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 第二百七十八章 责备

作者 : 天然小宅

再说那日安若澜回到侯府,也不宁静。

这几日,慕容氏夜里回锁桐苑,白日里就陪着安若瑾,母女两个根本没有心思做旁的,就盼着安若澜早日回来。

是以这日安若澜一回府,她们就立即找上了门去。

日夜忧心,安若瑾变得十分憔悴,眼底浓重的青影用妆粉都遮挡不住,安若澜初见她时,几乎吓了一跳。

“瑾,你怎么……”安若澜难掩震惊地,然话未出口,安若瑾便猛地扑到了她怀中,泣声道:“澜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帮帮吧!”

安若澜只觉满头雾水,瑾要她帮什么?

慕容氏眉眼间也难掩疲惫,见到衣着华贵的安若澜,再一瞧憔悴苍白的安若瑾,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道:“不是说小住么,怎么去了这么久,也不差人回来说一声,平日让我们苦等了这么些日子。”

尽管有所掩饰,话语也算平和,然眼底还是泄露了几分怨怪与责备,安若澜只觉莫名其妙,又有几分委屈,道:“听母亲这话,是有要事与若澜商量,既如此,为何不派人将若澜唤回?”

“是祖母让我们别叫你,等你回来。”安若瑾抽泣道。

闻言,安若澜更觉心酸委屈,既然是祖母的吩咐,她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嗣母为何要指责她?

她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情,是以慕容氏跟安若瑾都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委屈。

慕容氏顿觉窘迫。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迁怒了她,忙缓和神色道:“回来了就好,我们也是担心你在钟府过的不如意。”

安若瑾此时想不到那许多。只泣声哀求道:“澜儿,你快去见祖母吧,祖母说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若澜到底不忍心见她难过,纵使心中还有几分不舒坦,也连声应了,衣裳都没有换,就匆匆去了松鹤堂。

老早就知道她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又见她还穿着外出时的服饰,心底顿时如明镜般。

不等安若澜开口。老道:“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明日再谈。”

“可是祖母。瑾的事……”安若澜迟疑。

“让你回去歇着。你就回去歇着,哪来的这么多话。”老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安若澜无奈,只好福身告退。

安若瑾母女还在房里等着,见她回来,忙迎上去问道:“老如何说的?”

安若澜摇头,道:“祖母让我先回房,明日再商量。”

闻言,慕容氏眼底一沉。眼角往下。

安若澜看出她眉眼间的不悦,当即不再吱声。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若是嗣母还不满,她也无能为力。

好在慕容氏急归急,还不算糊涂,她转念一想,便知这又是老在刻意敲打她,又想起自己说过的,将安若澜当做亲生女儿的话,她顿觉羞愧难当,哪里还敢再迁怒安若澜,只匆忙关心问候几句,就离开了。

安若瑾也冷静下来,想起方才的言行,也不觉愧疚,拉着安若澜道:“澜儿,我跟母亲太心急了,才会失态,若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当的,你多包涵吧。”

安若澜摇头笑道:“我能理解母亲跟瑾的心情,说不难过是假的,但那只是一时的。”

听她这样说,安若瑾松了口气,道:“你不介意就好。”

安若澜但笑不语。

她确实能理解,因为换做是她,在亲生女跟嗣女之间,她也会偏向亲生女。

本就不指望能被同等看待,这样也好,能看得更清楚。

这晚,安若澜与安若瑾一起就寝,安若瑾又向她诉说了许多的心事,无一例外的,都是与婚事有关,安若澜本想与她说说庙会上的热闹,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找不到。

突然就觉得寂寥,似乎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只有她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近早就定好的目标。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安若澜握着玉锁,深思不自觉地飘远,不知道卫刑现在在做什么呢?

窗外月光清冷,远在千寻居的卫刑独坐窗边,手中捏着针脚简陋的香囊。

这一刻,两人心中只有彼此。

第二日早上,安若澜与安若瑾一同去给老请安,这次老没有再推三阻四,直言道:“澜儿,明日你就带着你二姐到晋王府去,求晋王妃帮你二姐请张太医看病。”

“可我没病啊,祖母。”安若瑾一时没转过弯来。

“不,你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只有太医院的院首张太医能医治。”老不容置喙道。

慕容氏也在,她凝神一想,便明了了老的意思,当即欢喜道:“瑾儿,你祖母说的不错,你这些日子被流言所扰,忧思成疾,生了重病,只有张太医能医好,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好去晋王府求医!”

安若瑾一点就通,黯淡了好些日子的双眼终于恢复光彩。

安若澜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老跟慕容氏如何吩咐,她就如何做。

收拾了几身衣裳,带着慕容氏精心挑选的礼物,安若澜跟安若瑾踏上了去晋王府的马车。

等两离开,慕容氏自觉向老请罪。

“儿媳昨日做的不对,还请母亲责罚。”她的态度很是恭敬虔诚。

“能自觉认错,代表你心中已有计较,责罚就不必了。”老神色淡淡的,接着道:“瑾姐儿的事还不算解决,你须得让外人知道,你的女儿被流言害的得了重病,不得不像当年一样去晋王府求医。”

闻言,慕容氏松了口气,敛首道:“儿媳知道该如何做,这就下去安排。”

“嗯。”老微微颔首,眼角扫向她,“那个散播谣言的人也逍遥的太久了。”

慕容氏不觉背后发寒,这才想起老让她调查散布谣言的凶手的事。

额上冒出冷汗,她慌忙解释道:“儿媳太过担心瑾儿,前段日子实在没有心思查这些,办事不力还请母亲饶恕,儿媳这就马上去查!”

老无奈地闭了闭眼,摆手道:“罢了,下去吧。”

慕容氏如获大赦,急忙福身退下了。

带人走了,老道:“大是愈发的心浮气躁了。”

“世子也是为二着急,做母亲的都这样。”宋嬷嬷笑着劝道,替她添了杯茶。

老苦笑着摇头,“这原本不让人操心的,都变得让人操心了,其他的哪里还有指望。”

宋嬷嬷哪敢说主子们的不是,只道:“所谓关心则乱,待二这道坎过了,世子就会好的。”

老哪会不知她是选着好听的劝自己,笑道:“咱们主仆这么些年了,你就别说这些虚的了。”

宋嬷嬷心虚笑了笑,便道:“老这般说了,奴婢就斗胆问一声了,奴婢一直不明白,老为何对六如此亲厚,六可是五爷的女儿,而五爷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拿眼打量老的神色。

老沉默下来,端着茶并不喝,只拿着暖手,良久才叹息着道:“或许是因为澜儿从小到大都不曾变过,又或许是因为她与我年轻时最像。”

宋嬷嬷怔了怔,老又道:“澜儿的性子其实不像我,但她骨子里跟我一样,我能看得出来,她温顺活泼的表面下,是孤傲冰冷的心,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并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老的意思是,六过于早熟懂事?”宋嬷嬷选着不那么难听的词汇。

“我也说不清楚。”老低叹摇头。“看着她,我总是能想起以前的自己,我会想,当年若她是我,她会如何做,会不会走到我如今的境地。”

“老怕是多想了,依奴婢看,六与您不像。”宋嬷嬷试图转移话题,“倒是二与您更像些,不管是长相还是品性,都有老当年的风采,端庄高雅。”

老知她心思,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是时候去佛堂礼佛了。”

宋嬷嬷暗暗舒了口气,连连颔首,扶着她从后门去了佛堂。

安若瑾是装病,被安若澜大摇大摆带着离开侯府的,慕容氏不仅没有隐瞒,反而刻意宣扬了一下,是以很快,安若瑾病重去晋王府求医的事就传遍了侯府上下。

孟氏听闻这件事,表现得很是着急,道:“你说我要不要给旭哥哥去封信?我担心旭哥哥不会轻易答应帮澜儿她们,毕竟旭哥哥日理万机,怕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小事。”

闻言,薛氏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面上却是半分不显,也忧心忡忡道:“说的有道理,但就怕五爷知道了会误会。”

“这个不必担心。”孟氏浅浅笑道:“五爷知道我跟旭哥哥只是兄妹之情,他不会介意的。再说,我是为了瑾儿,即便被误会,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薛氏故作迟疑,她知道,她越是这样,孟氏越是不会听她的。

果不其然,见她如此,孟氏摆手道:“就这么决定了,快帮我研磨,我要给旭哥哥写信。”

薛氏藏起嘴角的冷笑,无奈地点头应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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