心虚的看沈氏,担心她会生气。
反正丈夫疼白莲又不是这两日的事情,沈氏早就习惯了。
她淡然的答道,“大嫂此言差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姑娘本性如此,怨不得别人。”
白莲心地要真是个善良的,就不会屡教不改。
故这是白莲天性使然。
其中的道理马氏比谁都清楚,可真要让她下令让白莲受罚,她又有些不舍。
沈氏看出她的心思,又道,“其实在灵山寺她再次陷害妙儿时,我就想狠罚她,但我知道母亲您一向疼爱她,怕您舍不得,没敢私自做主。
母亲,知道您舍不得,今日太晚了,明日让白姑娘母女搬出咱们侯府吧,免去后顾之忧。”
“母亲,您若不舍得罚白莲,便让她们搬出去吧,可不能让她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柳氏、杨氏均道。
这回几妯娌的意见倒是难得的统一。
马氏也不敢再马虎,只得道,“那就罚她禁足一月,并抄女诫。”
沈氏补充道,“还得掌嘴三十,她屡次向妙儿泼洒污言秽语,屡教不改,罪不容恕。
这是初罚,她下回要是再敢如此,我要拔了她的牙。”
“老三,这罚得也太重了吧?”马氏皱眉。
“重?”沈氏冷冷笑了下,说道,“这次幸好有信国公出面相助,否则在白家母女的恶言毒语污蔑之下,我家妙儿岂还有命在。
与性命相比,掌嘴三十应该是不值一提吧?母亲,白莲终究是姓白,妙儿可是姓齐,是您的亲孙女儿,您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次又一次被人欺负?”
她又看着齐正致问,“三郎,我说得可有道理?”
就算是沈氏说得没甚么道理,齐正致也不会当着人前驳斥,何况她说得全在都在理。
齐正致只能点头,“卉娘言之有理。”
马氏追问,“你也同意掌嘴?”
齐正致双眸轻轻闭了下,无力点头。
他也不愿做出这种决定,奈何莲儿错得离谱,他也无法原谅。
“那就打吧。”马氏只好说道。
她不能在儿面前落个为了外人而让自家孙女受委屈的名声。
何况她还没弄清楚信国公对齐妙是怎么回事。
看着马氏派来的婆子,白莲和姚氏完全傻掉了。
那日在灵山寺沈氏说回府后再罚,当时她们母女二人都认为沈氏是给自己找借口,其实是根本不敢打白莲的。
故她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谁料到沈氏不仅没忘,反而还通过马氏之手来罚她。
“你们不能打莲儿,不能打,她又没犯错。请几位妈妈手下留情,我这就去找姨母和三爷。”姚氏哭着喊道。
白莲则冷着脸不作声。
她恨,恨安宁侯府所有人。
其中一位精干的婆子干笑了下,说道,“老和三爷说了,这样做全是为了白姑娘好,白姑娘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希望白严加管束白姑娘才是。
这些话全都是老和三爷说的,白您还是让让吧,万一奴婢们失手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什么?
表哥知道这事,连他都不管莲儿的死活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齐正致的态度让她失望至极。
姚氏腿一软,差点儿摔倒,但她还是紧紧抱着白莲,不让婆子们来打。
精干婆子使了下眼色,立即另有两名婆子上前,将姚氏拉去一旁,并将白莲带离了碧水阁。
齐正致,我跟你没完!
姚氏狰狞着面孔,眼着跑出了碧水阁去找齐正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