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轮宴席完毕，立刻开始清理。女人帮忙把桌上的碗碟收拾起来，剩菜捡像样的分盆儿盛了，其余就当泔水倒掉。男人把桌子凳子收拾在一处，支架、桌面都靠墙堆放。还把院子和街道打扫一遍，恭送新娘“出阁”。
当然还有前奏的，一番做戏。理事的吆喝：“梳头了，乐队、乐队。”鼓手号手就聚集了一下。指挥的站在门口招呼伴乐，她还没有戴上白手套，出神儿往屋里张望。我把桌子面儿装填在框子里，吉敏过来，和我一起把抬到街上，我说：“没有开你家三轮来。”吉敏说：“来得及吗？”吉敏妈妈看见我两个，过来说：“你两个不要磨蹭了，回去把衣裳该换的换一换。这些有人拾掇的。”
一个理事叫我：“可可，召集你那打灯笼、扛旗子的一伙儿，马上要出发了。雨来这糗娃，他去不去，不去就得另外安排人。谁有雨来电话，问一下。误人家的大事哩。”
刚一转身，碰见几个成群结伙的靓女，她们低头轻笑，挽胳膊拉手的，见了人不说了绕着人往里走。柳儿站了站，问我：“刚才和你们说话的女人，那是吉敏妈妈吧，黑丝袜穿的，越显得年轻好看了。走了，不和你姥姥说一声呀”
吉敏妈妈和小女乃女乃关系亲密，黑蛋说她们是“闺中密友”，这说法让柳儿发笑。双方是在结婚甚至有了孩子以后才相识的，这样的貌似相见恨晚不知算不算“闺中之蜜”。柳儿没有拆穿黑蛋，我想黑蛋故意那样说，说揶揄话儿。
到了主街道，十字路口不少人，闹闹的。走过去，似乎谁又撒酒疯了，听悄声议论，好像谁还动手了。一个女人在我旁边说：“林林家娃，有人叫你呢。”一看，小女乃女乃在前面等着。
她叱责了一句：“那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给人家打灯笼了。”我说：“我回去把衣裳换一换。”
奎尔和几个朋友在三女乃女乃的店门口，我见了奎尔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转了一圈。我说：“你昨天晚上当爸爸啦？”安顺妈也在，她说：“看把可可高兴的，呵呵呵”
雨来说：“可可，他们把你骗了吧。记得奎尔娶媳妇时，黑蛋为什么不压炕了吧；如果知道是给他一家三口压炕，你也不干的。”我又抱起雨来一摔，差点把他撂倒。我说：“你还打灯笼不打？就让我一个人干了。”雨来说：“你把你那一只打好就行了，谁要你操心我那一只了。我还没有打过灯笼哩，今天安排我。”耀东说：“你们一个巷子里的，怎么就不能委派你。”这些人刚才预喝奎尔的喜酒，店里桌上还有开了盖的啤酒，听到街上闹事儿都出来看热闹。
雨来说：“我倒是想打灯笼，就是把我和可可放在一个平台上了，让我自惭形秽的难受。”我说：“我有一身新衣裳，我没有穿过。太老气，咱俩身材差不多，送你你换上。”雨来说：“真的？”我说：“真的。”
雨来看着三女乃女乃说：“你能做了主儿呀。”三女乃女乃说：“俺家娃过年十九了，还能没有自己的主意呀。”我换上衣服，家里的女人都说合适好看。雨来把我送的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她们也说可身耐看。
雨来说到自家去换，奎尔开车送。我问：“刚才谁在街上吵闹了”奎尔说：“管它谁呢。不是你那一伙的。”雨来说：“那些都是吴庄的风云人物，他们的舞台就是一村这么大，咱可不要和他们计较，低调让着他们。出了这村儿，他们连鳖也算不上。”
我说：“不是你吧。”雨来笑了：“胡说。现在我也没有弄清，好像寇三家二娃子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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