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有一百種作死方法 第8章 白鷺我宣你

作者 ︰ 方又

距離江彌生回來還有三天,白鷺開始在日歷上畫了三個圈圈︰「一天擦掉一個,擦完三個,我為所欲為的生活又要劃上句號了。唉,到底是希望江老板多出差呢,還是多出差呢?」反正無論如何男神都不是自己的,唉。

肖逸飛請白鷺出來吃飯,說是感謝她上次請他吃飯,一听餐廳名字白鷺就感覺腿軟了。雅馨餐廳啊,浮城最高大上的餐廳。白鷺也就第一次正式見江彌生母親的時候去過一次,那服務水平和菜品質量……抱歉,時間太久她有些忘記了。但是她知道是非常好的!

白鷺有些不太好意思︰「消費很高的呢,還是算了吧……」

肖逸飛倒是毫不介意︰「沒事的,偶爾去一次,而且……我有優惠券啊。」肖逸飛撒謊不打草稿,這大概是白鷺他們那所高中的傳統。

白鷺驚訝了︰「雅馨還出優惠券的嗎?怎麼拿到的誒誒,好神奇啊。」

「唔……就是去過一次正好搞活動抽獎什麼的……優惠挺多的呢,你放心,不破費的。」肖逸飛語氣自然,但是電話那頭的他早就滿臉羞愧了。雖然自己做生意,臉皮這種東西早就很厚了,但是對白鷺這種很容易騙的小姑娘撒謊,他還是有些慚愧的。

作為女人,天生對「優惠」「打折」這種東西沒有抵抗力。白鷺于是沒有心理壓力地答應下來︰「那我就幫忙把你的優惠券吃吃掉吧,今天晚上?」

肖逸飛的聲音充滿了和煦的笑意︰「嗯,好的,隨你。晚上我來接你。」

白鷺的想法很簡單,我請你幫忙,報答你,你覺得不好意思,回報回來,一來二去友情也就出來了,況且還是高中同學。肖逸飛的人脈總比自己廣吧,自己找工作……他應該能幫得上忙吧。白鷺瞬間覺得很有罪惡感,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是如此富有心機的女人了!

肖逸飛來接白鷺的時候,白鷺已經等在小區對面兩百米的地方了,她打電話叫肖逸飛往前開一會就能看見她。實在是小區門衛對白鷺和江彌生這對夫妻印象太深了,她很擔心門衛看到她老是跟一個男人來來往往的,碎嘴八卦的傳到江彌生母親那里去。

雖然白鷺跟江彌生這婚一定是要離的,而且江彌生都是差不多同意了的樣子。但是江母那里白鷺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不能捏造過錯全都推給江彌生,但是說完全是自己的過錯吧,她很擔心會被江母恨到骨子里。江母對她很好,她也很喜歡江母,總覺得這樣她無法接受,也很愧疚。最害怕的是,又怕江母一氣之下昏過去什麼的,病危通知書一下,江彌生不把她弄死就怪了。還有自己家里的老父老母……唔,他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江彌生,心理準備大概還是有的吧。

白鷺一想到離婚之後的善後工作,腦袋都大了。她搖搖頭,不過現在的最緊要的工作是,離婚。

「怎麼了,想東西這麼出神。」肖逸飛笑眯眯地問她,瞥了她一眼,又直視前方開車。

白鷺嘆氣︰「唉,還不是家里那事。我那……舅舅吧,你接觸過也知道,性格怪癖著呢。就比我大個七八歲,三十好幾了還不結婚,家里一直催著呢,性格就更孤僻了,總想著折騰我們這種小輩,報復社會。我跟你說啊,我覺得他是那個呢……」白鷺湊近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說著還擠眉弄眼各種暗示。白鷺心說,我這樣暗示你了,看你是什麼表示,你對江彌生有沒有意思就在此一舉了。然後默默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

肖逸飛眼角瞥到她的神情動作,加上她說話的語氣,一愣︰「什麼?」

白鷺一呆,麻袋麻袋,這跟她設定的不一樣啊,不應該是俊臉一紅,輕咳一聲然後再回答︰「呃,真的嗎?」之類的嘛!這才是正常走向啊!

為什麼要一臉呆萌無辜地看她,還有這麼赤果果的暗示你都不知道嗎?

白鷺嘟囔道︰「就是那個啊,社會熱門倫理問題啦……」

肖逸飛理解不能,但是覺得答案應該是呼之欲出了,白鷺見他一副還是不理解的表情立刻垂頭喪氣了。難道她誤解了,肖逸飛跟江彌生不是兩情相悅?唉,江老板真可憐,居然是單戀呢,要不要等他回來安慰一下他呢。江老板這麼驕傲自負的人,一定認為自己的魅力男女老少通殺呢,結果被打臉了……嚶嚶,真是喜聞樂見,啊不,聞者落淚啊。

白鷺擺了擺手︰「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話說上次我送你那瓶酒你有沒有開啊,味道怎麼樣?」

肖逸飛搖了搖頭︰「還沒開呢,先藏著,以後我們一起品嘗啊。」

「唔,听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肖逸飛笑道︰「那不如來我家玩啊,我廚藝還不錯。」

白鷺側目︰「真的假的啊,我都不怎麼樣呢。」

肖逸飛撓了撓臉有些羞赧︰「在國外這麼多年練出來的。說好了,我找個時間,到時候約你,你不準推辭啊。」

白鷺小手一揮︰「安心西路,我待業在家,時間一抓一大把。」

肖逸飛忍俊不禁。白鷺這幅樣子,好像失業是一件很驕傲的事情啊。果然跟以前一樣,關注點不在重點上。

白鷺細細咀嚼那句「在國外這麼多年練出來的」,然後思及江老板好歹也在國外讀過碩士,怎麼就沒見他練出來什麼花兒呢。還是燒飯這種底層人類才會的魚唇技能,江老板完全不屑去做嗎?

白鷺心忖,又找到一個跟江老板不得不散伙的理由了,你看看肖逸飛都會燒飯呢。

雅馨餐廳仍是那樣的典雅幽靜,看起來親人又高貴,白鷺站在餐廳門口整了整裙子,理了理自己的齊肩長發。深呼吸,放松自己。她一站這里就會感覺似曾相識的場景撲面而來。

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被同樣高大英俊的男人帶著進這扇門,只不過現在這位是會笑的。

那時候的白鷺剛出大學校門,不諳世事。一身t恤牛仔褲的裝扮就被帶進了雅馨。當時大病初愈的江母優雅地端坐在雅座,那時的白鷺心情忐忑慌張,仿佛真的是見自己的親婆婆一般。三年前的江彌生話更少,連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兩人坐下來後,他只是一句︰「媽,這是白鷺。」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這一頓飯,一直是白鷺結結巴巴地自說自話,企圖炒熱氣氛,江母只是疏離地微笑著,偶爾點點頭,或者輕微地咳嗽幾聲,縱然知道是她身體還有些虛弱導致的,白鷺還是惶恐地閉上了嘴眼巴巴地瞅著江母生怕自己的言語沖撞了太後娘娘。

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簽了賣身契的呢,白鷺跟著肖逸飛進了餐廳,坐到預定好的卡座上。白鷺並沒有跟江彌生提多少要求,也沒有太多報酬,但是那種委屈的困境她那一段時間經歷了很多很多。

這個讓人觸景生情的地方真是有詛咒啊。白鷺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她癟癟嘴,可不是嗎,同妻呢,社會的邊緣弱勢群體呢。而且丈夫性格有嚴重的缺陷。

「白鷺?白鷺?」肖逸飛喚了兩聲,白鷺才回過神來。

她苦笑道︰「這地方看起來太漂亮了,都入神了。」

肖逸飛看得出白鷺是心里有事,卻不拆穿︰「嗯,是很漂亮呢,那個落地窗外音樂噴泉每晚特定時間還會放噴泉電影,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很漂亮。」

「是嗎,好想看看哦。」其實白鷺看過,但是記憶不是很美好。

「晚點兒會有的。我們先點餐吧。」肖逸飛攤開菜單,「你喜歡吃日式料理嗎?」

一提日料白鷺就胃痛,偷偷模模地捂住了胃又不好意思掃興︰「還好吧,不過晚上吃日料不好消化,我們看看其它的吧,你推薦些自己覺得好的吧。」

肖逸飛從善如流,很快就推薦了好幾個一听就讓白鷺流口水的菜品。

肖逸飛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白鷺說什麼他都能理性地給出合適的回答,這跟江彌生是完全不一樣的。白鷺接觸的男性不多,肖逸飛簡直讓白鷺大開眼界,除了gay蜜,親人,江彌生,原來還有如此溫柔多金,大方善解人意又不失男子氣概的男人。

菜一道一道上來,肖逸飛都是先等白鷺動筷自己才下筷,見白鷺哪道菜夾得多一點就會幫他夾菜,自己還會不動聲色地少動那道菜。上大菜的時候更是,自己主動幫白鷺盛好一碗。

白鷺震驚了。如果不是因為江彌生在先,如果不是不想跟江彌生做情敵,她一定要倒追肖逸飛。這種言情小說里才會出現的男主角,她怎麼好意思錯過呢!可是對手是江彌生……注定這是一個優質男落入冰山帝王男手里的三俗故事。

白鷺覺得世界真是不公平啊。為什麼好男人都是其他男人的呢。

肖逸飛送白鷺回家,白鷺仍舊讓肖逸飛在距離小區百來米的地方放她下來。停好車,白鷺解開安全帶打開門就要跳下肖逸飛高大的越野車,突然被肖逸飛抓住了左手。

「嗯?」白鷺右手還扒拉著車門,回過頭疑惑地看他。

肖逸飛微微用力將她拉回來,傾過身來幫她關上門擋住窗外的冷風,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緊張︰「白鷺,听我說幾句話好嗎?」

「說吧。」白鷺被他緊張得不敢直視自己的樣子也給傳染得心緊了起來。車里的空氣一時間有些凝固,白鷺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難道,肖逸飛還是對江彌生有想法的,現在是要跟自己這個「外甥女」坦白從寬,請求幫忙了嗎?

「白鷺,我們高中同學三年,並沒有多少交集。但是你還記得你那次打碎消防栓窗口的玻璃劃破手那次嗎?」肖逸飛的聲音有些發緊,听得白鷺心也「撲通撲通」狂跳。

那一次是白鷺不忍直視的高中三年取景之一,肖逸飛是恩人不解釋。所以這是在亮恩人牌+同學牌,想取得自己的理解和支持。

「那之後我就一直關注你,覺得你……很傻,但是很可愛。真的,有時候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做出那麼多很搞笑的事情,簡直……噗……」肖逸飛說著說著居然笑了,白鷺目瞪口呆。

大哥你這樣歪樓真的好嗎?你這樣我不會給予你一點理解與支持的!我會告訴江母有男人覬覦她兒子然後把你趕出浮城的!這是真的!

「我一直想靠近你一點,但是好像並不成功。」肖逸飛兀自沉浸在了少年的回憶里,臉上也浮現出了青澀的羞赧。

白鷺已經震驚了,這句話,不太適合吧。無論是想討好她還是向自己解釋,都不適合吧少年!

肖逸飛頓了頓,聲音已經緊繃到了極點,顫抖道︰「白……白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鷺木訥地看著他,眨了眨眼楮︰「不明白……」

肖逸飛頓時泄氣了,靠坐回靠背上長舒了口氣,然後撲哧一聲笑了︰「也對啊,你果然是這樣反應。這麼說吧,白鷺,我就說一遍,你一定會听懂了的。」

白鷺急忙點頭,最重要的一句話來了,她心里倒數「三、二、一」。

「白鷺,我喜歡你。」

「……舅舅……」白鷺閉著眼心里念著這句話,點頭。嗯,是這樣沒錯。

等等……

舅舅呢?肖逸飛你把「舅舅」喂狗了嗎?不是應該跟我出櫃的嗎!你們都那樣進行單獨深入交流了居然會不加「舅舅」兩個字嗎?

什麼叫做「白鷺,我喜歡你。」啊!

等等……

白,鷺?

白鷺痴呆了。

我喜歡你?這句話是吧……

白鷺,我喜歡你……

我宣你……

白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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