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影 第59章

作者 ︰ 半卷舒簾

陸輕萍拎著幾斤皮皮蝦從外面進來,看到韓媽坐著馬扎在廚房門口打瞌睡,她喊了一聲「韓媽」,將她叫醒,將手里的皮皮蝦遞了過去,看著韓媽兩眼周邊明晃晃的黑眼圈,困意盎然的臉問道︰「很困嗎,昨天晚上沒睡好?」

說起這個問題,韓媽就是一肚子郁悶,她忍不住向陸輕萍抱怨道︰「豈止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我已經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了,不然也不會挺不住了。老話說‘便宜沒好貨’,我原不信,這次就是因為貪便宜,吃虧上當,以至于弄成這樣,真是虧死我了!」

「這話是怎麼說的?是因為什麼呀?」韓媽的話勾起了陸輕萍的好奇心,她不由得追問其緣由來。

打了個呵欠,韓媽講述道︰「嗐,這不前一陣子我們租的房子到期了嘛,我們經人介紹在楊家甸重新租了一間房子。房間不僅比我們原來住的要大,而且租金還要便宜不少。當時我們也就沒仔細打听,就歡歡喜喜的把合同簽了,交了租金。搬過去之後才知道,難怪會遇上這種便宜事,原來是因為隔壁住了一個瘋子。」

「這瘋子就是隔壁常來找傅太太幫忙的那位李先生的女兒,不發病的時候看著好好的,和正常人一樣,但是一旦發病,瘋起來,就是兩個大男人都未必能制得住她。據說,如果她發瘋的時候沒有提前綁好的話,打砸傷人的多有發生,附近很多住戶都吃過她的虧,所以不少人都搬走了。我們之前住的那戶人家家里有個還在吃女乃的小孫子,結果就是因為她發瘋,將那孩子搶了過去,差點沒給掐死,那家人嚇壞了,哪里還敢再住下去,所以就收拾收拾趕緊和房東退租。因為這個,所以周邊的房租一降再降,我們家貪便宜,不知道內情,就撞了進去。」本來租到了便宜的房子是件高興的事,但是韓媽這會提起來,忍不住唉聲嘆氣。

「其實對你們應該沒有多大影響吧?」人身安全方便不虞擔心,畢竟白天他們不在。陸輕萍想了想有些奇怪的說道︰「你們家人白天都在外面做工,只不過晚上回去睡覺而已。到了晚上,她家里人也要休息,應該會將她綁起來,不讓她鬧騰,所以你們在回去睡覺休息的時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干擾吧?」怎麼還會休息不好呢?

韓媽嘆了口氣說道︰「話是這麼說,別人家可能沒問題,但是我們家不行,因為我們家就在他們家的隔壁。我們兩家中間就隔著一個木板牆,不僅一點不隔音不說,而且隔壁有什麼動靜就和自家一樣,听得清清楚楚的。她發瘋可是不分白天黑夜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她精神得不得了,不知道用什麼敲得牆壁‘咚咚’作響,聲音還忽高忽低的,沒個準,而且嘴里還不住的嘀咕著什麼,她母親白天黑夜的陪著她一起折騰,我們在這邊听得一清二楚,那麼大的動靜,吵得根本睡不好,而且好不容易睡著了,說不定又被她咚咚的大聲敲牆聲給吵醒了。自從搬過去,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生覺。房東恐怕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房租定的那麼便宜,而且一次性就收取半年的房租,中途搬走,不退不還。當時,為了能夠湊足房租,我還在太太那里預支了三個月的工錢。所以真要搬走的話,我們可虧大了。」

租房搬家本就是一次傷筋動骨的事,陸輕萍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初才不想租房,而是選擇買房。對韓媽現在的困境,陸輕萍似乎也幫不什麼忙,而且韓媽只是有些不甘心,但是讓她承受損失搬家,她是不肯的,因此只得空言安慰道︰「習慣了就好了。」後世報道,建在鐵軌旁邊的房子,里面的人還不是伴著火車的轟鳴聲睡的很香,所以韓媽他們適應之後就應該沒問題了。

韓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听旁邊的鄰居說,他們一開始搬過來,晚上睡覺也睡不踏實,等日子長了,習慣了,也就睡著了……」

就在陸輕萍和韓媽說話的時候,幾名泥瓦匠拿著工具從後院走出來,陸輕萍看到之後,一愣,有些擔心的問道︰「家里後院什麼壞了?」她第一時間就想到,該不是後院的沼氣池出問題了吧?這要是壞的話,可不是幾個泥瓦匠就能修好的。

「沒什麼壞了。」韓媽答道︰「原來的後院的牆不是塌了嘛,一直堆在那里沒修。早前金七爺和舅老爺商量,要在後院那牆那里開了個門,舅老爺答應了,這些泥瓦匠是金七爺請來修牆門的……」

一語未了,韓媽就見陸輕萍的臉沉了下來,快步向後院走去。她見陸輕萍臉色不好看,想了一下,將手里的皮皮蝦放到廚房,趕緊到正房去找冷太太。

陸輕萍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後院,雖然是金燕西找的工人來修牆門,但是他哪里有那個耐心在這里監工,所以金燕西並不在,只有宋世卿在後院,他正在指揮一名泥瓦匠對新砌好的牆門磚縫用石灰勾邊。

原本陸輕萍受原來的劇情影響,牆剛開始塌了的時候,因為知道這里要開個牆門,所以就沒急著找人來把牆給補上。不過現在她的想法變了,所以不打算在這里開牆門了,就在她正準備找人將牆修好的時候,誰承想金燕西手腳快了一步,竟然在她之前,找人修了牆門,陸輕萍深恨自己以前的馬虎,氣道︰「給我停手!牆塌了既然找人過來,那麼不是應該把它砌上嗎?開個牆門在這里這算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宋世卿覺得陸輕萍這話听著不入耳,說道︰「小孩子家家怎麼說話呢?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前幾天就是因為你不會說話得罪了金七爺,幸虧金七爺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還和我們來往。如今開了牆門,兩家連在一起一家,正可以如同一家人一般相處,不分嫌疑,更顯親密。這是好事,你有什麼好不滿的?」

「舅舅,你只是借住在這里,既然是借住,那麼就請你有借住的模樣好不好?」陸輕萍冷冷的反譏回去︰「好事?我怎麼沒看出來?我有什麼不滿的?我的不滿多了!這房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我名下的吧?既然這樣,在這里開一道牆門是不是該由我這個房主同意才行?你們都商量好了,牆門也建好了,我這個房主才得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

「還有,什麼一家人,不分嫌疑?誰和誰是一家人?這里有金、陸、宋和冷四個姓氏,不管怎麼看,怎能聯系都成不了一家人?不分嫌疑?誰和誰不分嫌疑?請你把話講清楚,我和清秋還都是沒有結婚的女孩子,現在雖然是民國了,但是女孩子的名聲也是很要緊的,有些規矩還是要講的,有些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的,又怎麼能不分嫌疑呢?你做這事,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為我和清秋想過……」

面對後面陸輕萍的指責,宋世卿急了,冷清秋是冷太太的逆鱗,而冷太太則是他對抗陸輕萍的武器,若是會給冷清秋帶來壞的影響,冷太太絕對不會站在他這邊,他氣得跳起腳來大聲反駁道︰「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我又怎麼不為你和清秋著想了?不過修個牆門,怎麼就扯上這麼一大串,至于的嗎?你要是不想讓我住在這里,想攆我走,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宋世卿反手給陸輕萍扣了一頂她要攆他出去住的帽子。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吵起來了?」得到韓媽通知的冷太太急匆匆的趕來,遠遠的听到陸輕萍和宋世卿的爭執聲,雖然不明內情,但是還是趕忙出聲勸解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非要吵個臉紅脖子粗的,讓人看笑話?」

陸輕萍冷太太以及跟著冷太太一起過來的冷清秋和韓媽,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舅媽,修牆門這事你知不知道?」

冷太太來到跟前後,看著已經修好的牆門,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見陸輕萍這麼問,趕忙說道︰「這事我還真不知道?我在屋里坐著,倒是听到後院叮叮當當的修牆聲,我還以為是把塌了的牆給補起來呢,因為覺得現場恐怕都是灰塵,所以就沒過來看。」轉頭問宋世卿︰「二弟,怎麼好好的,突然想起在這里修起牆門來了?這事是誰的主意?」

宋世卿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是我的主意。上次金七爺來我們家拜訪,我覺得兩家相處得很好,最好是在這開一扇門,方便彼此常常敘談,免得還要在外面繞的大彎子,實在是不便。金七爺也贊同的很,所以今天金七爺就將工匠請了來,將牆門修了出來。」

冷太太繼續追問道︰「那你修牆門的主意有沒有和輕萍說?輕萍事先知不知道?」其實不用問,單看陸輕萍的表現也知道她事先不知情,為了表明自己的在其中的無辜,也一並被隱瞞,她還是要問。

宋世卿覺得陸輕萍和冷太太未免大驚小怪,他還覺得委屈呢。「這又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有什麼好說的?我這麼大的人,難道連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做不了主嗎?再說,當時金七爺過來拜訪的時候我就那麼一說,之後你們得罪了金七爺,將金七爺氣走,我還以為這事就這麼作罷了呢,誰知道金七爺今天過來會將工匠一並請了過來?」金燕西今天的「突然襲擊」,也打了個宋世卿措手不及,他哪里來得及告訴陸輕萍。

冷太太明白緣由了,她了解了宋世卿的心態之後,也就沒心情再問下去了。之前,宋世卿曾經因為這房子是陸輕萍借冷太太的錢買的房子,所以覺得沒有冷太太的錢,陸輕萍根本買不起房子,因此把這房子視為冷太太所有,為此冷太太苦口婆心的連勸帶訓好生說了他一番。

如今,看宋世卿的反應,不僅沒有記住上次的教訓,而且因為陸輕萍的年紀和冷清秋相仿,宋世卿把她當一個孩子看待,並把自己放在了她的長輩身份上,根本忽視了陸輕萍有獨立的經濟能力,能自己養活自己。陸輕萍是個獨立的人,雖然和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她並不依附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對此,冷太太忍不住扶額嘆息。宋世卿就是沒看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犯這種錯誤。

冷太太神色嚴厲的說道︰「二弟,就算金七爺沒有知會你就把工匠請了過來,但是你是死人呀,動工的時候,你就不會攔在前面?怎麼也要和輕萍說一聲,听听她的意見再決定是否開工吧?家里的牆被推到,改建成牆門,不管這是大事還是小事,怎麼也得和房主說一聲吧?沒道理家里建土建,房主卻等土建建好之後才知道,你只是借住在這,又有什麼資格替房主做主?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所以說輕萍生你的氣是應該的!

宋世卿被冷太太說得知道自己理虧,不過他覺得自己雖然有錯,但是功勞更大。「大姐,別生氣了。我知道我沒有早早告訴輕萍,是我的錯。這會牆門已經修好了,還說這個有什麼用,總不能把它推倒或者堵上吧?其實大姐,你應該從另一個角度去想這個問題,你該去想我們修了這個牆門,今後我們和金七爺來往不僅方便多了,而且又隱蔽,這可是再好不過的好事了。換個人家恐怕是求之不得,都要樂瘋了。偏偏你們還在這里計較這個,計較那個的,真是的……」

陸輕萍對宋世卿所說的好處不感興趣,但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宋世卿覺得這事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牆門已經建完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有什麼不滿都收起來吧,只管享受「好處」就是了。

就不怕被送上門的「好處」給噎死!真當我對這個牆門沒辦法?是覺得我不敢把牆門堵上嗎?陸輕萍看到宋世卿擺出事情成了定局,徒呼奈何的局面,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心中生氣,一言不發,轉身就向外走,準備去找工匠,買磚,回頭就把牆門給堵上。

走到半道,停下了腳步,陸輕萍覺得她不能用這種粗暴的解決方式,雖然宋世卿這邊無所謂的,但是冷太太這邊還是要顧及一二,這樣的話,這事就需要重新打算了。抬頭望了易下頭頂炙熱的太陽,心情煩躁,被曬得冒油的她轉身到了前面一個小廣場,撿了灌木叢後的一張蔭涼的長椅坐下,一面乘涼,一面默默地思索起來。

「方瑜,你都不知道豪有多可惡,他竟然指責我是用陸家的聲音、陸家的容貌來唱歌,賺錢,指責我墮落到這種地步依舊擺月兌不了陸家的賜予,直是氣死我了!當時真該讓大上海的保鏢打他打的再狠一點!」依萍和來看望她的好朋友方瑜詳細的講述著她在大上海舞廳唱歌的事情被豪和如萍撞破後的事情,控訴豪的行為。

相比依萍把目光放在陸家人身上,方瑜的關注重點放到了另一方面,她擔心的問道︰「依萍,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秦五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父親是陸振華了,而且還放話說不管是‘黑豹子’還是‘白豹子’都管不了他們大上海的事情。听起來那個秦五爺好厲害,好可怕,如果他不肯放手的話,你是擺月兌不了他的,他真的會遵守你當初到舞廳唱歌和他的約定嗎?要是他反悔,讓你去陪酒,陪客人可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依萍也不敢非常肯定的說道︰「像他們這樣的大人物,雖然不能說一言九鼎,但是總該說話算話的吧,不會輕易食言的吧?畢竟當初我和他作約定的時候當時在場還有好多人听著呢。」想到當時如萍也說過和方瑜類似的話,秦五爺要是真不遵守約定可怎麼辦?依萍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想到那種可能,她不由得不寒而栗,「如果秦五爺真的說話不算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最後還有一死呢!」

方瑜听到依萍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趕忙說道︰「呸,呸,呸!胡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都要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活的好好的,而且要活到發動齒搖……」

和依萍住隔壁,韓媽搬的家在李副官家隔壁,她躲懶乘個涼竟然會踫到依萍,陸輕萍仰天長嘆,她和陸家人真是有緣!本來陸輕萍是不想和依萍踫面的,但是一只螞蟻爬上她的腳面,在她腳背上狠狠咬了一口,雖然隔著一層襪子,但是她腳上的絲襪很單薄,根本沒有起到防御的效果,因為疼痛,她忍不住輕呼出聲,被依萍听到,「誰?是誰在那偷听?」她轉身看向陸輕萍的方向,一下子就看到坐在灌木叢後面的陸輕萍,驚訝的說道︰「是你?原來是你在偷听!」

將腳面的螞蟻彈飛,陸輕萍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和依萍對視。「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你就給我扣個罪名?如果你覺得听到你和你朋友的談話的話,是偷听,那麼我告訴你,我並沒有偷听。我是在你和你的朋友之前來的,我就坐在這里,是光明正大的听。是你和你的朋友專注說話,沒有注意到我就坐在這邊而已。」

陸輕萍邁步向前走,走了幾步,想起來什麼,又退了回來,對依萍說︰「放心,你們剛才那些話我不會向外亂說,雖然我不覺得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容。還有,我再次鄭重聲明,我對你們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感興趣,不管你信不信,我絕對沒有偷听你和陸家那些爛事想法,今天完全是個意外。」

看著陸輕萍離開的身影,方瑜奇怪的問道︰「依萍,這個人是誰呀?你認識嗎?看你們剛才說話的樣子好像很熟悉的模樣。」

「她叫陸輕萍,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比我大八個月,是我爸爸第七個老婆給他生的女兒。」依萍三言兩句交代了陸輕萍的來歷。

「啊?那她不就是你姐姐了?可是從她的態度上一點都看不出,而且你們長得也不像。」方瑜驚呼出聲,自顧下著評斷,跟著納悶的問道︰「可是你不是說當初你爸爸逃往上海的時候只帶了你媽媽和那邊的雪姨,以及她們所出的兒女嗎?她怎麼也來上海了?她是哪面的人,是佔在你這邊,還是向著那邊?」

「她大概是去年才到的上海。」依萍想著陸輕萍的所做作為,對她和她媽的還有提及那邊的態度,神色復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她那邊都不是吧。雖然她來上海了,但是並沒有和我爸爸聯系,而是和她的舅媽以及表妹一起生活,就住在我們隔壁。」

……

被依萍和方瑜議論的陸輕萍頂著大太陽跑到上海的建材市場,將市場從頭走到尾,轉遍了,然後雇了一輛三輪車拉著一個鐵門回家。宋世卿跑了過來,看到陸輕萍正指揮著工人將鐵門裝在牆門上,怒道︰「輕萍,你這又是鬧什麼?好好的你裝個鐵門做什麼?」如果裝門的話,當初還開牆門作什麼?直接把牆砌好,繼續走正門就是了。

陸輕萍對著宋世卿展顏一笑,對著後面跟過來的冷太太說︰「舅媽,我想了一下,這個牆門開的實在是不妥?這扇門由這里對那邊開,好像這里是一所內院一般。金七爺並不在這里常住,只是為了開詩社才把這里租了下來,但是這詩社總沒有開一輩子的道理,屆時這個地方還不是要轉租出去,那個時候這個牆門怎麼辦?現堵可未必來的及,何況誰知道下一位租戶的品行操守怎麼樣。金七爺院子里的好東西可是不少,雖然金七爺不在這里住,也有听差留守,但是金七爺的院子那面牆可是靠近路邊的,要是听差一時看顧不到,或者有個懈怠,讓人模了進來,順著這個牆門進入我們家可怎麼好?我們這一家,大多都婦孺之輩,唯一的男子是清秋的舅舅,但是舅舅也上了年紀,身體又單薄。所以為了安全記,還是裝扇門的好。」

「這話很是。」冷太太听了之後,覺得陸輕萍言之有點,跟著點頭贊同。「二弟,回頭你把鑰匙向輕萍要一把就是了,出入的時候拿鑰匙開門就是。」這樣的話,安全性和方便性都兼顧到了。

宋世卿听了之後,郁悶的要死,他要鑰匙做什麼,開這個門是方便金燕西出入的,他不可能整天來給金燕西開門。至于說早上把門打開,到了晚上鎖上,他倒是想,但是他敢保證,只要他一時看顧不到,陸輕萍就會把鎖給鎖上。宋世卿冷哼一聲,也沒說要鑰匙還是不要鑰匙,背著手,離開了。

金燕西坐著汽車志得意滿的來到他租的小院,下了車,手里拿著折扇直奔開的牆門之處而來,到了跟前,黑黝黝的鐵大門映入眼簾,「這是怎麼回事?」

「七爺,那邊的陸小姐說,金七爺的操守他們是信得過的,但是這邊金七爺是用來開詩社的,這參加詩社的人魚龍混雜,要是通過這個牆門,他們那邊多是女子,萬一沖撞了到哪,屆時這話就不好說了,所以還是安個大門的好。當然,七爺你要是過來,讓听差喊一聲,他們就派人給你開門就是了。」留在這里守屋子的听差趕忙答道。

金燕西看著黑黝黝的鐵大門只覺得是對他的諷刺,那听差看他神色不豫,忙討好的說︰「七爺,要不要我……」對這大門做出個損毀的動作。

「不用!不許你自作主張!」金燕西伸手阻止了听差,手里慢慢搖著折扇,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笑容,低語︰「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拆了它!」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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