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歸來搞宅斗 第二十二章 相見唯有淚千行

作者 ︰ 羽十二

馬上要見娘親了,齊文鳶口干舌燥心砰砰的跳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原主娘親。

母女連心,她會不會看出她的反常來。還有,她要不要向娘親坦白她只是裝傻。

她怕自己一個正常人,再裝傻下去,就成真傻子了。

轉了一個又一個彎,粉牆綠瓦,一道緊緊關閉的朱門,從牆頭探出頭來的花枝。

小小的門扉上,連匾額都沒有一個,這是齊文鳶在齊家見過的最簡陋的房子了。

齊敬詩示意齊文鳶松開他的袖子,親自去叩動門環。

「阿秀,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敲門,你去瞧瞧,是誰來了。」莫如雪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唇像月兌水的橘瓣。

「秀姨。」

「是大公子啊,你又來看夫人了,夫人若是知道一定很高興。」阿秀歡喜的打開房門,將齊敬詩往院中請。

自從夫人失寵以來,大公子時不時會來探望夫人一二,雪中送炭讓人怎能不感激。

且阿秀听說,好像接五小姐的差事被交到了大公子手中,她恰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打听下。

齊敬詩回頭看了眼齊文鳶,溫和的提醒到︰「鳶鳶別害怕,你且過來。」

鳶鳶兩字落入阿秀耳中,讓她如遭雷擊。

她扶著門框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大公子身後的緋衣少女,顫抖的指著她說︰「大公子,她,她就是鳶姐兒麼。您,您沒有哄奴婢開心吧。鳶姐兒回來了麼,鳶姐兒真的回來了麼!」

阿秀神態激動,嗓門兒也跟著提高了,在屋中久等消息的莫如雪,一听到女兒的名字,

瞬間打了個機靈。

她本覺渾身酸軟無力舉步維艱,一下子竟不知從哪兒提起的勁兒,剎時站起扶著床和桌椅,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

齊文鳶頭一次見人如此激動,她怯怯的看了阿秀一眼,跟著齊敬詩往門內走去。

阿秀還是淚眼蒙蒙的盯著齊文鳶的背影,不能自已,齊文鳶卻被那個虛弱不堪的身影所牽引。

心頭仿佛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吶喊,喊著娘親二字,眼淚從齊文鳶眼眶中流出。

面前只著中衣的女人,除了她的娘親莫如雪還會有誰,除了娘親還有誰人能在听到女兒名諱後如此激動。

她也分不清,這悸動來自原主遺留的情緒,還是她的感動。

「呼咳,咳,鳶兒。」莫如雪咳得撕心裂肺,眼中卻只有齊文鳶一人,努力朝她跑著。

長時間臥病在床,莫如雪在見到齊文鳶後迸發了潛力。還沒走到一半路她便渾身月兌力,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齊文鳶見狀飛奔過去,一把抱住莫如雪,懷中幾乎沒有重量的身體,讓她難掩悲傷。

莫如雪被女兒摟在懷中,滿是淚痕的臉上硬是擠出一分笑意

,她抬手撫模著齊文鳶的臉,喘著粗氣︰「鳶兒,是我的鳶姐兒麼,我是不是在做夢。」

兩個人互相抱著,就這樣坐在地上,齊文鳶收緊了手臂,她的娘親太瘦了,真的太瘦了。隔著衣服,她能感受到娘親的骨頭,而且形容憔悴。

她來的太遲了,洶涌的淚意怎麼也止不住齊文鳶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阿秀失態的跑過來,將兩個都摟在懷中,亦跟著哭成了一團,邊哭邊說︰「夫人,小姐終于來了,小姐回來了,您看,小姐回來了。」

春桃和春杏也跟著抹起了眼淚,唯一冷靜的大概只有齊敬詩了,他感慨的勸道︰「叔母,您身體不好,地上涼還是起來說話。春桃,春杏,快把你們主子給扶起來。」

「是。」

地上涼,齊文鳶被這麼一提醒,主動撐著身子努力將娘親給帶起來。莫如雪身子極輕,她扶起來完全不吃力,這讓齊文鳶更加心酸。

一個身體康健的成年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體重,她的娘親果然是病重了。

莫如雪倚在女兒懷中,心中恍恍惚惚的,多年未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女兒。

這麼多年來,午夜夢回,她沒有一次不思念女兒的。真切的與女兒靠在一起,她就算此刻死了都甘願。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讓娘親再見我的鳶兒一面。咳,娘親,娘親,死而無憾。」莫如雪含著笑,臉頰咳得緋紅。

不好,不能讓她失去求生意志,齊文鳶緊緊抱著娘親,將頭埋到了她的頸中連聲喊著︰「娘親,想娘親,打壞人。娘親,娘親。」

被女兒一聲聲叫著,莫如雪心都要融化了,這真的不是夢麼,還是這個夢太過逼真。

「叔母,有話到屋中再說吧,鳶姐兒已經回來了,只要您保重身體,以後團聚的時光很多。」

感謝齊敬詩的體貼,齊文鳶不能說的話,都被他替自己說出了口。

也就是從這一刻,齊文鳶真正將齊敬詩當做了自己另一個親人,就算只為了他平日里來探望娘親。

屋內空間狹小,與柳若棠的寢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梨木架上只擺了一對青瓷花瓶,素氣的讓人心酸。

空氣中飄著中藥的苦味,連床上用品都透著一股陳舊味兒,齊文鳶恨起了那個沒見過面的父親,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對待結發妻子能忽略到這種地步,他還是個人麼?

莫如雪紅顏不再,眼角也出現了細紋,她本該于柳若棠是同齡人,現在站在一起恐怕沒人會覺得她們年齡相仿。

娘親,可憐的娘親,齊文鳶默默在心中吶喊著,面上卻只能涕淚橫流。

與往日不同的是,她這次流淚不是假裝的,是控制不住情緒的爆發。她在成州尚且可以浮生偷閑,可她的娘親,在齊府卻是慢慢熬日子。

她不敢去想,若是她再晚來幾日,她的娘親究竟能不能熬住。

在阿秀的攙扶下,莫如雪坐到了床邊,她渾身仿佛月兌力般靠在了引枕上,手卻舍不得松開,還是死死拽著齊文鳶。

莫如雪總是害怕,害怕她一眨眼,女兒就消失不見了。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齊文鳶死命眨著紅腫的眼楮,想停下眼淚,卻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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