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梁家小妹 第82章 番外(三)

作者 : 天街凉茶

祝英齐一怔,却是飞快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脸上一派的尴尬。倒是叶阡陌还没想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等想到的时候,见祝英齐嘴里说着带路,一面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她担心再度迷路,赶紧就追了上去,心底的一丝尴尬也揭过了。

不过祝英齐应该是在意了,接下去的几天他一见到叶阡陌就寻各种原因避开。寻常有商有量的两人居然没正经说上一句话。当时南北商铺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叶阡陌便想着去尼山书院看望梁月。祝夫人有心让祝英齐送叶阡陌去,不过遣了下人小厮去找祝英齐都是未果。叶阡陌知道祝英齐还记着那天的事情呢,其实她很想跟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她没机会说出心底话。

最后,叶阡陌便自己雇了个车夫去杭州。只是,去杭州的一路上不是十分太平,平白地出了个土匪窝子,车夫怕死,死活不肯再为叶阡陌赶车。叶阡陌觉得自己也是个惜命的,付了一半的车钱就让车夫回去了。只是这却为难了她手里的信——要是自己单独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杭州,寄给梁月报消息的信看来只得压下了。她又想要不是上虞的铺子尚未稳定下来,自己的人不能调离,她也不必悲剧到请一个陌生的车夫来。

不管怎么说,如今梁家的案子在祝家的相助下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唯一让她头疼的也只有分分钟说她不孝的后母。但这些都是私事,叶阡陌并不太担心。这一路权当是游山玩水了!

如此,叶阡陌一路上打探着,虽兜兜转转地走了许多冤枉路,好歹在十几日后到了杭州城外。当晚下着暴雨,她匆匆地到了就近的一家客栈投宿,只是这客栈居然人满为患,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叶阡陌为难地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就在那掌柜的想大善心让人去柴房睡觉的时候,一道叶阡陌所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姑娘?”

叶阡陌见到熟人,尤其是之前一直躲着她不愿意见她、现在却泰然自若地叫她的熟人,她不由喜道:“八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祝英齐轻咳一声,道:“……我娘让我去书院看看小弟。”其实那天的事情让祝英齐尴尬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或者这不是尴尬,只是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迄今为止自己第一个欣赏的女子她是个女人……这难免让祝英齐联想到自己所爱之人……于是尴尬之余,却是那午夜里的梦魇,无法释怀的一些事情和人——一些自己以为已经遗忘的很好,却总在不经意的瞬间想起的人事。

就在前不久,娘生气地告诉他,叶阡陌一个人离开了上虞,他微微皱眉,到底是自己的好合作人,自己又知道她天生不认路……直到第二天管事的又来说叶阡陌雇的车夫自己回来了,并且在叶阡陌去杭州的路上还有一处土匪山寨……祝英齐便觉得是自己没顾念到叶阡陌,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或者一直到不了杭州,那错误就无法弥补了……

他便让管事瞒下了山寨的事情,自己假借去尼山书院看望英台的由头来了这里。

他不知道叶阡陌在哪里,要如何去找叶阡陌。但了解到那山寨近来并未劫持什么人后,他索性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从上虞去杭州必须要经过这里。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三天,他决定要是明天叶阡陌还没来,他就离开,再寻他法——万幸的是,他尚未离开,叶阡陌也来了。

叶阡陌知道他是去看祝英台,见他一脸喜色,心情也大好。待掌柜的来问叶阡陌到底要不要柴房,祝英齐就表示自己的上房让给叶阡陌,柴房留给他!想叶阡陌之前都是露宿野外的,睡柴房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影响。是祝英齐似乎很坚持的样子,叶阡陌想想就听从了。

翌日一早,叶阡陌就将之前写好的信拿去让人寄了,等她和祝英齐到尼山书院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的光景。梁月似乎长高了些,而且和山崖下相处的时候不同,现在的她明显脸色滋润许多。叶阡陌打量着梁月,同时也让梁月打量着。唯独有点不爽此情此景的,怕是只有马文才了……

见到患难之交真好……叶阡陌一时也不顾马文才什么表情,等祝英齐由着马统带领去找祝英台后,她便与梁月在书院里逛了一逛。至于客房的事情却是师母安排下来的——当晚,两人就去拜见了山长等人。除却这些事情,叶阡陌也知道了现在在书院教书的人是陶渊明,只惜她住不到两日,陶大叔就要离开了。当然了,大叔要离开还是带着谷心莲一起离开的。叶阡陌觉得这却是好事。

当晚,叶阡陌和梁月一起演了一出戏,让谷心莲知道梁山伯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谷心莲黯然离开之后,叶阡陌倒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一早,她刚刚洗漱完,却听祝英齐和他妹子祝英台在门外说话。两人是隔壁,到后来祝家兄妹的谈话声越来越响,便是叶阡陌不想听也没法子了。

兄妹二人的谈话无非就是关于梁山伯的事情,祝英齐希望祝英台现在就和自己回家去,祝英台就质问祝英齐是不是能忘记心底的那个人,祝英齐压抑着声音说自己早就忘记了,祝英台便说:“你真的忘记玉姐姐了?你要是忘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娶妻?!”

之前在祝家的时候,叶阡陌就觉得奇怪了,毕竟像祝英齐这样的家世人品应该不至于娶不到妻子,再看祝七的一双儿女都能叫叔叔、姐姐了,祝英齐的确是有些奇怪。现在听祝英台这么一说,叶阡陌倒是恍然大悟。

不过……她模了模自己有些饿的肚子,心想,自己现在出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然,等他们两个吵完架再说?外间祝英齐低声说了什么,祝英台又道:“……你能忘记玉姐姐吗?凭什么你承受不了的痛苦要我去承受?!凭什么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要让我去!”

其实叶阡陌觉得这句话祝英台说的不厚道,既然认定八公子没有忘记心爱的人,再提起那个人,岂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叶阡陌靠着门,最后想了一想还是推开了。祝英齐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低吼道:“祝英台,你够了!”

说完,祝英齐就飞快地跑走了。

正巧,叶阡陌看到梁月朝这里走来,她便和梁月打了一声招呼,说是自己去看看祝八公子,他现在看起来很激动,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叶阡陌追着祝英齐而去,见他跑到马圈夺马便跑,见到叶阡陌也全然给忽视过去了。叶阡陌暗道,这厮还真是气糊涂了,别神志不清地纵马撞了人……她也赶紧取马追上去。事实证明,祝英齐虽然怒火中烧,又或者有别的情绪在里面,到底他没有撞到人,只是去了一处花船,花了重金包下船以后,却只留一个中年船夫撑船,一面叫老鸨请个绝色的歌姬来消遣。

近来叶阡陌常和生意场上的人来往,知道男人哪个不好颜色的?对于祝英齐此举倒也没反感——不过他出来匆忙,不知银子有没有带够。

她担心之余,便叫来一辆小舟送自己去花船。

不过,先她一步接近花船的还有一辆载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的小舟。那女子上船后,就在船头弹起了琴。琴声*,那女子的声音也*的紧,一首浓艳的歌谣唱的叶阡陌这等自诩见多识广的人都要脸红心跳。船舱内的祝英齐将酒杯狠狠一砸,骂道:“够了!给爷滚!滚!换人、换人!”

他正骂着,忽而鼻尖嗅到一股子熟悉的、一时想不起何处闻过的香气,顷刻就安静下来,并往那香气来源处靠去:“还是你香……”

叶阡陌用手拍了拍祝英齐的脸,道:“八公子?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祝英齐立即清醒了。这清香便是那日和阡陌撞了满怀时闻到的……他赶紧往后退了退,和叶阡陌拉开一段距离:“叶姑娘怎么来了?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快点回去。”

叶阡陌轻咳一声,道:“你确定没什么事情吗?要是你一个人行的话,我也不妨碍你寻欢了……”祝英齐虽尚未成婚,却也不是无知少年,叶阡陌的话虽然就是很简单的意思,但也禁不住祝英齐想到别处去了,他立即就茶水呛住了,咳了许久。叶阡陌担忧道:“八公子,你现在的状况,其实不适合喝酒寻欢……”

外间的歌姬现了里面的动静,正招呼人一起来查看。叶阡陌赶紧用袖子捂住了脸,道:“八公子,不若我先行一步?我这里有些银子,你……”

叶阡陌未说完,祝英齐就一把抓住她,朝船尾跑去。而之前送叶阡陌来的小舟还在外头等着,等花船上的人现客户没了,小舟已经行出很长一段距离了。祝英齐仰躺在小舟上,占了大半的位置。他看着灿烂的天空和朵朵云彩,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叶阡陌看到他用手捂住的眼睛位置有湿意渗透指缝……

叶阡陌转过身子,与那船夫站在一起。

小舟靠岸的时候,祝英齐还是躺在小舟没半分动静,叶阡陌知道他心里难受,这样安静地待着也比在花船上找姑娘的好,于是她又给了船夫一贯钱说是包下这船了。船夫自然意,将船泊好以后,就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岸边是一片的芦苇,俱是高过人头的。即便岸边还有其余的船只,也都是隐在芦苇中。叶阡陌在祝英齐身边干坐了许久,肚子也叫了起来,她此刻才想起自己是连早饭都没吃就来找祝英齐了,现在真是饿坏了。她唯恐自己离开了,祝英齐又要出什么意外,索性抱着肚子在船头坐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村庄上空飘着袅袅炊烟,叶阡陌便跳下小舟,打算在附近的芦苇丛里看看有没有野鸭蛋。

事实上,叶阡陌并未走远,不过因她路痴,这芦苇丛又是一般模样,竟是模索了整整两三个时辰,也没有寻到自己的船只!至于野鸭蛋,她是捡到几个,不过在她找船只的途中摔跤后,全部都碎了。叶阡陌也不是没有狼狈的时候,但她现在这样,一身湿漉漉的泥,一头乱还间或有几根芦苇插着,再加上因鸭蛋碎了而留下的腥臭,活生生像是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她欲哭无泪,想着又觉得十分好笑,以前也不是没有在野外露宿过,也不是没在野外捕过猎,现下竟被一片芦苇地困住了!而且她相信困住她的这片芦苇地一定是方寸之地。她擦了一把脸,自嘲道:“叶阡陌啊叶阡陌,没想到你一世英雄,竟被小小弹丸之地困住!悲哉悲哉!”

说罢,她还想应景来个扼腕叹息的动作,不过她很快见到拨开芦苇朝自己走来的人,她非但连这个动作没做,就是脸上的表情也一时僵住了。再一次迷路,却又是被他找到。种种窘态也都被他看了去,叶阡陌表示此时此刻,除了傻笑僵笑干笑,她已经没有其余应对的法子了。

祝英齐见到一身狼狈的叶阡陌,思及对方是因为自己才受的罪,心中一暖,想想又是觉得她适才说的话俏皮爱,与平时她的所作所言全然不同,一时心底百感交集,看着叶阡陌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皮笑肉不笑,站了一小会儿后,同时决定先回去小舟上再说。

祝英齐在前面带路,叶阡陌便紧紧跟着。因耽误了很长时间,到了水边,已是一水繁星,波光粼粼。叶阡陌赶紧蹲到水边洗脸洗手。清凉的水洗去脸上手上的污渍,同时也让叶阡陌觉得浑身都痒的很,真想……

祝英齐道:“现在这附近也没人了,我先去找点吃的。”

叶阡陌直觉他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莞尔一笑,又听他说:“……我不会走的太远。”

叶阡陌对他感激一笑,心底自然也是信得过他的。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后,叶阡陌就月兑了衣服,在水里清洗一番。祝英齐的确没有走远,毕竟这里并非安全的地方,他唯恐别人看了叶阡陌去,但耳朵里听到的声音也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洗……

因叶阡陌的外衣脏了,她便只穿了一件中衣。祝英齐见到她的时候,立即别开了目光,手足不知往哪里安置。叶阡陌倒是爽朗一笑,道:“八公子你算回来了!我的肚子已经饿扁了。”

祝英齐只好提着手里的野鸭子朝叶阡陌走去,虽是如此,目光一直没有对上叶阡陌。叶阡陌自然明白个中道理,解释道:“外衣都脏透了,我直接洗了,估模着过两个时辰就会干掉。咳咳……八公子不必介怀,现今你我出门在外,还是不拘小节的好。”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扭捏的人,祝英齐立即看向叶阡陌。却见她已经拿了野鸭子往水边去。未干的如墨的长铺在后背,蜿蜒而下,越衬得她的腰身纤细——无处不在昭显着对方是个和自己性别完全不同的人。

叶阡陌动作麻利地处理好野鸭子,递给祝英齐的时候,见对方傻傻地看着野鸭子,便道:“八公子你怎么了?”

祝英齐抬眼,微微吃惊地看着叶阡陌,道:“叶姑娘,你……我是想说,你分明和我家九妹同岁,却会这么多东西。”

叶阡陌看着他拿着赶紧的野鸭子去烤了,便拍拍手,道:“我爹就我一个女儿,若我会的东西只有扑蝶绣花,我叶家偌大的家业岂不就让宵小觊觎了去?当年,我爹拿我当男孩子养,我也不是没有羡慕过那些扑蝶绣花的小姑娘,现在事实证明,我爹的做法是正确的。”

祝英齐点点头,手里漫不经心地烤着野鸭子,道:“叶姑娘,世上少有人能及。”

叶阡陌便嘻嘻笑了,映的眼底一片璀璨光辉,她说:“八公子也不嫌客气。你我既然是合作的伙伴,相处时间也不是一二日了,往后就别说这些客套的话了。想来我要不是少有人能及,八公子你这样的人物又怎么能与我合作呢?倒是我见八公子你一向洒月兑,头一次看你如此失神难过。”

祝英齐一怔,没有说话,只是将烤好的野鸭子分了大半给叶阡陌。叶阡陌接过了,也不再提起。本以为祝英齐不会对她说自己的心事,没想到二人吃完野鸭子,净过手后,祝英齐开口了,道:

“我此前有过一个未婚妻子。”祝英齐自嘲道,“本是要成亲的。成亲当晚才知道英台扮成了她的样子骗了家里人,而她早早和自己的情郎……离开了。”许是私奔这个词让祝英齐忌讳,他便顿了下,说了离开二字。

“八公子痴挂多年,也是个长情之人。”至于那女子,祝英齐深爱着,必是个极好的。但成婚当日抛下新郎,却实在不妥。因此,叶阡陌只说了祝英齐一人。

祝英齐失笑摇头,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或许……或许她的孩子都能叫娘亲了……哎!惜今夜无酒!否则当浮一大白!”

叶阡陌点点头,道:“……等我衣服干了,我们再去酒肆饭馆,我叶阡陌舍命陪君子!”

祝英齐朗声道:“酒肆饭馆人多嘈杂,如这里方是良辰美景!”

叶阡陌知道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今天躺在这里也已经整整一个白昼的功夫,祝英齐怕是都在想这件事情。两人便揭过那话题不说,聊着聊着又说起了梁家公子的事情,叶阡陌感叹道:“我知道我那母亲的侄儿非能人,若不是他出了那等事情,我倒也不至于和母亲撕了颜面。到底父亲生前喜爱她。便是爱屋及乌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祝英齐一怔,道:“若非那梁家公子杀了人,你还真打算嫁给他?”

叶阡陌失笑道:“我后母姿色不俗,料知族中男儿也不是丑的。”说着,叶阡陌微微眯着眼睛,模着下巴。祝英齐干咳几声,又听叶阡陌道:“左右是要入赘我叶家的,吃喝住的我都供着,要那些本事做什么?”

说完,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祝英齐吃惊地看向叶阡陌,道:“入赘?”

“我总不能绝了我老叶家的香火。”叶阡陌说完,便蜷膝而坐,将脑袋埋在双膝中,“我此刻却是困极了,那衣服一时半会儿也没干。我打会儿盹,待衣服干了,八公子你叫我一叫。”

祝英齐见她埋下脑袋,后襟处便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他立即别开了目光,安静地坐在一旁。

叶阡陌这一觉便是到天亮,只是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船上的,而且衣服都穿的整整齐齐的。至于祝英齐正和船夫站在船头。这一幕不管怎么看都很熟悉啊。祝英齐也听了动静,回头来看叶阡陌。叶阡陌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便道:“早啊,八公子!我们这是回尼山书院吗?”

祝英齐见她刻意不提衣服的事情——当然了,这种场合也不能提。他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两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尼山书院,各自都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在尼山又待了两日,因铺子里的事情,叶阡陌打算和大家告辞回去,凑巧的是,梁月因为一些事情也不得不离开书院,两人便决定一起离开。

看得出来,对于梁月的离开,马公子很是舍不得啊。出乎叶阡陌意料的是,离开那天,梁月早早就来找她了。她还奇怪大家都来送别了,偏偏梁月和马文才,一个是早早起来避开人,一个是压根没有现身。

她正是纳闷不已,觉得这不像马公子的风格。

却在行至山脚下的时候,梁月喊停,匆匆地跑进林子里去了。

难道是马公子来相送了?这两人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没一会儿,叶阡陌就见梁月嘴角噙着笑,款步出了林子。叶阡陌道:“你见着马公子了?”

梁月抿唇笑道:“见到个背影。”

“那你喊住他了不曾?”一定是没有,否则不会这么快回来。

梁月道:“无妨,很快就会再见的。我不想他徒增难过。”

叶阡陌点点头,招呼梁月上马。便一起离开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梁月和一个熟人办起了木具店,叶阡陌偶尔也会相助梁月。与她一道去建康。不过到底她自己的铺子事儿也多,等建康那边安定下来,她就很少去了。因时局不稳,两个月后更是爆了战争,叶阡陌一时和梁月取不到联系,再度有消息传来却是告知梁月已经去了鄮县,她的结义大哥如今是鄮县的县令,而她也和马文才在鄮县相遇了。只战争爆后,叶阡陌名下的一部分商店不得不关门,一回家又会见到后母大吵大闹,索性去了上虞,与祝家一起赈灾施药。听到梁月的消息后,又得知马文才的军队守在鄮县和一群土匪作战,旷日时久,便与祝家一起给鄮县送去了物资。

等战争平定以后,马文才和梁山伯自然是升迁了,而且之前在书院授过课的王卓然也因对梁月另眼相看,在圣上面前美言了几句,圣上龙心大悦,一面也是不想军功正盛的臣子与显贵联姻,因此马文才娶梁月在圣上眼底是件大好事,于是赐了婚事。

不管圣心如何,圣旨赐婚,对于马文才和梁月那是好事,对于马家,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因出嫁之前梁月一直和叶阡陌呆在一起,所以叶阡陌知道梁月对于嫁人这件事情还是很惶恐的。而且主要的原因还是梁月觉得自己年纪太小了,这么早就嫁人对身体不好。尤其嫁人后难免要怀孕生孩子,梁月说现在的避孕措施不好,万一不小心太早怀孕了,对身体损坏很大!叶阡陌不知道梁月这是从哪里看来的道理,但梁月都知道这些事情了,那什么春|宫图也不知道要不要放入嫁妆箱子的箱底啊……

她一手拿着春|宫图,一手拿着一对做交|媾姿势的小瓷人没了主意。

这时,外头仆人通报祝英齐来了——祝英齐是陪着祝英台来杭州贺喜的,当然了,祝英台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比如在婚宴上见一见梁山伯啊,这就不得而知了。叶阡陌一慌,偏偏是越慌了,那物件就怎么都放不到箱子里去。祝英齐一进门就看到了叶阡陌手上的东西,他脸一红,赶紧说了句“唐突”,然后退到了院子里……

大婚过后是回门,梁月没有亲人,就在回门那天到了她家里来,随后又去了梁家一趟。

叶阡陌刚刚送走人,铺子里的管事又说建康的冷老爷下了请帖,请祝英齐赴宴。叶阡陌一面吩咐小厮去叫祝英齐同往,一面出了门。两人在马车里才将小厮送来的信仔细地读了。这几年,他们两家也是将生意做到了建康的,不过也因此得罪了建康城当地的丝绸行的龙头老大——冷老板。那老板背后还是有一定靠山的,本是扬言要整垮他们,岂料他们家的女儿见了祝英齐后就非君不嫁,那老板没了主张,就说只要祝英齐娶了他的女儿,就容许他们在建康开店。

祝英齐自然不屑的很,毕竟那老板再有靠山,他们祝叶家也不是吃素的。

而叶阡陌曾有一阵子取笑祝英齐十分有女人缘,最终在见到那老板的女儿后就笑不出来了。那女子也不是难看的,就是蛮横无理的很,典型的公主病。她要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若是违背了她的意愿,她先是哭给你看,你不搭理就闹,再不行索性就不哭了,招呼一干家仆来揍人……

这次冷老爷忽然下帖子,怕是来者不善。祝英齐决定不管冷家设下的是不是鸿门宴,他也要去,索性和那冷家撕了脸面。

二人先是在自家铺子下了马车。

叶阡陌领先进的铺子,迎面就看到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在店里大声吆喝,正和伙计起了冲突。叶阡陌出声询问,那男子本是一脸愤懑,一转头见到叶阡陌,眼睛一亮,目光死死地胶在叶阡陌身上。

叶阡陌不悦地皱眉,道:“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叶姑娘,你不记得我了?!”这人装模作样地挺了挺胸,道:“我是王蓝田,是梁越和马文才的同窗啊!”

“……原来是你?”叶阡陌本是记不得这人了,他目光猥|亵,让她不想记得都难。

王蓝田还要说话,外间祝英齐来了,一见王蓝田猥琐地盯着叶阡陌看,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以前在书院的时候,这厮似乎见到叶阡陌就会两眼光!他心中不悦,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了王蓝田的视线,道:“王公子,真是巧的很啊。”

王蓝田是知道祝英齐的厉害的,他目光一转,道:“原来是祝公子。我听我舅舅说,他这次请了上虞的祝公子,就是你?”

“你舅舅?”

王蓝田嘴角一勾,道:“我舅舅便是冷老爷。”他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道,“届时,祝公子一定要来赴宴啊。”

说完,王蓝田就告辞了,而一直在旁的管事这个时候也开口道:“这人一来铺子里就捣乱,原来还是冷老板的亲戚!”

祝英齐和叶阡陌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他们这次来建康谓是紧赶慢赶赶来的,翌日便是冷老板设下的宴会,一开始祝英齐是有打算让叶阡陌一起去赴宴的,眼下那王蓝田看着叶阡陌的眼神又让祝英齐放心不下,他便没让叶阡陌跟去,嘱咐小厮加强院子里的戒备,便匆匆赴宴去了。

却说,叶阡陌听祝英齐分析的有些道理,便没有去冷府。只是留在家里她到底放心不下,左右是睡不下了,她只拿了书在看。正看的心烦意外,忽然闻到一股子不寻常的香气,叶阡陌心中警铃大作,堪堪站起身来,却是一头栽倒。

虽是神志清醒,浑身却无法动弹。

她双目怒视着大门,果然那门被人推开,一张带着yin|笑的脸映入眼帘。

“小美人儿,让你摔痛了,我这就扶起你来!”

叶阡陌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王蓝田将自己拦腰抱起,然后一把扔到床上。

“你瞪着我做什么?等会儿有的让你*的时候,你到时候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王蓝田一面模着叶阡陌的脸,一面感慨道,“我是在书院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你那天还把我的手折了……”

王蓝田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暴戾,狠狠地捏了一把叶阡陌的脸,继续,“偏偏我就是心疼你啊,你瞧瞧,我都不忍心打你巴掌……惜的是我家早早就给我定了亲事,否则我当年一完结学业就是要来你家下聘的。如今我家那婆娘也死了……见这也是天意,你今晚让我爽快了,我明儿就来你家迎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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