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父母都就寢後,白鷺呆在自己的房間納悶,這一天都是怎麼離奇的經歷啊。
先是遇到砍人的神經病,結果在火車站被江彌生找上門來,再來莫名其妙坐飛機回了家,結果現在又開始作死編謊言騙父母了。
白鷺長長嘆了口氣,癱在床上拿枕頭捂住自己腦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白鷺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她腦袋里面記得最清楚的手機號碼除了父母的,江彌生的,就只有鹿霜的了。
鹿霜這段時間過的也很不得意,居然第一次遇到了敢甩她的男人,氣得好幾天都沒睡好。接起白鷺電話的時候,語氣一點都沒收斂︰「干嘛!」
白鷺被鹿霜怒氣沖沖的態度給驚了一下,弱弱道︰「沒……沒什麼啦……」
「哼,剛看你這手機號還愣了一下呢,你這不是打長途嘛,真有錢!」
「……」你重點是在哪里啊!
「你現在人在哪里啊?是到家了嗎?」
白鷺模了模後腦勺︰「呀……怎麼說呢,到是到家了,可是跟我一開始的設想有些不一樣啊……」
鹿霜︰「哼,說來讓我開心一下。」
白鷺︰「……」
白鷺就是想找個人排解排解,吐槽吐槽。鹿霜一直就是這種擔當。白鷺對鹿霜沒什麼隱瞞的,一五一十說了經過,鹿霜听得目瞪口呆,嘖了嘖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旁觀者清的鹿霜本來就不笨,以前一直被白鷺給誤導,這一次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她終于有些悟了了。
但是……她完全不想讓白鷺知道自己的想法。
因為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有時候,最讓人難過的,就是朋友過的比你好。
鹿霜做為一個損友,最近她有過的不太好,加上她覺得,人家小倆口的事情就應該他們自己解決,她也只是了解個輪廓,幫不上什麼忙,干脆就由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思及此,鹿霜很沒節操地幫著白鷺罵了江彌生一通,白鷺有人幫著在背地里罵江彌生,感覺很解氣,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心情大好的白鷺看了看時間,十點半,想著肖逸飛應該還沒睡,就撥通了剛跟鹿霜問來的肖逸飛的電話號碼。
雖然白鷺三觀不正,節操不全,但是她覺得,做為一個正常人,還是應該負責任一點。
肖逸飛不知道這個號碼,接起來的時候還有些疑惑︰「你好?」
「呃……逸飛啊,是我。」白鷺有些緊張。
肖逸飛似乎愣了一會,半晌才有些不確定地驚喜︰「白……白鷺?」
「誒……是我。」白鷺感覺有些愧疚,「抱歉,之前手機在火車上被偷了。」
「我最近真是很擔心你啊,你手機一直撥不通,都說停機,qq上也沒見你有回應,如果不是鹿霜說都有跟她聯系,我都想跑去找你了。」肖逸飛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白鷺癟了癟嘴︰「唔……對不起啦。最近心里很亂,所以根本不想跟別人聯系。」
「你現在在哪?」
白鷺︰「在家。」
「浮城?」肖逸飛的第一反應。
「不不不,我在墨城啦。」白鷺嘆了口氣,「年假最後兩天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肖逸飛愣了愣︰「你家還是原來那個地址嗎?」
「誒?對啊,怎麼了?」
「沒事。」肖逸飛輕笑,「白鷺,你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肖逸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白鷺听得感覺渾身毛孔都張開了︰「很好。你等我回去跟你說一些事情哦。」
「……」肖逸飛過了一會才答應,「嗯,好的。」
白鷺感覺肖逸飛的情緒似乎不太高漲,正想講個笑話活躍活躍氣氛,就听見肖逸飛突然輕聲叫她的名字。
「白鷺。」
「嗯?」
「有些事情,你不要太有負擔。」肖逸飛如是說。
「嗯嗯嗯?什麼意思?」白鷺听得一頭霧水,但是心里卻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沒事,早點睡吧。」
「哦哦,晚安。」
「晚安。」
白鷺看著磚頭機的屏幕,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江彌生一大早就上門了。白鷺還在呼呼大睡。
白鷺父母年紀大了,早早就起床了,照例兩人清晨去散了個步才回來,結果一前一後上了樓,一抬頭就看到挺拔俊逸的年輕人的背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身影。
白爸爸輕咳了一聲,江彌生轉過身來,微笑道︰「爸,媽,散步回來啦。」
白爸爸點點頭,很自然地就將手里一堆散步時候買來的特價食材放到江彌生手上,自己背著手︰「彌生,你來啦。」
江彌生應了聲。
白媽媽體貼地問道︰「早飯吃了沒?想吃什麼?」
「還沒,都成。」
之前提過,江彌生很敬重白鷺父母,其中一個原因是白鷺父母很和善,他很小就是單親家庭,對白鷺的父親更加敬重。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能將白鷺這樣的腦殘養大,總覺得是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或者換句好听的話來說——江彌生現在有點頓悟的就是︰因為他們是白鷺的父母。
因此昨天白鷺爸爸將他拒之門外,江彌生除了有點泄氣和無奈之外,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相反,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結果一整個晚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迷迷糊糊過了一晚,睡不著了,就早早的起來到白鷺家門口站著。
這里要提的一點是,江彌生沒有白鷺家的鑰匙。兩人結婚三年多,江彌生來白鷺家的次數並不算少,但是每次來都是跟白鷺一起的,之前找白鷺的那幾次不算。兩人之前的關系也僅僅是基于協議上,白鷺沒有絲毫要給江彌生自家鑰匙的意思,江彌生也沒有要討要的意圖。總之一直到現在,江彌生都沒有白鷺家的鑰匙。
這一點,白鷺父母昨晚也有些奇怪,討論過,最後想了想,他們小倆口鬧矛盾了,白鷺會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指不定就是白鷺將江彌生的鑰匙給丟了也說不定。
白鷺父母回家之前,江彌生站在白鷺家門口的時候就在反思,自己怎麼就連自己媳婦娘家的鑰匙都沒有,越想越不是滋味,決定等岳父岳母回家就找借口跟他們討鑰匙。
白鷺被荷包蛋的蛋香給弄醒的,迷迷糊糊垮著高中時候的寬大睡衣,光著腳踩著地板就從臥室出來了。偏偏自己臥室是開了暖氣的並不冷,但是客廳和廚房並沒有,白鷺腳剛一踏上外面的地磚就被冰的哀嚎一聲︰「媽呀!」
「喊什麼喊,你媽忙著呢!」白媽媽關上火,一邊解圍裙的帶子,一邊不高興地說道。
白鷺就兩只□□疊地站在臥室門內,開著房門迷迷糊糊盯著餐桌那頭聞了半天︰「好香……」
白媽媽把荷包蛋往餐桌上一放,轉頭一見白鷺這幅傻樣,一拍正看報紙的白爸爸的肩膀︰「她爸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
白爸爸眼楮還沒從報紙上離開,江彌生就站起來了。
他皺著眉頭把白鷺往臥室推回去,白鷺迷糊勁還沒過,貓著眼楮還以為是自己的父上大人。毛絨拖鞋被放到了腳邊,她就閉著眼楮順著腳感乖乖穿上,腦袋上被蓋上一件大衣,她也就順勢張開了手臂。
江彌生本來打算她自己穿的,結果一看這笨鳥居然閉著眼楮張著雙臂等著別人伺候,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氣笑了︰「自己穿。」
白鷺歪了歪腦袋,感覺這聲音不對啊,沒有低沉渾厚的感覺反倒很清冽,不對勁,她睜開眼楮一看,嚇得尖叫一聲︰「媽啊!」
「你喊什麼喊呢,還不消停了!」白媽媽腦袋探過來看,不悅。
只見白鷺裹著件大衣,站在床上離江彌生遠遠的,一手指著江彌生,看到媽媽過來,吼道︰「媽!這混蛋怎麼在這里?」
江彌生臉黑了個徹底。
白媽媽怒道︰「喊誰混蛋呢,死丫頭,快給我下來。張口閉口的粗話,都嫁人了還不懂得溫柔,你瞧瞧人家彌生,給你傳拖鞋,穿衣服的,你自己呢,冒冒失失的,都幾歲了!」
白鷺算是徹底清醒了,直到洗完臉刷完牙,換好衣服坐到餐桌邊吃早飯的時候,還是無法理解。
她的爸媽,怎麼就把江彌生給放進來了呢?
白鷺機械地進食,吃得快差不多的時候,白媽媽突然說道︰「白鷺,吃完飯去超市給我買洗衣液,家里用光了。」
「啊?」白鷺愣了愣,「你自己……」
「你洗碗。」
「我去買洗衣液。」白鷺急忙答應。
直到白鷺穿上大衣跺著腳顫顫巍巍地走在街上吹著冷風時,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是被父母給支走了。
天知道江彌生會跟她爹娘說什麼話啊!他們還沒有套好話呢!不對……壓根就沒有套話的可能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