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婚似似 第二章

作者 : 金萱

「好了,他们走掉了。」

小混混跑走后,荆亦择转头对身后的小妹妹说,她却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下襬,一双被泪水浸湿而乌黑晶亮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眼里全是惊悸。

「他们已经走了,所以妳可以放开我的衣服了。」他柔声再对她说一次。

怎知她接下来的反应却是「呜哇」一声,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放声大哭,荆亦择蓦然全身僵硬,不知所措。

刚才看她被三个小混混包围也没哭呀,怎么欺负她的小混混都被他赶走了之后,她反而放声大哭了?

而且重点是,她到现在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下襬,让他想走都走不了。

「妳有哪里受伤吗?」他问她,试着想找出她哭的原因,怎知回答他的只有她呜咽不停的哭泣声。

「呜呜……」

「已经没事了。」他换个方式,试着安慰她,怎知响应他的仍是哭声。

「呜呜……呜呜……」

完全无计可施。

荆亦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愈发僵硬与疲惫的肩颈,和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现在该怎么办?。也许,他刚才根本不该停下车来多管闲事的……

不对,这样说也不对。因为如果他刚才就这么视而不见的把车开过去的话,他接下来肯定会良心不安,一整晚都会想着那个被包围调戏的女生后来怎么了,最后把自己烦死。

所以,他其实并不后悔停下车来管这档闲事。他现在到底该如何月兑身,把握时间回家睡觉啊?

明天早上十点半他还和客户有约,而现在——他瞄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小姐,为什么这么晚了妳却一个人待在这里?妳要去哪儿?要不要我开车送妳过去?」他开口问她,因为她的哭声终于缓和了一些,只剩不断的抽噎声。

可除了抽噎声外,她依然没有响应他的问题。

荆亦择无奈的吐出一口气,决定和她有话直说。「小姐,请妳放开我的衣服好吗?我工作一整天已经很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所以,请妳高抬贵手……」

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听见了警车由远至近的鸣笛声。

他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辆警车快速的朝这方向直驶而来,「吱」的一声猛然斜插停在他的车子前,差点就撞到他的车子。

一名警察倏然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然后拿枪指着他大叫,「别动!」

褚似似瞬间呆住了,而荆亦择只觉得满脸黑线。

「警察先生,不是这位先生啦,刚刚那三名恶棍已经被这位先生赶走了。」打电话报警的便利商店工读生急忙从店里跑出来,对警方解释。

警方闻言,这才把手上的枪收了起来。

「是你打电话报警的?」警察问店员。

店员点点头。

「妳没受伤吧?」警察又转过头来问受害者。

仍有些呆滞的褚似似看着警察,缓慢的点了点头。

既然警察都来了,应该没他的事了吧?荆亦择心里想着,举步朝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去,怎知走不到两步,便感觉身后的衣服又被紧紧地扯住。

他回头,只见那女生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警察已经来了,妳可以不用再担心害怕了,他们会保护妳。」他对她柔声说。

怎知她却只是睁着那双哭到又红又肿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难道是惊吓过度,呆掉了吗?荆亦择忖度着。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上拯救出来,因为快累毙的他真的没办法、也没时间再和她耗下去了。

成功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拨开后,他毫不犹豫的举步准备离开,怎知后方却突然传来一个呜咽的声音。

「不要……呜……」

他脚步一顿,疑惑的回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女生竟又像个背后灵般的跑到他身后,紧紧抓着他衣服的一角,令他欲哭无泪。

她到底想干么?

「这位先生,请问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切搞到有点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的警察,终于走到他们身边,开口问他。

「没——」他才开口准备说出「没关系」三个字,怎知刚才始终不发一语的女生却已迅速的抢先回答。

「他是我哥哥。」她这么说。

荆亦择双目圆瞠,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位小姐——」但他才开口就被打断。

「哥,我错了,我知道我之前不听你的话,惹你生气,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要不理我好吗?」她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对着他哽咽道。

他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一整个无言以对。

她现在到底是在演哪出?

更令他傻眼的是,竟然连便利商店的店员都在这时候跑出来轧上一脚。

「对,他们是兄妹。」店员迅速的对警方说。虽然他刚才一直躲在店里没出来,但是却把外头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是兄妹,就要好好相处。做大哥的心胸要宽大、包容一点,不管妹妹做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在半夜丢她一个人在外头,知道吗?」年逾半百的警察对他训诫道,然后转头招呼同伴上车,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现场。

店员也回到便利商店里头去了,现场再度恢复到十分钟前的原状。

不同的是,荆亦择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愈来愈痛了。

「小姐,妳到底想做什么?」他揉着太阳穴问她。

而她竟又再度沉默不语了起来。

真是连圣人都会被她搞疯掉!

荆亦择够用力的揉着太阳穴,感觉头疼正在迅速地磨损他的耐性。

「请妳放手。」他对她说,语气已变得有些不耐与冷硬。

她依然一动也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渐升的火气,干脆直接动手将她的手从他衣服上拔开,二话不说的笔直朝停在路边的车子大步走过去。

这回,她并没有再追上来拉住他的衣服,但却在他坐上车、发动引擎之后,默默地提着行李站在他车门边,像被抛弃的小狗般,双眼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真是……

荆亦择超想飙脏话,但最后也只能把车窗打开,认命的朝她喊了一句,「上来。」

她闻言,立刻打开车门,快速地坐上车。

「安全带。」他说。

她一个命令一个动作,马上为自己系上安全带。

「住址。」

她倏然僵住,一动也不动的。

「住址。」他又说了一次。

「我……不能回家。」她终于哑着嗓音,低声说。

「那妳现在要去哪?」他不想和她纠缠太深,所以并没问她为什么不能回家。

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

荆亦择又想飙三字经了,他真搞不懂自己怎会惹上这样一个麻烦。

他的头,真的是愈来愈痛了……

*********

真的没时间陪她耗,荆亦择只得直接把她载回家,而那女生不知道该说她大胆还是无脑,竟也默默地提着行李跟他回家,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还好,他家有间客房,而他也不是一个。

在告诉她客房在哪儿之后,他便回房倒下,一觉睡到设定好的闹钟响起为止。

十点半的约,扣掉交通时间,他只留给自己十分钟整理门面,包括洗澡、洗头、刷牙、洗脸、整装,真的就跟战斗一样。

也因此,他完全遗忘了客房里的客人,像道旋风般的掠过客厅,冲出大门之后,便匆匆的赶赴会面地点,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荆亦择现年三十,是一名居家空间设计师,原本和朋友合伙开了一间设计公司,却在半年多前因故拆伙,自组了一间个人工作室,取名为「择设计」。

半年多来,工作室的成员始终只有他一人,原因除了方便、自由外,最主要是因为客源仍不稳、收入仍不定,所以根本不敢新增成员。

不过,最近他开始在考虑征人这件事了。

刚开始的时候,老实说他真的很辛苦,一个月接不到一个Case,但慢慢地,经由一些主动与他联络的老客户热心介绍,生意已逐渐上门。

再加上他口耳相传的好口碑,现在的工作室,一个月至少已都会有三个Case上门,多养一两名员工应该没问题。

但比起征人这件事,有一件事更令他更头疼,那就是他仍未找到在工程方面足以令他完全信任的伙伴,不管是折除、泥作、木作或水电,都有这个问题。

昨天就是因为木作工程的师傅突然罢工,才害他只能靠自己收尾,结果搞到半夜三点多才能回家——

荆亦择的思绪猛地一顿,浑身僵直的想起昨晚的事——那个女生!

他迅速的看了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十五分了。

天啊!他怎么会把她忘了呢?

那个女生离开了吗?该不会还待在他家里吧?

如果还待在他家里,她今天一整天都吃些什么?他记得家里的冰箱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该不会傻到不会自己出外觅食吧?

可恶,他怎么会忘得这么彻底呢?

荆亦择烦躁的用力揉乱自己的头发,也不管工作还没做完,他迅速地收了下工作桌上的设计图,关掉桌上的灯,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打开大门,客厅的灯是亮的,一具尸体——不,是那个女生横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他吓得立刻冲上前去,伸手摇了摇她。

「喂,妳怎么了?喂!」

褚似似睁开眼,有气无力的看着他,然后虚弱的吐出一句话,「我肚子好饿。」

他差点骂人,但又觉得自己也得负点责任而勉强忍住。

「我在便利商店买的,拿去吃。」他将地板上的塑料袋提起来给她。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在回家路上先去了趟便利商店以防万一。

褚似似双眼一亮,立刻由沙发上爬了起来,从装满食物的塑料袋里翻出一个面包,打开包装后随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慢点。没人会跟妳抢。」很怕她会噎到,他开口说。

她点头,但继续狼吞虎咽,接着在下一秒突然猛槌胸口,好像真被噎到似的,吓得荆亦择赶紧从塑料袋里翻出一瓶饮料,打开盖子送到她嘴边。

她紧紧抓住送到嘴边的果汁,仰头喝了一大口,再一口之后,这才呼出一声像是终于得救的声音,然后继续大口嚼着面包,直到把手上的红豆面包吃光为止。

「妳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吗?」他问她。

她点头。

「为什么?」

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家什么都没有。」

「没有就不会自己到外面去买吃的吗?」他蹙紧眉头。

「我没有钥匙,如果出去了,门没关,小偷跑来闯空门怎么办?」褚似似犹豫的说。昨晚的救命和借宿之恩她没齿难忘,不想恩将仇报害他家被偷光。

「妳是笨蛋吗?」荆亦择忍不住月兑口骂道:「饿死和被偷——而且是别人家被偷又不是妳家被偷,妳宁愿选择饿死吗?」

「你帮过我,我不想恩将仇报。」她委屈的说。

「饿死在我家,让我家成为命案现场才是恩将仇报。」他没好气的说。

褚似似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呆了呆,又眨了眨眼之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这笑,维持了一秒便被自嘲与哀伤所取代。

原来,听到好笑的笑话时她还是会笑,还没到心痛欲绝笑不出来的程度呀!她自我嘲讽地想着。

这么年轻的脸庞,为什么会有如此哀伤的神情?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荆亦择十分不解。

「为什么不能回家?」他开口问她,想起了她昨晚说的话。

褚似似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妳必须给我一个答案,我不想成为一个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犯。」他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不是未成年少女。」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说。

他轻挑眉头,看起来并不相信。「妳几岁?」他问。

「二十三。」

荆亦择看着脂粉未施、五官清丽、头发及肩、怎么看都像个高中生的她,一整个怀疑她在谎报年龄。

但话说回来,他是真的很不会猜女人的年龄,每猜必错。

「都二十三岁了才跷家,妳不觉得自己的叛逆期来得太晚了吗?」他问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抿了抿唇,垂下眼低声说。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们又不认识。」一顿,他又问她,「昨晚为什么要对警方谎称我是妳哥哥?」

褚似似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妳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在警局留有案底吗?」他看着她的双眼,猜测的问。

褚似似瞠大双眼,迅速的摇头。「没有,我没有!」

「那妳为什么要怕警察?」

「我没有怕警察。」

「但是妳对他们说了谎。」

她皱起眉头。

「我并不是故意要对他们说谎的,我只是……」她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呢?褚似似问自己。为什么她会在警方问他们两人是何关系时!月兑口说出他是她哥哥这样匪夷所思的话?她才第一次见到他不是吗?

她用力回想当时的情况,好像是因为那时候他正打算要抛下她离开,而她不想他走,情急之下就这么冲口说出来了……

但,她为什么会不想他走呢?他们素昧平生,她怎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产生依赖感?

难道只因为他从三名混混手中救了她吗?

实在想不透自己当时的心思,可是看着身边装满食物的袋子,再看向那个连坐在沙发上都流露出正派气息的男人,她忽然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希望、觊觎些什么了。

「可不可以让我住在这里?」她看着他,就这么月兑口而出。

「什么?」荆亦择呆了一下。

「请你让我住下来。」她改口请求道。

他目瞪口呆的瞪着她,一整个傻眼。他这辈子还没碰过这么离谱的人和事。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也太扯了吧?

「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紧盯着眼前看起来脑袋不像有问题的女生问。

「我知道。」

「妳知道才有鬼!」他毫不客气的说,真的觉得太离谱。「妳我素不相识,甚至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是孤男寡女的,妳竟然想要我让妳住下来?到底是妳的脑袋有问题,还是妳以为我的脑袋有问题,这位小姐?」他问她。

「我姓褚,褚似似。」她迅速自我介绍。

「我没问妳姓名。」

「我会付你房租。」她又快速的说。

「这根本就不是房租的问题好吗?」荆亦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况且妳若要租房子,外面到处都有房子在出租。」

「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头住过。」她低下头说。

「即使如此,妳也不能随便找一个陌生男人来当室友啊!这是基本常识妳难道不懂吗?」他训她。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她抬起头来,目光熠熠的看着他。

荆亦择张口结舌,差点就说不出话来。

「妳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肯定?」他瞪着她,觉得这女生真的有点……不对,不是有点,根本就是脑袋有问题!

「你昨天是特地停下车来救我的,对不对?虽然不认识,你却还是收留我在这里住了一晚。而且,你一定知道家里没吃的,所以才会买了这么一堆东西回来给我吃,对不对?虽然你骂我笨蛋,但我并不是真正的笨蛋,怎么会分不清楚你是好人坏人?」她举证历历、言之凿凿,脸上尽是信任他的表情。

荆亦择有种被打败的感觉,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让妳住下来。」他摇头对她说。

「为什么?」她迅速地问,流露出一点不服的神情。

「妳来历不明,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或仙人跳?」他看着她,换个方式拒绝道。

「我不是坏人。」褚似似急忙说道。

「这事妳说了算吗?况且就算妳真的没有居心不良好了,我又怎么知道妳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才会落得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我不想自找麻烦。」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我没有惹任何的麻烦。」她急切的向他保证。

「那妳为什么不回家?」褚似似浑身一僵,咬了咬唇瓣才低下头说:「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她闭上嘴沉默不语,整个人突然笼罩在一片哀愁之中。看着她的样子,荆亦择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妳不能期望我无条件收留来路不明的妳,却又什么都不问吧?」他说。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抬头起来看向他。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让我留下来吗?」她犹豫的问。

「只要确定不会有人告我绑架、诱拐,或者破坏、妨碍他人家庭之类的,我会考虑。」他面不改色的回答,给她希望,却不给她保证。

褚似似无法对他抗议出声,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确是强人所难,正常有脑袋的人,都不会考虑收留一个第一次见面又来历不明的人。

可是除了赖在这里外,她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她没有工作,出来时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更没有一个人在外头住过和找房子的经验,她什么都不会。

她真的很没用,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根本就只是一个不靠人就什么都不会的小鬼。

在家的时候她依赖着爸妈,离家的时候,也一心只想依赖那个人,没想到真实却是如此的令人难堪。

现在的她,已明白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幼稚无知,而且没用。但是明白了也不代表她就能在一夕之间变得判若两人,从一个无用之人,变成一个精明能干,独立自主的万能女人。

她还是需要有人可以暂时让她依赖,需要时间来贯彻改变自己的决心。

「决心」两个字,让她鼓起了勇气。

「我有一个交往了两年多的男朋友,」她蓦然开口对他说,「毕业之后,我一心只想嫁给他,和他一起生活。他给了我他家的钥匙,说好了一定会娶我,可是我爸妈却不同意我刚大学毕业就想结婚,说了好多反对的理由,我都听不进去,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笨蛋一样。」

她轻扯嘴角,脸上又再度露出了之前曾出现的神情,自嘲又哀伤。

「发生了什么事?」她哀痛的表情让荆亦择忍不住开口问她。

「昨天晚上,我趁他们睡着之后,拿着行李离家出走。」她低声继续说,「我漠视了爸妈对我的关心,抛弃了他们,结果……结果得到的、看到的却是那个给我钥匙、说要和我结婚的人和别的女人一起睡觉的画面。」她遏制不住的停顿了一下,嘲讽又哀伤的轻扯了下唇瓣。

「眼见东窗事发,他甚至还无耻的藉这机会对我说,即使结了婚他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他一定会在外头养个情妇,要我早点明白。

「他像是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只是我从没看清过而已,而我竟还一心想要嫁给他?!我觉得自己既愚蠢又可悲,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烂人抛弃父母,离家出走,我真的没脸回去。」她语音沙哑,泪光盈盈的低声说。

「妳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去吗?」荆亦择沉默了一下,开口问她。她摇着头、哑着嗓音说:「至少不是现在。我……想要改变,想要变得成熟点、懂事点、独立点之后再回去。」

「妳就不怕父母会担心吗?」

「我……会写信给他们,定时和他们报平安。」

「意思就是妳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我让不让妳住下来,妳都不会回家就对了?」荆亦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不是不会,而是她根本就没脸回去,也不敢回去。

不是怕被骂,而是怕有人安慰或同情她,她会更加羞愧,一蹶不振。

褚似似没有回答他,但坚定的神情已说明了她不会回家的决心。

荆亦择无声的叹息了。虽然她的死活并不是他的责任,但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伤痕累累又赢赢弱弱的女生,如果不理她,谁知道会不会走上不该走的路?

这样见死不救的事,他还真的是做不出来。

看样子,他真的得被迫多一个室友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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