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很乱 第64章 床

作者 : 林继明

凌中兴晕倒在卫生间被救护车送到瑞金医院,当时的血压是180/150,经抢救逐渐恢复正常值,医生确诊为原发性高血压,属于偶发性,老人疲劳过度,或者亢奋都可能诱发。这两点都被医生说中,凌中兴的身心长期处于疲劳状态,又多愁善感,刚才猛然看见梦想之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情绪骤然激动从而导致血压上升,医生配了些中药调理,考虑到他73岁高龄,建议他留院观察2日。

凌亦飞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住进了病房,他一来就嚷嚷:“怎么回事,早上我走时看你还好好的。”其实他也不是在埋怨谁,而是因为着急的真情流露,虽然父亲一直认为他这个儿子不孝,但说到底不过是没有帮他分担家务,没有以前沈星当儿媳妇时,嘴里总挂温暖的话。

沈星以为他是指桑骂槐,抢过话头道:“医生说是原发性高血压,可能疲劳引起,以后你也帮着爸做点家务。”

凌亦飞昨晚被她抽了一巴掌气还未消,现在又被她当着父亲面教训,气呼呼道:“什么家务啊,饭我又不会烧,其它事情做得动做做,做不动就放着吧,没必要每天拖地板的。”

沈星提了个尖锐的问题:“爸要住2天医院,你说不会烧饭,那希希吃饭怎么解决?”

“你不是在吗?”凌亦飞不服气地道。

“那好,希希今天带我妈那,吃饭问题解决了。”沈星本来晚上就要带儿子走,正好找到理由。

“你带希希走?你妈家那么远,他怎么去读书啊?”

“退学呀,日本的那所学校考试通知下来了,希希现在需要集中精力补习日语。”

凌中兴一直没吭声,听他们俩针锋相对着,听说退学,这才想起儿子早上的那句话,原来他已经知道,感觉就瞒他一个人,心中有些不悦,忍不住开口道:“退学是大事须慎重,真要退也不能说不去上课就不去的。”

“希希时间很急迫,日语培训班五月初要开班,我的计划是明天去希希学校说明情况,先以请假的形式不上课了,然后我再办理退学手续,这恐怕要花比较长一段时间,希希等不及的。”

凌中兴不赞成,婉言道:“虽说这样,我觉得在没有正式退学前,希希还得正常去学校读书,这是为人处世的原则。”

“就是,你还算在国外见过市面的人,连这也不懂。”凌亦飞在一边帮腔,难得能和父亲有共同点,但凌中兴是从大道理出发,而凌亦飞是私心杂念作怪,他的逻辑是,只要希希这两天照样去学校上课,就必定留在家里,前妻为了照顾儿子也就不得不伴随,这样他便有机会重温旧梦。

沈星看出他的如意算盘,心想,不就是早晚两顿饭吗?晚饭她可以白天烧,等儿子吃完,夜里她再回母亲家,至于早点买些面包和牛女乃,既简单又有营养,儿子早晨不见她问起来,就说有事出去了,根本难不到她,所以胸有成竹地说:“那好,我听爸的,希希办完退学手续后再走,这两天他的饭我包了。”

凌中兴满意的点点头,说:“这样就好,别让人家说我们当家长的不懂事了。”

沈星第一次在这个家的争论中处于劣势,板着脸生气的样子,凌亦飞如愿以偿得意地走了,今天先是陪王建萍去火车站买票,后又赶到医院,生意一笔还未做,心里却像开了花一样,尤其想起昨晚被前妻扇了耳光,而今晚她将伏首贴耳,任他摆布。

儿子走后,凌中兴一本正经家长的架子立刻松弛了下来,难为情地跟沈星说软话:“别生我气啊,刚才……我的意思是,就这两天委屈你下,我出院后你再带希希去外婆家吧。”他停顿片刻,想到让她住两天如何睡觉问题,说,“要觉得不方便,晚上就睡儿子的床,让他睡我这。”

“不行,这样换来换去,希希不是觉得很奇怪吗?”沈星当即反对,这无疑是掩耳盗铃。

其实凌中兴的本意是让沈星直接睡他的床,只是莫名的有些心虚,没好意思这么安排,现在她不同意换床,以为是要和凌亦飞一起睡,顿感紧张,惘然的望着她,欲问又止。

沈星明察秋毫,笑笑解释道:“晚上等希希睡觉后我回去,一会出去买些准备面包牛女乃让他当早点。”

凌中兴听了如释重负,对他来说,沈星睡哪张床都行,惟独别上前夫的床,也许这样他在心理上能够获得一丝平衡。“那就辛苦这两天了,我出院后你尽快去办理希希的退学手续,然后可以带他住外婆家,我也想去趟苏州老家里……”

“好啊,希希不用您烧饭了,那里空气好,住段时间休养休养。”

“这倒也是,不过我最主要是去置办墓地,我托弟弟为我选了一块地方,前几天他叫我去签合同付钱,我因为走不开没去,现在不是正好你在嘛。”

沈星惊谔地问:“啊,这事也有亲自去买的?这应该是子女的事情。”

“你看我家有子女吗?儿子根本不关心我,女儿干脆和父亲月兑离关系。”他苦笑道,“我的两个子女真是绝,一个不承担义务,另一个承认义务。”

“好了,爸,您也别发牢骚了,不是还有我嘛,我陪您去,带上希希,我们两个算是您亲人了吧?”沈星同情地说。

凌中兴乐呵呵地应道:“是亲人、是亲人!”

“过几天是劳动节小长假,火车票肯定很难买到,让亦飞开车送我们吧,到目的地后他上海,我和希希陪您办完事后再回去,您呢,留下多休息几日。”

两人聊到五点钟左右,沈星回去烧晚饭,希希学校晚自修六点钟才回到家,凌亦飞前后脚笑嘻嘻跟了进来。

“爸,你这么早下班啊?”希希往四周一扫又问,“咦,爷爷呢?”

凌亦飞说:“你爷爷住院啦。”

“啊?!什么病?在哪家医院我要去看他。”希希着急地说。

沈星晚上要赶回家,不想让儿子来回医院路上浪费时间,刻意轻描淡写地安慰说:“是高血压,现在没事了,观察2天就回家的。”

“不,我要去要去!”

“你怎么不听妈话?快吃饭,吃完回房间睡觉去。”沈星脸一板说。

“啊,这么早让我睡觉?我还得复习呢。”

“那就吃完复习去。”

希希没见过妈妈这么凶巴巴过,低头吃饭不提去医院的事了,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惹妈妈这么生气。

凌亦飞看希希一副可怜样子好笑,调侃道:“平时我说你几句,你头头是道,看到你妈就没男人腔调啦?”

“亦飞你正经点好不,儿子只有十三岁别教唆他。”

凌亦飞不知哪来的兴奋,哈哈大笑讽刺道:“今天可真奇怪,我不小心早晚各不正经了一回?”他转而对希希说,“对了,你爷爷早上也说我不正经,你问你妈妈,看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希希也想起早上的困惑,问母亲:“妈,早上爸说我要退学,是真的吗?”

凌亦飞拿出两瓶黄酒,开了一瓶倒满,津津有味地喝着。

沈星本来就要告诉儿子退学的事,于是把自己的想法来龙去脉讲述了遍,然后叮嘱:“先别跟同学说,过了劳动节妈会处理这件事,你考试归考试,多增加点知识不会浪费的,退了学后,妈会把你带到外婆家去住,那里距离补习班的学校近。”

希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望了望自己父亲,总感觉妈妈老不住自己家怪怪的,问:“你不是说让我赶快吃好饭回房间睡觉吗?到底去不去外婆家?”

“本来是今晚走,但你爷爷让我正式办完你的退学手续后,你不上学了我们再走。”

“好啊,妈今晚不走啦。”希希露出欣慰的笑容,终于看到爸爸妈妈睡在一起了,其实这几天他也想证实一件事,离婚二字他是懂的,他班里就有一个女同学,父母离婚,她跟了父亲,听她说妈妈从来不去看她,希希总觉得跟自己的命运有些相似,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爸爸妈妈是睡觉在一起的,心里特别的舒坦。

凌亦飞有种直觉,沈星今晚哄儿子回房睡觉,意在偷偷离开,如果硬拦,势必闹出大动静,继而被希希察觉到他们离婚的真相,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结果,他急中生智对希希说:“儿子啊,一会到我房间来复习功课吧,正好爸妈都在,我们要考考你。”

希希眼睛一亮道:“好的好,那你们快点吃,我功课做完就来。”希希带着灿烂的笑容回房间去了。

沈星狠狠瞪了眼凌亦飞道:“你打什么馊主意?”

凌亦飞装着无辜回道:“没有呀,你总说我不管儿子学习,现在我们都在,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教他的,呵呵。”

“去你的,司马昭之心,我告诉你,你慢慢在这喝酒不许****,儿子我来教。”

凌亦飞一口酒含在嘴里,笑得喷了出来,说:“我再晚上床,也总得让我上来吧?别让我吃通宵啊。”

“儿子睡觉后,你上爸房间去睡。”

“我可不睡他床,被他发现非骂死我,他是个洁癖,从不让我碰他房间东西的。”

“好好,你有理,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啊?我睡爸的床,你就死了心吧,我永远不会再和你****了。”

凌亦飞听她说的话有点触景生情,嘲讽道:“你睡爸的床?别给我恶心了,好久没睡了吧?”

“你喝多了,别胡说八道,儿子在。”沈星当然明白前夫指的是什么,再同他交锋下去,没准他发酒疯会全给抖搂出来,自找退路说,“不和你这个酒鬼罗嗦,我陪儿子去了。”

希希正巧从房间里出来,说:“爸妈,你们还没吃好啊?我先去你们房间啦。”说着捧了几本书跑了进去。

凌亦飞坏坏的朝沈星扬扬眉,自顾打开另外一瓶黄酒,对嘴喝了起来,今晚他要给自己找点感觉。

沈星洗完澡进屋,只月兑了外裤钻进被子里,希希坐在床沿边打开作业交给妈妈让她检查。

过了两个多小时光景,凌亦飞还在喝,希希在房间里喊:“爸你还不来啊,我都快要睡觉了。”

沈星连忙阻止:“让他再喝会,你现在就去睡觉吧。”

“不,我要等爸来了也给他检查检查,他可从来没看过我作业呢。”

凌亦飞被希希喊得心旌荡漾,酒瓶一推步履踉跄地走进房间,快速月兑去衣服,袜子远远一扔钻进沈星的被窝,在里面除掉****,沈星见他不洗澡,竟然连脚也不冲下就****,恶心的皱起眉头。

“爸,你拿着课本听我背书。”希希接过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在被子里不老实起来,沈星表面上不动声色,被子里紧夹着双腿与他暗斗着。

沈星被攻陷了,在他粗糙的手挑拨下,意识到再不离开他的床,自己将没有力气爬起来逃走,她当机立断对儿子说:“今天就到这吧,快,快睡觉去,去。”

希希奇怪地问:“妈你冷吗,怎么人在发抖?”

“快走啊,别磨蹭了。”沈星的意志到了崩溃的边缘,心中的愤怒也到达了制高点。

希希疑惑的望着妈妈,凌亦飞可能也熬不住了,说:“你妈感冒了,你回房睡觉吧,明天要早起的。”

希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门刚刚合上的刹那,沈星跳下床,迅速穿好裤子,带着满脸的羞辱感,去了凌中兴的房间。凌亦飞也没去追赶,他不着急,这里房间都没有反锁,现在过去难免又是一阵厮打,毫无情趣可言。

沈星****后并没有睡觉,警惕的盯着门看,听客厅里的动静,月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射进房间,也许加上她不熟悉这个环境,总觉得阴森森的恐怖。她裹紧被子蒙上脸,猛然闻到一股浓浓的异味,揭开被子一角大喘气,她太熟悉这种味道了,几年前她的日本公公婆婆身上就散发出这种类似于醛的味道,后来查阅了医学书方知,那是老年人因为代谢功能障碍,导致身体垃圾和毒素在体内滞留,在体内起反应而通过呼吸或透过体表散发出来的,味道越重身体状况越差,所以别看凌中兴的房间一尘不染,看不见的气味他无法排除,但这时她也顾不得了,再难闻总比被凌亦飞这个无赖糟蹋要强。

凌亦飞很有耐心的看着电视节目,一直等到半夜时分,认为沈星应该睡着了,便光着身子模过去,先试探的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片寂静,她果然卷缩在被窝里睡着了。凌亦飞热血沸腾,撩开被子一骨碌钻进去,沈星睡的很熟,等到他大动干戈才惊醒,为时已晚,挣扎几下之后,便听之任之了……

第二天清晨,凌亦飞被手机闹钟唤起,沈星稍动了下又睡着了,昨晚被他折磨得半死,算是报了一个巴掌之仇。他动了恻隐之心没去吵醒她,独自起床给希希准备早点,自己也要出车去。

不一会希希从房间里出来,问:“妈呢,感冒好了吗?”说着向他父亲房间走去。

“别去别去!”凌亦飞慌了,他妈妈根本不在里面,要是被他发现睡在爷爷床上,恐怕他难以自圆其说了,连忙过去拉,一边劝道,“让她多睡会,小心感冒很容易传染。”

希希点点头缩了回去,桌上昨晚留下的碗筷被凌亦飞移到厨房,客厅的空气充满了烟酒味,平时凌中兴起床要先开窗通风,希希捏着鼻子埋怨道:“爸,什么味道啊?”

凌亦飞又是擦桌子,又是找泡饭烧,希希眼尖看到茶几上沈星买的面包和牛女乃说:“爸,我们吃这个。”

两人围在桌上一起吃面包,喝着牛女乃,在希希的记忆中,爸爸是头一回单独陪他吃早点,觉得非常的温馨,想起妈妈昨天与爸爸睡在一起了,这说明他们没有离婚,自己也不会遭同学们歧视。

他们都走后,沈星这一觉睡睡醒醒,居然到中午仿佛仍然是在昏迷中。

早在上午九点,瑞金医院某病房内。

凌中兴吃过早饭无所事事地躺着,医生笑嘻嘻朝他走来,亲切地对他道:“这位老人家,刚才我替您检查过,您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接下来可以回家自己休养休养,给您配的中药先按时服用两个疗程,以后看您身体情况再来复诊,如果感觉好不来也没关系。”

“哦,谢谢医生,那我现在……”凌中兴似乎也听出有让他出院的意思就问。

“是这样,我们医院最近病房很紧张,如果您没有不舒服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家了,您家人在吗?”

凌中兴心里牵挂着希希,当然回家越早越好,他模衣服口袋手机没带,便自己整理完东西,结清账后打的回家。

他拎着一大塑料袋中药回到家,打开门家里很安静,儿子和希希的房间转转没人,吃不准沈星是昨晚就回家的,还是一早回母亲家了,也不去多想,他嫌医院里脏,回自己房间去拿替换衣服准备洗澡。

一推门见沈星睡在里面,瞬间莫名的惊喜和宽慰,说明她昨晚是一个人睡的,同时躺在他的床上,颇有些温馨感,蹑手蹑脚走近,绕有兴趣的望着她丑陋的睡姿,十几年没有看过这张沉睡的脸了,他感慨万千。

他换了主意先去厨房烧午饭,等她一会醒来肯定会很饿,刚要离开,无意中低头发现地上沈星的胸衣和****,骤然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双腿不停的颤抖,十四年了,现在只隔着一条薄薄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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