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大同湖 韩延秀亲授密计

作者 : 凌之仁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韩延秀回了趟娘家。望着她已然微微隆起的小月复,再看看自己媳妇的肚子,还是一展平阳,危婆婆眼羡得直淌口水。以着危婆婆的老观点,她怕是要在心里头怨着秀秀的肚子,嘴上却又不好说起。

韩大秀一过门,就停了危婆婆的工。可怜农民没有退休一说,我们还是想帮她说得光堂些,谓之曰:挂锄归堂。本来,危高岩早先也有过这样的动议,只是他的面子还不够大,说不动他的娘。韩大秀起先也是没有说动。危婆婆说:“我的底分低,赚不了几个工,爬得动终归还是要爬,大帮小贴,总还是出得四两力。”

韩大秀看着老迈年高的婆婆,有点心酸地说:“你也不看你这年纪,老胳膀老腿,哪里还爬得动?”

危婆婆居然把那老膀子摆了两摆,充着硬情好汉:“哪里就爬不动?庄稼人吃了石头化成水,老了骨头硬着筋,哪里要装秀气?”

韩大秀皱了下眉头,显出为难的样子:“娘啊,你这高一把年纪,我不来,没法说;我来了,年轻力壮,还叫你泥里水里爬滚,人家还不要道论?”

危婆婆借话说话:“秀秀啊,你没来,我风里雨里来回爬滚;你一上我危家的门,我就卸担子,甩袖子,走趟子,还不怕人家道论?‘喜得是接了个新媳妇啊!不接个劳力,那日子还不过了?’”

韩大秀倒给逗得笑了起来。见自己的苦劝不奏效,韩大秀就调整了进攻方向:“你那可怜巴焦的六分,一年上头也积不了几个工;再说,这年头,工分也不值钱。还不如一道一心,把猪子鸡子喂好,把园子秧好,那点落成,还不是在那里?”

危婆婆立忙说:“不碍的,不碍的!”

韩大秀再是无奈,就默了脸,嘟起了嘴巴,再不吭声。危婆婆一下子着了慌,忙忙地问:“秀秀,是哪样,是哪样?”

韩大秀慎了一会子,冷冷地说:“自己做点轻散事,不觉得;人家忙得扑前赶后,累得七死八活,回得家,冷锅冷灶,热茶没得一口,热饭没得一碗……唉!”于是就做出七冤八苦的样子。

“是的是的,糊涂糊涂。怪我没掂起这一层!”危婆婆拉起韩大秀的袖子,满脸的褶子堆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对不住我的好媳妇——就依你,就依你!这还不行?”

韩大秀“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自然,危婆婆不可能体不出媳妇的孝心。

话说当下韩延秀把韩大秀朝房里拉,韩大秀见危婆婆近在跟前,不肯动身。危婆婆知趣,赶紧避开,韩大秀这才随了韩延秀一起进得房来。

才刚站定,韩延秀就不无骄矜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神秘兮兮地说:“想不到那么烂忠厚的人,蛮性偏偏特强,又猴急,劲又大,疯闹三六九,小闹天天有,天天过喜事,**都不肯空。”

韩大秀凿她一丁拐:“你个骚婆娘,这么骚的话一滚就出口。怕是你不肯空哦!”

两姊妹就笑作一团。

笑了一会,两人到床头坐定。韩延秀就要辩白:“不是你妹子骚,实在是……”脸上就羞臊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大秀却不容她作狐作怪,追问道:“实在是什么?”

韩延秀哈哈大笑起来,又嗲嗲地把韩大秀抱在怀里,拢到她的耳边,低低地说:“实在是太舒服。”

韩大秀一愣,脸上稍稍地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舒服?”

韩延秀更是疑惑,一把推开韩大秀,诡诡地问:“怎么,你未必还是一朵黄花,没有搞过?”

韩大秀心里忽然一阵发涩,脸上就洇出来。韩延秀善解人意地说:“是的,哥哥在学里,没弄过几回。——唉,我也是,头几回还觉不得怎样,只是看龚运城那馋巴巴的样子,就由他去整——反正是自己的男人,又没有好了外人。欸,哪晓得,几回以后——啊,叫我想想,叫我想想,三哪,四啊,对,就是第五回,鬼使神敲,忽然就来了味道,比那吃什么大肉大鱼都有味。我就想啊,做人哪真是不亏!怪道旧社会的那些个**,连族长族人簾子滚水的死刑威胁都不怕,要去偷汉子……小来听大人们说起,心里头还骂那些**们犯贱,不要脸,又不是饭不吃肚子饿,何得要丢了名誉丢了脸,甚甚至至还要丢了命!哪晓得到了自己的头上,这才觉出,不吃饭犹还可,不吃男人的那根肉肠子,生生是要了儿的命!三几天不弄,里头痒得像蛆拱。回头再去想那些偷汉的**,忍饥挨饿,可怜巴焦,也是情有可原……”说着说着,忽然发觉没有得到韩大秀应有的响应,这才缄了口。

听着韩延秀喋喋不休的絮叨,韩大秀心里骂道:“好你个没心没肝的苕妹子,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幸喜是跟姐姐我说,若是跟别人也是这么的说起,还不生生地把别人笑死?”忽而又想起自己的情事,只觉得冤哉苦也。先是,危高岩毛毛糙糙地爬上来,自己又不好意思,又没得经验,想不到竟然是那么撕心裂肺的疼,巴不得危高岩立马撤兵。——这也是个矛盾:不撤吧,又疼;撤吧,又说明他对自己不看待……反正是?*???校??故浅妨恕H四模?褪钦饷锤黾?啵≈患堑玫谌?旎孛诺氖焙颍??谷凰灯鹨?涎У氖拢?窀龉ぷ骺瘢?话压ぷ骺吹帽壬交怪亍:罄刺?绺缢灯穑?砘榈幕榧偎?姑挥新??墒撬???思宜?鼋峄椋?蓟褂懈雒墼拢?ㄓ形摇??br />

见姐姐默默而然,韩延秀又忍不住她的高论:“姐姐啊,照妹子看来,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越像个疯狗越好,越像个**越好——这说明啊,他是在意自己的,又没有到外头去**。”又去模自己的小肚子,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开来:“不是运城天天鬼整,怕也没得这么快。……唉,姐姐,秤不离砣,爹不离婆。哥哥在学里,难得回来一趟,牛郎织女一样,哪样搞得成?——哎,张郎不找婆,婆就不兴找张郎?”

韩大秀有点负气的样子,懒懒地骂了一句:“你当别个都像你,骚情?”

韩延秀就搡了她一把:“好心做了驴肝肺。”

韩延秀虽说清真憨直,却也并非纯然地无知,她似乎已经洞悉了韩大秀婚姻的玄虚,话又不好挑明,便故作老成地教诲:“男人啊,你不但要用心思去爱他,你反而要用身子去爱他。你勤勤便便地用身子去焐他,你尽管泼辣些,焐得他痒痒的,酥酥的,再野再花的心,还怕笼他不回?——呃,告你个偏方。”

“……?”

“六七八。”

“什么?”

“酒。”

韩大秀一怔:哦,还有这么多说道!就笑:“你个小婆娘,这么多花花肠。”

韩延秀得意地呵呵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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