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的事余貌没有继续关注,只是偶然看见几个下人闲聊,说是府外一家药铺的少掌柜长得俊俏,司墨借着倒卖药材的机会,和那个少掌柜接触。
余貌不禁满头黑线,这司墨,看起来挺聪明伶俐,没想到这么二。
又听说,出了这档子事,司墨也没脸再在这待,管家看她在府里也不少年了,这次也是一时糊涂,于是结了工钱,遣回家嫁人。
司墨家就在城里,管家也勒令府里下人不准将这事外传,留司墨一条生路。
这件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结束,师傅的研究也接近尾声。
午后,静谧的小院内充斥着暖融融的阳光,微风拂过郁郁葱葱的树木,扑朔朔地响声,间或夹杂着几声鸟鸣,半点没有沾染城中略显压抑的气氛。
余貌心中感叹风景不错,拨拉几下被风吹起的短毛,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准备睡一个小小的午觉。
“吱呀……”余貌刚合上眼,就听见师傅的房门开了。
小叶子手中拿着一张纸,师傅脸上略带笑容。看来像是药方的事已经有个结果了。
“小猫,”小叶子唤道,“过来,我们去找城主。”余貌甩甩尾巴,还是放弃了午睡时间,跟着小叶子去找城主。
虽然城中瘟疫还没休止,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事务就可以不处理,每天方仕连都得在书房花上大把的时间处理公务。
方仕连看着手里的公文,口中却止不住地叹气,眉头正紧紧锁起,就听下人来报。
听说庄凡师徒俩正向这里来,方仕连起身整整衣袍,略微收拾好凌乱的书桌,站在门口处迎接师徒两人。
师傅还是相当欣赏方仕连的为人,见方仕连面带忧色,便开口问道:“方城主是否有些为难的事?”
方仕连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瞒庄前辈,城中存粮已经不多,现在吃的都是去年的余粮,今年尚未有什么收成,剩下的粮食只够再用一个月,再不行,只能去买粮了。”
师傅“呵呵”一笑:“无妨,药方已经确定了,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后即可宣布疫情被控制,之后众百姓即可各自回家休养,已经不会再传染。这三日已经做了实验,效果很好。”
方仕连大喜,虽然不通药理,但还是激动地接过小叶子手中的药方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吩咐管家立刻去安排。
余貌第一次进方仕连的书房,难免四处逛逛,瞧着三个人还在说话没往这里看,悄悄跳上书桌,拨拉着桌子上堆着的文书。
很快一本文书引起了余貌的注意。
上面的内容和方仕连刚刚所说的缺粮状况相差无几,但是可以坚持的时间却不是那回事。
方仕连所说的,是余粮可以坚持一个月,而文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可以坚持二十日。
文书上的批文明明白白地写着,如若城中米粮不够,就打开存放贡粮的仓库,罪责他一人承受。
余貌对方仕连的好感度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一直以来方仕连给她的印象就是为民着想的好官,这次方仕连为了不给师徒俩压力而隐瞒了真实的情况,更是让人心生钦佩。
“……小猫,是你吗?”小叶子的声音将余貌从沉思中唤醒,茫然地看过去,就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喵?”
方仕连笑说:“这件事是两三天前发生的,两位都在埋头研究药方,也就没去告知。方杰清楚地记得是一只灰色的猫,青木城中尚未听说有这种颜色的猫,想来一定是两位带来的这只,果然不同凡响。“
余貌这下知道几个人在说什么了,不过就是那个small的妹子,看来是那个方杰跟方仕连说的。
师傅点头道:“我这数十年也没见过第二只这样的猫,不过还是叫那护卫来确认一下的好,即便只是几句褒奖,也得有些证据才好,这猫也算是药谷的一部分,理应遵守药谷的规则。“
方仕连心情甚好,让下人唤方杰过来辨认。
不多时,方杰带着一身烤鱼的香气进了门:“见过城主大人、两位高人。“
方仕连指着余貌问道:“你说的那灰猫,可是这只?”
方杰闻言向余貌看过去,余貌仍记得这人叫自己“猫哥”,淡淡得扫了他一眼。
方杰憨憨一笑:“正是这只,眼神一模一样。城主大人,小人还带了上次答应这猫哥的谢礼。“
方仕连和师傅听方杰叫余貌为“猫哥”,都不由笑了,方仕连挥手道:“烤鱼是吧,去,给你猫哥送过去。”
方杰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放在余貌面前:“猫哥,我听我娘说猫不能多吃盐,这鱼我没放盐,您放心吃啊。”
……鱼是很香闻起来很好吃没错,可大哥你能别叫咱猫哥吗?
师傅在武林里赫赫有名,当然不是吹出来的,三日后,原本奄奄一息的重病患已经能下床走动,除了身体还比较虚弱,咳嗽和发烧的症状都已经减退了。
第一份药方也已经熬了许多分发给城中百姓,预防瘟疫再次来袭。确定没有再患瘟疫的百姓后,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走出寺庙和城主府的院子,回家和家人团聚。
五日后,城门大开,所有人欢欣鼓舞,街道摆上了流水席,每家每户张灯结彩,庆贺青木城度过这次危机,得以重生。
城主府也是格外热闹,与方仕连私交较好的人都赶来恭贺,至于官方的宴席,方仕连明天才会摆开,今天只招待好友和来青木城救治的医者,尤其是救了青木城百姓的师徒俩。
不过方仕连心里清楚这两人不乐意应酬,特地吩咐下人在师徒俩暂住的小院里摆上几样好菜,过来敬了杯酒,就没再打扰。
余貌爱吃甜的,小叶子特意取了两三块糖醋排骨,剔了骨头放在余貌的碗里。
余貌用前爪固定住精致的瓷碗,吃得津津有味,来到这里之后渐渐的也习惯了这副躯体,从一开始的处处别扭变成了自然而然。说实话,猫的感官的确比人类灵敏许多。
美美地用完一顿晚餐,悠闲地在府内散步,城主府修缮得精巧,虽然不豪华,却有一股令人舒适的雅致。
天色已晚,余貌借着一双能夜视的眼睛,顺着府内的池塘散步消食,却听远处的凉亭内传来细细的啜泣声。
有人在哭?余貌的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人常说好奇心害死猫,也许猫天生好奇心重,余貌自从用了这个身体,似乎变得非常容易好奇。
于是,她将自己的身影淹没在草丛里,悄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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