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芹列传 第十章 浩气冲天鬼也惊(2)

作者 : 沧浪水

忽然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扫荡了难得一现的笑容。

“谁?”小石岩闻而立起,欲开门。裴芹伸手一拦说:“别!”小石岩望着母亲,眼神画了个大问号?裴芹告诫道:“谁知是好人坏人,听声音就晓得不是好人。记住,单独在家,天王老子敲门,都不开!”小石岩点头应“是。”

嘭嘭嘭,嘭嘭嘭,敲门声一阵急比一阵。

裴芹收拾了饭桌,吩咐道:“做作业去。”

敲门声一阵猛比一阵。

小石岩写完作业,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用LOG语言画图。隔壁房间里,裴芹掸**,铺被,尔后找了本书,靠**翻看。

猛烈的敲门过后,吼叫冲天:“开门——开门!再不开,老子撞啦!”

小石岩一听,马上跑出房间,迅速搬了张木凳,塞抵大门。接着,又搬来家中所有的凳子,全抵在大门后面,而且连扁担也派上了用场:顶住门栓。

“裴芹,开不开?!老子公事,你敢抗拒!”敲门变为砸门,间杂着史小虎的咆啸叫骂,继则又是“哐当哐当”的撞击。

小石岩跑过去告诉说:“是那个坏蛋警察!”

裴芹颔首,把小石岩拉到身边,搂着他的头说:“别怕,啊?”小石岩头一扬,胸一挺,说:“我才不怕喃!”

几次撞击,大门安然无恙,秋毫无损。但门外骂声列列:“娘的B!听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第二天清晨,闹钟指向六点。裴芹起**,做饭,喊醒小石岩,用早餐。小石岩快速的吃了早饭,丢下饭碗,背上书包,出门上学。裴芹在后面喊住说:“如果坏蛋惹你,别睬他,或者找老师,打110。”“嗳耶。”小石岩答应着,蹦跑而去。

待儿子上学,裴芹略事梳理了头发,发钗上别了白毛线的晴蜓结,依然淡妆清面,锁上门,跟着也上了街。她走向市里的人才市场,步进大厅。她在一摊位前自我推销,向招聘人员介绍自己。招聘人员面显同情,但无奈地笑笑:“我们不招会计。”

裴芹走向另一个摊位。她自我介绍后,招聘人员摇头。

裴芹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在一个摊位前驻足,看《招聘启事》,见上写着:“会计一名,大专以上学历,三年以上工作实践。”招聘人员热情迎上前,问:“应聘吗?”裴芹点点头,一一递上毕业证、会计证等各种证书,同时作自我介绍,最后问:“够条件吗?”

招聘人员笑道:“象你这样文静漂亮的女士,又这么能干,哪儿找啊?只是还在丧期吧?这样,待你服丧过了,再来找我们,这是我的名片。”

“好好,谢了。”裴芹喜出望外,正准备说什么,忽觉一只手压迫了左肩,回首一望,吓得面色如土,张口结舌,原来竟是史小虎!他正露出一付狰狞与邪恶的面目,谄媚一笑:“冤家路窄呀,巧遇啊巧遇啊!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吧,怎么样?”裴芹恨从心底起,怒由胆边生,铁青脸,厉声道:“放手!”说着,一耸身,调头而去。史小虎岂肯放过到手的羔羊,一伸手抓住她的左胳膊,“哼,想逃!”并横睁了牛眼怒向招聘人员吼叫:“你们想聘她?”唬得招聘人员直往后退,连连摇手:“不不。”史小虎狠声狠气的对着裴芹耳鬓说:“乖乖的从我,否则想找工作,没门!”

“呸!”裴芹啐了他一口,挣扎,可是怎么也挣不月兑史小虎铁钳一般抓牢的手。

人才大厅里,各个摊位上的招聘人员,目光聚集裴芹;满大厅应聘人员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史小虎的恶相,令人神经不快,乃至人群中爆出喊声:“放了她!”“不要欺侮女人!”史小虎火爆爆地:“娘的B!哪在喊?挡老子的公务!晓得她是什么人,唵?”他嘴一撇,头一歪,蔑视围过来的人群。胆小的人们,只得面面相觑。史小虎恶狠狠的嚷道:“她是我们公安追查的嫌犯。你们瞧瞧,一脸的银荡,专凭色相骗钱。谁聘她,她就同谁家的老板上**。你们看啥,晓得个屁!”

轻信的人们,听史小虎如是说,便开始了议论:“看不出来,表面上多正经哪!”“啧啧,这么漂亮,干那事!”“现在越是正经的人,越不是好货色!”“啧啧——”

听见人们“啧啧”之声的谴责,发现人们不屑一顾看待裴芹的厌恶眼神,史小虎更加得意忘形,大声嚷道:“现在知道了吧,她么,一个十足的鸡!”

“噼——啪——!”羞辱至极的裴芹,忍无可忍,便不顾一切地一甩手,左右开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抽了史小虎两记耳光,愤愤地骂道:“你妈才是鸡,生了你这个坏种!”

“看见了吧,这鸡多泼,当众打警察!”史小虎模模火烧火燎的脸巴,表现一种忍辱负重的样子说:“我不跟你计较,走,到派出所去!”说了,便拉裴芹往大厅外面走。裴芹拼死不前,一面下死劲的朝后退,一面向众人劈谣和求救:“他就是一个穿了警察服,欺男霸女的十足**!是他打死了我的丈夫,儿子险遭杀害,现在不放过我。他是一只顶了人皮的**,一条吃人的恶虎!你们不要听他黄口嚼白舌,求求你们救救我!”

人们既不援手相救,也没有马上让开一条道。

“你这只鸡,倒打一耙!”史小虎在大白天里不敢恋战,于是一个键步跨到裴芹身旁,猛力一拉,就势将裴芹挟持腋下,右手制出电棒,拨打人群,连连叫喊:“闪开,闪开!谁敢妨碍执法公务,老子电棒不是吃素的!”

人们开始不情愿地让道。裴芹拼命的挣扎,双脚蹬空,两手乱舞,嘶哑着嗓子大喊:“救命啊——!”

“站住,放了她!”人群中一位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声断喝,及时挤到前面,阻挡史小虎的去路。史小虎抬头一看,似曾相识,上下打量一番:一米八左右的个头,浓厚的乌发覆盖了一张方形的严峻脸庞,双目炯炯有神,目光锐利如锋,尖刀一般的直剌史小虎的鼠目,丝毫没有畏惧退让的表情,那身西装、领带、革履的打扮,既儒雅又威严,逼得史小虎不免三分胆寒。可他搜寻忘记,并不认识,便歪头问道:“你是哪路神仙,挡我的道!量你也不是市里的什么头儿!”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说:“我是哪路神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放人!”史小虎样样手中的电棒,问道:“哟嘿,来了一个吽的!你晓得老子是谁吗?问问它答不答应!”中年男子鄙夷地吐出两个字:“知道。”史小虎手里的电棒直抵中年男子的鼻梁说:“知道还不滚开!当心它没长眼!”

“肯定是你没长眼!”中年男子一身浩然正气,用手轻轻的挡开电棒,威武不可屈地跨前一步,直逼史小虎,迫使他不情愿地倒退了两步,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放了她!无法无天,光天化日,朗朗晴空,居然假执行公务,欺压善良的妇女,你知道犯了什么法吗?凭一身警服,就来狐假虎威,瞒天过海,以为你一手制造的杀害石磊的凶案天衣无逢吗?”

乘中年男子揭露之际,裴芹适时一挣,挣月兑了史小虎的挟持,因未站稳而栽倒。眼疾手快的中年男子,一把托起裴芹的后背,扶站了她,并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气急败坏的史小虎嗷嗷直叫:“你他妈的倒底是什么人,替一只鸡仗言,不怕脏了自己的嘴!”

“关闭你的臭嘴!”中年男子火了,环视四周的人群,高声对他们说:“朋友们,这位受辱的弱女子,名叫裴芹,正经人家的妇女,作风正派,一位下岗失业的年轻母亲,当过长江玻璃厂的副厂长。她有胆有识,不畏强权,宁死也要维护自己尊严的一位刚性女子,刚才你们都有目共睹了。是他,人称史恶虎的小小派出所长,谎话连篇。就是他,用电棒给她丈夫致命一击——”

“屁话连天!”未等中年男子话完,史小虎已暴跳如雷,大骂:“娘的币!胆敢诬蔑公安干警,阻挡公安执法,劫持嫌犯,该当何罪!老子是抗暴英雄,还怕你往老子身上涂屎么!看老子今天就铐了你!”说着,便取出别在腰间的锃亮手铐,上前欲拿中年男子。裴芹向前一拦,右手一搡史小虎:“你铐谁呀,**!”史小虎就势铐了裴芹的双手。

“铐得好,铐得好!”中年男子冷然一笑,又前一步,指点史小虎的鼻尖问:“你也算公安?你也算公安执法?你凭什么铐人?凭逮捕证还是拘留证?拿来,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哇?拿不出来,是吧?那你随意抓人就是犯法,铐人就更犯法了!你呀,是地地道道的执法犯法,知法玩法。如果你也算公安干警,公安干警的形象,都给你这号败类损毁了!可知,你们是多么令人切齿吗?还恬不知耻自称什么英雄!你不过是公安内部黑恶势力的代表罢了,罪恶累累,馨竹难书!你呀,正在履历那句古训:上帝想要你灭亡,先让你猖狂。我看你是蹦跳不长的。而且,再告诉你一个你不愿听的好消息,所谓的‘史厅长’风光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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