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影 民國舊影 第31章

作者 ︰ 半卷舒簾

正和密斯月兌唐逛街的陸輕萍還不清楚她的存在已經被如萍發現,並把她出現在上海的事情告訴了王雪琴,而王雪琴知道後,不僅斷言她和依萍勾結在了一起,並誤以為她在背後供養著依萍和傅文佩兩個,還以為陸輕萍的手里有當年陸振華遺留在東北的財富,進而惦念了起來。

逛了大半天,密斯月兌唐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陸輕萍扯了一塊乳白色的喬其紗面料,買了一頂帽子,各自都有收獲,興盡之後返家。和密斯月兌唐分開後,陸輕萍上了電車,車上人不是很多,她靠著窗子的位置上,望著外面的街景。電車停停開開,車上的人上上下下。

電車在一個路口停靠後,上車的人中有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他手里抱著一本書隨著人群擠上車。上車後,他扶著車上把手站定,伸手掏錢,準備買車票,可是一掏兜,臉色立刻變了,錢包不見了!他將身上的所有衣兜都掏了遍,都沒有找見錢包。這個時候電車售票員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售票員耷拉著眼皮,敲著手里的票夾子,拉長了聲音慢吞吞的問道︰「去哪里?」

「昆明路。」那青年報出要去的站點。

售票員在票夾上劃了一下,扯下一張票遞給他,「八十個銅子。」

青年臉色漲紅,沒有伸手去接遞過來的車票,低下頭,非常難為情的低聲說道︰「對不起,我的錢包丟了。」沒辦法付車錢。

「我不是故意不付車錢,要作蹭車的。我的錢包確實丟了,我在書店里買書的時候它還在著呢,誰知道上車之後……」青年抬頭看著售票員,急急忙忙的解釋。

「你和我說這些都沒用!」售票員翻著一雙三白眼根本無心听青年解釋,不耐煩的打斷他,「我不管你錢包丟沒丟,是什麼時候丟的,這個你跟警察說去,我管不著。我只認準一條,那就是只要你坐車,就要付車錢!不然,每個坐車的人都像你似的,說錢包丟了,或者以其它理由賴掉車錢,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所以現在要麼是你掏出車錢,要麼就是你下車!」

那青年窘迫的臉紅的像一只蒸熟的大蝦,被售票員這麼一數落之後,青年覺得滿車的乘客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他覺得尷尬不已,大腦一片空白,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被老師罰站一般。

售票員見那青年一言不發,說道︰「哎,怎麼不說話呀?你倒是想好怎麼辦了沒?不會突然變成啞巴了吧?還是你想著不出聲,就這麼賴著,一直賴到昆明站?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再掏不出車票錢,就給我滾下車!「

說完又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雖是小聲嘀咕,但是音量足以全車人听到。「穿的倒是人模人樣的,想著借著錢包丟了的主意就免費坐車,沒門!像你這樣打著蹭車主意的癩子我見得多了,這種小伎倆在我跟前使,還是省省吧,一點用都沒有!」

听了售票員後面的話,青年看到了車上乘客落到他身上鄙夷的目光,明顯自己被車上的乘客當成了售票員口中的「癩子」,他氣得臉色發青,怒視著售票員,憤憤的說道︰「你怎麼能隨便侮辱人?我不是癩子!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不付車錢,是因為的錢包被偷了,……」

見青年雙拳緊握,怒視著自己,一副他冤枉人的模樣,售票員嚇了一跳,稍稍後退了一步,身體也微不可察的縮瑟了一下,當身體踫到了站在的乘客的身上,想到當下的情形,他又有了底氣,旋即理直氣壯地起來,挺直了腰板,反唇相譏道︰「誰知道你的錢包是不是真的被偷了?」指責青年說謊的同時,又道︰「你說你不是癩子,那你就把車錢掏出呀,掏不出就不要怪別人說!」

見青年因為自己的話,氣勢泄了下了,售票員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行了,我也不在這給你廢話了。明說了,這個車錢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反正是非掏不可,沒有免費車給你坐。不然這站到了,你就給我下去!」

青年被售票員一而再、再而三的擠兌,又氣又急。昆明站和他上車的地點距離大半個上海,他要是下車了,身上沒錢,單靠雙腿走回家,得走到大半夜。不能下車,就只能掏車票錢,可是他身上有錢又何至于落到這個難堪的境地?青年咬著唇,為難了半天,想了想,將手里抱著的書遞了過去,「這是我在書店里新買的書,我將它押在你這里,抵車票錢。」

售票員掃了一眼青年遞過來的書,沒有接,干脆利落的拒絕︰「這玩意不當吃,不當穿的,你拿它來糊弄誰呀?就這麼一本破書就想抵了車錢,不行!」

「誰說它是破書?它是我花了一塊七毛錢才從書店里新買回來的,新新的,你看看後面的定價,明明白白的寫著呢,怎麼就抵不了車票錢了?」青年不服氣的將書翻了過來,指著定價對售票員說。「而且我也只是暫時把它押在你這里,這本書我還要呢,我可舍不得把它永遠抵押出去,回頭我就拿錢把它贖回去。」

售票員將書從青年手中拿過來,翻了翻,又丟到青年的懷里,「嗤」了一聲,不屑一顧的說︰「你拿它當寶貝,在我這里,就是不值一文的破爛。想著拿它車票錢,那是不可能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盯著青年身上八成新的藏青中山裝上看了半晌,說道︰「除了這本破書你要是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作抵押,如果不想被攆下車,就把你身上的上衣月兌下來先押在我這里吧,我看你身上也就它還值車錢!」

「你——」青年對售票員怒目而視。其實青年的上身除了一件中山裝外套,里面還穿著一件白襯衫,就算把外套月兌掉,也沒關系,但是他無法忍受這種「侮辱」,而且明明可以用書來抵押車錢的,但是售票員卻要剝他的衣服,而且還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嘴臉,讓他很是不忿。

「你什麼你?」售票員對著青年冷笑一聲,說道︰「怎麼,你坐車不給車錢還有理了不成?快點,要麼把你的外套月兌下來押在這里抵車錢,要麼你就給我下車!兩條路,怎麼選,干脆著點!別在這里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看你斯斯文文的,像個學生,我早將你攆下車去,誰耐煩在這里和你嗦!」

陸輕萍將青年和售票員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看到滿車的人饒有興趣的圍觀看熱鬧,卻沒有人肯伸手幫青年一把,她嘆了口氣,從錢袋里掏出一枚兩角錢的硬幣遞給了在售票員的催促下,無計可施正準備月兌下他的外套抵押作車錢的青年,「諾,給你,拿去付車錢吧。」

青年看著陸輕萍斜伸過來,白皙的手里的硬幣,心情如同作過山車,又如沙漠里奔走的干渴旅客見到清水一般,「謝謝,非常感謝!」言語不能表達他對陸輕萍感謝的萬分之一。他接過陸輕萍遞過來的錢,從售票員手里買了票,然後來到陸輕萍的身邊,「你好,我的名字是李浩然,……」他看了陸輕萍幾眼,帶著點疑惑的說道︰「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

陸輕萍側著頭透過車窗看窗外的街景,頭也不回的說道︰「李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記得和你見過。」

李浩然在說話的同時也搜尋記憶,在她認識的人中找尋陸輕萍的身影,未果,听陸輕萍這麼說了,尷尬的笑了笑,模了模頭,覺得自己可能是認錯人了。「謝謝你的援手,真的非常感謝。剛才你給我的錢就當是我向你借的,我會還你的,……」

「不必!」陸輕萍出聲打斷李浩然。她把錢給出去,只是單純的為了幫人,並沒有要對方還錢的意思。

「啊?」李浩然怔了一下,以為陸輕萍不相信他的話,他忙道︰「我說的是真的,那錢,我一定會還的。我今天真的是錢包丟了,不然……所以請小姐留下姓名和地址,我到時好把錢還給你。」

陸輕萍見李浩然好像沒听到她的話似的,不依不饒的追問著,忍住不悅,轉過頭,橫了他一眼,反問道。「我已經說了不用還了,李先生,難道你沒听清楚嗎?」

李浩然被問得一時語結,跟著反應過來,笑道︰「雖然小姐說不用還了,但是這只是小姐單方面的意思,我這邊不能視其為理所當然,這錢還是要還的。正所謂‘施恩不圖報’和‘受恩不忘報’,是兩個概念,我想小姐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對吧?」

被反將了一軍的陸輕萍上下打量了李浩然好幾眼,指了指他手里的書說︰「既然這樣,那麼你就把這本書當作剛才我借給你的錢的債務歸還品好了,反正你剛才不是要拿它抵押作車錢嘛,就當抵押給我了。」

「你要這書?」面對陸輕萍的要求,李浩然愣住了,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里書,有點舍不得。這可不同于剛才抵押作車錢的抵押,那個只是暫時的,他回頭還會贖回來,但是給了陸輕萍,就是永久性的了。

「怎麼,舍不得?」陸輕萍看出李浩然的猶豫,冷笑道︰「剛才我說我不要,你不肯,不依不饒的;現在我答應了下來,你又猶豫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報恩?你的誠意在哪?原來你的報恩也是有限制條件的?真是長見識了!」

李浩然听陸輕萍這麼說,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把手里的書遞給了陸輕萍,說道︰「讓你見笑了,我確實有點舍不得,這本書是我好不容易從書店里淘出來的。不過小姐要是喜歡,我割愛就是了,請小姐以後好好愛護它。」

陸輕萍沒說話,將青年遞過來的書接了過來,是王國維的《人間詞話》,很不錯的一本書,「好了,這下我們兩清了。」

書已經給陸輕萍了,但是李浩然的目光依然黏在書上,戀戀不舍的,陸輕萍見此失笑,強忍著笑意說道︰「李先生,與其在這里看著我手里的書戀戀不舍,倒不如回頭到你買書的地方去看看,看看還有沒有?既然你能在那買到一本,說不定還能買到第二本呢!」

說話間,陸輕萍要去的地方到了,她拿著書,起身下車。李浩然听了陸輕萍的話,腦海中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了為什麼陸輕萍看著這麼眼熟了。前陣子,他在外文書店看見了泰戈爾的《飛鳥集》,結果被一位年輕的女子搶先一步,把書買走。那名年輕的女子,就是眼前這位。想到那本遍尋不獲的《飛鳥集》,李浩然忍不住跟在陸輕萍的身後下了車。

陸輕萍下車後,正沿著馬路往前走,李浩然在後面追了上來。陸輕萍听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李浩然,很是奇怪,「李先生,你不是到昆明路下車嗎?怎麼這會子就下車了?不會是被售票員給攆下來了?可是你不是買車票了嗎?」

「不是。」李浩然趕忙擺手否認,為了避免陸輕萍胡亂猜測,他趕忙講明自己下車的理由。「我是為了你才下的車。」

「因為我?」陸輕萍滿心疑慮的看了李浩然一眼,然後看了一下手里的書,說道︰「李先生,你不是後悔了,想把書要回去了吧?如果你後悔了,沒關系,書還給你!」陸輕萍把書遞到李浩然跟前。

李浩然忙道︰「我不是因為這個才追上來的。這本書給你了,就是你的了,我怎麼能再把它要回去呢。」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什麼?」陸輕萍還沒有自大到覺得李浩然是因為她這個人才追上來的,神色不解的問道。

這個時候李浩然也覺得自己莽撞了,而且他和陸輕萍不熟,算上今天,不過才見了兩面,他連對方的名字還不知道呢,就這麼貿貿然的開口借書,好像不合適。他看了一下周邊,指著前面說︰「那有個露天咖啡廳,我能不能請你喝杯咖啡?」坐下來,喝杯咖啡,拉近點距離,再開口借書,似乎就不那麼突兀了。

陸輕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轉過頭來說︰「沒問題,但是我想先確定一下,李先生,你確定有錢請我喝咖啡嗎?」剛才在電車上沒錢坐車的人好像是你吧?

李浩然的臉色因為陸輕萍的這句話變得非常精彩。陸輕萍笑了笑,走在前面,一面往咖啡座走去,一面說︰「還是我請吧。」李浩然啞巴吃黃連,非常郁悶的跟在陸輕萍的身後。

兩人在咖啡廳撿了個位置坐下,陸輕萍給李浩然點了一杯咖啡,她自己要了一杯檸檬水。侍應生很快把兩人的東西送了上來。李浩然因為行為失策,心情郁悶,一直保持沉默。陸輕萍見他不說話,正要開口之際,斜里沖出一個女人,拿起陸輕萍眼前的杯子,一杯水全都潑在了她的臉上,「賤女人,不要臉,到處發/騷勾引人家的老公!」

潑完陸輕萍後,那女人又指著李浩然的鼻子一頓大罵︰「好你個陳世美,虧我姐姐對你一心一意,你卻在外面被個狐狸精迷住了心神,連家都不要了!像你這樣亂搞,小心將來死于花柳病!……」

事情發生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不等陸輕萍和李浩然反應過來,鬧事的人已經消失不見。那女人,罵完李浩然之後,將剛才拿著潑陸輕萍水的杯子胡亂一丟,將桌上李浩然的咖啡杯給踫倒了,里面的咖啡流了出來,將陸輕萍放在桌上的布料浸染了。

拿著手帕剛將臉上的水打理完,看到桌上的情形,陸輕萍忍不住驚叫出聲,趕緊將布料拿了起來,但是已經晚了,深色的咖啡已經將白色的布料染了好大一塊。

剛才發生的一幕,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都看到了,因此陸輕萍自然注意到了客人們對她和李浩然的指指點點,看著他們看向自己的異樣目光。雖然陸輕萍听不到那些人的竊竊私語說的是什麼,但是她覺得少不了和她以及剛才的事相關。

一想到這場無妄之災完全是由李浩然帶來的,陸輕萍對他就沒了好聲氣。叫來侍應生,丟給他一塊錢結賬。陸輕萍雖然極力壓抑著怒氣,不向李浩然發火,但是她的語氣中依舊不免帶著絲絲怒氣,「李先生,不管你想和我說什麼,我覺得發生了剛才的事,我已經沒心情听你說了,所以再見,不,再也不見!」說完,拿起東西,陸輕萍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浩然看著陸輕萍怒氣沖沖的離開,非常郁悶的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陸輕萍氣什麼,但是他也是無辜「躺槍」的那一個好不好。從頭到尾他也不清楚這事是怎麼發生的,他還沒結婚,連女朋友都還沒有呢,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了已婚,而且還不忠于婚姻的帽子,他還不知道找誰去算賬呢!只是李浩然知道,這話就是解釋給陸輕萍听,和他還是個陌生人的,正在氣頭上的陸輕萍也不會相信,所以李浩然干脆什麼都不說了。看到咖啡廳里其他客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李浩然只覺得憋屈的要死。

直到回到家,陸輕萍的氣還沒消。她進屋的時候,冷太太和冷清秋正在說話,冷清秋看到她,遞給她一個符,說︰「這是我和媽今天去慈修庵求的平安符,家里每個人都有,這個是你的。」

陸輕萍接了過來,看了看,笑道︰「這符有除晦氣的作用嗎?」比起平安符,她覺得她最需要的是除晦氣符,比如今天就應該好好除除晦氣,早知道幫人最後的結果是被人潑了一身水,她就不幫了。

「那還真沒有,這就是保平安的。」冷清秋笑道︰「怎麼,表姐,你今天遇到什麼晦氣的事情了嗎?」

陸輕萍將手里的布料丟到桌子上,嘆道︰「別提了,今天我在咖啡廳遇到了一個不知道哪里跑來的一個瘋子,不僅潑了我一身水,而且還將咖啡踫灑了,將我買的布料染髒了好大一塊。所以你說要不要除除晦氣?」

說話的時候,陸輕萍已經把布料打開了,因為布料是卷起來的緣故,所以髒了一塊,打開之後,層層透過去,就是好幾塊。看到上面沾染的斑斑咖啡漬,冷太太也跟著可惜,「哎呀,這個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洗,要是洗不掉,這弄髒的地方就不能用了,而且位置就在中間,鬧不好這塊布料可就廢了。」

「可不是。」陸輕萍看著上面茶碗那麼大的一塊塊斑痕,非常郁悶的說道。她嘆了一口氣,將布料卷起來,丟在一邊,眼不見,心不煩,問冷清秋︰「你和舅媽今天上香拜佛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沒?」

「哪里有那麼多有趣的事,不過和平常一樣罷了。」冷清秋答道。「只是下山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挺討人厭的,不知道哪家的少爺小姐們,閑著沒事跑了出來,坐在半山腰上,將下山的路都擋住了,也不知道讓讓,弄得下山挺不方便的。而且慈修庵是尼姑庵,來的都是女客,根本不接待男客,你說那些男的來干什麼?要是來看風景,慈修庵附近也沒什麼風景可看的,真是讓人不解。」

「誰說慈修庵沒有風景可看?」陸輕萍笑道︰「慈修庵的風景可不同一般,你不會沒听過‘女人如花’這個詞吧?那些男人來干什麼,自然是尋芳獵艷,看花賞花嘍!」

听陸輕萍這麼一說,冷清秋恍然大悟,想起下山的時候听到的那句男聲「是你嗎?」的喝問,原本她還好奇怎麼會有男人找人找到尼姑庵來了,現在她明白了。

本是突發奇想去尼姑庵玩的金燕西沒想到他會被歸咎于「尋芳獵艷」之中,不過這麼說他也沒什麼不對,因為他今天心血來潮提議去尼姑庵,遇到了他尋覓許久的心中女神,能稱之為「尋芳」。只可惜因為兩邊都跟著人,以至于他錯失結識女神的機會。不過雖然遺憾,但是金燕西也不是一無所得,這不,此刻他正在志得意滿的欣賞照片,一張冷清秋的背影照。他相信,他絕對會找到他的女神,他和他的女神會再次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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