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香荷院里又热闹起来,如南宫茹刚回来时那般,甚至更甚。侍从、侍女们一趟趟往里搬着据说是宁相送的各种陪嫁。莺莺、燕燕、晶晶被满屋子的锦锣绸缎与金钗玉镯弄得只知道叹息。
“紫玉坠、凤钗,哎呀,小姐,只要这其中一样,就够普通人一辈子用的了。”晶晶边看边发出啧啧惊叹。
“晶晶,瞧你这嘴,南宫小姐可是普通人能比得了的?这些东西就算是当年的侧夫人出嫁时也没见这么大的排场!她还是公主呢。”燕燕瞅了瞅南宫茹,羡慕的说道。
“公主,公主怎么了?公主又怎么能跟我们小姐相比呢?”莺莺的声音不大,听似毫无感情,却有些幽怨的味道。
“也是,还是莺莺说的对,公主也不能跟我们南宫小姐相比的!”燕燕附和道:“瞧这玉镯,我听说整个长风国也只此一对。”
“哎呀,相爷还真是大方!这,这,这些都是相爷给的嫁妆?”人刚到,宁旭侍妾娟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娟子把屋内的各项物品一一过目,眼中充满的是不满与嫉妒。
“相爷这是准备把相府的东西全给南宫小姐做了陪嫁啊。”娟子边看边说,“哎哟,这不是蓝屿吗?”娟子拿起一块蓝色的玉坠惊呼道。
晶晶燕燕立与一旁,不敢做声。
莺莺见状上前道:“这是蓝屿,是前朝皇帝放在金銮店的宝物。”
娟子的眼中露出惊诧,上下打量下莺莺,盛气凌人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莺莺笑笑,不急不慢地徐徐道:“南宫世家富可敌国,宝鉴是必习之课,我自幼跟随小姐,自然也识得一些。”
正说着,南宫茹从屋内走了出来,娟子急忙上前道:“南宫姐姐,真是恭喜了,听说你要嫁进王府了!”
南宫茹在桌前坐下,端起茶来细细品茗,眼睛未抬,不冷不热地说道:“妹妹来访,真是稀客啊。”
娟子笑道:“是啊,南宫姐姐这荷香院与我住的地方离得太远,一般倒是转不过来。不过,南宫姐姐要嫁到王府了,我想以后,来这儿的机会更少了,所以抓紧时间来看看。”
南宫茹放下茶杯,正要说什么,纤纤和侧夫人李菲走了进来。
“侧夫人和纤纤也来了。”娟子眼尖,看到李菲,已快步迎了上去。
“是啊,我差纤纤去叫你,结果你已经先来了。你倒是沉不住气。”侧夫人李菲看了下娟子,对与娟子没跟自己一起来,似有些不满。
“我……”娟子正要解释,李菲一摆手打断了。
“我一直以为南宫小姐眼高于顶,除了给人做正室外,其他的是断然不会同意的,没想到……没想到南宫小姐会这样委屈了自己,”李菲顿了下,想想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毕竟王府非一般人家,随即笑笑继续说道:“当然,这王妃虽然皇上已经定了,可王府也不是人人可以嫁进去的。”
李菲说话依旧刻薄,只是因为南宫要嫁进的是安王府,所以李菲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为她这未来的侧王妃留了些颜面。
“侧夫人说笑了,侧夫人原是一国公主下嫁相府,这才是真委屈了,我一罪臣之女能嫁进王府何来委屈可言。不过,”南宫茹脸色一沉,端起茶杯,慢慢品着杯中的茶,说道:“以后侧夫人莫要再说这话了,如果让王爷听到,怕是相爷也难担待的。”这李菲今日来看来也不是送祝福来的,本来,这相府中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也没几个。南宫茹不屑地笑了。
李菲看暗地咽了口气,心想,反正南宫茹都要嫁到王府去了,以后也不是什么敌人了,虽然燕燕说相爷对她的态度有些改变,可是如果嫁都嫁了,自己又何必再树敌呢,心念一转,随即笑道:“一看刚才一说话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今天我来啊是受洛丹姐姐之拖来看妹妹的,怎么一到这就把姐姐的嘱咐给忘记了。”
南宫茹一愣,洛丹?洛丹好像几天都没出现了。
李菲看了看南宫茹,凑近了一点,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不少,“夫人说,南宫小姐也没个娘家、家人什么的,相爷这几天也都忙着照顾她,恐怕对南宫小姐的出嫁也操不上心,所以要我替她来看看南宫小姐还有什么需要。”
洛丹怎么了?需要宁哥哥亲自照顾?南宫茹一脸疑惑却不便问出来。
“呵呵,看南宫小姐这样子还不知道吧?咱们这相府啊可谓是双喜临门了。”纤纤不说话,还真是容易让人看不见她,她就那样弱不禁风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洛丹姐姐如今怀有身孕,害喜严重,所以才不便前来。”
“哎哟,我怎么忘记把这件喜事告诉南宫小姐了,你看我这儿记性。”李菲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南宫茹的脸色。之前就知道南宫茹与洛丹不和,现在洛丹怀孕了,虽然自己也不高兴,可是最不高兴的人应该是南宫茹吧。
“噢,那真是谢谢洛丹姐姐了。承相爷抬爱,我这儿所有的珍宝都全了,再想加也没地方放啊。”说着,南宫茹故意扫了一眼满屋的珍宝,“还有,麻烦侧夫人给洛丹姐姐问好,恭喜洛丹姐姐了,要她一定好好安胎,不要到处走动,茹儿嫁前自然要去探望她的。”南宫茹咬着唇,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嫁前,也就是今天,肯定要去看看的,这洛丹怀着安子凉的孩子,在这儿倒受着宁旭的照顾。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拿到兵书,洛丹,你等着。
“既然南宫小姐没什么需要,那我要跟洛丹姐姐回话去了。”李菲一扯娟子,一众人等都跟着离开了香荷院。
莺莺燕燕看到众人离开,悄悄凑了过来。“小姐,明天就要到王府去了,今晚您还是早点休息吧。”燕燕许是看到了南宫茹露出的倦容,乖巧地说。
“休息?”南宫茹瞅了一眼燕燕,燕燕吓得吐了下舌头。“我哪能休息得了,洛丹姐姐怀孕了,你们没听到吗?我如果不去看看,宁哥哥会责怪我的。”
“我也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莺莺看南宫茹去意已决,却还是忍不住劝道。
“噢?莺莺也觉得我不应该去?倒是说说你的理由?”南宫茹心中不快,悻悻地说。
“夫人虽然怀孕了,可是明天小姐就要嫁到王府去了,还有好多东西需要收拾。而且,夫人一直有相爷陪着,小姐还是安心等着出嫁吧,相爷不会责怪的。”
莺莺不说这理由不要紧,一说更激起了南宫茹去的想法。怪不得宁旭这几天不见踪影,原来一直陪着洛丹,这洛丹还真是有一套,这次去不揭穿她,也得吓吓她!
“这样说来,我更得去了,宁哥哥陪着洛丹姐姐,我去岂不是正好向二人一起辞别,一举两得,省得我跑两趟了。莺莺,你去准备一下,给洛丹姐姐挑两块玉石,我要送给未来的小王……,小孩子。”
晚饭过后,南宫茹对着镜子认真地打扮了一下,就准备到洛丹那儿去了。可是莺莺挑了半天玉石,却还没有拿过来。
“燕燕,去看看莺莺怎么回事,怎么挑个玉石要这么久!”
“小姐,挑好了,您看看,这两块可好?”南宫茹的话音刚落,莺莺就捧着两块玉石走了进来。“这块紫色的水头好,寓意也好,表示紫气东来,这块蓝色的,形状像云彩,代表以后夫人的孩子平步直云,也做相爷。”
“哇,莺莺好厉害!”燕燕拍着手叫道。
“紫气东来、平步直云?好!莺莺,你果然会选!”南宫茹赞道,可是声音却是冰冷的。
燕燕吓得赶紧低下头,南宫小姐太奇怪了,明明是称赞莺莺,可是怎么听都听不出来有赞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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