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爱的女子

作者 : 夜月生

琴楼如同其名一样,充满琴道韵味,不入琴道的人在这里待久了也能琴道入门,木夜此刻慢慢地走着也能从中获得对琴道的领悟。

楼道九曲连环,设计不拘一格,四处还摆放着破损的琴,每一把都有独特的韵味。楼里的人不多,但皆是不凡。

不远处,一位紫衣男子站在一处楼台之上,背负双手,黑发飘扬,眸子深邃无比。他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修为竟然已到化圣之境,实际实力可能还远不止如此,有可能堪比羽化圣女那层次的人物。

此刻,他看着在阁楼中央弹琴的女子,深邃的眼眸有一丝柔情。

“他是谁?似乎极为不凡。”木夜注意到了紫衣男子,对一旁的女侍问道。这女侍很年轻,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专门过来招待他的。

女侍面对木夜突然的询问,先是一惊,随后小声说道:“是北斗门少主,很凶,千万不要招惹他。”

在女侍说到北斗门少主的时候,紫衣男子似乎听到了,转过头来,两道恐怖电芒从其瞳孔之中发出。

女侍不过初入塑体之境的修为,怎么可能抵抗得住化圣之境强者的攻击,没有意外,她会当场死去。

可木夜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抬头见紫眸两道紫芒迎上,抵消了两道恐怖电芒。

北斗门少主没有继续攻击,看了木夜一眼,继续听女子弹琴。可女侍却吓坏了,脸色苍白,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幸好木夜反应快,一手将之拉住了。

“我死定了,该怎么办···”女侍全身没有力气,纯净的双眸溢满了泪水。

“放心,人家是一等宗门的少主没有闲心去难为你。”木夜一脸好笑,觉得这小姑娘太不经吓了。

女侍哭丧着脸,“可总管要为难我呀,会杀了我,都是你害的,我死定了。”

越说越伤心,眼泪哗啦哗啦地滑落。

木夜无话可说了,一阵默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世界很残酷,武力值越高的世界就越是残酷,远比南荒世界。女侍说的没错,这件芝麻绿豆的小事还真有可能要了她的小命,还是他害的,如果不问就没有这事情了。

女侍神情越来越绝望,最后死死盯着他,不管到哪都一直跟着,像是耐上他了一样。

别看这女侍年龄小,人却十分精明,知道木夜是她唯一的生机。

木夜也没有管她,任其跟着,毕竟来到了一个新地方,两眼一抹黑,有一个导游也很不错。

大致在这阁楼之中走了一圈,木夜就找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眼泪哗哗的女侍站在一旁,眼巴巴得看着他,手指捏着发白。因为一个头发花白的精明老者走过来了,想来就是这里的总管。

总管先对木夜点头微笑,然后严厉地看着女侍一声,“小婷,过来!”

小婷进退两难,满是祈求得看着木夜,那可怜的模样任谁都无法无视。

木夜当然也不能做一个旁观者,放下手里的茶,指着小婷对总管道:“她,留下来。”

声音不大,却很有不可置疑的威严。身为魔,他自然少不了不可一世的霸气,只不过这霸气表现得很隐秘。

“你······”总管听着一个锻魂之境低阶如此嚣张的言语,当然是怒了,可刚想呵斥的时候却看见了木夜紫光外溢的双眸,就什么也说不出,犹如鱼刺卡在喉咙。

他没有忘记,即使是这里的主管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下人的事实,而这里来往的人几乎都是有大背景的,绝对惹不起。

“小婷,你就在这里陪着公子吧。”总管一脸和蔼之色看着小婷,似乎从来都没有生过气,又恭敬看了木夜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逃过一劫的小婷如获新生,哭脸一下就变成了笑脸,“多谢公子,做牛做马都难报答公子的恩情,以后说东不敢往西······”

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小婷还在说着,木夜就忍不住了。

“不要说了,知道你记忆力很好。”木夜端起茶杯,轻吹茶叶,道出了小婷的死穴。

他知道这些话都是她曾经专门背过的,作为一个高级场所的侍者是需要有专门技能,礼仪举止方面先不说,溜须拍马,感恩道歉,还有······这类似的语言艺术都要熟记于心。

被戳中死穴的小婷戛然而止,小脸通红,最后憋出两个字:“谢谢。”

木夜听得出来,这两个字是真心的,于是投过来安慰的目光,这丫头刚才一定吓得不轻。在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大多没有人权,有多苦,又有多累,难以揣测,有血有泪都得自己咽下去。

“你知道那女子吗?”木夜指着楼阁中央弹琴的女子,又问道:“就是那个弹琴的女子,他是谁,来自哪里?”

小婷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犹犹豫豫不敢再开口,怕又发生北斗门少门主这类的事情。

“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情我扛着。”木夜看出了小婷的顾虑,微笑着道。

看着木夜温暖的微笑,星辰般明亮的双眸,小婷也渐渐不再恐惧,只是弯下腰,靠着他的耳边更加轻声说道:“百花门的琴仙子,据说快要成就琴道宗师,北斗门少门主对她十分迷恋。”

“百花门的琴仙子?”木夜微微沉吟,立刻就联想到了赤花仙子,曾经听她说过她就是百花门的七仙子之一。想来,这琴仙子也是百花门的七仙子之一。

琴仙子不愧琴仙子之名,虽然弹的是基础指法,可每一分都极为完善,这一点连他也难以做到。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不是琴师的人,皆为不凡,不过没一人比得上北斗门少主。

突然,琴声一变,没有再练习基础指法了。

六名白衣女子出现在琴仙子身后,衣带飘飘,翩然起舞,犹如九天上的仙子降临尘世间,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美丽。当然,这舞是无法与小婉的一舞倾城相比的,没能做到那惊心动魄的美感。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欣赏琴与舞。舞美,但琴音更美,木夜觉得自己弹不出这样的美感。虽然他是琴道宗师,可并不意味任何曲子都能弹好,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

天籁之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下来了,琴仙子站了起来,身后的舞女也退去。

她雪白长裙飘动,容颜美丽,最吸引人的是那股飘渺的气质,仙子之名并不虚假,难怪能让北斗门少主这样的天才痴迷。

一把碧琴慢慢飘浮起来,晶莹透彻,作为一名琴师,人如其琴,琴也如其人。这把碧琴属于琴仙子,也代表着她的透彻,明见琴心。

琴仙子将琴抱在了怀中,美眸扫过四方,“小女子今天邀请各位琴师前来,所为之事只有一件,以琴论道,助我成就琴道宗师。”

此刻,在楼台之上的北斗门少门主瞬间出现在琴仙子身边,高傲说道:“今天有谁能帮到小琴者,我以北斗门少门主的身份承诺,必将待之为我北斗门上宾!”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处皆出现炽热的目光,可这些目光的拥有者大多还未成就琴道大师。能琴道有成者,大多能淡化了名利。

北斗门少门主有些不满意众人反应,但身旁有琴仙子,也不好发作。他幽眸一闪,雄壮的臂膀一挥,指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继续说道:“今天有幸请来了庭悦宗师,请上座!”

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一身素衣,背着一把素朴的长琴,一步步走上了楼台,坐在了中间的软椅之上。她神态安然,每一个举动都有一种特别的韵味,是琴的道韵,走的是自然大道。

“从现在开始,在场的每一位琴道大师都可以上来为琴仙子以琴入道奏上一曲,将自身的领悟尽皆展现,最后由老身收尾。”

庭悦身为琴道宗师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主持这次聚会,那少门主也掩去锋芒退去,琴仙子自是抱着碧琴立于一旁。

“过来坐吧。”庭悦伸出干枯的手掌,让琴仙子坐在她的身边,目光柔和。她超然于物外,自然不会在意北斗门的名头,到这来单纯是为了琴仙子,这个让她极为满意的琴道后辈。

琴仙子对待庭悦很恭敬,颔首走了过去。

很快,就有一位琴师走了上去,抱着一把竹琴。他的眼睛是闭上的,应该是眼睛瞎了。

“就由我这个瞎子来开个头吧。”他出了一声就坐了下来,摆好竹琴便开始弹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这瞎子是一个真正的琴师,身世坎坷,三年前自瞎双眼以求心境平和,自此琴道突飞猛进,三十岁左右就能在琴道走到大成的地步,现今更是快要领悟自己的琴道了。

木夜认真听着,这瞎子琴师的琴声很不错,大概能在一两年以内成就自己的琴道。

庭悦听完他弹的曲子,点了点头,琴仙子则是站起来对之鞠躬,想来是有所收获。不只是她有收获,下面的木夜也有些领悟,平和之道的琴道对于人,凡人,习武之人,不管是什么人都有用。

自瞎子琴师以后,又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个琴师,不过都与瞎子琴师相差甚远,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终于没有琴师上台了,庭悦站了起来,老态龙钟,慢慢走上前又坐下,将长琴放下便开始弹奏。

干枯的双手似乎有极大的魔力,化为幻影,在琴弦上滑动着,发出来魔幻般的声音。可她明明是自然之道,可现在的琴音却截然不同,看来之前便已经给琴仙子展示过自然之道,此刻应该是新的琴道。

庭悦的长琴比一般的琴要长上几分,这样的琴更难掌控,可她却用之将琴道的控制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魔幻之音不断化出,形成各态的事物,精准之力让人瞠目结舌。

不知过了多久,庭悦终于停了下来,满是皱纹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还有丝丝的汗水,众人好不容易才走出这魔幻之旅。

“不愧是庭悦宗师,尝试新的琴道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的确,据说庭悦宗师自然之道已经走到了极高的地步,要想在作出突破太难了,这新的尝试不仅是为了琴仙子,也是为了她自己。”

“······”

在庭悦一曲弹奏以后,众琴师开始谈论,一些来看热闹的人也在说。而庭悦却不问世事,静默走回去,正对着琴仙子。

“悟到了什么?”

“走自己的道路,别人的永远不是自己的。”

一问一答,两人微笑以对,庭悦的笑是对后辈的欣慰,琴仙子是因为领悟而笑。可听到的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木夜在此时也露出一丝微笑,继续饮上一口茶。一旁的小婷好奇地看着他,小心翼翼问道:“公子,你笑什么呀?”

“庭悦宗师用心良苦呀,琴仙子也是独具慧根。”

木夜避讳什么,直言说出自己所想,这一句话吸引了四周人的目光,连上面的庭悦和琴仙子也看了过来。

“这位公子倒是有眼光,可否上来献上一曲。”琴仙子看向木夜,优雅尽显。

木夜仅是挥挥手拒绝了,低调才是王道,还是在下面看着、听着好些。琴仙子也没有勉强,自己上前放下碧琴,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众人都知道,她是在找寻自己的道路,成与不成全在接下来几个时辰。

琴仙子这一闭眼就是一个时辰,睁眼那刻,她整个人都似乎有了变化,清亮的美眸之中多了

一丝怀念,还有一丝沉痛。

这时,她双手轻轻抚模着碧琴,无比温柔,仿佛那不是一把琴,而是和自己一生痴守的恋人。

她有些失神,轻叹道:“这把琴最初并不是我的,而是一位女子,我爱的女子。她将琴交在我的手中,自此我就再也没有将之离身,也将它称为水碧,这便是我的水碧琴。”

琴仙子的话语一处,众人都不能保持淡定,连北斗少门主,那庭悦眼中都有了一丝变化。至于木夜头一歪,立刻就想到了那纪可可,还有那魔女千雪。

不过众人都想歪了,琴仙子并不是女女,再说爱并不一定是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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