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医宝 第九章 顺手推舟退亲事

作者 : 简璎

拾华轩灯火通明,宫湄卿与夏氏急匆匆地走进厅里,见宫老夫人面罩寒霜地坐在主位,下首坐着脸色铁青的宫尚儒,几个姨娘庶妹赫然在座,宫湄卿猜想是祖母故意将姨娘姑娘们叫来,好让雪姨娘母女在府里再也抬不起头做人,而那宫湄娇与雪姨娘此刻均跪在地上,两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雪姨娘自是知道自己女儿做的好事,她原先也认为没什么不妥,眼下夏氏正得宫尚儒宠爱,由江南回来之后还索性搬进了静心轩,府里根本没她的地位,若自己闺女能做荣亲王府的世子侧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这个生母保不定还可以荣升为平妻呢……

只是,如今她的闺女还没跟宫湄卿那贱人一起嫁进王府就东窗事发,这么一来,宫湄卿那贱人万不可能让她的闺女当陪嫁,这该如何是好?不会一气之下把她们母女赶出去吧?

“老夫人、老爷!您两位要为四姑娘做主啊!”雪姨娘哭天抢地的喊,“四姑娘太委屈了,这往后还怎么做人哪!”

“住口!”宫老夫人一听便大怒,“哐”的一声响,她往脚下摔下了茶碗,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疾言厉色地斥道:“这里有你这个东西开口说话的余地吗?”

雪姨娘哭得悲切,泪涟涟地道:“婢妾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婢妾,但婢妾好歹是四姑娘的亲娘,四姑娘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她向来柔弱,哪里会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定是那亲王世子仗势逼奸才会不得不从,她心里该有多害怕多惊惶啊,您两位不可怜、怜惜她也就罢了,竟将姑娘当犯人似的审问,这天理何在……”

“给我闭嘴!”宫尚儒暴跳起来,眼里彷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我听得一清二楚,分明是你情我愿、罔顾礼法,哪来的逼奸说法?一个闺阁里的姑娘竟与人野合,还是自己的姊夫,你这个姨娘羞也不羞!”

雪姨娘一听暗叫了声糟,她不知道宫尚儒竟然亲自去堵人,一个堂堂国公爷需要做到这样吗?随便派个人过去便得了,还亲自去?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连忙跪着匍匐爬过去,一把抱住了宫尚儒的大腿,幽怨的哭道:“老爷……四姑娘也是您的骨肉,您不能这样啊!如今四姑娘毁了清白,您不为她做主就算了,竟还来责罚她,像要吃了她似的,我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啊我!不如我们母女去死,一了百了才不会给您丢了脸子,让大姑娘可以如期出嫁,这样我们也算死得不冤了……”

“姨娘……”宫湄娇扯着雪姨娘的袖子,虽然害怕这场面,但她才不要死,世子爷也不会舍得她去死,若他知道他们的事情被揭穿了,她被押在这里受审,一定会赶来救她,他说过他爱她,他说过的……

“老爷……让我们母女死,您叫人打死我们两个吧……”雪姨娘还在凄厉的闹腾着,指望着事情能蒙混过去。

宫湄卿实在没心情看这场闹剧,也知道她爹这个文人不是雪姨娘那对作戏母女的对手,再说下去她爹只有被气死的分儿,讨不了好。

而她,头回上当,二回心亮,是决计不会被她们扮可怜的把戏给骗倒的,她心中不齿,但面上却是伤心欲绝的抬眸,让众人看到她含着泪水。

“祖母、父亲、母亲,事已至此,女儿是决计不嫁,还请爹爹退了这门亲事吧!女儿要一辈子陪伴在祖母和父亲母亲身边伺候您们。”

不嫁?

宫湄娇顿时急了。

宫湄卿那臭丫头不嫁,这不是断了她入荣亲王府的路吗?自己一个小小的庶女,世子再爱她也不可能来娶她,这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不能嫁。”宫老夫人把脸子撂了下来,凛然道:“这门亲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这个老太婆会亲自去对荣亲王说,咱们宫家教女无方,出了个没脸没皮的下作蹄子,他们元家则出了个荒唐无耻的世子,退婚这事就算到皇上跟前说,咱们也站得住脚!”

霞姨娘不痛不痒地撩拨道:“老祖宗,让人把四姑娘拖出去打死了算数,何必耽误了大姑娘的婚事?照婢妾看来,肯定是四姑娘去勾搭世子爷的,简直跟某人一模一模,不知羞耻!”

宫湄娇恨极,霞姨娘那贱蹄子竟开口就把她往坑里推,如果眼前这些人真的要打死她怎么办?她不由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才真的怕了,她看向宫老夫人凌厉的面孔,牙齿开始打颤……该死,这死老太婆不会真的要打死她吧?

她……她们凭什么打死她?她跟宫家一点干系都没有,身上流的也不是宫家的血,虽然她娘没亲口说过,但她七岁那年便偷偷听到她娘和那个男人的谈话了,她根本不是宫尚儒的女儿,这些人又凭什么处置她?她才不希罕留在这里,她要去找世子爷,世子爷肯定会将她接进王府里的。

她胡乱抹了泪,满心焦急的扯着雪姨娘的衣袖。“姨娘,你快说……说我不是……”

雪姨娘见宫老夫人目光里露出厉色,顿时煞白了脸,她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宫湄卿将一切看在眼里,祖母老早怀疑宫湄娇来历不明,此刻只是验证了,不过她也没打算揭穿,对付这对贪心不足的母女,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她们爬到最高的位置拥有一切时,再让她们重重摔下,她们才能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而此时,她只要扮演好苦主的角色,让同情都落在她身上便成,前生在荣亲王府里,宫湄娇便是用如此方法博得所有人的同情,让她变成一个坏心眼的女人,此时她不过是原封不动地还给她罢了。

“是该打死算了,咱们宫家留不得这样的下作之人。”宫老夫人恨恨道。

宫湄卿起身了,她眼神黯然,在众人眼中看来是极力的敛去眼中痛色,平静地道:“老祖宗,上天有好生之德,纵然四妹妹罔顾姊妹之情对不起我在先,死不足惜,但孙女也不愿因为她而添了自己罪过。”

这番话一出,众人均想起当初是她保雪姨娘母女入府的,而如今雪姨娘母女这做派岂不是恩将仇报吗?当下众人对她们更不屑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宫老夫人不置可否地问,没忽略掉孙女那早有见地的眼神。

以前卿儿这丫头的缺点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但这大半年来她已长进许多,次次都没教她失望,她相信这一回也是,即便她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她亦相信她自有盘算。

“祖母——”宫湄卿深吸了一口气,让众人看到她是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之后才缓缓道:“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追究谁该担了这责任于事无补,孙女想成全了四妹妹,请母亲收四妹妹为嫡女,就让四妹妹嫁给荣亲王世子吧!”

“什么?!”惊呼声四起,所有人都瞪视着宫湄卿,他们没听错吧?

“大姊姊你不是魔怔了吧?”宫湄兰愤愤不平道:“为何还要对那贱人这么好?让她嫁进王府当世子妃,这岂不是让她飞上天了!”

宫老夫人眨也不眨的看着孙女儿。“卿儿,你可都想清楚了,当真要这么做?”

宫湄卿状似沉痛的点了点头。“是的,祖母,孙女都想明白了,都是宫家的女儿,谁嫁入荣亲王府又有何干系,既然四妹妹已是世子爷的人了,想来王府那边也会同意才是。”

荣亲王一直心有不甘,认为皇位是他的,将来必定会走上逆谋之路,而元奕纶与他父亲同一心思,宫湄娇自己甘心嫁入荣亲王府,将来也一定要陪着去流放,直到死为止都要在边关为奴。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实在太大度、太宽厚善良了!”宫尚儒连连跺脚叹气,只因宫湄娇做的事可不是跪祠堂那么简单,已是等同私奔的大罪了,完全是可以浸猪笼或削发的,而宫湄卿却原谅了她,还让夏氏收她为嫡女,当真是宽厚至极。

宫湄娇死里逃生,欣喜若狂,不必人提醒便自动自发的不断对宫湄卿叩头拜谢。“妹妹多谢大姊姊!多谢大姊姊!”

她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自己因祸得福,竟可以以嫡女身分明正言顺的嫁入荣亲王府。

哈,这宫湄卿真是傻得可以,就因平时自己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便真把她当姊妹了,蠹啊!这样的蠢货怎么能当世子妃,世子妃之位注定是她的!

出了一桩这么大的丑事,这几日宁国公府都乱哄哄的,所谓纸包不住火,事情很快传遍府里上下,台面上没明着说,背地里却都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而宫尚儒也气得几日没上朝。

宫家以元奕纶失德为由要换宫湄娇为新娘,宫湄卿相信元家在理亏之下自然只能接受宫家的决定,何况夏氏都已收宫湄娇为女儿了,如今宫湄娇是记上了族谱的嫡女,元家也没理由反对,再说两人私通之事是宫尚儒亲眼所见,也否认不了。

宫湄娇被宫尚儒禁足了,罚她抄五百遍的清心咒,而宫湄卿很是平静,虽然荣亲王府还没有响应过来,但她知道这亲事是毁定了,因此命晨露与流芳将屋里那些嫁妆绣品都束之高阁,眼不见为净,真是清心多了。

宫湄娇的丑事已经传遍府里,她被宫尚儒禁足,在元家给个说法之前不许离开晚霞轩半步,宫尚儒还命几名粗壮婆子看守着,发话若是她离开院子半步便要打死晚霞轩所有的丫鬟婆子。

婚事毁了,终于能把绣花绷子丢一边了,宫湄卿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但所有人都在看着呢,她不能表露出来,便也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扮演一个未婚夫被抢的受害者,事实上她待在房里也不闷,忙着看她两位师傅写给她的药书,偶尔让晨露派小厮去药铺里买草药,自己捣鼓着制几味药丸子和药膏,时间很容易打发。

不过,她这把自己关在房里的举动看在几个庶妹眼里便是深深的同情了,她们原就不喜欢宫湄娇,如今对她更加鄙视了。

这一日上午用过早膳,她照旧在房里制药,就听得流芳来报,“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和七姑娘全来了。”

怎么这些妹妹全来了?宫湄卿忙搁下制药的活计,流芳服侍她净了手,换了干净衣裳出去,不换衣裳的话,她那衣裳全是药草味和药草汁液,不能看的。

宫湄兰一见她便叹气。“才几日,大姊姊怎地就消瘦了这许多?”

宫湄卿心里好笑,她哪里有瘦了,每天吃好睡好不知道多快活,想到自己这一世这么早就看清了元奕纶的真面目,不必进荣亲王府去与他们搅和,她就胃口极好。

“大姊姊忘了今日是花漾节吧?”宫湄芬笑道:“恰巧今日又和暖,咱们已经得了父亲母亲的允许,咱们也可以出去玩,大姊姊一定要同咱们一道去散散心,吃些好东西,将不开心都忘了。”

花漾节?

宫湄卿这才想起今日确实是花漾节,这一日只要尚未成亲的女子都可以上街,也不必戴帏帽,是民间一个极热闹的节日。

“妹妹们去吧,莫要管我了,我想待在房里……”

“去嘛去嘛!”最小的宫湄荷拽着她的衣袖央求着。

宫湄卿想到前生自己性子和软,和庶妹们原本也是相处融洽,都怪她让宫湄娇入府,又处处维护她为她说话,惹得几个庶妹不快,加上宫湄娇不时挑拨她和庶妹们的感情,弄到后来这些庶妹都一个个疏远了她。

这都怪她,都是她的错,前生还连累她们被处斩,如今不过是陪她们出府玩这小小的要求,自己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她轻轻模了模宫湄荷的小脸,微微一笑。“我去便是,你们等我一会儿。”

见她首肯,几个姑娘立即兴奋了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宫湄卿一笑,叫流芳给她们上点心茶水,自己则让晨露进内室为她更衣。

晨露知道她要外出,今日又是花漾节,上街的女孩儿肯定个个争奇斗艳,她家姑娘可不能失了颜色,便细细用心为宫湄卿妆扮。

她知道宫湄卿不喜艳色,便挑了月白色的素衣裳,是一袭浅碧色的月华裙,梳了堕马髻,只插了一支水晶莲花钗,捡了首饰盒里一只价值不菲的珍珠手镯给她戴上了,淡雅之中自有贵重,隐隐流露着高门嫡女的优雅。

宫家没有男孩子,几个姑娘要出府,宫尚儒自然是不放心的,便让宫录身手不错的儿子宫兴跟着,另外又安排了三名长随。

出院子前,晨露拿出一件雪白羽缎披风给宫湄卿披上,这么一来也不怕风大或临时下雪了。

宫家的几个姑娘连同随行伺候的丫鬟坐了几辆马车由角门出去,到了大街上,见实在热闹拥挤,坐着马车反而不方便便让马车先回府,她们下车自行走走逛逛。

两世为人,宫湄卿对眼前的热闹景象没有特别感觉,但几个庶妹都兴奋得很,她也不好拂了她们的意,便打起精神陪她们逛着,见她们有喜爱的小玩意儿、小饰品儿,她便抢着付银子买下。

宫湄芳笑道:“大姊姊出门前才给了咱们银子,这会儿又抢着付帐,咱们的银子没处花了。”

宫湄卿出府前一人给了她们一个荷包,装着十两碎银和一些银稞子,用来买些小东西足够了。

她知道这些庶妹们都没什么积蓄,正是爱美的年纪,月例银子买些胭脂水粉和自己爱吃的小点心便不够了,哪里还可能存下来。

她是嫡女,月银比她们多了五倍,平时也没什么花用,除了打赏下人,其余全存起来了。

“谁说没处花用了?”宫湄兰笑道:“待会儿逛累了,咱们到玉珍楼歇歇腿,请大姊姊喝茶吃点心。”

“好啊!好啊!”宫湄荷抚起掌来。“我听说玉珍楼的玉酥糕入口即化,那豆沙馅更是细致,咱们这就去吧!”

几个姑娘平常也没在走路,因此走上一段腿脚也累了,说定了便直奔玉珍楼而去。

玉珍楼是大越首都庆安城里最知名的茶楼,一共有三层,坐落在庆安城中景色宜人的烟雨河畔,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河岸景色,极是风雅,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场所,常有京中才子在此吟诗作对。

宫湄卿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这是前生元奕纶最爱来的地方,他自诩为才子,爱来这里结交权贵,为了让人看重,总是带着她这个正妃同行,因为相较于他宠爱的宫湄娇,她这正妃的才华好了一些,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也写了一手好字,何况还是国公府的嫡女,因此不管宫湄娇怎么吵闹,他从没带宫湄娇出门过。

“姑娘们请。”跑堂伙计笑嘻嘻地过来招呼,将她们引到雅座。

宫湄卿点了茶水点心,眼眸不经意的打量四周,见到几个男子正走进来。

她见到进来的几个人时差点没了呼吸,心跳得怦怦响。

几个人之中,那身形挺拔,身着月白色长袍、一袭黑色滚金边大斗篷的少年不是貔貅又是谁?

她瞪大了眼,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真的是他吗?

是他吗?

他……竟是也来到京城了……

蓦地,她哑然失笑了。

天下之大,脚长在他身上,他要去哪儿便可以去哪里,她为何认定了他会待在江南,认定了自己若去江南必定能寻到他,她这份自信现在显得好笑。

他们之中似乎有人遇到熟人了,因此停下来打招呼,他则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那带着不羁的神情是她所熟悉的……要命,现在可不是出神的时候,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她连忙垂下了头。

他看到她了吗?

应该没看到吧?

过了半晌,她才又抬起头来,见到他们一行人正往楼上去。

她知道二楼是给贵客用的,像她们这样的高门千金,表明身分的话也可以上二楼,但因为她们没表明身分,因此只能在一楼坐。

她不由得凝眉沉思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那几个与他同行之人看起来都非富即贵……不不,现在重要的不是那个,是她退了亲事之后原打算上江南去寻他,料想她师傅肯定知道他的下落,可如今他人在京城,那么她也不必去江南了,只是京城如此大,她又要如何寻他?又不能此刻上楼去问他落脚之处,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大姊姊,是见到认识的人吗?”宫湄芬较有眼色,察觉宫湄卿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慌乱焦急。

宫湄卿勉强一笑。“无事,只是一时走神了。”

宫、元两家正在谈退婚之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她心有所属,无论元奕纶有多失德,若是此时发现她心系旁人,她都会被冠上不贞不洁、恬不知耻的罪名。

热茶点心上来了,宫家的姑娘们顿时都把目光放在点心上,也没人注意宫湄卿了,她期盼着走前貔貅他们会下楼来,让自己再看上他一眼,然而她的期盼结结实实的落空了,直到她们离开,楼上都无人下楼来。

回府之后,她琢磨着要不要写信给师傅,问问师傅是否知晓貔貅在京城的落脚处,虽然这信件一来一返需要耗费十多日,到时他可能又离开京城了,但眼下除了这法子也没其它办法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打从在玉珍楼便魂不守舍,现下又像霜打的茄子般丧气,让奴婢都模不着头绪了。”晨露笑意妍妍地问,她跟着宫湄卿出门,自然将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晨露——”宫湄卿闷闷地闭了闭眼,睁开眼之后,她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心月复丫鬟,坦言道:“我在茶楼里见到那个人了。”

晨露一滞,顿时脸色变了又变,紧张地问:“那个人?姑娘是说在江南的那人吗?”

宫湄卿轻轻点头,看在晨露眼中却有如一块大石压在身上,她连气息都不稳了。“姑娘这话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若是让人知晓,别说退亲了,荣亲王府不知道会如何给姑娘编派罪名……”

两人还没说完,外边就听得双儿禀道:“老夫人打发人来请姑娘过去拾华轩。”

宫湄卿心里有数,大抵是荣亲王府的回应来了。

眼见晨露一脸急巴巴地还想说些什么,宫湄卿从容地道:“不该告诉你的,倒让你操心了,我也不是傻的,知道该怎么做,你就随我去拾华轩吧。”

晨露一阵叹息。

她自然知道她家姑娘不是傻的,打从要去江南之前便好像月兑胎换骨了一般,以前心慈过头,谁都可以捏上一番,现在可以说是个人精了,但情字面前谁能保有清醒的脑子?否则姑娘当日在江南时便不会提出要退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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