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挽着沈氏的胳膊,跟在齐正致身后进了碧水阁。
碧水阁原本很安静,他们三人一进入,立即有哭声入耳。
一进屋,齐正致就焦灼的问姚氏,“莲儿醒了没?可有好转?”
眼中满满的担忧之色发自内心深处。
姚氏乍见齐正致时,眸中滑过喜悦之色。
当眼角余光扫到齐妙和沈氏时,她脸色又沉了下来。
姚氏目光转向榻上的白莲,有气无力的摇头,泣道,“还和昨日一样,无半点起色,我苦命的女儿,老天爷不长眼睛哟,让你这乖巧的孩子受罪,那些坏心肠的却无事……”
没说两句,她又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且言语暗骂齐妙。
沈氏皱眉。
齐妙上前两步,说道,“姑母莫伤心,我来救白表姐。”
姚氏面色急变,张开胳膊下意识护在白莲榻前,“五小姐,姑母求你饶了莲儿好不好?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折腾她啊?”
“难道姑母不想让白表姐醒?”齐妙反问姚氏。
“当然想,做梦都想。”姚氏毫不犹豫的回答。
“您既然想,为何又要阻拦我给白表姐看病呢?”齐妙挑了挑眉。
“治病救人那是大夫的事,就不劳五小姐操心。”姚氏拭着泪水回答。
齐妙的步步紧逼让姚氏十分心慌。
不管齐妙会不会看病,她都不能让齐妙接近白莲。
万一被齐妙瞧出破绽来,可就麻烦了。
齐妙不再多言,而是看向齐正致。
当然,如果齐正致也不能说服姚氏,她不排除用暴力手段接近白莲。
齐正致读懂齐妙的意思,上前对姚氏说道,“表妹,你就让妙儿为莲儿瞧瞧,幸许她真有办法让莲儿醒。”
在来碧水阁的路上,齐正致又想了很多。
沈父认识不少奇人异士,依他对齐妙的宠爱,不排除让齐妙跟随这些人习本事的可能。
该请的大夫都请了,他们都束手无策,眼下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让齐妙去试。
既然她如此自信,说不定她真有奇方妙法。
而且齐正致他会在一旁看着,不担心齐妙会对白莲不利。
“三表哥,你怎放心将莲儿的性命交给五小姐,她不是大夫啊。”姚氏泪水涟涟的看着齐正致,反对他的决定。
柔弱无助的模样,我见犹怜。
“我怎会害莲儿,表妹请放心,让妙儿一试。”齐正致语气更加柔软。
可不管他如何劝,姚氏就不松口。
见姚氏并不相信自己,齐正致除了尴尬之外,还有些失落和失望。
原来他在姚氏母女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重要。
齐妙并不着急动手,闲闲的在一旁瞧着。
父亲面色的变化她瞧在眼里,有点兴灾乐祸。
被姚氏啪啪打脸的感觉不好受吧?
沈氏先前在海棠阁时,已从齐妙口中得知了事实真相,又惊又怒。
现在她迫不急待想撕下姚氏母女丑恶的面具。
她看着姚氏直接问,“白你心里莫非有鬼,故不敢让妙儿给白小姐看病?”
姚氏母女陷害齐妙,沈氏没有直接劈了她们已是客气,说话自然不像以前那样亲密。
“我们有什么鬼,有鬼的是害莲儿的人。”姚氏立即反驳。
但声音已经明显带了颤音。
她不时向门口张望,似在等什么人。
沈氏见此,更不想再耗下去。
她对宝珠和宝笙吩咐,“你们将白扶下去歇着,不能耽搁白小姐治病。”
“是,。”宝珠和宝笙二人恭敬的应了是,而后面向姚氏做了请的手势,“白请。”
姚氏自是不理会她们。
宝珠和宝笙见此,也不再客气,直接一人一边架了姚氏的胳膊,将她强行带离白莲的榻前。
“喂,你们想对莲儿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表哥,救救莲儿……”姚氏急了,忙向齐正致求救。
同时手脚并用,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挣扎。
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白莲。
可惜宝珠和宝笙二人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的箍住她,无法挣月兑。
宝珠二人不是普通的丫鬟,她们身手都不错。
不仅姚氏求救无用,就连那些想上前去拉姚氏的丫鬟婆子们都被齐正致给喝退了。
齐正致正色道,“表妹,你信不过妙儿,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我会害莲儿吗?你且安心,莲儿不会有事。”
说着,他看向齐妙,“妙儿,父亲相信你,希望你莫要让父亲失望。”
“请父亲放心吧,为我自己,我也得认真呀。”齐妙郑重的应。
对啊,白莲对我这样‘好’,我当然要好好报答她!
齐妙看向白莲。
白莲依旧双眼紧闭,但娇女敕的唇瓣在轻轻抖动。
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
只可惜先前姚氏只是一心想要阻拦齐妙的靠近,并没有注意到白莲有何不妥。
齐妙微微一笑,接过月夏递的长匣子。
长匣子打开,里面是粗细不一的银针。
小的若绣花针,粗的比发簪略细一点,根根尖锐。
特意让秦丝为白莲置办的。
齐妙选了最细的银针拿在手中,柔声对白莲说,“白表姐,为了替你治病,我特意去定制了这套银针,费了不少银子呢,等你将来好了,这银子可是要还我的哟。
我现在选了根最细的,它扎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疼呢,白表姐我来扎啦,你可要快点醒来哟。”
“白表姐,你的手真美。”齐妙缓缓拿起白莲柔软娇女敕的手,将银针扎向拇指的指尖。
腥红的小血珠立即冒了出来。
“齐妙你快住手,你不能扎莲儿啊……莲儿,你快醒醒,别被人害了啊……”姚氏远远瞧着,心疼得五脏俱裂,嘶声呼喊着。
话外之音是提醒白莲赶紧醒,别再装了,否则要受苦的。
可惜姚氏不知道的是,以前是白莲不愿意‘醒’,现在是她想醒却醒不了。
齐妙早让秦丝制住了白莲的穴道,让她不能动不能说话。
但能感觉到痛。
齐妙扭头看向姚氏,认真的说道,“姑母,我在用银针来刺激白表姐快点醒,您别着急,我有感觉,白表姐很快就会醒来的。”
说着她将银针依次扎过白莲十个指尖。
每扎一下,姚氏身上的肉就颤一下,却只能眼睁睁瞧着而无半点办法。
她开始后悔算计齐妙。
当然白莲没有醒。
“唉,看来是针太细了,白表姐,我只能换根粗些的,你得赶紧醒,否则会多受些苦呢。”齐妙叹了口气,换了根中粗的。
人若提前知道自己会受到何种伤害,就会心生恐惧,痛感也会比毫无预兆情况下感受得更加强烈。
所以她不停提醒白莲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要让白莲在恐惧中痛楚。
“妙儿住手,此针太粗会伤了莲儿。”齐正致见了赶紧上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