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檬！」
寧檬沒回頭。
沈千夜加緊腳步，「寧檬！」
前方的路，被攔住，一抹暗影從上籠罩下來，寧檬才猛然回神。
木然的抬頭，沈千夜就站在自己面前。
「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沈千夜疑惑，「你現在不該是在法國嗎？」
「學長……」寧檬看清楚來人，輕幽幽的喚一聲。
「你……沒事吧？」沈千夜打量她一眼，她眼里的悲傷，讓他心有關切，「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人在街上走？」
不問還好，一問，寧檬心里的悲傷像是一個毛線團一樣，被一絲一絲全牽扯出來，越扯越多，越扯越長。
「你要去哪？我送你。」
寧檬環顧一圈四周，搖頭。
忽然悲傷的發現，自己其實無處可去。
她原本要麼在霍家，要麼在法國，可是，她哪里都沒去，欺騙了所有人，跟在了霍西爵身邊。
這麼長的時間里，她的世界里，生活里，全是他，也只有他。
以至于，到現在，她竟然可憐到了連個暫時躲避的小港口都沒有。
「我就想在路邊上坐一坐就好。」
寧檬道。
沈千夜經常在醫院，對這一塊很熟，指了指街道對面，「去那邊，我陪你坐一會兒。」
……………………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肩並肩坐。
很久，寧檬都是沉默。
沈千夜將買給念西的零食，撕開來，遞給她，「嘗嘗看，朱古力豆。」
甜食。
寧檬想起斯言曾經說吃甜食會心情好，她沒有拒絕，抓了幾顆扔在嘴里。
越嚼越苦。
越嚼越澀。
她哀傷的喃喃︰「霍斯言果然是個騙子。」
「怎麼這麼說？」沈千夜听不懂她的話。
「學長，如果，你最親最依賴最信任並且……最愛的人，忽然欺騙了你……」一句話，她幾乎說到哽咽，微微停頓，又笑起來，「如果是你，你會難過嗎？」
沈千夜心里微驚。
「你……指的是你小舅？」
寧檬乍然濕潤的眼眶，彰顯出了答案。
沈千夜看緊她，「所以，你已經知道了他和……」
‘我姐已經有孩子了’這幾個字，沈千夜幾乎要月兌口而出。
一道聲音，乍然出現，幽冷的打斷了他們的話。
「你們在談什麼？」
剛剛還在餐廳的霍西爵，此刻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神色銳利的盯緊沈千夜，似在提防著什麼，又似在警告什麼。
寧檬看不懂，但沈千夜是懂的。
「寧檬，你不是在和同學踏青嗎？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從餐廳出來，沈嘉心要來醫院，霍西爵也順道過來和醫生聊配型的事，但是，沒想到還沒進醫院門口，就見到寧檬正和沈千夜在一起！
這無異于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跟在寧檬身邊，讓霍西爵不得不謹慎。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會在這兒？」
面對他質問的語氣，寧檬冷笑。
事實上，霍西爵一下車，她就已經發現了他。她更清楚的看到了，副駕駛上坐著的沈嘉心。
那個位置——霍西爵的身邊，從來只有她坐。
那兒，扔著她喜歡的毛絨女圭女圭，可是，剛剛，就被沈嘉心緊緊抱在懷里。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寧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