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周涵瑜眼眸清澈，眼里含著疑惑。
「你……說什麼？」
鳳驚嵐被周涵瑜這麼一句話給嚇住。然而只是一瞬，他的大腦就開始飛速轉動盤算著周涵瑜的反應。他想過周涵瑜醒來以後，他和她說的話的千百萬種可能性，或許感激，或許冷漠，或許平靜。但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句話。
周涵瑜卻蹙眉看著鳳驚嵐，語氣里絲絲疑惑，帶著些女兒家的味道「我又是誰？」
鳳驚嵐不知道跟周涵瑜說什麼，他死死的盯著周涵瑜，素顏潔淨，純潔如蘭。眼眸不復以前的妖『媚』奪魂，醒著的她，比睡著的她，更加干淨純雅，眼楮里也是干淨透徹，不似之前的霧靄朦朧，少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妖氣，多了幾絲稚子百合的仙氣。素顏的她，比濃妝更美。鳳驚嵐雖是狐疑，但是嘴角的微笑仍然沒有變，他淡淡的開口，如山澗清澈的泉水聲︰「素水，進來看看。」
素水聞言進來，看著初醒的周涵瑜，醫者父母心，不由得心里一陣安慰。面色帶上了笑意，不同于鳳驚嵐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微笑，那是一種發自真心的微笑。
「姑娘，感覺可好？」
周涵瑜看向走進來的素水，疑惑地問道︰「你是說我嗎？」
素水一愣，看向鳳驚嵐，目光里是毫不掩飾的奇怪。鳳驚嵐面色雖然是微笑，但眼眸中透露出了一點點的沉重。
素水畢竟跟著鳳驚嵐多年，看了鳳驚嵐的表情，立即明白了鳳驚嵐的意思。又看了看周涵瑜純淨的表情，微微笑著走進了周涵瑜，說道︰「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嗎？」
周涵瑜看著走近的素水，以為素水要對她怎麼樣，掙扎著坐起來，不顧五髒六腑的疼痛，雙手抱膝，恐懼的後退，也顧不得頭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染紅了紗布，眼里是滿當當的驚怕︰「你要干什麼，不要過來。」
素水看著突然驚慌失措的周涵瑜，蹙了蹙眉，不好靠近，就生生的站在那兒，看著鳳驚嵐，像鳳驚嵐求救。
鳳驚嵐擰眉看著素水和周涵瑜尷尬的狀況。一貫的微笑也有些掛不住了，月復誹著女人怎麼這麼麻煩。盡管心里不是很願意，可是為了穩定周涵瑜的情緒，鳳驚嵐還是輕輕開口。
「姑娘，這是素水，不會傷害你的。」鳳驚嵐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總能讓听了的人不自覺的相信他。果然，周涵瑜轉頭看向鳳驚嵐，眼里雖疑惑，卻沒有那麼防備了。
素水此時快步上前，卻輕柔的拉起周涵瑜的右手，把脈。
周涵瑜卻一直看著鳳驚嵐，干淨的眼眸里帶有疑惑，一點點的詫異，一點點信任。鳳驚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涵瑜，卻一直是謙謙公子的和煦面孔，他看出了周涵瑜眼里的所有感情，除此之外，周涵瑜眼底沒有別的，清澈極了。看樣子，周涵瑜應該是失憶了，可是，一個人會有這麼容易失憶嗎？
素水給周涵瑜把完脈，轉身看向鳳驚嵐，恭敬的說︰「稟王爺，這位姑娘生命無大礙了，脈象是平穩的，看姑娘的情況，應當是因為頭部收到重擊，淤血引起的失憶。」
鳳驚嵐眸光微不可見的暗了下來，眼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東西在流轉。卻淡聲問道︰「如何才能好」
素水抬頭，一愣︰「這個……這種病一般是靠姑娘自己，如果淤血散了，記憶就回復了。所以，姑娘有可能明天就記憶恢復，也有可能一生就這樣了。」
鳳驚嵐听了素水的話，和自己判斷的基本一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周涵瑜。說看，也不像看，反而像是透過周涵瑜，在思考些什麼。
周涵瑜雖失憶了，卻並不代表她沒有了腦子，她見剛剛素水並沒有惡意，便安心了一些，但仍然緊緊地抱著雙膝，卻諾諾的開口︰「你……知道我是誰嗎？」
素水見周涵瑜開口，又是看向她，想來周涵瑜應該是詢問她，可是鳳驚嵐在此，她也不敢隨意發言，只是微笑不語，眼光卻是看著鳳驚嵐這邊。
鳳驚嵐沒有微笑了，有些嚴肅，微微頷首，示意素水可以說自己的看法。
素水微不可見的點頭，笑著看向周涵瑜︰「姑娘，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呢？不如你自己好好想想，說不定可以想起來。」
周涵瑜原本有些微期待的眸子在一剎那暗了下去，猶如閃爍的明星隕落，消失在幽黑的眼眸中。她費力地扭頭看了看鳳驚嵐，鳳驚嵐有些嚴肅的臉讓她有些懼怕，可看著素水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心里又有些不甘。想問問鳳驚嵐自己是誰，但看剛剛素水對他順從畏懼的模樣，又猶豫了起來，怕自己貿然開口會不會惹怒了他，心里糾結，也不知道怎麼辦，就那麼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看著鳳驚嵐，不敢說話。
鳳驚嵐知道周涵瑜在看他，周涵瑜那糾結的心情已經通過她充滿希冀的眼光和絞在一起的雙手表達了出來，明明那麼渴望又那麼膽小，鳳驚嵐不禁笑嘆周涵瑜的謹慎。可是，一方面，心里又不自覺的警惕起來，失憶了還這麼多心思這到底是天性使然，還是另有原因？
周涵瑜正在糾結要不要問的時候，突然，鳳驚嵐悠悠地開口了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