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慢慢拿开手,吃惊地看着我,“小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小姐说得话真是越来越骇人了!小姐是因为太爱相爷,所以一心想让相爷拥有兵书。”
“那相爷是非常想要这本兵书了?”看来有些事我还是不了解的,南宫茹不可能无端就有这种想法,肯定是宁旭或者其他人明里暗里透露给她的信息:宁旭想要安子凉的兵书。
“那倒不是,相爷对兵书感兴趣与否莺莺不知道,不过,小姐想骗安王爷兵书的事却是小姐自己说的。”看来之前南宫茹对莺莺就非常信任,这么重要的事会经常在香荷院提起,不是南宫茹原来太自大说话不顾忌,就是她认为在信任的人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当时脑袋肯定是有问题,像宁旭这种人我怎么可能喜欢?”我毫不在意的态度又一次使莺莺受惊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小姐,你没事吧?”莺莺模了模我的头,松了口气,“小姐说什么我都能够相信,但是如果小姐说不喜欢相爷,那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哈哈,为什么啊?”南宫茹喜欢宁旭这事估计是根深蒂固地印在这丫头的心里了,我说不喜欢她竟然说打死都不信。
“小姐为了相爷连命都不要了,说不喜欢谁都不会信。”莺莺歪着脑袋,似在回忆当时我做的傻事。“而且,小姐今天去宴会打扮得那么漂亮不也是为了引起相爷的注意吗?安王爷今天一直一直盯着小姐瞧,小姐连看都没看他呢。”
我今天的注意力确实是在宁旭身上,即使后来我醉了,我也会时不时地偷瞟宁旭。不过安子凉一直看我这恐怕是莺莺看错了,因为我也曾经看过他,他看的是洛丹。
“喜欢就喜欢吧,反正你们都这么认为了,我就喜欢吧。”我假装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多事你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王爷喜欢的另有其人。”
“安王爷喜欢谁啊?除了小姐还有别人吗?”莺莺看似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不是说洛丹跟安子凉是青梅竹马吗?莺莺不可能一点也没听说吧。
“洛丹。”我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却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提到洛丹,我是隐隐地嫉妒的,羡慕嫉妒恨就是这种感觉吧。“莺莺,我是把你当姐妹才告诉你的,我心里其实很难过。”
“小姐……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安王爷洁身自好,怎么会跟夫人,不可能。”莺莺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于安子凉她好像有些崇拜,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安王爷对小姐是真心真意的好。”
“有人会不计较外貌对一个女子好,原来我是信的,现在不再信了。”可能是我的声音有些伤感,莺莺并没有接话。“时间不早了,莺莺,睡吧。”
莺莺躺在床上,一会就开始打鼾了,看来今天忙了一天是累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老是涌动着莺莺的那句“拿宝藏骗安子凉的兵书。”这句话慢慢地成形,成了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强烈。
当我意识到这是南宫茹的想法时,我有过一阵的抵抗。不过,只一小会儿我就放弃了,因为完成她的心愿,她可能会送我回家。
半夜,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莺莺竟然不在床上。我奇怪地起来在香荷院找了一圈却也不见她人。
夏日的夜除了偶尔的蛙叫与虫鸣还是很寂静的,不知不觉我走进了后花园。假山后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小姐她已经睡熟了,我两次起身她都未察觉。”是莺莺的声音,我纳闷大半夜她跑这儿来跟谁在说话。难道是我在做梦?我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腿,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嗯,好好照顾她。”好熟悉的声音,可是因为那人压低了声音,而且说的字数太少,我一时竟无法判断出是谁。
“南宫小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与之前已经大不一样,即使没有人照顾,她现在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连你都觉得她像变了个人,看来她是真的变了。”那人似是还有疑虑又问道:“宝藏的事她也记不起来了?”
“是,不光宝藏的事,今晚我与她提起骗兵书的事,她也是丝毫记不得。依奴婢看来她连对宁相的爱都不是那么炽热了,像一下浇灭了一样,失忆应该不会有假了。”
那人叹了口气,“虽说是这样,可还是不得不防,宁旭要得兵书自然还会以宝藏为诱饵,你定要保她周全。”
“主上这次是真的动心了?主上不能对她动心。她现在虽然失忆,可是一旦恢复记忆,肯定是要帮着宁相对付主上的。”主上,谁是莺莺口中的主上呢?而且听这话,莺莺对这个称为主上的人可能有情,而这人好像心有所属了。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那人的语气开始不悦。
“奴婢事事为主上着想,甚至这条命也是主上的,请主上明鉴。”
“话还要我再说一遍不成?”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声音里带着烦燥。
莺莺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主上,是奴婢越矩了。”
“一会儿你就回去吧,不然等她醒来看不到你会担心的。”听到让莺莺回去,我赶忙转身往回走,如果让莺莺发现我在这儿那就不好了。
一边走,一边想,莺莺口中的这个主上不是宁旭他是谁呢?除了宁旭和安子凉别的男人我并不熟识,为何这人两次提起我来像是认识一样,而且对于他的声音我也觉得非常耳熟。
进了香荷院,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大半夜的,你这是出来神游吗?”宁旭挡在我眼前,低沉的嗓音吓了我一跳。
“哎,你也知道这是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吗?”我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来看看我,怕你大半夜起来跑了!”宁旭的嘴角泛起一丝嘲笑,声音里有玩弄的意味。哈,他就算不笑,我也不可能以为他大半夜的跑到香荷院就是为了来看着我,怕我出走,骗小孩子去吧。
我瞪了他一眼,微一福身,侧身想从他身边走过。南宫茹输就输在宁旭对她太有把握了,根本不用思考就把她掌握在手心。
“你去哪儿?”宁旭抓住了我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正要回香荷院睡觉,相爷没看到吗?”我的声音异常冷淡,不带一点感情。
“相爷?茹儿,我们,聊聊可好?”宁旭的眉头拧了起来,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既然这么不耐烦又有什么好聊的。
“不用了,我……没时间。请相爷放手!”在这种时候,那句宁哥哥我叫不出口。
宁旭的眸中跳跃着一小簇怒火,“你,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哈,以前!”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讥笑,“以前是茹儿太不懂事,高攀相爷了。如今茹儿深深觉悟自己做错了,迷途知返了!”
我使劲想甩开宁旭的手,他却用力一带,把我带进他的怀中。他有些恼怒得看着我,“不准你迷途知返,不准你喊我相爷,更不准你离开!”
他的手越圈越紧,像是失去了控制,“宁哥哥,你怎么了,你弄疼了我了。”
听到我喊痛,宁旭的手松了松,他在我耳边低喃:“茹儿,茹儿。”
利用他松手的空隙,我把手撑在了他的胸前,他的脸微红,眼神有些混乱,难道他这是因为今天喝了太多的酒,倒醉吗?
宁旭看我没反映头渐渐向我低了下来,我故意地忽视宁旭的俊脸,把头扭向一旁。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安子凉那冰凉的唇,我无法集中精力,胸口仿佛被块大石头死死地堵着。
“茹儿,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喜欢这样子的你,一点都不喜欢。”不喜欢干嘛要抱着我?我心里有喜悦在一直升腾,南宫茹的气息又翻涌了上来。宁旭对于南宫茹果然是最重要的,从开始几乎感觉不到生机到后来泛起的薄弱气息,再到现在的波涛汹涌,即使没有我的出现,我确信宁旭依然能够唤醒南宫茹。
不过,我的出现使南宫茹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竞争对手,一个假想敌。她看着宁旭对我说温存的话、抱我、吻我,激起了她强烈的嫉妒心。从她那喜悦与愁绪交织、不规则的气涌中我就能感觉出来。
“宁哥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我自己突然想明白了,这就叫顿悟吧。”宁旭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打断我。“宁哥哥给我娶了几房好嫂嫂,我本就不该再奢望了,原来是茹儿强求了。宁哥哥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吗?这样正好,如今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宁旭深邃的目光忽明忽暗,似是用目光在探寻我是否在说谎。我抬起明亮的双眸迎视着他的。
“我是不喜欢你,不过,你喜欢的人是谁?是安王爷吗?”宁旭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不理他的愠怒,我莞尔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无邪,“那就不劳宁哥哥费心了,如果成了,到时自会请宁哥哥喝喜酒的。”
宁旭因愤怒脸涨得通红“你在说谎!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他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当一堆糖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屑一顾连看一眼都不看,可是当把糖收起来后,他却哭着闹着要糖果吃。
“没有人会为另一个人一承不变地等在那里,永远喜欢。人总会变的,高贵、聪明如宁哥哥不会连个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吧。”我的眼中闪过不屑与讥讽,宁旭尽收眼底。
“你这个放肆的丫头!”宁旭的双手再度用力抓疼了我,这次我没有出声,紧咬着牙关不再喊疼。
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宁旭的手松开了,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使声音听起来较为平静,“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我想通了,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建议我可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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