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命運這東西，有時候其實就像梭哈，行不行就一把牌的事兒，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他媽很信，當我手指按在接听鍵和免提鍵上那一剎那，我感覺這就是推光桌上最後一點籌碼的梭哈！！
「喂喂！」
電話里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後傳出有些暴躁的問話聲，媽的，我听著這聲音，根本分不清是誰，領頭漢用槍往前頂了頂說道︰「回話！」
「哥！」我看著領頭漢即將扣動的手指，咬牙回了一句。
「喂，喂喂操，啥Jb信號！小南，我是你五哥，能听見我說話麼？」劉成武的聲音爽朗的響了起來。
「呼！」我此時感覺全身一點勁兒沒有，徹底虛月兌了，吸了口氣，我調整了一下心情，拿著電話回了一句︰「現在听清了！」
「哈哈，你到了吧？咋樣，見到你誠哥了吧？！有啥事兒跟他說，多少年的朋友了，他肯定照顧你！」劉成武的聲音氣十足，震的手機在我手心直顫。
「呵呵，確實挺照顧！」我目光陰霾的盯著領頭漢，聲音很冷的回了一句。
「咋啦？」
劉成武先是疑惑的問道，隨後沉默了一下，好像明白過來了什麼，直接命令式的補充了一句︰「你把電話給小城，我跟他說！」
領頭漢舌忝著嘴唇看了我起碼三秒，隨後突然伸出右手，抓起我手心的電話，同樣爽朗的說道︰「哎呦，武哥！！」
「我打這個電話，明白啥意思吧？」劉成武聲音不咸不淡的問道。
「明白，明白！」領頭漢連連點頭。
「小南是我親堂弟，你給他整滴尿往褲襠里泚，好麼？呵呵！」劉成武話里有話的問道。
「武哥，咱啥關系你還不知道麼？尿可以往我嘴里泚，但能往你堂弟褲襠泚麼？哈哈！」領頭漢攥著手槍的手，撓了撓大光頭，沒皮沒臉的說道。
「那我就不說了，啥事兒你和小南談吧，我還有點事兒，就這樣！」劉成武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屋內，領頭漢轉身，臉上表情變化很快，頓時笑如桃花開，伸手遞著手機，齜牙說道︰「呵呵，五哥可能確實有個孩，我記錯了，弟兒，咱這條路有點顛簸，每走一步，你都得瞪著眼楮，仔仔細細的看著地下，相互諒解，相互理解，來，坐！」
「呵呵，咋能不理解，我就是干這個的！」我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泛起了笑意，伸手就接過了手機，但心里卻揣摩著，如果劉成武的親堂弟在這兒，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很快我有了答案。
「知音難覓，知音難覓，快坐！」領頭漢依舊笑著招呼道。
「啪！」
我轉身拍了一下，站在我旁邊的一個年，齜牙說了一句︰「來，大哥，你轉過去！」
「咋啦?」他皺著眉頭沖我問了一句。
「你就轉吧！」我笑呵呵的說道。
他狐疑的轉過了身，隨後我又指著其他幾人說道︰「來，哥幾個，你們也轉過去，我給誠哥看點東西！」
緊張的氣氛剛剛消散，大家對我還是抱有一點愧疚的，很配合的轉過了身。
「老弟，要給哥看啥啊？？」領頭漢，笑呵呵的往我身前湊了湊。
我回過神，笑呵呵的看著領頭的漢，掄起胳膊，直接對著他諂媚的臉拍下！」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在這個房間響起，領頭漢被一個嘴巴抽的直發懵，捂著臉退了兩步，手里還掐著槍。
「唰唰唰！！」
其他轉過去的幾人，一听聲音不對，立馬回過了頭，看見領頭漢捂臉了以後，起碼有兩個人同時奔腰間模去。
「別動！！」
領頭漢擺手沖著幾人喊道，然後挑著眉毛看著我問道︰「咋地了老弟！？」
我看著他，陰著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抓著他衣領，臉對臉的說道︰「沒咋地，我就是告訴告訴你，嘴長在老弟臉上，笑著能叫你大哥，板臉也能罵你是狗籃，扣腰的長手就能干，但敢收腰的就我老劉家獨一份，你他媽賣貨的能不能找清楚自己位置？？」
「老弟，氣兒沒消，你往哥這邊臉蛋，再來一下！！」領頭漢舌忝著嘴唇，沒有一點動怒的說道。
我打完他一嘴巴，之所以站在原地沒動，是因為我腿已經軟了，走不動道了，此時一番對白，讓我緩過了幾分。
有的時候人就是犯賤，你和和氣氣的，他總懷疑你不懷好意，但你回頭就給他一嘴巴，他絕對捂著臉蛋，說一句︰「老弟，你性格真他媽實在，值得交！！」
這是信任危機下的病態社會，產生的畸形屬性，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事兒！
一個嘴巴打完了，領頭漢喊了聲別動以後，我徹底踏實了，接下來可以自由發揮了！
「誠哥，我欺負你了麼？」我看著領頭漢問道。
「沒有，這事兒老哥干的有點過分！」領頭漢抬頭看著我回了一句。
「對，你就是嚇著我了，我真害怕了！！媽的，誠哥，你說我這個膽兒，干這個合適麼？」我一攤手焦躁的說了一句，二話沒說彎腰拎起地上的啤酒瓶，瓶嘴直接到了過來，啤酒沫嘩嘩往下淌著，我用手掂了掂，比劃了一下自己腦門，好像就要開砸一樣。
「老弟，就你這個膽兒，以後腰絕對就賣你一家！」領頭漢上前一步，笑著補充了一句︰「但其他的就免了，你哥讓我好好照顧照顧你！」
「誠哥，你氣也消了吧？」我右手惦著酒瓶，左手指著領頭漢的胸口，小聲問了一句。
「翻篇了，行不？」
「不用砸一下？」我問。
「咱不是社會人，不扯這個！」
「誠哥，有度量！」我贊嘆一句。
「老弟，有魄力！」誠哥此時已經伸手摟住了我肩膀。
第一次踫面的難關，我跌跌撞撞的趟過了，後面就是談正事兒了，我含糊著和他應付，約定好了交易地點，又喝了兩瓶啤酒，跟他們扯著犢。
聊天當，我發現這個團伙，人確實不少，而且不光是男的干這個，女的也干，大多數都是夫妻檔齊上陣，這伙人領頭的叫童誠，他是皮頭，主要負責聯系買家，接到活了，就讓婦女，老娘們在火車上，火車站，客運站，專門騙一些，來城里務工的農民，騙來以後，團伙里的醫療「精英分」，就開始干活，把能摘的身體器官都給你摘干淨了，隨後統一消化，統一處理。
更讓我意外的是，這伙人里，十個人起碼有個人的腎，都摘除過。
用童誠的話說就是︰「我他媽自己都不知道啥時候死，要腰有啥用？還不如賣了對付倆錢花！」
我听到他的話以後，再次掃了一眼簡陋的屋內，忍不住出言問道︰「哥，你要錢有啥用啊？」
「有錢啥不能干？買地，干養殖場，干蘑菇菌，干啥不行？」還沒等童誠回答，旁邊一個年搶答了一句。
我听著他的話，莫名有一股想死的沖動，犯著槍斃的死罪，回頭想的還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出路，我該說什麼呢？！是我對有錢以後的想法太骯髒，還是人家本來追求的幸福就很簡單？
得，這事兒既然揪扯不清，那就不扯了
一個小時以後，我被蒙著眼楮，離開了這里，回去走的還是原路，我依舊在下水道換的衣服。
我獨自走在街道上，看著外面的霓虹閃爍，高樓大廈，突然感覺自己，僅僅在這一夜的時間，穿梭了兩個世界，說不上那個更埋汰一點，但我更喜歡現在腳踩著的這個，最起碼腰沒風險
米忠國開車來接的我，路上他問了我很多問題，全都是關于我深入虎穴，了解的情況，我該說的也都和他交代了，沒多一會，車就到了公安醫院旁邊的一個招待所，這是米忠國給我安排的住宿地方。
回到房間，我先給自己的小靈通充了點電，隨後沖了個冷水澡，至始至終沒和那個看著我的王冰說一句話。
「嘀鈴鈴！」
我疲憊的剛躺在床上，小靈通就響了起來。
「喂，誰啊？」我喝了口水，直接問道。
「我想和你談談，晚上你不出家門，一個月我給你加五百塊錢的事兒！」馬小優的聲音，似乎比我更疲憊的說道。
「呵呵，咋啦，自己不敢在家住啊？！」我愣了一下，調侃著問道。
「你家那個虎，一夜撞了我二百次房門，你告訴我，它到底是要干什麼？？」馬小優幾乎抓狂的沖我問道。
「你晚上喂它吃的了麼？」
「喂了！」
「哦，那就不是餓了！」我松了口氣，生怕我家的虎餓死，這狗幾千年不出一個的極品，我準備在它歲成狗禮的時候，將它銷往非洲，禍害獅和大象去。
馬小優說虎撞她房門，我估計就是扯淡，她肯定就是晚上有點害怕了，我家那塊歲數大的老人比較多，隔三差五就死一個，小路上經常放一些畫圈和紙馬紙人什麼的。
「不是餓了，是什麼？」馬小優跟我聊了兩句，聲音開始變的有氣無力，漸漸起了輕微的鼾聲。
「春暖花開，萬物復蘇，又到了交配的季節！它不是餓了，那就是發情了，東北話也叫起秧！」我打了個哈欠，自己都不知道說著啥的和她聊著。
「呼呼！」
電話里傳來馬小優平緩的聲音。
這一夜，我們隔著電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