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本佳人 第五章

作者 : 凌萝

“请放过我吧你想要多少钱,全拿去好了……”肥胖的男人瑟缩在床边跪地求饶,一旁惊慌的娇艳女子是他新娶的九姨太,没想到他连味都还没沾到,房里就闯入一个女刹神。

“我不要钱,先王的密旨在哪里?快说!”女子身穿黑衣劲装,面上罩着黑面具,仅有两颗如同默认般冷沉的星眸露于其外,双刀映着点点寒芒,稳稳的指着男子的咽喉。

“不知道……小的不知道啊!”男子想要磕头求饶,可惜刀刃一动也不动,他怕的是自己一动就要见血封喉。

女子星眸冷眯,刀刃立即刺破最外层的皮肤,男子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和温热血丝滑下。

“我没什么耐性。”

“女侠……女侠饶命……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小的只是区区门官,怎会知道那么重要的文件……”男子的双眼不敢离开匕首,苦苦的哀求。

“先皇逝世前最信任的就是你,如今皇上驾崩,连一点下任继承者的口谕都没有,那就肯定是有密旨,若是不在丞相手中,自然是托付给你了。”他还想要狡辩吗?

“小的……小的是真的不知什么先王的密旨……”

“看来你是不要命了!”纤手一施力,恐吓般又往前推了一些,男人的血流得更急。

看着寒芒闪闪的刀锋,眼前女人的身手快得诡异,放倒侍卫都是一刀封喉,那些侍卫可是他花了大把银子请来的,武功可说不输大内高手,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杀死?

难道……浑身突地窜过冷颤,他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传说--罗门,是所有组织中最神秘的一个,那门派中人都陷身于黑暗中,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的人没一个活下来。

不知他们是为谁效命,只因他们始终保持低调,但有关他们的传说却在整个大陆流传着。

如果眼前这女人真是罗门中人,就不难解释为何那些侍卫会如此不堪一击了,但为什么不显露于众人面前的罗门竟会加入先皇密旨的争夺战中?

黑衣女子没给他太多的时间想,刀尖毫不犹豫就要刺人。

“啊!啊!女侠、女侠且慢……小的想起来了,在先皇驾崩前,的确有交给小的一个木盒。”男子说得又快又急,只怕说晚了,小命就没了。

“那个东西现在哪里?”

“那盒子……那盒子……”

“说大声点!”女子刀尖轻晃,让男子的喉上又多划出好几道血痕。

“天翔殿下派人来拿走了……”男子结巴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看来并非简单的取走而已,毕竟区区门官可在京城里坐拥豪宅,还挥金如土,最近又新娶了好几房美妾,大殿下出手还真是大方。

可恨,她来迟了一步。

“小的……小的都说了,请女侠大发慈悲,饶了小的吧!”男子不住指着刀尖,希望女子能移开。

女子冷瞥一眼,没有作声。

“东西呢?”此时伏在檐上的男子沉声问道。

“来晚了,被大殿下抢先了,先回去请求殿下再决定吧!”

“嗯。”

两人轻盈一跃,消失在凉夏的晚风中,阵阵幽香的昙花气息盖不住丝丝鲜血的腥气。

“失败了?”惑人嗓音幽幽响起,在密室中回荡,伴随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手指轻敲声。

“属下办事不力。”两人一起跪下,垂头着。

“这也不能怪你们,都怪本宫太大意了,没能想到王兄竟然长起脑袋,抢先一步。”时间对易天煦实在太优待,三年下来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把他锋芒过于露显其外的气质磨得圆润。

但不变的是他那双眸子,变得更加深沉,像是上好的钻石般闪烁发光,却有着稳稳的嗜血和冷残在其中。

“不知殿下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女子拱手问道。

“嗯……密旨是必定要夺回来的,问题就出在藏匿的地方。”佣懒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眼中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只要殿下一声令下,罗门的众人肯定会赴汤蹈火为殿下把密旨找出来。”男子同样恭敬,语气中没半分犹豫。

“不过既然王兄大费周章得到了密旨,藏的地方肯定是机关重重,龙潭虎袕,不是那么容易就可夺回来的;而且现下形势太过敏感,要夺回密旨却又不能伤到王兄……否则矛盾很容易指到我们头上!”真是麻烦的事。

“殿下派五娘去吧!五娘有把握夺回密旨后全身而退。”女子抬起沉静双眼,为了殿下,就算要她牺牲,她也在所不辞。

“这一去可不是意气用事,让我再想想吧!”

“但是……殿下!”派她去比起其他人,应该有把握得多吧!

“夜深了,本宫要歇息了!”易天煦挥手要他们离开,状似疲惫的打了个呵欠。

“是,殿下。”两人悄然无声的就要退出密室。

“小影儿,你留下。”

“是。”五娘转身朝易天煦的方向走去。

男子看着这一幕,长年来的不安感又从心底升起,同为男人,他心中稳稳感觉得到殿下的想法是那样的不怀好意,他想劝告五娘,可偏生他是个性冷之人,也就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三年前五娘扮演殿下宠妃去了一趟田猎回来,她就变了,她看殿下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温柔,那是疯狂爱恋着一个男人的证明。

“杰煞,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易天煦看也不看僵在门口的杰煞。

“是。”只希望……殿下不要做什么会让五娘伤心的事。

“殿下。”

“不是说只剩我们时,要叫本宫的名字吗?”易天煦拉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他看似不会武功般的弱不禁风,实则强势得令人无法拒绝。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火辣辣的吻就已落下;五娘柔顺的回应,全心的相信他,直到熟悉的灼热体温和气息充斥在两人周身的每一分空气中。

一直到两人都快因缺氧而窒息,易天煦才微喘的放开她。

“天……煦……”她的两侠染上淡淡红晕,微肿的唇诱人至极,让易天煦不由又低头轻啄。

“你这次去得久了些,可想死我了。”微喘着抵着她的额,搂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两人亲密得纠缠在一块。

五娘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好红着脸、垂下头,这三年来,他始终爱对她说这种亲密的话语,而她则是愈听愈觉得甜滋滋的,像是被浸入蜜糖罐中一般。

易天煦沉着眼,从她透红的女敕颊移到她刻意垂下头还是遮不住的发亮双眸,这三年来她慢慢褪去青涩,在他的教下像是破蛹而出的蝶般,不是外表有大改变,而是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女人风韵,一举手、一投足,连瞥过一眼的瞬间都是魅力,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没想到这次她只是出去久了点,他竟会觉得对其他事索然无味,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就算有再多女人靠近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啧!真令人不悦,他怎么能让她拥有这么重要的力量?即使她自己浑然不知,也是不行的!

俯身把她压在软卧上,吻一点都不温柔的落下,大掌急切的在她身上游移,近乎激狂的把她的衣裳扯下。

“殿……下……”他今天是怎么了?他从来都没这样激进过!

“又喊错了,你还真难教,看来需要多点教才行……”男人的嗓音没半分起伏,可手下的动作火热得很,她很敏感,只需要一点点挑逗就会燃起热情。

“啊……天煦……太快了!慢……”五娘仰头轻喊,要是他再这样,她会……她会……

“谁教你这次去了这么久,本宫可是很期盼着你回来呢!”易天煦语带不稳,明明是要挑起她的,没想到这把火也烧到他自己。

女子的轻喘声在室内响起,久久才停歇,但空气中甜腻的气息却是挥之不去。

五娘昏昏欲睡的趴在榻上,任由易天煦着她娇女敕的背脊。

“殿下……您真的……不需要五娘去替佻取回密旨吗?”

“王兄既然有本事把密旨取走,怎会想不到我们会想夺回来?既然这样,那一处肯定是戒备森严,本宫可不希望你去涉险。”好棋子弄坏了岂不可惜?

殿下是真关心她的,这几个字像是咒语般打进五娘心坎,让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倒是小影儿,昨天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你可有希望要些什么?”

从十五岁起,他开始刻意布置出独宠她一人的局面,他相信不管是怎么样的女人都会变的,他很期待她能说出像其他女人一般的话语,看是想要钱,想要珠宝,想要地位,或是更贪心的,奢望他只爱她一个都行--若她是一般的女人,那他就能狠心舍弃她了。

五娘勉力翻转身子,方才的激情让她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怞空一般,连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很困难。“五娘对现在的生活已很心满意足,所以别无所求。”把星眸眯成一弯明月,白皙的手贴上易天煦的颊,眸光坦然。

对她来说,现在已很让她满足了,能被师父捡到、教导,能被他这样的疼爱着,有时她会觉得这般的幸福感会令她感到有点恐惧--或许老天会来夺取……

“是吗?只要你说得出来,本宫都有能力为你做到。”易天煦心中暗自窜起股不悦,但他强压抑着,仿佛无限深情的道。

她就是这样,才会令他感到不悦--灾三年来,她除了那双眼看着他时益发的闪亮,除此之外,她几乎不开口对对他要求任何东西,不要求地位、名分,也不要求他许下承诺,他想要让她变得贪心的似乎永远都起不了作用。

“不。”五娘直摇头,起身偎进易天煦怀中。

“这样的日子五娘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星眸眯了眯,靠在他的胸口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好温暖……

易天煦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心下不由得一阵烦躁,这是他第一个拿担不住的人,以为她单纯、可她纯得令他反而捉模不定;以为他很快就能让她落入陷阱,结果陷进去的反而是自己。

他痛恨这种情绪被别人掌控的感觉,他喜欢所有的一切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但他就像是影子菜单,无声无息的入侵他的周遭,以为是他掌握着一切,可影子却静悄悄在他身后摆月兑不掉,却也掌握不了。

杀了她!

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嗜血,但那么做太简单了,现下她睡着,毫无反抗能力;大掌爬上她的戏曲子想慢慢收紧,却在碰触到她温热肌肤时,像是被灼热般猛地放开。

不行!他不能杀她,杀了岂不就代表他是真的在乎她,在乎到甚至必须抹除她的存在的地步吗?

啧!她哪有这么重要?她不过就是他手中的一只棋子,她只是比别人好用了一点,乖巧了一点,却没重要到可以在他的心口烙下什么。

慢着,难道是他用错了方法?这三年来他刻意只对她一人软言温语、嘘寒问暖,难不成她以为他已笃定的爱上了她,根本不用担心其他;而他只不过是因计划迟迟不能实行而感到焦躁,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在乎她?

易天煦缓慢收回手,唇角逸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从以前到现在,是他用错了方法啊!那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五娘沉睡着,多日来的劳累和方才的激情让她的身子累到极限,但即使是在最深的睡眠中,她的嘴角仍带着甜美的笑意。

“殿下……呃--”五娘自暖暖的阳光中清醒,很意外的没看到易天煦在她身边,这些年她已习惯在他的体温中入睡,早上再被他逗弄清醒,他怎么了?今天竟提早离开,难不成是她睡太晚了?

“小姐,你醒了?”巧儿迎上前,自从三年前的田猎,她就被殿下从行宫召回皇宫,成为五娘小姐的贴身侍女,天知道当地她得知小姐并非殿下真正的妃子时有多吃惊,但这些年来殿下始终专宠着小姐一个,想必也是珍惜着小姐的。

“巧儿,殿下呢?”早上没看到他,总觉得好不习惯。

“就知道小姐关心殿下,一起床就只问殿下的动静。”巧儿抿嘴偷笑,跟小姐相处后才知道小姐的心思其实都清楚的写在脸上,小姐根本不冷漠也不难猜,只是寡言又不会说话了一些。

“你笑话我!你这丫环真是的,我不在就益发大胆……”作势要打巧儿。

巧儿却是连躲都不躲,吃定了五娘根本舍不得。“好了,好了,小姐,您还是快洗脸用早膳吧!我刚替您打了一盆水,凉得很,很适合清醒。”笑着催促五娘坐下,替她梳着黑丝般的发。

“小姐的发质真好,京城内那些女孩跟小姐一比,肯定都要羞死了。”巧儿小心翼翼的梳着,细心的用馨香发油抹上护发。

“哦?我倒觉得这是某人一手打造出来的。”巧儿老是在她的发上模模弄弄,也懒得理,任巧儿随意发挥,没想到她的发竟一日比一日细软,显得乌黑闪亮。

“哦?难道小姐不剪头发是为了让我打造,而不是为了只给殿下抚模的吗?”巧儿挑眉,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小姐还敢说她,小姐死活不肯剪发还不是只为殿下的一句话。

“你……”五娘赧红脸,却找不出话反驳,只能低头数着碗中米粒。

“好了,小姐,快下去吧!殿下说在书房等您。”细心梳成简单发式,巧儿笑着拍拍五娘的肩,看小姐急得都快把脚下的地板给踏破了,每次一回来,小姐总是和殿下形影不离。

“谢谢你,巧儿。”五娘朝巧儿一笑,像只雀跃的鸟儿般奔出房外。

五娘站在书房门口有些踌躇,他似乎正在跟人谈正事,里头不只殿下一人,好像还飘浮着某种药香味。

“小影儿,进来。”易天煦懒懒的唤,没意外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五娘。

“殿下。”五娘必恭必敬的喊着,拱手行礼。

“免礼,让我来介绍,这是我最信任的下属小影儿。”易天煦随意朝五娘摆摆手,转头温柔的朝一旁的女子说着。

“初次见面。”女子软柔的嗓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感。

五娘依言抬起头,发现那人是个好美的女子,即使不妆点仍然艳丽,珊瑚色的衣裙散出淡淡的药香,眸子是惊人的琥珀色,充满了野性美,仿佛不是人的眼珠,而是动物的眼眸。

“云药是千农国的第三皇女,亦是千农王最宠爱的女儿,我们不可怠慢。”仿佛是在说给五娘听,他幽深的眸却是看也不看五娘。

“是,云药公主,欢迎您的大驾光临。”五娘行礼如宜。

千农国以医学见长,毕国上下皆沉迷于草药医理之学,即使国小,但始终有着一席之地而不被并吞,甚至在天合王朝面前也是座上嘉宾。

“殿下过奖了,不如说我们只是些医术狂人。”云药轻勾唇,她生得本就艳丽,这下更是充满了诱人的气息,那双眼似乎带点不驯,让男人会不由自主兴起征服她的。

“小影儿,这次云药公主是特地被请来调查父王的死因,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我指派你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公主在此期间,你都要跟她形影不离的保护。”易天煦诡异一笑,朝垂首的五娘说着。

“是!殿下!”五娘不疑有他,恭敬的回着。

虽然殿下从未叫妃子去保护过他人,但想必是因公主的身份特殊,不能有任何损伤,才会特地派她的吧-

“那本宫带公主出去走走,让公主熟悉一下天合五朝的环境吧!”易天煦起身,有礼的伸出手扶云药。

“谢谢殿下。”两个相视一笑,画面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五娘默默的凝视着他们,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自心底最深处升起,不只是因为这个云药公主的美貌,还有他看着公主的眼神,她无法解释清楚,但他的态度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该怎么叫你比较好呢?”碾磨着白玉小钵中的药材,产生了阵阵药香和清脆的药草碎裂声。

“恐怕我并不适合像殿下那样的唤你吧?”回过头,朝立于一旁的五娘一笑,云药的每个动作都优雅得教人心醉神迷,不愧是真正的皇女。

“公主想要怎么叫属下都行。”她也不希望有人像殿下那样的叫她,在她心中就只有一个人能那样的唤她。

“五娘。”简短的回答,五娘又退到一旁的黑暗中,小心的监视着附近的动静。

“五娘?!”云药的眼中闪过异芒,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但因是低着头,五娘并未看到。

“这名字是殿下取的吗?”

“不是,自五娘自有记忆以来就是这个名,我不记得是谁取的。”从她还是小乞丐时就一路跟着她。

“是吗?”云药轻柔的说,垂下的眼眸熠熠发光。“那以后我叫你小五好吗?”充满诱惑的嗓音中柔入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公主想要怎么叫属下,属下都乐意接受。”名字只是代称,除了那个人唤的之外,没有人的有意义。

“呵!你真可爱,也不知道天煦殿下是怎么教的。”怎么可以把好好一个人教得这么死板板的。

“哟!云药,你在说些什么?可别欺负我的小影儿,她单纯得很。”说人人到,易天煦信步而入,挥手要所有随从在门外待命。

“没什么,不过将来要一起生活,自然也该互相熟悉一下。”云药也不行礼,专心的把药草柔碎,沉静的侧脸和干药草熏着香气融合在一起。

“那公主何不跟本宫也谈谈心,熟悉一下彼此?”这女人还真是大胆,胆敢这样忽视他,真是有趣,易天煦自得的走到云药身旁,勾起她的一绺发丝,挑情般细嗅着。

五娘僵硬的立在一旁,有种隐隐的苦涩感从心口流出,看着他旁若无人的亲密动作,她的心像是纠缠着的线团般,好乱、好乱;背在身后的手益发握紧,她该怎么样才能抑止这种感觉?

“殿下日理万机,是大忙人,哪有时间跟我这小女子谈心?殿下开玩笑了。”云药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给了易天煦一记软钉子碰。

“这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云药公主艳冠群芳、医术高超,谁不想娶公主为妻?”似真似假,他没错过一旁五娘眼中的讶异神采。

殿下想要争取云药公主?也对……难怪他会如此缌的呵护她,还要自己来保护她;他的话就像是一头野兽般,正一口口啃食着她素来安定而沉着的心境。

以前她好像也有过这种心情,但现在不同,是更加的汹涌--过去不过就像是小孩子被抢走糖般的怅然若失和不甘心,但这次不一样,他仅只是这样的碰触,对别人温柔的话语都能让她难以忍受。

她不希望他这样对待她以外的人……

“殿下过奖了,不过是以讹传讹。”

“不然你问问小影儿是不是如此?”易天煦突地话锋一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五娘硬生生被拉回到现实。

“啊?殿下恕罪,方才属下一时失神了。”五娘连忙回神请罪。

“不要紧,本宫不过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可认为云药公主如我所说,是适合当王妃的人选?”没听清,不要紧,他好心得很,不介意一个字一个字再说一次。

五娘抬头看着站在云药旁的易天煦,晨光洒在他俩身上,让他们像是罩上一层浅浅的金粉,是好耀眼的一对;跟他们相比,她黯淡得像是影子,像是随时要消失在这耀眼的光芒下般。

只是这样看着,她的眼眶便不知为何微微的发热。

“嗯?小影儿,你倒是说说看啊!”看着踌躇着的王娘,易天煦眼中诊治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唇上的笑意更明显--看来他的做法是对的。

“殿下……”五娘想要出声,喉头却像像被堵住似的,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挤不出一句话,着急的小脸刷白。

“小五看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你就别逼她了。”云药看着五娘,琥珀色的眼眸闪烁得像是上好宝石般,带着温暖的光辉。

易天煦不可置否的一挑眉,感觉乐趣被人给破坏了,但转瞬间,他的眼中又闪过一抹冷笑,“小影儿可要好好谢谢公主,她不但不计较你失神,还如此替你说话呢!”

五娘惊愕的看着易天煦,即使是倩芯,他都不曾如此的护着,但今天他……

难道是因为云药公主是他打算迎娶的对象吗?

五娘低头狠咬着唇瓣,几乎快要把下唇咬出血痕了。

她缓慢的朝云药一跪。“多谢公主的体贴,公主美艳大方、温雅娴静,确实是作为王妃的不二人选。”

连她自己都听的出来她的声音有多么生硬不自然,五娘只能尽力维持脸上的平静,很怕再多一点就会土崩瓦解。

“殿下,早朝要开始了。”仆人小心翼翼的敲门提醒。

“知道了。”易天煦懒懒回道,顺手捞起在一旁的大氅。

“那就先祝公主今日过得愉快了。”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五娘一眼,倾身朝云药说着。

“彼此彼此。”

毫不留念的走过五娘身边,昨日还依偎着的人,他的体温好像还残留在她的身上;五娘遽然觉得好冷,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良久,她却始终没能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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